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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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寺廟已經(jīng)不為外來的僧人提供掛單這一服務(wù)了，華亮和釋明之所以能借住定林寺，完全是因為這寺廟的另一個身份——紅門舵口。
準確地說是昔年的紅門舵口。
大苦和尚的師祖，也就是那個被稱為鈸僧的老和尚，是當(dāng)年紅門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過當(dāng)時的民國七公子鋒芒太盛，紅門鈸僧的威名才稍顯暗淡而已。后來因為紅門內(nèi)部的矛盾，鈸僧與當(dāng)時的紅門當(dāng)家人宗二斗法嶗山敗北后，退出紅門。
據(jù)說昔年二人斗法曾各用幻術(shù)制造出兩個海市蜃樓來，嶗山仙境之說也正是因為二人斗法而來。當(dāng)時在場的公證人幾乎都是外門行的梁柱人物，孫中山先生當(dāng)時也在現(xiàn)場。不過那時孫先生還未成名，只是跟著大人物去的小青年而已！
就因為這里的老和尚是昔年紅門中的前輩，釋明在介紹華亮的時候才報出了外門行的身份，沒想到這個大苦禪師竟然不買賬。后來釋明豁出門牙來叫板也正是因為想讓華亮的臉面好看一些，畢竟如果他不報千門華火爺五個字，即使華亮受到冷落也不會太在意。
現(xiàn)在和尚的生活水平與早些年已經(jīng)不能同日而語了，雖然說出家人應(yīng)該四大皆空，但空了一部分必然會有另一部分來填充，招待華亮和釋明的客房里就可以看出端倪。電腦、電視、電話，甚至還有電吹風(fēng)……華亮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一直也想不明白和尚用這個干嗎！
在屋里與釋明拆了兩路那賣藝的拳法后兩人便睡了。深夜，華亮與釋明二人先后睜眼。
“飛檐！”華亮小聲道。
釋明和華亮二人的板床離得不遠，華亮知道釋明也一定聽到了。
“你帶來的那個女孩！”釋明提醒華亮道。
華亮小聲道：“應(yīng)該不是沖著咱們來的，如果是盜門要倒霉了。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別說是五足飛檐，就是丁八爺本人也斗不起！”
五足飛檐是對走窗之盜的最高稱呼，人都是兩只手兩條腿的，手腳并用夜走千家盜百戶的飛檐被稱為四足飛檐。所謂的五足，是這些人還能夠靈活運用一個比手腳上的肌肉更有力的肌肉組織——咬肌。簡單來說，也就是用牙。昔年的第一神偷燕子李三在江湖上甚至有六足盜王之稱。他不僅將牙運用得出神入化，甚至還能用幾乎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眼睛。
據(jù)說當(dāng)年燕子李三軍閥府盜唐伯虎真跡的時候，就是以眼夾繩將自己吊在梁上，口吐暗器打燈，腳夾銅鈴亂耳，左手飛絲取畫，右手拿假畫鋼釘?shù)舭�。竟然能以眼部肌肉的微弱力度將自己吊住，燕子之名名副其實�?
“那就繼續(xù)睡，盜門中人估計是為了拿丁八爺發(fā)的年度獎金，做活都跑到寺廟來了，哎不關(guān)咱的事！”釋明說罷還“哎喲”了一聲，估計是翻身的時候碰到傷處了。
華亮可不敢像他這般大意，自己倒也無妨，但是還有冷香呢。他跟釋明說得很大氣，什么丁八爺也斗不起，如果說是高陽會這奇門遁術(shù)那就不用說了，以冷香的江湖經(jīng)驗別說是丁八爺了，路邊的來手估計都能讓小姑娘著道，他那樣說不過是強長千門顏面罷了。
“我出去看看，主要是擔(dān)心我們轉(zhuǎn)戰(zhàn)南京的風(fēng)泄了！”華亮說罷矮身下地，推窗跳了出去。
定林寺的房屋結(jié)構(gòu)跟大多數(shù)的寺廟一樣，都是套院，前后殿很多。華亮跳出窗戶后直接便一個縱身攀房檐，將自己吊在房檐之下。寺中的文物很多，所以院中的大燈是整夜開著的。華亮腰部用力一個手腕一甩翻上屋頂。燈光之下五百米之內(nèi)都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人。
剛要下屋頂?shù)那чT火將走到房檐邊上的時候忽然站定猛然轉(zhuǎn)身，只見一團黃光從西北角的院子中掛著強風(fēng)向自己飛來。在高桿探照燈的照射下，這團黃光耀眼異常。
華亮嘴角微微一翹，不屑與輕蔑的表情同時在臉上出現(xiàn)。
此時黃光近體。好一個千門火將，就在這團黃影到身前一米的時候他高抬右腳，一個下劈，腳面正好磕到迎面而來的黃光之上。下劈的動作完成之后，黃光已經(jīng)被他踩在腳下。他這才發(fā)現(xiàn)，飛來的黃光是銅鈸。
咯吱，噼里啪啦。
被華亮踩在腳下的飛鈸仍然在飛速地旋轉(zhuǎn)。房頂?shù)募t瓦被磕得亂飛。能帶動的瓦飛光后，旋轉(zhuǎn)的銅鈸在封頂?shù)乃喟迳先匀桓咚俚剞D(zhuǎn)動，與鋼筋水泥的摩擦聲讓人牙根發(fā)酸。
吱——華亮腳下猛然發(fā)力。
銅鈸不再轉(zhuǎn)了。原本如西瓜皮一般模樣的銅鈸已經(jīng)被千門火將踩成大餅，腳下的水泥板也咔嚓一聲裂開了。
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一會兒的工夫，寺中的和尚還有釋明冷香二人都跑了出來。大家都茫然地看著光著膀子穿個白色短褲的華火爺，不清楚大半夜的他爬上房頂擺什么造型。
華亮俯身拿起“銅大餅”后跳下屋頂。很多和尚并不認識華亮和釋明，見大苦方丈過來了，就都想英勇一把，可見華亮就這么直接從三米來高的房頂跳下來，一個個都傻愣在那不敢上前，只有幾個習(xí)練過武藝的和尚沖了上來。可剛往前跑兩步就聽大苦和尚喊道：“站住，是誤會！”
“誤會，誤會，老僧不知火爺在屋頂乘涼，是我冒昧了！”大苦接過華亮遞過來的大餅笑著說道。
華亮也跟著笑了笑沒有說話，擺手讓冷香回房睡覺后，華亮與釋明二人不理會外面發(fā)愣的眾僧自顧返回到客房當(dāng)中。
“啥情況？”釋明很茫然地看著屋頂上的裂縫。
華亮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總感覺哪里不對，要是老高在早看出來了。算了不想了，明天先揍了那小子再說！”
釋明道：“也可能是路過借頂?shù)��！?
華亮道：“沒有看到借頂撒的物件，現(xiàn)在盜門中的老手藝人還是很守規(guī)矩的。”
所謂借頂也是盜門飛檐的老規(guī)矩，土地廟大家都清楚，供奉的是土地爺，只要生活在這片熱土之上的人，都有義務(wù)給他老人家燒燒香。盜門的飛檐卻不一樣，他們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天出門，走的都是屋頂。所以他們沒事也給屋頂燒香，祈禱別正自己路過的時候來個塌陷什么的。所以每當(dāng)飛檐做買賣的時候，都會在路過的屋頂上丟個銅錢買路。
華亮上房后并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
兩個人都是大條神經(jīng)，想不明白就算，愛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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