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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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個月的銷售業(yè)績,說不上有多高興。比上個月增長了一點點,算下來,除了兩個銷售員的工資和電費房租費上網(wǎng)費什么的,也就僅夠我的生活費了。才 開始的網(wǎng)店,朋友說能這樣已經(jīng)算不錯了。我哥一直不同意我開網(wǎng)店,賣外貿(mào)的尾單,他希望我去政府部門上班,說以他的能力,只要我想去,他就肯定能有辦法。 這我信。從小我就知道,只要是我想要的,他總有辦法。
然而這回,我不想要他的按排了,我想自己試著養(yǎng)活自己。
李翎打來電話,說好久不見了,出去喝個茶吧。李翎是我的學(xué)姐,也是我哥的干妹妹。說到這個我就想笑。李翎比我高一屆,還是因為我的原因認(rèn)識我哥的,現(xiàn) 在卻成了我哥的“妹妹”,那他媽的我是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怎么定位我和李翎的關(guān)系,同學(xué)?“干嫂子”?只有我嫂子那樣的傻子才會相信他和我哥之間清白無 事,也許她也不是相信,只是假裝相信罷了。因為她有很多理由讓自己去假裝相信。她工作的提升和發(fā)展,都需要我哥關(guān)照。嫂子有一個十分懂事乖巧的女兒、即我 的小侄女依依,才上初中,成績好到全校第一,她不想毀了女兒的前途。她還有個在上大學(xué)的弟弟,將來還需要靠我哥的關(guān)系找個好單位。這些理由,足夠讓一個女 人往自己心上插把刀,痛不痛只有自己知道。
穿了一身乳白色棉布長裙去赴約。我總喜歡穿棉布,從那場聲勢浩大開始卻也聲勢浩大結(jié)束的初戀后,我就愛上了棉布這個東西,愛得無可救藥。還記得第一天 穿棉布裙長發(fā)零亂出現(xiàn)在朋友圈里時,嘉洋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瞇了眼看我,朋友還沒來得及招呼我時,他就突然操著生硬的普通話說你穿的衣服像精靈。
原來,最適合我的布料是棉;原來,上天給我名字還有這么一層意思。
木棉,有點老氣卻也有點文藝的名字。不知道當(dāng)年在西藏5000米的哨卡上迎著風(fēng)雪的父親知道老婆為她生了個女兒時是怎么想到這個名字的?他的面前肯定 不可能恰好有一株盛開的木棉樹。媽媽每次說起這個就很傷心,看向老爹的眼里就會有些很多怨恨,那個男人卻沉默不語一臉心事。
我見到李翎時,她就坐在靠窗的卡座里,綠色的滴水觀音遮去了大半個身子,窗外林木蔥綠,邊上那一顆古柳啊,隨風(fēng)搖弋,青翠欲滴。李翎是那種讓男人一見 就會產(chǎn)生擁入懷中給予憐惜的女子,嬌小玲瓏配合憂郁的眼神,女人見了嘗且不忍,何況男人呢?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能把紫色穿得那么曼妙,獨李翎例外。
我過去,坐到她面前。茶是她早就點好的,熟的普餌。我喝了一口,臨滄的七子餅茶,少說也在十年以上。李翎是懂我的,更確切地說,她知道怎么討好我。
因為我哥!
因為我是我哥唯一的妹妹,因為我跟我哥相依為命長大。
她一直看著窗外,并沒因為我的落座就回過頭來。木棉,你越來越成熟了。她說,聲音清淡,像是從哪個古墓里飄出來的一般不真實。
你也是。我靠在椅背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滿眼的綠。
久久的靜默。一只白色的鳥兒掠過灰色的天空,攸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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