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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導讀:這個庫森,我們的人

  1974年年初,法國伽利馬出版社和水銀出版社的編輯和審讀專家們先后審閱了《大親熱》的稿子。這份不見真人的年輕作者(這已讓人有點懷疑)的處女作表現(xiàn)出了異常的天賦(一些人認為這背離了作者成長的常規(guī),“一個搗蛋鬼”,雷蒙•格諾在他的審讀報告中一語畢之),總之只知道這是某個叫埃米爾•阿雅爾的人。在米歇爾•古爾諾與西蒙尼•伽利馬的熱情支持下,《大親熱》最終得以在法國水銀出版社出版,這本書在當年秋季一上市便取得成功,這個新的聲音令評論界和讀者們欣喜若狂。當時,編輯們一致認為小說中的故事別出心裁,令人驚奇,雖然不免稍嫌荒誕(您想想,一個三十多歲的巴黎男人贊同以動物作為伴侶,被他視為伴侶的蟒蛇還偶爾從下水道逃走),而且還有些地方稍嫌冒犯(書中有些情節(jié)似乎在戲謔社會時事,還有涉及墮胎的激烈討論),但從文學上來看的確非同尋常。不過,他們認為,小說結(jié)尾處敘述者(即庫森)擺脫蟒蛇“大親熱”的一段應(yīng)該刪去。編輯們對此給出了不同的意見:“小說以一種極端的方式觸及了當時社會熱議的人工流產(chǎn)問題”,克里斯蒂娜•巴羅什后來談到,不過這個故事仍然令她感動到落淚;結(jié)尾“寫歪了,這是小說的一處敗筆”,與巴羅什一起審讀書稿的米歇爾•古爾諾主要從文學角度作了評判。皮埃爾•米肖,受羅曼•加里之托在埃米爾•阿雅爾和出版社之間扮演中間人,向羅曼•加里忠實地報告了編輯們堅持的修改建議:這個結(jié)尾在小說中實為多余,應(yīng)該刪之。羅曼•加里,這個隱藏在不知名的年輕作者背后的大作家,照辦了。


  
  說真的,羅曼•加里此舉如同自斷手足。
  
  今天,帶著對這部取得巨大成功的小說的崇敬,人們已經(jīng)知道埃米爾•阿雅爾就是羅曼•加里的另一重生命,不過在阿雅爾煙花般的不凡經(jīng)歷之下,人們也許還未察覺,小說中主人公庫森的生活何嘗不又是羅曼•加里本人的真實寫照?這位羅曼•加里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從多本關(guān)于他的傳記中,從他的多重文化經(jīng)歷中,從他為世人所知的年歲中(《大親熱》中的庫森和其他作品中的加里同樣宣稱自己的年齡是八歲),從他不同的名字中,從他在文學界、電影界、新聞界、外交界留下的不同成果中,人們也許有了對羅曼•加里的定義。然而恰恰相反,真實的羅曼•加里超越了所有這些定義。在這些復雜經(jīng)歷背后的羅曼•加里,不論他曾經(jīng)做過什么,擁有過什么或者創(chuàng)造過什么,首先要面對一個冰冷的矛盾,一面是自己幸福的愿景,一面是恐懼,懼怕這些愿景從來不會被那對虛無之中張開的手臂所接受。而加里認為,一個人活著,為了愛,總該對什么東西寄予一點希望。
  
  這點與愿景有關(guān)的東西,讓人在羅曼•加里的所有作品中總能不約而同地發(fā)現(xiàn)同樣的主題,例如:對另一個世界的夢想,對另一種生活的夢想,對另一種自然與人類規(guī)則的夢想,還有弱者的勝利,博愛的勝利,女性的勝利,愛的勝利,這些不都正是讓愿景繼續(xù)存在的方式嗎?而用羅曼•加里自己的話來說,當然也是他借用自己多重身份之一的萊尼耶說出的話,生活的本質(zhì)就是“一種不顧一切地迫不及待的意愿,對一種明知的不可能所懷揣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希望,同時也是每一次重新發(fā)現(xiàn)事與愿違時的痛苦”……哲學家保羅•奧迪在他的《關(guān)于不可能的盡頭》一書中的文字給庫森也給加里本人帶來了希望,同時也為加里眼中“最公正地書寫自己的方式提供了注解”。
  
  正是這份既燦爛又焦灼的情感,融入了加里心中認真和執(zhí)著的堅信,愿景和相信愛能帶來希望的勇氣;正是這份內(nèi)心深處的生活擺脫了懷疑主義和犬儒主義,擺脫了所以寄生的社會準則,擺脫了對所有既定條件的屈服;正是最豐富也是最具顛覆性的生活中天然的一點真金,讓平凡人的生活互相碰撞。也許是加里借助了文學的魔力,這一切在他絕對徹底和難以置信的文筆之下,成功地移植到了書中的主人公身上:讓庫森的生活如此令人感動,讓我們置身于他的情感之中,與他一同為可笑的東西發(fā)笑,為可悲的東西哭泣,為絕望吶喊,與他一同懷著赤裸裸的愿望預(yù)感未來。
  
  如果說羅曼•加里將整個身心都投入到《大親熱》的創(chuàng)作中,這一點都不足為奇。這部小說他先后重寫了二十次,如今保存在法國出版史料研究所的若干個黑色筆記本可以為證。這些筆記本上保留了他不斷地寫,不斷修改,又不斷地重寫,粘貼,潤色,再粘貼的過程。那些不同的標記,不同的筆留下的輕重粗細不同的痕跡,就像留在手稿上的一道道咒語。
  
  為何這本書的創(chuàng)作過程如此復雜?為何羅曼•加里要數(shù)異其稿?因為要描繪出一個人最隱秘的內(nèi)心世界首先需要認識自己,因為需要有一種挖掘自我,辨認自我的能力,需要懂得去質(zhì)疑自己確信的東西(以及別人確信的東西);當然了,同時也因為要懂得如何安排素材,如何重構(gòu)小說的敘述,如何運用好抓住讀者的材料;另外,加里的寫作方式的確與眾不同;因為這種如此接近現(xiàn)實的生活有種非同一般的多面性品質(zhì):不論是從一些深層次的堅信上(比如,絕望,或者與世界和諧相反的東西),還是從尋求宗教或道德信仰的一種保護上,抑或是從某種表現(xiàn)出來的沖動上(比如,詩人的沖動,或者作家的狂熱),人們都能看到羅曼•加里個人生活的影子,他承載著永恒、博愛和愛情。人生就像一個有很多棱角的多邊形,有很多條邊相交在一起,知道必將失敗仍然滿懷期望,一邊肩負起希望的義務(wù),一邊付出著愛的代價……
  
  “這就是希望,希望就是不可理喻的焦慮,帶著預(yù)感,期待出現(xiàn)不一樣的東西、不一樣的人的可能性,也帶著冷汗。”庫森一語道出了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生活的原形。
  
  一部小說也許能創(chuàng)造出不一樣的事物,不一樣的世界,讓人們能夠逃離自己的生活去經(jīng)歷不一樣的生活。一個使用化名的作者,當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封面上,出現(xiàn)在周圍的環(huán)境中,就是一個作者的故事的完整翻版:“重新開始,重新活著……”加里在《埃米爾•阿雅爾的生與死》一書中如此寫道。不過,還有很多小說,它們看起來長得差不多,它們互相重復,類型明顯,很容易在文學中歸類,但是,讀起來總讓人覺得缺乏力度,無法讓人們體會到那種有如狂亂青春年代的激情。要想真正吸引讀者,必須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音,必須像《埃米爾•阿雅爾的生與死》中所寫的一樣,要與重復的文學決裂。羅曼•加里不僅僅利用埃米爾•阿雅爾之名重新開始,同時他本人也在重新開始,一如安娜•莫朗吉對《埃米爾•阿雅爾的生與死》一書做出的文學分析中揭示,這本書會讓人們“將加里和阿雅爾聯(lián)合在一起來閱讀,加里-阿雅爾才是最本色的作家”。如果不這樣,小說中的人物就會像庫森說的那樣:“所有這些就如蛻皮一樣,只是換一副皮囊,其他一切還是一模一樣的。”要么在同類型語言中做著各種重復,要么如加里寫的,“為了真正成為人,必須先試圖從人字中擺脫出來”。
  
  《大親熱》終于讓人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不過我們知道,小說中的庫森先生并不是一個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人,他正是羅曼•加里的生命的純凈狀態(tài)(此種純凈狀態(tài)是從化學元素上來理解的,而不是道德上的),借用庫森的話來說就是“真實的生活經(jīng)歷和直接的觀察”。保羅•帕洛維什曾為他的舅公羅曼•加里扮演阿雅爾背后的真人,關(guān)于這次歷史性的文學冒險,他寫了一本《一個人們曾經(jīng)認為存在的人》,書中寫道:
  
  “《大親熱》并不意味著(羅曼•加里)創(chuàng)作生涯上的新階段,它不是一個新作家創(chuàng)作出來的帶著未來色彩的新作品,而是某些最為根本的東西。”
  
  保羅•帕洛維什在此處提到的引發(fā)人們思考的某些最為根本的東西,便是一種純凈狀態(tài),這種純凈狀態(tài)不是通過經(jīng)歷他人的生活達到的,而是通過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讓自己完全生活在生命原液中達到的。羅曼•加里正是通過這本小說進一步凈化自己,以求將自己與周圍的冗贅分離開來。凈化的過程在小說中被處理得非常低調(diào)。羅曼•加里最后給主人公定名庫森,這立刻讓讀者有了親近感(庫森,法語Cousin,除了做人名以外,亦有表兄弟的意思)。在之前的幾遍棄稿中,羅曼•加里還用過羅瑪(Roma)作為主人公的名字。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在此特別提及,Roma是amor(愛情)一詞首尾字母顛倒過來的拼法。另外,Roma還是羅曼•加里的母親喚他的愛稱。在加里的筆下,主人公庫森被塑造成一個帶著點幻想的孤獨的漫步者,他不知疲倦地走在那些爛熟于心的,一半真實一半虛構(gòu)的巴黎的街巷里。我們猜想庫森先生是一個抵抗分子,因為他總是在談?wù)撊绾螡摲,總是在向我們透露他家藏著?bull;穆林和皮埃爾•布羅索萊特……不過,我們理解(讀者們比他周圍的大部分人更理解他)這是將他那些深埋在內(nèi)心的敏感和回憶生動地表現(xiàn)出來的一種方式。其實,庫森先生有著非同一般的隱藏信息的本領(lǐng)。比如,他提到的“望福街”,是戰(zhàn)爭時期巴黎十四區(qū)一條連接蒙帕納斯公墓和望福門的街道。羅曼•加里在這里度過了他的整個年輕學生時代。通過庫森,他與這條街的聯(lián)系得以延續(xù)。了解巴黎歷史的讀者們還會從中發(fā)現(xiàn)庫森隱藏了一位偉大的抵抗運動成員的名字:從1945年開始,望福街被改名為雷蒙•羅斯朗街,為的是紀念這位犧牲在瓦萊里安高地的抵抗運動成員。


  
  是的,可以肯定的是,庫森這個默默無聞的男人,每個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人(同樣包括這本書的讀者)除了會停下來欣賞一下他那條令人稱奇的蟒蛇以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那條被他喚作“大親熱”的從非洲帶回來的二米二長的蟒蛇,為他在他的同事、鄰居,甚至是他的讀者和批評家那里贏得了一個充滿溫情的稱號。這條蛇是一種奇異眷戀的吉祥物,也是庫森充滿焦慮的人物性格的顯影劑,沒有了這條蛇,庫森就是一個無趣的辦公室職員,有點兒神經(jīng)兮兮,一個典型的法國巴黎小市民,在五月風暴中被劃分為庸俗的資產(chǎn)階級;膽小怕事,自私自利,秩序的合法代表,頭腦簡單,容易輕信。正如同小說里警長對他說的,“您的思想很健康,如果所有的人都像您這么想,世界就消停了。”
  
  不,這位庫森先生融進了平庸的普通人當中,帶著蟒蛇的面具,藏在阿雅爾名字的陰影下,而他那些在逆光下被發(fā)覺的內(nèi)心感受卻映襯出我們自己的孤獨,我們對此毫無覺察。庫森是一個凡人先生,是一個反主人公式的主人公。在煉金師作者的精心安排下,他遠離了外在形象,遠離的自我,遠離了加里曾經(jīng)創(chuàng)造過的人物。庫森的形象塑造是一項偉大的藝術(shù),是羅曼•加里的偽裝杰作,是一件精心雕琢的成功的藝術(shù)品。懂得如何讓自己在不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開始另一重生活,甚至蒙蔽了所有仔細觀察者的眼睛,在得心應(yīng)手地運用這項奢侈的技巧的同時,羅曼•加里還不忘發(fā)表一些帶有保護色的表白,在1976年他出版的《假名》一書中,他說“我是一個經(jīng)縫制拼湊起來的人,手工縫制的。”縫制一詞的法語cousu與庫森cousin相似,這就好比承認“我是庫森”,我就是這本書的作者。通過這種方式,加里與真實的自我保持著距離,他把自我藏現(xiàn)在,藏在安全的地方。

  
  這位平凡的庫森卻有著屬于自己的表達方式和語言習慣(小說中的蘇雷斯教授對他說,“您講的法語真特別”)。比如,他說“我在如我思”,這種帶有偏差的法語,從他嘴里說出來倒是格外的自然,這給他的人物性格增添了幾份魅力。
  
  這同樣也是作家筆下的一次壯舉:這種所有人都能聽懂的自由隨意的法語,卻只有庫森一個人在說。這是一種全新而獨特的語言,它從那些被遺忘的用語中找回的陌生的熟悉感,它讓那些被語法和文體理論所抽干了的文字奇跡般地重現(xiàn)表現(xiàn)力,總之,這種詩歌般的小說語言形式取得了成功,這要歸功于作家的天才,歸功于日后人們所知的埃米爾•阿雅爾背后的羅曼•加里。
  
  大衛(wèi)•拜羅斯在對《大親熱》進行了一番語言學研究之后指出,不能說庫森的語言是“阿雅爾式的”語言,也許在讀者眼里,阿雅爾隨后的作品延續(xù)了這種風格。但是,應(yīng)該說這是一種在阿雅爾之前就預(yù)先存在的語言:因為在羅曼加里全身心地創(chuàng)作這部小說和庫森這個人物的同時,他也在寫一些其他的東西,其他的小說和自傳體小說的靈感也在此期間迸發(fā)。在這期間,埃米爾•阿雅爾還不存在。在《埃米爾•阿雅爾的生與死》一書中,加里承認他“是在寫完《大親熱》之后才決定用埃米爾•阿雅爾的名字瞞過出版社的編輯們”。庫森在阿雅爾存在之前就已經(jīng)自稱“我”了,阿雅爾的語言就是在模仿庫森的語言,這是一種先前存在的內(nèi)在的語言。
  
  阿雅爾占據(jù)了所有位置。
  
  阿雅爾,是個最大的誘餌,他出色地奪走了一切。
  
  因為將庫森放入阿雅爾的懷抱之中,毫無疑問是加里做出的最莊嚴的行動。在《埃米爾•阿雅爾的生與死》一書中加里謹慎地寫道:“我感到這本書的本質(zhì)與我以前的作品給人們留下的印象之間有一種不可兼容性,人們對我的印象是建立上我已有的名聲和影響力之上的。”他承認,讓庫森生活在一種完全本原狀態(tài)中的期望正是他做出此舉的最大動力。加里把這份私密而真實的書稿,把這個他本人化身而成的小說主人公托付給了無人知曉形單影只的埃米爾•阿雅爾,他似乎缺乏一點勇氣……然而另一個埃米爾(《愛彌爾》)的作者,那位把《對話錄》的手稿交給教堂,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孤兒院的盧梭卻有這個勇氣。盧梭的經(jīng)歷中可以看到加里的影子,他們都是打算把自己的身后托付給陌生人的人。他們有徹底的勇氣,有一股精神的力量,這股力量來自他們的堅信,堅信通過寫下無人敢做的懺悔,通過創(chuàng)造前所未聞的生活和難以置信的作品,能將自己從無限的虛無中爭奪回來。而完成這一舉動只需命運動動手指頭,只需命運拿出它的寬厚,不計較身份標簽,不追溯從前經(jīng)歷,去接受創(chuàng)作者的天賦,以最寬容的姿態(tài)面對人世間的一切敏感與顛覆性的思想。
  
  加里將不可估量的庫森借給年輕的埃米爾•阿雅爾,讓他還原這個令人稱奇的角色,這一做法無疑給自己增加了不少勇氣。正如小說《有罪的頭顱》中的科恩(羅曼•加里的另一重生命)在得知他的塔希提女友彌瓦生下了一個不是他的孩子后的情景:
  
  這個并非他親生骨肉的孩子只可能是個好人,甚至還可能是個出色的人。那個期待一個非同一般的新生命的被撕碎的夢還在,簡直就像一個人最后的希望。
  
  不過,庫森的到來對于阿雅爾來說肯定是一個非同一般的新生命,因為他是為他而生,對于庫森來說這將是另一段故事……
  
  因為阿雅爾,這個缺席的年輕陌生人,還沒有能力去抵抗被要求的刪節(jié)。他需要一個保羅•帕洛維什:可是他也沒有這個氣度。
  
  當他的朋友皮埃爾•米肖將編輯們打算刪除整個結(jié)尾的建議轉(zhuǎn)告他的時候,羅曼•加里進退兩難,他肯定陷入到了深刻的痛苦當中。因文字質(zhì)量為由否定作者整個創(chuàng)作的一部分,讓作者非常惱火(我們很長時間以來已經(jīng)不會這么做了),這不僅有損作者的面子,更是一種身份的撕裂。出版界中的運作機制迫使他立即做出選擇,不論采取怎樣的舉動,都會失去庫森。要去捍衛(wèi)作品的完整性嗎?可是這會把埃米爾•阿雅爾和出版社的關(guān)系搞僵,那么或者暴露自己算了……埃米爾•阿雅爾還太嫩,沒有底氣,必須加里親自出馬,摘下阿雅爾的面具。但是此舉又會影響到庫森的問世……如果阿雅爾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一副結(jié)實的肩膀該多好啊,他需要迅速地成長起來。
  
  刀架在了脖子上,怎樣?接不接受刪掉結(jié)尾?好吧,算了……目前缺乏人氣,下不為例。庫森失去了某些東西,不是全部,不過是某些東西。也許將來有機會讓這個并不一樣的角色取得圓滿的成功。
  
  于是,不僅僅是小說,而且?guī)焐救司瓦@么被截肢了,這個純潔的生命期待完整。
  
  因為,如果不在這篇前言中揭示這部小說的結(jié)尾的原本面貌,就無法突出庫森的變形對于羅曼•加里的意義,庫森罕見而帶有拯救意味的變形記正是來自羅曼•加里與虛無短兵相接中的靈感。擔負著希望承載著愛的加里竟然奇跡般地實現(xiàn)了愛的分享和愛的回歸……顛覆世界的作品往往會得到回報。
  
  在完整的《大親熱》中,庫森找到了大愛,而在羅曼•加里的自傳體小說《童年的許諾》的悲劇性結(jié)尾中,當他收到一封來自外交部的邀請信,不過他不認識那里的任何人,得以讓他“不通過考試進入這個行業(yè)”,“只因他為解放運動做出的杰出貢獻”。這是一個始料未及的時刻,羅曼•加里在美國版本的《童年的許諾》中甚至如此描述,“一個真正的童話故事的結(jié)尾”,因為這封信“不是用行政機構(gòu)那種一貫不帶個人色彩的公文體寫的。我從中讀到了一絲好感甚至是一點友誼,然而這卻讓我深深地困惑了:我從未感到自己被如此了解過,更確切地說,被想象過。”

  
  被想象,被愛:這是在一個只能看得見可能的世界里,孤獨元素的終結(jié),即使無法直接響應(yīng)心中迸發(fā)出的憧憬,至少也要交給一個穿行在千萬“凡人”的巴黎中的庫森,讓他去散播說明文字,或者交給一個穿行在被戰(zhàn)爭撕裂的歐洲大地上的加里。在一個生態(tài)系統(tǒng)需要受到保護的珍稀世界里,生活在他人的愛當中的人們要比生活在孤獨中更能找到自我。
  
  庫森在小說中告訴我們:“當我們得到解脫的那一天,我們將會明白心心相印就意味著被愛,這是一回事。”
  
  在1974年的《大親熱》里,只有庫森沒有得到解脫。
  
  讓-弗朗索瓦•安古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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