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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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江青從《國內(nèi)動態(tài)清樣》上看到一篇有關(guān)“風慶”輪的報道中,有批判“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的所謂“洋奴哲學(xué)”的內(nèi)容,如獲至寶,寫了一大段批語,并連同這篇報道批送在京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她在批語中質(zhì)問:“交通部是不是毛主席、黨中央領(lǐng)導(dǎo)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部?”指責“交通部確有少數(shù)崇洋迷外、買辦資產(chǎn)階級思想的人專了我們的政”。并提出:“政治局對這個問題應(yīng)該有個表態(tài),而且應(yīng)該采取必要的措施!蓖鹾槲、張春橋、姚文元、康生等表示完全同意江青的批示,提出這是“路線問題”,要求國務(wù)院、交通部抓住此事進行所謂“路線教育”,“徹底檢查整頓”。
鄧小平對江青一伙的無理取鬧不予理會,只在江青批送的傳閱件上畫了個圈。周恩來后來也只在江青派人專門送給他的傳閱件上批了“已閱”兩個字。江青等人大為不滿。
10月17日晚,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江青等人向鄧小平發(fā)起突然襲擊,在發(fā)言中借“風慶”輪,批評租船、買船的主張是“崇洋迷外”和“洋奴哲學(xué)”的一個典型,把攻擊的矛頭直指周恩來、鄧小平,并逼著與會的中央政治局成員當場對此表態(tài)。
江青問鄧小平:對這件事,你是支持,還是反對,或者想站在中間立場上?你要表明態(tài)度。鄧小平回答說:我已經(jīng)圈閱了,這個材料還要調(diào)查一下。江青又進一步逼問鄧小平對批判“洋奴哲學(xué)”是什么態(tài)度?鄧小平再也不能忍讓,厲聲對江青說:政治局開會討論問題,要平等,不能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人。這樣,政治局還能合作?強加于人一定要說出贊成你的意見嗎?
鄧小平當眾反擊,江青有點意外。她大叫大鬧,謾罵鄧小平。鄧小平嚴正地說:“問題還沒有了解清楚,就戴了這么大的帽子,這會怎么開!”并憤然起身走出了會場。鄧小平走后,張春橋說了一句:“鄧小平又跳出來了!
當天晚上,江青在釣魚臺十七號樓召集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商量,決定派王洪文去長沙向毛澤東告狀。據(jù)王洪文后來供認:“江青召集我和張春橋、姚文元一起,主要是密謀告鄧小平的狀。議論鄧小平對‘文化大革命’不滿意,不支持新生事物,說鄧小平對四屆人大提名人選上可能有不同意見。還議論了姚文元提出的‘北京大有廬山會議的味道!薄叭ラL沙,實際上是一次陰謀活動,是背著周恩來總理和政治局去的。江青提出要趕在毛澤東主席接見外賓之前去,是怕鄧小平陪同外賓先到毛主席那里把事實真相說明!
10月18日,王洪文背著周恩來、鄧小平等在京中央政治局委員,飛往長沙,向正在那里養(yǎng)病的毛澤東告周恩來和鄧小平的狀。王洪文向毛澤東匯報說:在政治局會議上,為了“風慶”輪這件事,江青與鄧小平發(fā)生爭吵,吵得很厲害?磥磬囘是搞過去“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那一套。鄧有那樣大的情緒,是與最近在醞釀總參謀長人選一事有關(guān)。北京現(xiàn)在大有廬山會議的味道。他還說:總理現(xiàn)在雖然有病,住在醫(yī)院,但是活動頻繁,晝夜忙著找人談話,一直到深夜。幾乎每天都有人到醫(yī)院去他那里,經(jīng)常去看總理的有鄧小平、葉劍英、李先念等。他們這些人在這時候來往這樣頻繁,這是同四屆人大的人事安排有關(guān)的。
聽完王洪文的匯報,毛澤東嚴厲批評王洪文:“有意見當面談,這么搞不好,要跟小平同志搞好團結(jié)。小平同志政治上強,會打仗呢!”毛澤東還對王洪文說:“你回去,要多找總理和劍英同志談,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你要注意她!
王洪文回到北京后,立即把毛澤東的談話內(nèi)容向江青、張春橋、姚文元作了傳達。在傳達的過程中,江青又通知王海容、唐聞生來參加。她知道王海容、唐聞生不久將隨鄧小平陪丹麥首相保羅·哈特林去長沙見毛澤東。江青對王、唐二人說,政治局會上鄧小平和她發(fā)生爭吵,事后揚長而去,使得政治局會開不下去。江青還說:國務(wù)院的領(lǐng)導(dǎo)同志經(jīng)常借談工作搞串連,總理在醫(yī)院也很忙,并不是在養(yǎng)病。鄧小平和總理、葉帥都是站在一起的,總理是后臺。張春橋也對王、唐二人說,“批林批孔”后,國家財政收支和對外貿(mào)易出現(xiàn)逆差,是國務(wù)院領(lǐng)導(dǎo)“崇洋媚外”造成的,鄧小平在“風慶”輪問題上跳出來不是偶然的,“文化大革命”前他就主張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張春橋甚至把17日晚的政治局會議比作“二月逆流”。江青等人要王海容和唐聞生將這些情況“報告”毛澤東。
王海容和唐聞生二人感到事情重大,10月19日,到醫(yī)院將江青等人找她們談話的情況全部向周恩來作了報告。此前周恩來已先后找華國鋒、紀登奎、李先念和鄧小平了解了17日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風慶”輪事件的情況。所以,他明確對王、唐二人說:“風慶”輪事件并不像江青等人說的那樣,而是江青他們四個人事先就計劃好要整鄧小平。他們已經(jīng)多次這樣搞過小平同志,小平同志已忍了很久了。周恩來讓王、唐去長沙時向毛澤東匯報這一情況。
10月20日,鄧小平陪同丹麥首相保羅·哈特林到達長沙。當天下午,毛澤東在會見哈特林后,同鄧小平談話。在談到四屆人大修改憲法時,毛澤東提出,憲法里不要提他的名字。鄧小平說:人事問題北京在研究,想聽聽主席有什么想法?毛澤東說:“聽說要開人大,我看不用那么急。要看總理的身體情況,看準備工作的情況。我不發(fā)表意見,你們?nèi)プh吧。簡單明了。法國派好!编囆∑絾柕溃骸拔野阎飨脑拵Щ厝?”毛澤東點頭同意。
會見結(jié)束后,王海容、唐聞生根據(jù)周恩來的意見,把有關(guān)“風慶”輪問題的情況向毛澤東作了匯報。毛澤東對江青等人的做法表示不滿。他說:“風慶”輪的問題本來是一件小事,且李先念已在解決,但江青還這么鬧。他讓王、唐二人回京后向中央轉(zhuǎn)達他的意見:“總理還是總理,如果他身體可以,四屆人大的籌備工作和人事安排由他和王洪文一起同各方面商量,提出一個人事安排的名單。鄧小平任第一副總理兼總參謀長。這是葉劍英的意見,我贊成照他的意見辦。戰(zhàn)時有事,平時無事,掛個名。王洪文來的時候沒有這樣明確,再明確一下。委員長一二把手再考慮!泵珴蓶|要王海容、唐聞生轉(zhuǎn)告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三人,不要跟在江青后面批東西。
王海容、唐聞生隨鄧小平回京后,22日向周恩來傳達了毛澤東在長沙談話的內(nèi)容。周恩來表示要按照毛主席的指示辦。
為了搞好政治局的團結(jié),10月28日,鄧小平按照周恩來當日來信的要求,就四屆人大等備工作問題,到王洪文處談了談。當晚,他又找江青談了一次。
11月12日下午,鄧小平陪同來訪的也門民主共和國總統(tǒng)魯巴伊去長沙見毛澤東。會見結(jié)束后,鄧小平向毛澤東當面匯報10月17日政治局會議的情況,并談到自己同江青爭吵的情況。毛澤東聽后,對鄧小平說:“你開了一個鋼鐵公司!”“好!”鄧小平說:“主席也知道了!薄拔覍嵲谌滩蛔×,不止一次了!泵珴蓶|當即表示:“我贊成你!”鄧小平接著說:“她在政治局搞了七八次了!泵珴蓶|說:“強加于人那,我也是不高興的!辈⒂檬种钢趫龅耐鹾H莺吞坡勆f:“她們都不高興!编囆∑秸f:“我主要是感覺政治局的生活不正常。最后我到她那里去講了一下,鋼鐵公司對鋼鐵公司!泵珴蓶|說:“這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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