- 第3節(jié) 品性：人的品性在生活中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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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經(jīng)驗、習(xí)慣，對有些人是，對另外一些人卻未必。
維特根斯坦有一句名言，“凡是可以說的東西都可以說得清楚；對于不能說的東西我們必須保持沉默”，這話已經(jīng)很普及，但問題是：哪些是“可以說的東西”、哪些又是“不能說的東西”、怎么算“說得清楚”？如何事先區(qū)分？
休謨質(zhì)疑“因果律”在邏輯上的可靠性，其實是肯定常識的價值，比如說人憑什么要餓？餓了憑什么要吃飯？“憑什么？”——有些時候，如果一定要這么追問，是白癡的表現(xiàn)�？墒菃栴}仍然存在：常識一定就是常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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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讀到一則消息，說貧困大學(xué)生受到資助后，沒有感恩的表現(xiàn)，結(jié)果資助被停止。當(dāng)然，施恩于人不求回報是美德，但受到冷落一定心里失落，于是可能打消繼續(xù)行善的念頭；同時，受恩之人假如不知恩圖報，認為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則是對慈善行為的不尊重。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不清楚時只能順其自然。感恩應(yīng)該是常識，但不知感恩，卻是多方面心理因素所致，或許另有對社會扭曲現(xiàn)象的不滿情緒與主觀放大；同時，還有客觀物質(zhì)規(guī)律的作用，比如其一：白來的東西不值錢。
同樣的物質(zhì)，價值卻不一樣。價值是被賦予的、認定的，付出越多，價值越大。自己花錢買的，才會珍貴�！昂永餂]魚市上看”，整體的市場規(guī)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而“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情人眼里出西施”，人的意志還可以瞬間改變個別價值的衡量。俗話說“上趕子買賣不是好買賣”，“聽騙不聽勸”，沒辦法。人不走彎路，不摔跟頭，不會明白“前車之鑒”的意思。
人們?nèi)菀子洃浀谌齻�燒餅，但第三個燒餅的價值沒那么大；直接吃第三個燒餅，是飽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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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曾經(jīng)這樣“惡搞”邏輯推理：因為金錢如糞土，而朋友值千金，所以“朋友如糞土”。他的這種戲謔，來源于簡單的偷換概念，針對的卻是復(fù)雜的社會現(xiàn)象。金錢有時很沒用，朋友有時很有用——“有時”是條件，“如”是比喻、比方，朋友、金錢、糞土這些東西本來完全不沾邊。胡子眉毛一把抓，雞肉雞毛一鍋煮，是把問題搞復(fù)雜、故弄玄虛的好辦法。要想說不清楚，就胡扯，把沒關(guān)系的東西死拉硬扯在一起。
如果說金岳霖的一生雖然特立獨行卻很幸運，那是因為他遇到了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婦、張奚若和楊景任夫婦、錢端升和陳公蕙夫婦，是這些上檔次的朋友把他當(dāng)做朋友，而沒有當(dāng)做“精神病”。金岳霖是特例，不知世界上還有多少像他一樣本質(zhì)高華之人，卻“有情卻被無情惱”，在誤解與拋棄后沉淪。
得到上流的知音，就高貴起來；之所以能得到上流的知音，是因為本身具備非凡的造詣與高貴的品性。論造詣還是其次，人的品性在生活中最為重要，比如知趣、知足、細致、大方、無私、無奢望、有情、有人格。
有人格，應(yīng)該也是常識。人格的價值，不好衡量，有很多形而上的因素存在，高低貴賤，含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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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一定要自己掙，才知道辛苦。很多大學(xué)生留學(xué)生耽誤著學(xué)習(xí)，自己打工掙學(xué)費，于是知道珍惜的意味。不費力氣也知道珍惜，白來的也知道珍惜，就是智者，是有福之人�！暗聫膶捥幏e，福向儉中求。”惜福，才有福，才高貴。
“給我先畫一張，等你出了名……”我經(jīng)常遇到這樣來索字畫的，這樣的言語顯然是真心話，但很不中聽。此時，我會認真地說：“對不起你啊，因為我現(xiàn)在還不行，還需要你等。你等我，我等誰呢？”
不花錢討來的東西，就不值錢。因為不自信，所以不他信。我有自己的商品價值理論：花多少錢買它，它就值多少錢。不是我的畫值錢，是因為買我畫的人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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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非借不能讀也”，記得一次我重讀袁枚的《黃生借書說》，頗有感觸；實際上，很多書即便借了來，放在一邊，也不認真讀的。于是，我立論：“書非買不可讀也�！薄欢D(zhuǎn)念又想，即便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也不見得就認真讀完；因為一旦生活富裕了，那點錢已經(jīng)無關(guān)痛癢，就只剩下在書店時過一下買書的癮而已。
必要性、必然性，考慮問題應(yīng)該時刻從此出發(fā)。
不翻書不讀報不看電視，也罷，生活照樣好好的，可一旦鉆進去，“覺出”有點意思，于是繼續(xù)下去，就難免歧路亡羊，就累了。面對汪洋恣肆的文字之海，假如你沒有自己一套成熟的擺渡方法、思維體系、行為模式，就可能淪陷其中，不堪設(shè)想。
能說清楚的東西，不用說；不能說清楚的東西，說了也白說。
�}hn���H҅font:minor-latin'>都是好人啊，究竟差在哪里呢？
有時很難說清楚。
不剴切，就是隔膜。不確切，就缺少力量。郢人運斤的故事，就是指出這種精準確切是雙方的、同時的，需要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假如互相提防猜忌，遑言密切合作。一派天籟，光風(fēng)霽月，毫無掛礙，那是什么樣的境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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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xiàn)實中，不要過度地祈求理想和浪漫。
自知，曰明、曰智。誰愿意主動做出犧牲呢？
知音難覓，只能繞彎子。
直截了當(dāng)，往往不行，此時繞彎子卻是大本事。要把別人繞進去，自己卻冷靜地旁觀。
主觀的遲鈍，使他總是差那么一點，幾乎就要觸摸到了，但又錯了過去；當(dāng)他反省回來時，客觀情況早已變化了。
窗戶紙雖然很薄、很脆弱，但也不會被大風(fēng)沙吹破；假如它破了，卻往往是小孩子的調(diào)皮，僅僅小拇指輕輕地一捅，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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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說：“沒有一個藝術(shù)家會在他一天的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始終處于不停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之中；所有那些最具特色、最有生命力的成功之筆，往往只產(chǎn)生在難得而又短暫的靈感勃發(fā)的時刻”；“那些平時慢慢悠悠順序發(fā)生和并列發(fā)生的事，都壓縮在這樣一個決定一切的短暫時刻表現(xiàn)出來。這一時刻對世世代代做出不可改變的決定，它決定著一個人的生死、一個民族的存亡甚至整個人類的命運”；“這種充滿戲劇性和命運攸關(guān)的時刻，在個人的一生中和歷史的進程中，都是難得的；這種時刻往往只發(fā)生在某一天、某一小時甚至常常只發(fā)生在某一分鐘，但它們的決定性影響卻是超越時間的”（《人類的群星閃耀時》）。
的確，自然的選擇，使瞬間成為永恒。這個瞬間，宛如開關(guān)的一個動作，整個程序開始運行，情況就此發(fā)生改變。
這個選擇與開關(guān)，偶然而必然，卻似乎與他無關(guān)，也與別人無關(guān)。既然存在，就沒有什么該不該的。
噴薄而出，汩汩不絕，只有天源�！叭粽撜媸聵I(yè)，人力莫經(jīng)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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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認為偉大的靈魂都是“雌雄同體”，居于這一概念的文學(xué)意象，染著西方女性主義和現(xiàn)代哲學(xué)的影子，也有著東方哲理的光輝。
每個人的背后都是一尊“佛”，佛無性別之分，是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的。儒家、道家、佛家，以及其他學(xué)說，都是一個物體的不同影子，都是上山的不同路徑。本質(zhì)、實相，是未知的；最高度，是一致的。
不管用什么詞匯，都只是換一種說法。做學(xué)術(shù)，需要善于換一種說法。
超越時空、超越個體，當(dāng)然就會偉大起來，就顯得“雌雄同體”。然而事實上，這一概念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很難被認同，尤其對于那些拘泥于是非成敗的學(xué)究們。不就是“二尾子”么？狹隘！
你以為叼只破煙斗滿手熏得發(fā)黃發(fā)黑就平添了一股英雄氣概么？流氓氣！
散攤，并非只因分配不公。分道揚鑣，并非都是感情不和。即便情投意合，因為目標不一致，也只能罷了。
“記吃不記打”，人都有獸性的簡單執(zhí)著，還談不上“我執(zhí)”或“法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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