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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圖書頻道 > 軍史鄉(xiāng)土 >人物傳記 > 晚清第一圣:多面曾國藩 > 第 2 章 人脈決定高度:曾國藩的“北漂”生涯
第2節(jié) 第二章

曾國藩點點頭,說:“謹遵師命!背聊艘恍䞍汉螅鴩謫枺骸肮沤裰型獾膶W(xué)問,浩渺猶如大海。弟子愚鈍,實在不知道從何處下手。還請先生不吝賜教,告訴我做學(xué)問的方法!

唐鑒回答道:“做學(xué)問的方法只有三門,那就是義理、考據(jù)、辭章。三者當中,義理是最重要的?紦(jù)之學(xué),往往管窺蠡測,而辭章之學(xué),不精通義理的人也是學(xué)不好的。”

唐鑒的這個分類法來自桐城派,而在曾國藩看來,僅僅有這三樣還不夠,必須加上經(jīng)世致用才算完整。當時,在陶澍、賀長齡、賀熙齡、魏源、林則徐等人的影響下,湖南掀起了一股經(jīng)世致用的思潮,與當時盛行的乾嘉考據(jù)之風(fēng)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曾國藩受這一思潮的影響很深。所以,曾國藩認為,做學(xué)問最重要的方法不是義理,而是經(jīng)世致用。帶著這個疑問,曾國藩繼續(xù)問道:“那么經(jīng)世致用之學(xué)呢?”

唐鑒道:“經(jīng)世致用之學(xué),就在義理之中!

曾國藩聽罷,恍然大悟,心想:唐先生雖然不說經(jīng)世致用,但認為經(jīng)世致用包含在義理之內(nèi),他比桐城諸子看得更深更遠,對考據(jù)之風(fēng)的沖擊27也會更大。接著,曾國藩又問:“弟子準備專門學(xué)習(xí)經(jīng)世致用的學(xué)問,但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下手?”

唐鑒回答道:“最好的方法是讀古代的歷史。歷朝歷代的興衰緣由、為政得失、典章制度,全都記載在史籍當中。熟讀史籍,勤加思考,許多現(xiàn)實中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經(jīng)過唐鑒這么一解釋,曾國藩對于讀書和修身的方法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他暗暗地下定決心,一定要謹遵老師的教誨,切實去做。

幾個月后,曾國藩又按照唐鑒的指點,前往拜訪另一位理學(xué)大師倭仁。

倭仁(字艮峰),蒙古正紅旗人,清代著名理學(xué)家,政治保守派的代表人物。1804年生,年長曾國藩七歲。1829年進士,時任翰林院侍讀學(xué)士。

曾國藩前去拜訪倭仁,倭仁也很熱情地接待了這位舉止得體的理學(xué)愛好者。敘禮完畢,曾國藩對倭仁說:“唐先生說艮峰兄的修身做得很好,每天都記日記反省。今天我特意來拜訪,就是想請艮峰兄不吝賜教,將修身的方法傳授給我?煞裣茸屛铱纯茨愕娜沼?”

倭仁聽罷,前往書房拿出日記,小心翼翼地遞到曾國藩跟前,說:“賜教不敢當。日記全在這里了,滌生兄可拿回去細看!

曾國藩拿過日記,略微地翻了翻,發(fā)現(xiàn)那上面記載的很多事情,在一般人看來都是見不得人的,比如前天因為一點小事訓(xùn)斥了婢女一番,昨天看到別人收藏的宋刻本就想占為己有之類的。倭仁將這些展現(xiàn)自己心靈陰暗一面的事情全都記載在日記中,并且附有深刻的反省,這令曾國藩由衷地佩服。

曾國藩看了一會,道:“艮峰兄的日記,胸懷如此坦蕩,國藩佩服之至!”

倭仁笑了笑,說:“不這么做,人的壞毛病就去除不了!

曾國藩點點頭,合上日記,對倭仁說:“除了每天記日記之外,艮峰兄對于如何修身一定還有許多見解,還請不吝賜教!

倭仁沉思了一會,說:“理學(xué)修養(yǎng),‘研幾’的功夫最重要。所謂的‘幾’,就是事情在發(fā)展過程中剛剛露出來的那點苗頭。抓住這種苗自如了!

曾國藩問:“那么如何才能把握住這種苗頭呢?”

倭仁回答道:“最好的辦法是靜坐。《大學(xué)》中說‘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一個人處在極其安靜的環(huán)境中,最能看出事情的本質(zhì)。一個記日記,一個靜坐,你能切實做到的話,成就就可以超過我了!

在接連拜訪唐鑒和倭仁之后,曾國藩對于如何克己復(fù)禮,學(xué)做圣人的理想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為自己定下日課十二條“一主敬、二靜坐、三早起、四讀書不二、五議史、六謹言、七養(yǎng)氣、八保身、九日知其所亡、十月無忘其所能、十一作字、十二夜不出門”,并切實履行。曾國藩本來就有記日記的習(xí)慣,但之前的日記大多是純粹的記事,決心做圣人之后,他的日記一改原來的風(fēng)貌,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反省。他的日記也像倭仁的一樣,記載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諸如好色、好怒之類。

曾國藩決心做圣人之后,改掉的第一個毛病就是抽煙。

當然,這里說的煙不是鴉片煙,而是一種湘中土煙。這種煙勁頭足,吸上一口,飄飄欲仙,喜歡抽的人很多。曾國藩的父親曾麟書就是一個老煙客,曾國藩受其影響,很年輕的時候就學(xué)會了抽煙。在私塾讀書的時候,曾國藩成天煙筒不離手,一邊讀書,一邊吞云吐霧。

1831年,曾國藩在湘鄉(xiāng)漣濱書院讀書的時候,因為抽煙太多,遭到了山長劉元堂的當眾訓(xùn)斥。曾國藩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打擊,他決心戒煙。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他還給自己取了個號“滌生”。他在日記中這樣解釋他的這個新名字:“滌者,取滌其舊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凡之言: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后種種,譬如今日生!

當時,曾國藩是真心想要戒斷煙癮的。然而,戒煙不是容易的事。每當背書背到非常困乏的時候,曾國藩不由地又想起了土煙。內(nèi)心經(jīng)過一番殘酷的斗爭之后,曾國藩的欲望還是戰(zhàn)勝了理智,他又開始吞云吐霧起來。他本想借助土煙解乏,但長此以往他發(fā)現(xiàn),土煙不但不能解乏,反而增添了不少悔恨,因為大把的時間就在抽煙中浪費了。

之后的幾年,曾國藩一直處在戒煙與反戒煙的矛盾之中,直到他去拜29見唐鑒和倭仁立下學(xué)做圣人的誓言之后。曾國藩認為,相對于戒除懶惰、戒除驕傲而言,戒煙還是比較容易做到的。所以他準備把戒煙當作一場試驗,檢驗自己是不是能夠像倭仁那樣做到真正的克己復(fù)禮。

為了表明自己戒煙的決心,他發(fā)誓說“從今以后永不吸煙!不能立即放下屠刀,則終不能自拔!”還請身邊的親人監(jiān)督自己。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他在家里確實不抽煙了。但他身為京官,應(yīng)酬比較多,經(jīng)常要出去拜客,看到別人吞云吐霧的愜意神情,曾國藩又心動了,在同僚的唆使下,又加入了抽煙的隊伍。此后的日子,曾國藩的內(nèi)心重新陷入戒煙還是抽煙的矛盾之中,這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終于有一天,曾國藩在又一次的吞云吐霧之后,懷著對自己沒有恒心的萬般厭惡下,再次下定決心戒煙。他在這天的日記中寫道:“自戒煙以來,心神彷徨,幾若無主。遏欲之難,類如此矣!不挾破釜沉舟之勢,詎有濟哉!”他徹底認識到,自己連戒煙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還談什么學(xué)做圣人呢,以后又怎么可能有所成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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