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老子慷慨講道。
我生哀為其釋義:“思想可以用言語表述,卻不是通常理解上的思想,思想的名可以用文辭命名,卻不是通常表示出的意思。“無”表述萬物初始時的狀態(tài);“有”用來命名萬物產生時的本源。因此,要常從“無”去領悟思想的奧妙;要常從“有”去體會思想的端倪。“無”和“有”同樣出自于思想,名稱不一樣但本質上的意義相同,都可稱之為玄妙,而且玄妙又玄妙,世間一切奧妙全部匯集其中。”
人其實是一道思想,思想“無”即“無”,思想“有”即“有”,思想什么就是什么,一念之間萬物生滅,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思想狀態(tài)。
我沉睡之后思想停止,世界從我的思想中消失,若我長睡不醒,思想始終處于“無”,那我的思想里就始終不會有這個世界的存在,即是“萬物初始時的狀態(tài)”,即是“無”。反之,植物人長眠不醒,他的思想狀態(tài)一直處于“無”,若他突然醒來,這個世界出現在他思想里,即是“有”,即是“萬物產生時的本源”,也就是思想,就是“道”。
長睡不醒的人閉眼,世界在他思想里消失;植物人醒轉睜眼,世界在他思想里誕生,這就是“無”“有”之間的轉換,即是思想的本質與玄妙。若能領悟“無”“有”之間的奧妙與端倪,便能覺悟思想,看透世間萬物的本質,從而體會出思想妙法,學會控制運用自己的思想,可觸及“道法自然”的思想境界。
《道德經》,玄之又玄的《道德經》,蘊含覺悟思想法門的《道德經》,圣人老子悟道得出的上乘妙法《道德經》,此經真義一出,天下無書?駟幔抗,老子言狂心至謙,慷慨生哀說:“水利萬物而不爭,上善若水。”參透《道德經》即可得道,得道才能懂老子,懂老子亦可做老子,我也能做老子,人人都能做老子,因為人人都有思想,“道”就在思想當中。
說到狂,詩仙李白當居首位,他說:“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自古以來的圣賢們都特立獨行孤高寂寞,唯有寄情美酒的人方能留下盛傳的名聲。”李白這話的深意是:我覺悟了思想,有圣賢般的才識和道行,我想以此為國效力,替天下百姓謀取福祉,可惜我懷才不遇,唯有學那些寄情美酒的人方能留下盛名。
從這話的字里行間可看出李白心中充滿出世與入世的矛盾,既想做超然獨立的圣賢逍遙自在,又想做不攀附權貴的治世能臣,既有心施展一身抱負,卻又傲王侯慢公卿,不屑與權貴迎來接往周旋成事。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話是李白給自己定下的行為準則,所以他連皇帝都不奉迎,此事有詩圣杜甫以詩為證:“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李白覺悟了思想,乃為悟道真人,其意志堅定不屈,不畏王候,不屑與朝野百官合流,讓他拍馬逢迎更不可能,到頭來不受皇帝所喜,終是免了他的官,賜金放還。仕途坎坷,命運多桀,李白的一生可用“剛過易折”四個字來形容,所以李白慷慨生哀說:“……將進酒,杯莫停……但愿長醉不復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許多人認為李白才華橫溢不假,但恃才傲物,輕狂不羈,在為人處世上欠缺圓滑,無怪乎遭人排擠。其實不然,李白覺悟思想,能夠控制運用自己的思想,所以有一種“唯我獨尊”的超然心態(tài),不會受別人的影響而改變初心,始終如一的特立獨行、潔身自好恰恰說明他的思想道行高,此其一。
其次,李白思想獨立,一心做輔弼大臣,不愿結交權貴茍且蠅營,只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別人容不下他的清高,嫉妒他的超然,因此諸多暗害打壓,而這只能說明別人的庸俗與愚昧,毫無半點思想上的覺悟,迷失在權利欲望當中,可謂“濁世禍源”。
其三,李白已悟道,明白人生的本質與意義,能學圣賢超然獨立,自在逍遙。他本可活得很好,但他胸懷憂國憂民的高尚情操,不愿輕言放棄,悟了執(zhí)迷,明知特立獨行必被驅逐于朝野之外,他依然慷慨激昂一頭撞進去,最終一敗涂地,生哀殤還。
這就是詩仙李白,超然獨立的李白,狂傲不羈的李白,才華縱世的李白,“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李白,他是李白,他慷慨生哀,他絕唱古今:“化成大鵬,質凝胚渾;一鼓一舞,煙朦沙昏。五岳為之震蕩,百川為之崩奔;斗轉而天動,山搖而海傾;噴氣則六合生云,灑毛則千里飛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余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左袂。”
圣賢慷慨生哀,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眸里潺潺寂寞,縱一川憐憫洗凈悲痛,獨自靈臺打坐神圣心中。
凡人慷慨生哀,滿頭三千煩惱絲作繭自縛,濁世迷障朦朧沾白目,模糊了生活,看不清生是人體在生,活是思想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