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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三章

“你還好吧?”
  一個清朗而又異常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海蘿一怔,驀地睜開了本已疲憊無力的雙眸,一雙明亮閃爍的孔雀藍眼睛瞬間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近乎已經(jīng)忘了身處何地,只懂得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少年淡藍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而起,映襯出他就連神也會為之嘆息的完美無暇的容貌,兩人目光相對之際,他揚唇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要不要再喝些水?”他的聲音就如同一股微風(fēng),輕輕吹拂過海蘿的耳旁,讓曝露在烈揚炙烤下的她頓覺無比的舒爽。
  “你,你是……”
  海蘿僵硬的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半晌后,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用力往手臂掐了下去。隨之有些失望地低下頭來喃喃自語,“不痛耶……果然是在做夢……”
  “姑娘,打擾一下,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掐的好像是我的手……”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海蘿茫然望去,只瞧見那雙熟悉的眸子正無奈苦笑地望著她。
  “滄瀾!”海蘿叫了出來,禁不住地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襟,“滄瀾,太好了,你沒有死,實在是太好了!”


  少年不著痕跡地掙開了她的手,臉上溫柔的笑意依舊,“我想你認(rèn)錯人了。”
  認(rèn)錯人了?
  怎么可能……這個世界還會有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海蘿不愿相信地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認(rèn)錯的……我是海蘿啊,滄瀾,你不記得我了嗎?”
  “很抱歉,我沒有聽說過滄瀾這個名字。”
  “那,那么你是……”
  少年微微笑了笑,哪怕是禮貌的微笑,笑容中也透著無比的純凈,“我叫皇。”
  “皇?”
  面對她充滿著疑惑的雙眸,少年依然微笑,但卻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不,不會的。”海蘿下意識地放開了他的衣襟,茫然無措地搖著頭,“我不會認(rèn)錯的……不會的。”
  “神喻者放棄了生命,保存了南極天石。時光倒流,你們都將回到新的原點,但使命卻尚未結(jié)束。”
  “回到新的原點之后我們還會彼此認(rèn)識嗎?”
  “他們的容貌不會改變,但沒有關(guān)于你的任何記憶。”
  回憶再一次襲來,海蘿突然驀地睜大了眼睛。

  他與滄瀾如此相似,海蘿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僅是一個可笑的巧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滄瀾的轉(zhuǎn)世?!
  這里果然就是沙菲大陸……
  如此說來……他們果然都已經(jīng)重新輪回轉(zhuǎn)世,卻也沒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記憶了?
  她的肩膀微微一顫,下意識地仰頭望向了眼前這個自稱為皇的少年。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溫柔的笑容,但此刻,笑容中卻再也沒有了過去的親密無間。
  海蘿的心里涌起了一陣強烈的失落,但很快,她就將這份失落深深埋藏進了心底。無論如何,這不過是失去記憶而已,與分離和死亡相比,好歹也算是一份希望,支撐她努力至今的希望……
  海蘿微仰的臉蛋上滑過了兩行清淚,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年,就連眼睛也不敢眨上一下,生怕轉(zhuǎn)眼之間,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
  “你沒事吧,姑娘?”眼見她的神情有些奇怪,皇不禁關(guān)切的問道,“你缺水過多,身體有些虛脫了。”
  姑娘?
  陌生的稱呼,讓海蘿感到了一陣刺痛。
  “皇……”海蘿輕輕呢喃著,“是的,一切都變了……這樣也好,或許重新開始,你們就夠擺脫那悲慘的宿命了。”
  皇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海蘿咬咬唇,哪怕眼眶中依然有淚光閃過,她的唇邊卻浮現(xiàn)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皇……
  既然一切已經(jīng)重新開始了,那就讓過去永遠埋藏在她的心底好了,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不管是滄瀾還是皇,他還是那個他。
  “你……”
  “滄……皇。”海蘿笑了笑,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叫海蘿,謝謝你救了我。我的同伴怎么樣了?”
  “她缺水狀況比你嚴(yán)重,現(xiàn)在還沒有醒。”皇頓了頓道,“你還能走嗎?這里氣溫太高了,我們得盡快找到綠洲才行,到那里再休息吧。”
  “綠洲……這附近真有綠洲嗎?”
  “不管有或是沒有,都找找才能知道。”
  皇拍了拍沾染在衣擺上的塵土,伸手將海蘿攙扶了起來。
  過度疲勞加上嚴(yán)重缺水讓海蘿的雙腿直到現(xiàn)在都有些發(fā)軟,但比之剛剛完全不能動彈的情況要好上許多,見狀,皇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將依然昏迷不醒的艾蜜兒背了起來,又拎上自己的行裝道:“我們走吧。”
  “嗯!”


  輕輕應(yīng)了一下,海蘿的腳步突然一頓,回憶的襲來讓她差一點就癱倒在地。滋生不久的喜悅被另一股強烈的負罪感扼殺殆盡。
  “是誰……是誰死在了我的黃金箭下?”
  “……我只能告訴你,他會變成一個完完全全地陌生人,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你怎么樣了?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動身。”
  “不,我沒事。”
  海蘿低垂下眼簾,刻意隱去了眼神中的悲凄。
  她早就該想到的,當(dāng)時在滄瀾和流驁之間,一定是有一個人死在了她的手上。既然轉(zhuǎn)世后皇的容貌與滄瀾并無變化,那只能代表,她親手所殺的人是……
  流驁!
  她殺了流驁!殺了那個就算背負著再大的痛楚,也要成全自己幸福的鮫人!
  哈,上天果然是在捉弄她。
  他們兩個,無論誰死都不是她所愿,卻又叫她不得不要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淚水在瞬間糊花了臉龐,對流驁的愧疚讓她的心酸澀不已。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為他做過些什么,可他就算是遍體鱗傷也始終陪在她身旁,卻不料最后又被她親手所殺……
  她默默地流著淚,連綿不斷的淚水打濕了面前的一方干涸之地。

  流驁,我所欠你的,一定會償還……
  4
  不知走了多久,心心念念的綠洲沒有找到,他們卻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他約莫只有十來歲,頭發(fā)凌亂、衣著破舊,不僅如此,在他布滿塵土的臉頰上還生有繁復(fù)的花紋,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故意繪上去的,乍一眼看去就如同貼著一道道高級的咒文。
  海蘿第一時間扶起他,求助地把目光投向了皇……心里暗暗覺得皇其實挺倒霉的,剛撿了她和艾蜜兒不說,沒一會兒工夫就又遇上一個,估計他帶的清水已經(jīng)快不夠了。
  “他似乎不是缺水,倒像是病了。”話雖這么說,但皇還是把水囊遞了過來,將他們僅余的清水統(tǒng)統(tǒng)灌入了少年的口中。
  “生?”
  皇一直盯著少年臉上的花紋,聽海蘿這么一說,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點頭后說道:“這個暫且不提,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什么怎么辦?”
  “把他留在這里還是帶去綠洲?”
  聽他這么一說,海蘿注意到了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昏迷中的艾蜜兒一路上都是由皇背著的,而他也確實沒有可能再拖上一個同樣昏迷的人,如果把少年帶上的話,除非是扔下艾蜜兒,又或者是靠她自己來背了,前者當(dāng)然不可能,可是后者……海蘿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要再背上個人去尋找依然不知所蹤的綠洲,怎么樣都不是件輕易的事,最后極有可能是會被拖累。
  而要是把少年扔下不管,在這片荒漠中,他絕對不會有一絲的生機。
  遲疑了一兩秒,海蘿蹲下身來還是費力地將他背在了身上,向著皇笑笑道:“走吧!”
  皇的眸中帶著笑意,溫柔的目光定定地注視了她的背影一會兒,立刻快步跟了上去。他用單手托著艾蜜兒,又伸出另一只手來支撐著海蘿背上的少年,讓她不至于會太過吃力。
  “不用了!”海蘿閃了閃身,不想讓他那么累,而是佯裝若無其事地笑笑道,“我才沒那么虛弱呢,我們走吧!”
  其實,雙腿如綁著沉重的鉛一樣,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不知走了多久,海蘿忽然聽到背上傳來虛弱到近乎于呻吟的聲音:“你…是誰?”
  “你醒啦?”海蘿欣喜地笑了起來,“別亂動,你現(xiàn)在還走不動吧……等我們找到綠洲就好了!”
  “綠洲……”
  背上的聲音靜了片刻,之后,一只消瘦而又蒼白的手舉向了東南方,“在那里有一處綠洲。”
  “咦?你怎么知道?”
  “你有空問這個,還不如快點過去!”
  少年虛弱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囂張,但海蘿也確實沒有氣力來理會這個,和皇商量了一下后,決定還是順著他的指引。
  約莫又走了十來分鐘,在早已模糊了視野的一大片金黃色中,遠遠地驀然出現(xiàn)了一抹綠色,雖然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綠色是如此的微弱,可卻輕易地捕獲住了海蘿的視線。
  “綠洲!”
  海蘿的語氣中帶著無限的驚喜,先不提自己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了,就連艾蜜兒的脫水癥狀也相當(dāng)嚴(yán)重了,若是不能盡快找到大量水源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幸男孩沒有胡說……真的有綠洲!
  海蘿差一點喜極而泣,腳下的步子也隨之輕快了許多。
  綠洲并不大,好在水源還算豐富,在樹陰底下,周圍也頓時涼快了許多。
  少年的精神已恢復(fù)了一些,應(yīng)該如皇所說的并不是缺水,但艾蜜兒的情況就嚴(yán)重多了,氣息微弱,就連皮膚也泛起了紅色,海蘿只得不住地用灌滿清水的水囊灑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又在皇的幫助下,托著她的背,硬是往她的嘴里灌了好幾口水。忙活了好一會兒,她的氣色終于恢復(fù)了一些。
  “呼——”
  海蘿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走到湖邊,用涼爽的清水擦了擦臉頰,這才稍稍緩解了皮膚上那如針刺一般的痛楚。
  她吐吐舌頭,果然都曬黑了好多。
  “在沙漠里,你們不該穿這種衣服。”
  看看自己的短袖短裙,海蘿很無奈地垂下頭,“一時疏忽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走出去?”
  “你們準(zhǔn)備去哪兒?”
  “……湖都。”
  “湖都?就你們兩個?”
  “對啊。”見他的神色有些奇怪,海蘿不解地偏了偏頭。
  “現(xiàn)在的湖都持續(xù)不斷地會有風(fēng)暴與海嘯發(fā)生,長時間的災(zāi)難讓整個國家混亂不堪,再加上那一次的政變以后,人魚與人類就一直處于混戰(zhàn)之中,說起來,湖都現(xiàn)在早已是國不成國了……就你們兩個女孩子的話,去那里實在太危險了。”
  不管是怎樣的危險,我的使命就是一定要找到那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海蘿用力甩了甩頭,拿起隨身攜帶的水壺,故作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去盛些水來,都還不知道下個綠洲在哪兒呢……”說話間,她已走到了那個小小的湖泊旁,蹲下身來將水壺的壺口浸入到了水中,眼看著正泊泊灌入水壺的清水,她扭過頭去問道,“對了,皇,離這兒最近的國家是日之國嗎?”
  “是……住手!”
  皇的聲音剛起,海蘿的手腕頓時一痛,水壺也隨之脫手沉入到了湖泊中。
  海蘿抬眼看向正踩在手腕上的那只穿著皮靴的腳,目光繼續(xù)微上移,不禁一愣,原來竟是那個被自己給一路背來這里的少年?
  此刻的他果然已不復(fù)當(dāng)時的無精打采,眼神中更是充滿了挑釁之色,“把你們手上的食物和水囊統(tǒng)統(tǒng)都放下,然后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你先放開她的手!”皇此時已搶上前來,直接將海蘿的手腕從少年的腳底下救了出來。隨即再看向他說道,“我們手上的食物也不多了,最多也只能分你一些。”
  “別跟我羅哩羅嗦的,我再說一次,把你們身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留下來,不然的話……你們就該后悔了!”
  皇輕笑出聲,“喔,我倒想問問,我們會怎么后悔?”
  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聳聳肩,“不信就算了。”
  海蘿揉著被踩痛的手腕,少年這明顯找茬的口吻多少會讓海蘿有些火氣,可看著他這明顯瘦弱的樣子,心又軟了下來,“你身上該不會什么都沒帶吧?要是這樣的話,我這兒還有一個空的水瓶可以分給你,至于食物,我們身上倒還有一些,但我們本來就帶得不多,也不可能統(tǒng)統(tǒng)都給你……要不然的話,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跟你們?”少年不屑地笑了出來,“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走出這片死亡沙漠,要不是我的話,你們就連綠洲都找不到,早晚都得和路上的白骨一樣,現(xiàn)在不過是問你們要些食物罷了,還真是不識相!”

  “……要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話,你也早晚會變成沙漠里的白骨,說不定我們還能比你多撐上一些時間呢。”
  “你說什么?!”
  “實話。”
  正說著話,海蘿突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暈眩,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地倒向了一邊。
  “海蘿?!”發(fā)現(xiàn)異樣的皇剛想去扶住海蘿,不料自己也在同一時刻突然地眼前一黑,瞬間失去的知覺,就在倒下去的前一刻,他隱隱聽到有凌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哈哈哈哈,想不到這個‘迷魂香’這么管用,竟然不消十分鐘就讓他們通通倒地了,哈哈哈哈!”
  一個粗獷的聲音正在寬廣的沙漠中久久回蕩著,“阿泊,你這次干得不錯啊!真不愧是我沙狼的親弟弟,哈哈哈,這次運氣真不錯,連舉國通緝的前王儲都讓我給遇上了,只要把他給交給大祭司的話……”
  不知道睡了多久,海蘿只覺得自己的頭痛得快要裂開了,她用手捂著頭,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色。
  這里是哪兒?
  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漸漸恢復(fù)了些許意識的海蘿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重,只能瞇起眼睛打量著四周。


  “看來是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頓時就看到了那個臉上生長著繁復(fù)花紋的少年。
  “……是,是你?”
  “我讓你們趕快滾,你們不聽。”少年聳聳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所以,這是你們自找的,可怪不了我。”
  “……”
  “不過,你放心啦,你們兩個女的其實對我們沒什么用,倒霉就倒霉在偏偏和他走在一起,就讓我們順手給抓了,等待會兒能走就自己走吧。”
  “他?”迷藥的作用讓海蘿依然昏昏沉沉的,好一會兒,她才猛得回過神來,“這么說來,你們的目標(biāo)是皇?”
  “對啊。”
  “你們……你們不可以這么做!”剛才還處在懵懂狀態(tài)的海蘿終于完全清醒了。雖然身體仍舊十分酸軟,但她還是奮力地一個起身,艱難地站了起來,“我不會允許你們這么做的!我……!怎么是你?!”
  海蘿猛一抬頭,卻愕然發(fā)現(xiàn)在少年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俊朗的外表與不羈灑脫的氣質(zhì)乍一眼看來是這樣的熟悉,瞬間,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欣喜,“海索里?!你……”她的話音剛起,卻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熟悉的人正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光打量著自己,于是聲音漸漸地輕了下去。
  暈迷之前,隱約聽到他自稱為沙狼,這么說來,眼前的這個與海索里一模一樣的男人就如同皇一樣,在經(jīng)過了輪回轉(zhuǎn)世以后,成了另一個陌生人?
  只是沒有想到,命運的齒輪居然會讓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不,從衣著和聲音看來,先前在沙漠里搶走艾蜜兒項鏈的應(yīng)該也是他們,只不過當(dāng)時海索里的臉被黑布所蒙著,看不真切而已。
  海蘿不由得將目光移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少年,不知為何,打從第一眼起,就覺得她有些眼熟,而現(xiàn)在更是如此……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他也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可礙于少年臉上的這些花紋,海蘿一時半兒的有些分辨不出來,只是隱隱這樣覺得。
  海蘿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沒有開口……
  既然一切已從頭開始,再與他們提及所謂的前世今生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她搖了搖頭,將注意力完全轉(zhuǎn)了回來,二話不說,就直接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依然處于昏迷的皇,眼神無比的堅定,“你們不能傷害他……”
  “哈哈,你該不會是哪家逃出來的大小姐吧?”沙狼哈哈大笑了起來,“要殺他的話,我們早殺了,怎么想都沒有必要干巴巴地坐在這里等你們醒來……而且,他可是大祭司要追捕的人,活的要比死的有價值多了。大小姐,什么都不懂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好好待在家里,別學(xué)著別人到處晃悠,明不明白……嗯?”


  “……你剛剛說,你想把他交給……”
  海蘿的話語被遠遠的馬蹄聲所壓過,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吵雜,側(cè)耳聽去,似乎正有支數(shù)量不菲的大部隊正朝著他們的位置奔馳而來。
  “大哥,好像是日之國的正規(guī)軍隊!”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泊此時突然開口提醒道。
  “又是他們,真他媽的可惡!”沙狼不由自主地咒罵了一聲,“竟然大老遠地過來搶功!”
  日之國的軍隊?
  搶功?
  這些詞灌入海蘿的耳中,令她不禁地打了個冷戰(zhàn)……看這情形,來者的目的和沙狼一樣,也是為了緝拿皇的。
  皇……今生的他到底是誰?
  為什么會被日之國通緝?
  大祭司又是誰?
  無數(shù)的疑惑在海蘿心中閃過,但她也立刻意識到眼下的局勢并不適合去糾結(jié)這些。
  沙漠上,連人帶馬黑壓壓的一大片,一眼竟望不到邊際,他們所帶起的漫天沙塵沒一會兒就已逼近眼前。領(lǐng)頭是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男人,他手拉著韁繩,神情傲慢地打量著他們,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語氣中更是帶著無盡的鄙夷:“你們這些雞鳴狗盜的東西,果然潛伏在這兒。”


  “怎么?你又想搶功么?告訴你,這次可沒那么簡單了!我是絕對不會把人犯交給你的!”沙狼態(tài)度堅定了回絕道,“這次我要親自押著人犯交給祭司大人,誰都別來趟這渾水!”
  “你還真是會開玩笑,我怎么會跟強盜搶功呢?”坐在馬上的軍官不屑地輕嗤道。
  “什么?卡洛!你這次……真的不跟我搶?”沙狼這下倒是真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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