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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天�！�

隨后三天過去了，聯(lián)誼會小雞醫(yī)生沒有反饋給我只言片語。于是我又開始了和她的電話游戲。最后當然是我勝利了，她回電話給我的時候沒有回到我留的手機號上，而是在下午六點四十左右打進了我的辦公室，我接聽了電話。

“有意外的延誤。”她說道。

“我知道。已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了，我們甚至都還沒有計劃他的第一個化療療程�！�

“我的意思是紐約實驗室那邊出了點兒狀況。郵件比平時花的時間要長，所以最早下個星期我們都沒有辦法拿到報告�！�

“下個星期？也就是說當我們開始他的治療時已經(jīng)是圣誕節(jié)了！這太可笑了！我們現(xiàn)在就只能在這浪費時間嗎？狗狗的治療就不能現(xiàn)在馬上開始嗎？我告訴過你我要給他最好的機會，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就好像是我們?yōu)榱艘蝗杭~約的被神話的病理學(xué)家而浪費寶貴的時間！”我承認我在模仿她提到“紐約”時那種崇敬的語氣。

“不是神話，而且一個星期的時間并不會發(fā)生任何事情。”她也沖我反擊了回來，“那是這個國家最頂尖的實驗室。那份報告會告訴我們必須知道的所有一切�！�

“是的，我知道。你已經(jīng)對我說過了。不止一次。但是，還有什么是我們必須要知道的嗎？”這并不是我在期待將會發(fā)生在可憐的西莫身上的化療。這僅僅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焦慮，想到他將要接受可怕的令人恐懼的化療的那種等待中的不安。那些未知的，遠比已知的要可怕。而且，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去想象那些巨大的、糟糕的癌癥細胞穿透他的全身，在這位醫(yī)生等待著秋季Vogue的時尚資訊時，莫西卻被這些癌細胞攻擊而最終死亡�！奥迳即壍牟±韺W(xué)家說邊緣已經(jīng)很清楚了。從我讀到的所有東西來看——從你所說的一切來看——我們該做的就是化療。為什么我們不能開始著手安排？問題到底在哪？”

“如果返回的報告表明癌細胞已經(jīng)轉(zhuǎn)移，而對此化療是絕對的禁忌，你還會堅持要這么做嗎？”她說這話的口氣，分明就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贏得了一場重要比賽之后那種得意洋洋的口吻。完全不是一個醫(yī)生在提到病人可能死去時該用的語氣。

于是我用同樣的口吻回復(fù)了她，“如果這可以給他一線生機，我當然會這么做！是你說的，狗對化療的耐受力很好�！�

在家里，我把這段對話復(fù)述給了克里斯，而后在房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摔櫥柜的門，喊道，“他媽的她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醫(yī)生！見鬼！”

克里斯是極富同情心的，但是也同樣在房間里橫沖直撞咆哮著他的父母，“見鬼！一點兒也不夸張！他們以為他們是誰！真見鬼！”

不甘示弱的，西莫也開始嚎叫起來，“飯飯飯飯飯飯飯飯！見鬼！給我吃的吃的吃的吃的吃的！烤面包烤面包烤面包烤面包！我的烤面包烤面包烤面包烤面包在哪里！”

很顯然，這絕對是深入地詢問克里斯他的父母到底說了些什么的最差時間，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

在他媽媽還不知道這一切之前，我們在聊天中曾經(jīng)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他的父母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我當然知道，一個離過兩次婚，40出頭，住在60英里之外的寒酸小城的女人，絕不是他們?yōu)榻邮芰己盟饺私逃�，畢業(yè)于普林斯頓大學(xué)的長子做的最好選擇。我一直都知道這一定會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事情不可能進展順利的。通常情況下我都是個不那么樂觀積極的人。

克里斯，在最開始的時候，還認為他的媽媽會喜歡我的風(fēng)格、我的教育背景，以及我繁多的社會志愿者活動。他以為，或者說他希望，他的爸爸會因為我學(xué)法律并做生意而對我滿意�？死锼菇^對是個樂觀積極的人。但是我們誰都沒想到他的父母會對他下分手令。我們甚至可笑地以為這個選擇是他可以做的。我們自己不是父母，所以我們完全低估了身為父母那種保護自己孩子的本能。所以，我們當然也都忘記了，即使是一個30歲的人，在他的父母面前依然是小孩子。

但是，當感恩節(jié)之后他們開始上演“干預(yù)者”的戲碼，這讓克里斯無比沉重。對我來說也同樣如此。我沒有信心他能夠反抗過父母。因為在與我的兩個后媽進行的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中，我從來就沒有贏過。但是克里斯需要我相信他，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相信自己。我真希望這一切發(fā)生在其他的時間里，我的狗沒有得癌癥，化療也不是在地平線外若隱若現(xiàn)，我對自己的頭腦更有把握，我想我們都能夠把這件事情處理得更好。但是很可惜，這就是發(fā)生在此時此刻，不是其他任何時候。

我們爭吵。

不斷爭吵。

“看，你媽媽說，她永遠也不可能接受我離過兩次婚！這就是問題所在。對此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連爭取的辦法都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抹去我離過兩次婚的事實，所以也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她想法的可能�！�

“你弄錯了我說的重點。我告訴他們我不可能和你分手的。我唯一想確認的就是你會支持我，我們會并肩站在一起去反抗他們�！�

“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不會做任何事情的�！�

“你不能那么說話。他們是我的父母。”

“那見鬼這種話又是誰自己說的？”

于是我們又把那些爭執(zhí)的話再重復(fù)了一遍，沒完沒了。

然后我把我的怒氣全都轉(zhuǎn)移給了獸醫(yī)腫瘤中心。當我再次打電話過去追問紐約實驗室的報告時，我甚至懶得和醫(yī)生說話，而是直接問了接線員。

“已經(jīng)兩個星期了。我們一直在等紐約實驗室的報告。它們到了嗎?”

“兩周？沒有用兩周呀，”她說道，“我查查�！边^了一小會兒，她回到了線上，“在幾天之前資料還沒有寄出，所以我們可能要過幾天才能知道結(jié)果。”

“明明已經(jīng)在很久之前就寄出了。很顯然是郵寄過程中花了很多時間�！�

“我不知道。這個比較特別。我們并沒有寄出過很多這類東西，不過我不認為我們有給他們發(fā)過郵件。都是些幻燈片和其他什么東西，我想應(yīng)該不會走普通郵件的�！�

“你能幫我查一下這些東西寄出的確切時間嗎？”

她又離開了電話一會兒，“我們是用聯(lián)邦快遞寄出的，通過快遞號可以追蹤到。是四天前寄出的�！�

于是這時我想起了賬單上的聯(lián)邦快遞費。所以說，聯(lián)誼會小雞醫(yī)生根本就是忘了發(fā)出快遞，然后把一切怪罪給美國郵政。而且這是個新情況——紐約實驗室。難道我還需要這個實驗室的報告嗎？難道我還有必要為此付費嗎？

“請讓醫(yī)生知道我打來電話了，并且要求她立刻給我回電，說明那個聯(lián)邦快遞信件的事情�！�

然而，在接下來的兩天里，醫(yī)生都沒有給我打電話。她沒有提到延誤的事情，沒有提晚發(fā)了快遞，甚至根本就沒有承認我曾經(jīng)打過電話。她給了我實驗室的結(jié)果——所有結(jié)果都表明邊緣清晰——然后就沒有其他的了。我試圖去發(fā)現(xiàn)這些信息中所包含的我們之前不知道的東西，或者這根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報告。她又耍了我。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答案正是我想要的。我希望所有的檢查對于西莫來說都是值得的、有用的。至少現(xiàn)在，我們終于可以安排他的化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