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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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新舉起杯，卻看著眾人說：“來來來，大家一起來吧，三杯過后再單獨作戰(zhàn)吧。”
杜若萱喝完杯中酒，心里說：今晚看來要豁出去了。
酒過三巡，為了不讓唐景鵬多喝酒，杜若萱趕緊走到杜建新身邊，舉杯道：“杜處長我敬您一杯，希望領(lǐng)導(dǎo)多多關(guān)照。”
杜建新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了，說：“好！”
周春偉敬了杜建新之后，杜若萱再次舉杯對杜建新說：“我再敬處長一杯。”
杜建新這次卻不干了，他看著唐景鵬說：“杜秘書你慢一點吧，我跟你們唐總裁好久不見了，我要同他好好喝幾杯才行。”
杜若萱當然不能說唐景鵬不能喝太多酒，只微笑著說：“我以前本來很少喝酒的，剛進入健之靈公司，正要找個機會鍛煉一下酒量。杜處長給個機會好嗎？”
唐景鵬馬上說：“是啊是啊，既然小杜想鍛煉一下，杜處長就給她個機會吧。”
杜建新狐疑地看著杜若萱，詭譎地笑道：“杜秘書以前很少喝酒？我不信�？茨氵@個架勢就是個酒精考驗的老手！”
杜若萱莞爾一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酒精考驗的老手嗎？”
周春偉插話道：“杜秘書以前不是當秘書的，喝酒的機會應(yīng)該不多。剛進我們公司不久，還是第一次出來跟領(lǐng)導(dǎo)喝酒。既然她想尊敬領(lǐng)導(dǎo)，杜處長就給個機會吧。”
杜建新這才說：“好！那今晚我這個‘酒精學院院長’就收下杜秘書這個學生！”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由于提前點好了菜，菜上得很快，不到十分鐘就上齊了。杜建新吃得很開心，特別是對那幾個湘菜贊不絕口：“這里的湘菜味道很正��！”
一來二去，杜若萱跟杜建新喝了十多杯酒，加上周春偉敬的酒，杜建新至少已經(jīng)喝了二十多杯，還面不改色，穩(wěn)如泰山，杜若萱卻已經(jīng)面若桃花了。杜建新笑著說：“想不到杜秘書酒量還不錯啊，看來你這個學生有培養(yǎng)前途啊。”轉(zhuǎn)頭看著唐景鵬，笑容有些曖昧，語帶雙關(guān)地說：“是不是��？唐總，你要好好培養(yǎng)一下才行啊。”
唐景鵬不置可否地笑了。
又喝了幾杯過后，杜若萱便不敢再喝了，剩下周春偉一個人跟杜建新繼續(xù)戰(zhàn)斗，唐景鵬也偶爾贊助一杯。杜建新倒也不客氣，來者不拒，直到兩瓶茅臺都喝完了，他才輕描淡寫地說：“夠了，今晚就喝到這里，下次再喝。”
飯局結(jié)束的時候，杜若萱感覺也就有三五分酒意，這有點出乎意料。也許是有飯菜墊底的緣故，要是往常，早就頭暈?zāi)垦Ａ�。作為秘書，不能不喝酒，但喝酒也要懂得控制，既要讓領(lǐng)導(dǎo)滿意，還不能喝醉。特別是這種應(yīng)酬領(lǐng)導(dǎo)的場合，喝醉了出洋相事小，得罪了領(lǐng)導(dǎo)事就大了。
3
健之靈公司的營銷總監(jiān)朱瀚宇出差歸來，提著一個紙袋走進唐景鵬辦公室，輕輕叫了聲：“總裁。”
唐景鵬放下報紙看著朱瀚宇笑問道：“瀚宇回來了呀，辛苦了。”
朱瀚宇把紙袋放到茶幾上，畢恭畢敬地說：“謝謝總裁關(guān)心，我給您帶了點當?shù)氐奶禺a(chǎn)。”
唐景鵬從紙袋中拿出一盒看了看，說：“這是極品鐵觀音啊。”
朱瀚宇說：“我在福建那邊托朋友買的，到底是不是正宗的，還要總裁鑒定一下才知道。”
唐景鵬饒有興致地打開一盒鐵觀音，對杜若萱說：“小杜泡一壺朱總監(jiān)帶回來的好茶嘗嘗吧。”
杜若萱馬上泡了一壺鐵觀音，唐景鵬只喝一口便贊不絕口：“好茶！好茶！不愧是極品鐵觀音。”
朱瀚宇陪著笑說：“看來買對了。”
唐景鵬點了點頭，沒接話茬，而是換了個話題：“這一趟去福建有收獲吧？”
“我對福建市場充滿信心，”朱瀚宇說，“我組織人在當?shù)刈隽酥苊茉敿毜氖袌稣{(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福建市場的弊端在一級經(jīng)銷商的實力不夠，從而造成銷售渠道不通暢。”他停頓一下接著說：“我的建議是合同一到期馬上換經(jīng)銷商，不要再猶豫。我已經(jīng)物色了幾個有實力的一級經(jīng)銷商，到時候我請他們來公司考察，由總裁親自把關(guān)。”
“行。具體操作細節(jié)你和志峰商量著辦。”營銷方面的事情，唐景鵬很少插手，基本上都是讓分管營銷的副總裁高志峰和營銷總監(jiān)朱瀚宇兩個人負責，他只把握公司的大方向。
“我和他的意見有時候不太統(tǒng)一，”朱瀚宇輕輕點了句，“他不太贊成換經(jīng)銷商，說是擔心市場不穩(wěn)定。”
唐景鵬說：“他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目前這幾個經(jīng)銷商都是跟我們合作了很多年的，說換就換，怕人家說咱們公司閑話。”
朱瀚宇說：“可是他們阻礙了我們公司的進一步發(fā)展，要想讓福建市場有所突破，必須得尋找更有實力的合作伙伴才行�？偛媚捕啻螐娬{(diào)過：發(fā)展才是硬道理。”
“行啊。有什么想法你放手去做就是。我支持你。”
朱瀚宇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起身道：“有總裁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好吧。你先去忙吧。”唐景鵬也站起身，拍了拍朱瀚宇的肩膀說，“放手去做吧。”
“感謝總裁信任，”朱瀚宇點頭哈腰地說，“為了公司的發(fā)展，我朱瀚宇一定鞠躬盡瘁。”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唐景鵬看著朱瀚宇的背影，心里甚是欣慰。這個朱瀚宇不但工作能力強，而且對老板也很尊敬，每次出差都要給他帶些禮物，禮物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既是很有代表性的當?shù)靥禺a(chǎn)，檔次又不低。相比之下，高志峰在人情世故方面就要欠缺一些，除了逢年過節(jié)去他家走動一下之外，平時出差從未想到給他帶禮物。
也正因為這樣，加之朱瀚宇業(yè)務(wù)能力不錯，唐景鵬才會一路提拔他。以前，朱瀚宇只是一家小企業(yè)的省級經(jīng)理，進入健之靈公司擔任省級經(jīng)理不到兩年，唐景鵬就親自提拔他為營銷總監(jiān)，負責整個營銷系統(tǒng)的工作。如果只是從業(yè)務(wù)能力上來衡量，當然還有比朱瀚宇更適合的人選，高志峰也提過一兩個人選，但最終還是提拔了朱瀚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朱瀚宇不但會做事還會做人。
有次他去當時朱瀚宇的轄區(qū)視察工作，工作之外，朱瀚宇不但安排他飽覽當?shù)仫L光，還悉心安排了一些特別項目給他，簡直讓他樂不思蜀了。能這么為老板著想，自然也會為客戶著想，不提拔這樣的人才還提拔誰？
4
請杜建新的飯局杜若萱安排得很讓唐景鵬滿意，以后有了飯局，他也就放心讓她安排了。這一天他把杜若萱叫到自己辦公室吩咐道：“今天有個客戶要來公司考察，從福建過來的，中午訂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杜若萱點頭道：“好的。”
唐景鵬又補充了一句：“聽說這個客戶是學佛的。”
杜若萱心里馬上有了主意，她昨天正好在《海天都市報》上看到一家素食館的廣告，便說：“學佛的？那他應(yīng)該是吃素的。那干脆就去愛蓮說素膳園吧，聽說檔次挺高的。”
“是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等他來我問一下。”唐景鵬說，“海天市有專門的素食館了？那好啊。天天大魚大肉，也該換換口味了。如果他是吃素的，我們一起去吃點素菜也好啊。”
杜若萱說：“是最近剛開業(yè)的。”
唐景鵬說：“都是素食者去吃嗎？”
杜若萱說：“也不完全是，聽說很多追求健康飲食和時尚的人才是最主要的客源。”
唐景鵬饒有興致地說：“那以后我們經(jīng)常去吃一吃才行，洗洗腸胃嘛。”
杜若萱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唐景鵬：“那我們就先做兩手準備，訂個素食館，也訂個其他餐館。如果他是吃素的，我們就去素食館。如果不是，再去另一個地方。”
“好啊，”唐景鵬點頭道，“你想得很周到，你來安排好了，我很放心。”
回到自己辦公室，杜若萱馬上打電話訂了愛蓮說素膳園的包廂，然后又訂了另一家餐館。
上午，客戶如約而至。唐景鵬對這個客戶很重視，不但自己親自陪同，還讓高志峰和朱瀚宇跟著。先是由唐景鵬對客人表示歡迎，接著高志峰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企業(yè)的基本情況，朱瀚宇做了補充，隨后一干人陪同客戶參觀了辦公樓和生產(chǎn)車間。
參觀路上，唐景鵬有意無意間問客戶：“王總，聽說你信佛。”
王總點頭道：“是的。我是佛門居士。”
唐景鵬說：“那你是吃素的吧？”
“是的，”王總微笑著說，“不過不要緊的，出來一般都是隨緣。”
跟在后面的杜若萱聽到唐景鵬和王總的對話之后，趕緊到一邊打電話退了另一家餐館的包廂。
參觀結(jié)束之后正好是飯點，唐景鵬一行人直接帶客戶去了愛蓮說素膳園。
看到對方特意訂了素食館，王總顯得很高興：“非常感謝！你們想得真周到。這是第一次合作單位請我吃素食，以前只能隨緣吃點鍋邊菜。”
唐景鵬說：“是我們杜秘書推薦這里的。”
王總看著杜若萱，稱贊道：“杜秘書想得真周到，謝謝你。”
杜若萱笑盈盈地說：“不客氣，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因為王總不喝酒，大家便一起跟著喝飲料，唐景鵬舉杯道：“來，我敬王總一杯，感謝王總關(guān)心和信任健之靈，不辭勞苦前來指導(dǎo)我們的工作。”
王總說：“針對你們的產(chǎn)品，我特意進行過市場調(diào)研，無論是產(chǎn)品質(zhì)量還是消費者口碑都不錯，今天到車間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確實很嚴謹很正規(guī)。不過你們的產(chǎn)品在福建市場的市場占有率并不高，這多半是以前的經(jīng)銷商的問題，他們的渠道不通暢，終端推動也不得力，很多藥店都沒把你們的產(chǎn)品當做主推產(chǎn)品。要是我來做，我有信心讓業(yè)績翻一番。”
朱瀚宇不失時機地說：“王總的實力我們是相信的，我們也期待能夠跟王總戰(zhàn)略合作，實現(xiàn)雙贏。正好原來那家一級經(jīng)銷商的合同也到期了，如果王總有信心，我們就一起把福建市場的蛋糕做大。”
高志峰接過話頭說：“我們公司給王總的方案是最優(yōu)惠的，留給您的利潤空間不小。我們也承認福建市場一直做得不好，也急于把市場做起來，所以才給到這樣的優(yōu)惠。”
王總點頭道：“我知道，我有信心做起來。”想了想又說：“我們下一步可以談一些合作細節(jié)了。”
一席人相談甚歡。
下午，王總和健之靈公司簽訂了經(jīng)銷合同，成為了健之靈福建市場新的一級經(jīng)銷商，而且第一批現(xiàn)款現(xiàn)貨就決定進200萬的產(chǎn)品。
第二天，唐景鵬笑著對杜若萱說：“王總的企業(yè)是一家很大的醫(yī)藥公司，實力非常雄厚，銷售網(wǎng)絡(luò)很廣。我們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的談判，昨天終于拿下他了。除了我們產(chǎn)品的優(yōu)勢和公司的實力之外，昨天中午這頓飯也很關(guān)鍵。”
杜若萱說：“是嗎？”
唐景鵬由衷地說：“王總說從安排飯局上看出咱們公司辦事很人性化，懂得為客戶著想，跟咱們合作他很放心。”他看著杜若萱說：“小杜有你的功勞啊。”
杜若萱淡淡地笑了笑說：“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到了發(fā)工資的日子，上個月工作不到一個月，也發(fā)了不少錢，杜若萱換算了一下，一個月差不多有4500元。以前在春桃公司工資是2500元，一下子漲
了2000元。看到卡里的數(shù)字，她心跳都加快了，她參加工作四年多以來，第一次領(lǐng)到這么高的工資。
周末，杜若萱去商場給父親買了一件襯衫，給媽媽買了一件上衣，給自己買了一個皮包。晚上回到家，她把禮物送給父母，還給了母親1000元現(xiàn)金。
母親滿心歡喜地說：“我們家若萱越來越懂得孝順父母了。”
父親看著杜若萱說：“謝謝若萱的禮物啊，是不是發(fā)工資了？”
杜若萱笑著說：“這是新公司的第一筆工資，應(yīng)當用來孝敬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
父親和母親對望了一眼，面帶欣慰。
5
下班后，杜若萱去停車場取電動車，卻發(fā)現(xiàn)車后輪癟了。她只好推去附近的摩托車修理鋪，對修車師傅說：“師傅幫我修一下吧。我的車早上還好好的，下午突然就沒氣了。”
修車師傅說：“可能是車胎扎破了吧。”
杜若萱說：“這么平的路，路上又沒釘子，真倒霉，為啥偏偏扎破我的車子。”
“要檢查檢查才能知道原因，”修車師傅拆出車內(nèi)胎，打滿了氣往水里按，檢查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有氣泡冒出，說，“車胎沒事。”
杜若萱蹲下去看了看，問：“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修車師傅看著杜若萱笑著說，“可能是人家故意放你的氣吧。”
“放氣？”杜若萱覺得不可思議，平白無故地怎么會有人放氣？便說：“我的車停在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怎么會有人故意放氣？不可能。”
修車師傅裝好車內(nèi)胎，充滿氣，然后說：“那就不知道了，是自己漏氣也有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你先這么騎回去吧，要是有問題再回來找我。”
杜若萱謝了師傅，騎車回家，路上一直覺得這事有點奇怪。更奇怪的還在后面，第二天晚上杜若萱跟唐景鵬出去應(yīng)酬，喝了酒之后為了安全就沒有騎電動車回家，而是打車回家。第三天晚上沒有應(yīng)酬，下班后她去取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車胎又癟了，而且這次前后兩個輪子都癟了。她的車是電動踏板車，車身比較笨重，她只好請了一輛運貨的三輪摩托車幫忙把車拉到上次那個修車鋪。修車師傅這次并沒有急著拆外胎，而是先打滿了氣，過了一會兒，并不見出氣。他笑笑說：“車胎都沒事，一定是被人放氣了，你平時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能得罪什么人呀？”杜若萱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杜若萱只好再次感謝修車師傅，騎車回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杜若萱一有空就下樓檢查自己的電動車，還自備了打氣筒，還好一切正常，她也就逐漸放松了戒備心。哪知道過了一個星期，車胎又癟了，她拿打氣筒打了半天，累得筋疲力盡，車胎也沒鼓起來，只好再推去修車鋪。
修車師傅見她又來了，并沒怎么理她，說：“姑娘，我這有打氣筒，你先打打氣，看看是不是被放氣了。”
杜若萱拿出自己的打氣筒說已經(jīng)打過了，師傅這才過來檢查。他看到外胎上被劃了個大口子，又翻出內(nèi)胎，里面也被劃了一道，說：“這次是真破了，明顯是用刀子劃破的。看來你真要注意了，是有人故意找你的茬。”
聽了這話，杜若萱心里越發(fā)納悶了，到底是誰一次次找自己的不痛快呢？修好車，杜若萱騎著車回到公司的停車場，問看車的保安：“帥哥，我的電動車最近老被人搗亂，你看到過嗎？”
保安一頭霧水地看著杜若萱：“具體怎么回事，你說來聽聽。”
杜若萱說：“我的車這段時間老是被人放氣，今天甚至被人扎破車胎了。”
“不會吧？”保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會有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當然是真的了，你看現(xiàn)在都下班一個多小時，要不是出事，我早在家里
吃晚飯了。”杜若萱說。
“對不起，是我們工作失誤了。”保安看著杜若萱，歉意地笑了笑說，“這里有這么多車，我一個人也看不過來，難免會照顧不到，以后你把車放到地下停車場去吧，那里能被攝像頭全部覆蓋。要是再有人破壞，我能第一時間找到他。”
見保安解決不了問題，杜若萱無奈地說：“也只能這樣了。”
見杜秘書沒再深究，保安長出了口氣。
這一連串的事件疑云重重，讓杜若萱心中十分糾結(jié)，她人際交往簡單，為人也平和，實在猜不出是誰故意針對自己，來找自己的麻煩。好在她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之后，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了。加之工作繁忙，也就漸漸把這些事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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