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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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夠證明這個丫頭是我們林家的種？”
紅綃仔細(xì)地想了想，這才無奈地?fù)u頭說道：“啟稟老夫人，這件事情，奴婢當(dāng)初并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沒有人可以為我作證�！�
“單憑你片面之詞，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地認(rèn)一個丫鬟為我們林家的大小姐呢？既然沒有人作證，那么這件事情……以后也就不必再提了�！�
“母親，可是……”
林振軒剛剛想要說什么，老夫人已經(jīng)聲音冰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如果這個丫頭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么一直到了今日，紅綃才肯把事實說出來，你不覺得疑點很多嗎？”
紅綃只好如實地回答道：“啟稟老夫人，紅綃并不是不肯說，只是大夫人她—大夫人她生性善妒�！�
為了她的女兒，紅綃可謂什么都說了出來，她看也不看大夫人，繼續(xù)說道：“我怕大夫人知道這件事情后，會對我的女兒不利，所以我才把這件事一直隱瞞了下去�！�
“你竟然敢口出狂言。紅綃，你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陪房丫鬟！”大夫人怒氣沖沖地吼道。紅綃便沉聲不語。
林振軒想了想，輕輕地捋著胡須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臉去望著老夫人，誠摯地說道：“母親，其實紅綃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我合過生辰八字，若淑應(yīng)該就是我的女兒�！�
“不管怎么樣，如果沒有確鑿證據(jù)，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丫鬟來做我們林家的女兒的�！崩戏蛉藞猿炙南敕�，林振軒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
若淑在下面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她想，既然紅綃如此緊張，而且又說得如此誠摯，可見她說的話應(yīng)該都是真的。
林振軒顯然也有七八分信了紅綃的話，而老夫人呢，她的思想難免更加保守一些，不肯認(rèn)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若淑仔細(xì)地想了想，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光彩。她抬起頭來，忽閃著明媚的大眼睛說道：“老夫人，林老爺，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我到底是不是你們林家的女兒�！�
“哦？你有什么法子？”林老爺連忙問道。
林寶釵在一旁恨恨地對若淑說道：“若淑，你不要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否則的話，你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若淑假裝沒有聽到林寶釵的話，朗聲說道：“我的確是有法子�！�
“到底是什么法子，你不妨說來聽聽�！绷掷蠣斎崧晫θ羰缯f道。
“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在場的人都微微一愣。
林老爺卻猛地一拍大腿，笑著說道：“好法子，這真的是一個好法子。我記得，宋朝有一位很有名的法醫(yī)，叫宋慈，他曾經(jīng)在他的《洗冤錄》中提過‘滴血驗親’這個法子，而且后人多有關(guān)于滴血驗親的記載。不知道母親大人以為如何？”
老夫人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她臉上仍舊是帶著笑意緩緩地說道：“關(guān)于滴血驗親這個法子，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jīng)聽人提起過的。既然如此，不妨就用滴血驗親試試吧。不過嘛，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請大夫來�！�
說罷，她便揮了揮手，吩咐人去請大夫。
過了沒多久，臨安城第一名醫(yī)肖少龍就被請了進(jìn)來。
老夫人向肖少龍咨詢滴血驗親之法，肖少龍連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啟稟老夫人，滴血驗親之法古已有之，的確是可以驗出人與人之間是否存在血緣關(guān)系。”
“既如此，開始吧�！崩戏蛉藫]揮手道。
等到一切都確認(rèn)無誤之后，滴血驗親便開始進(jìn)行。
榮氏大夫人一直站在旁邊沉聲不語，馬上要滴血驗親了，她這才往前走了一步，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既然馬上要滴血驗親了，媳婦兒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你有什么不妨直說�！崩戏蛉丝戳怂谎�，溫言說道。
“是�！贝蠓蛉朔浅９Ь吹鼗卮鹫f，“既然我不相信若淑這丫頭是老爺?shù)呐畠�，而紅綃又一口咬定她是，這樣吧，這滴血驗親就由我來主持，不知道老夫人以為如何？”
老夫人揮了揮手說：“這倒也很公平，好吧，那就由你來主持吧�！�
于是，大夫人便親自走到了林寶釵的面前，對她說道：“寶釵，你到廚房里頭去拿一只碗過來�！�
林寶釵答應(yīng)著，親自去廚房里面拿了一只碗過來。碗里面已裝有半碗水，她又吩咐丫鬟去取了一柄匕首過來。
她先把匕首遞到林老爺?shù)氖稚�，林老爺在食指上割了一個小口，擠了一點血，滴到碗里面，然后又把刀子拿給了若淑。
若淑猛地一咬牙，就用匕首割破了中指，用力地擠了一些血滴到碗里面。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睜得老大，盯著碗里面的血滴�？墒撬麄兛戳撕芫�，碗里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兩滴血并沒有要融合的跡象。
若淑心想，紅綃啊紅綃，這下真是被你給害死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娘，林老爺是我爹，我才相信你，來了個滴血驗親，結(jié)果這血根本就不能相融嘛。
一時之間，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時，正堂上所有的人臉色都已經(jīng)變了，只有老夫人還沉得住氣。
老夫人面無表情地問肖大夫道：“肖大夫，這種情形，你怎么看？”
肖大夫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血不能融合的話，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這血的主人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老爺跟這個丫鬟若淑其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
“可以這么說。”肖少龍點了點頭，畢恭畢敬地回答榮氏大夫人的問話。
榮氏大夫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她往前走了幾步，對老夫人行了一禮，說道：“老夫人，您也看到了，滴血驗親的法子是若淑提出來的，而且由我親自主持，我們在這堂上親自驗的血，任憑是誰也做不了手腳，由此可見，紅綃是在說謊，若淑跟老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老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仍是一言不發(fā)。
林老爺也有些生氣，指著紅綃說道：“紅綃，你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你要救你的女兒也算是情有可原，你卻來欺騙本老爺，讓本老爺空期待一場，實在是很可惡！”
紅綃一個勁在地上磕頭，磕得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她連聲說道：“老爺，老夫人，大夫人，我并沒有欺騙你們，若淑真的是老爺?shù)呐畠海艺娴臎]有說謊�！�
“如果你沒有說謊，老爺?shù)难腿羰绲难獮槭裁床幌嗳谀�？”大夫人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說道，“老爺，老夫人，你們說，這母女兩人應(yīng)該怎么懲處？”
老夫人面色如常，輕聲地說道：“不知道大夫人有何想法？”
大夫人便緩緩地說道：“若淑偷漢子理應(yīng)浸豬籠，這是古訓(xùn)，我們不應(yīng)該違反；同時這也是族規(guī)，我們也不應(yīng)該讓老族長為難。紅綃胡言亂語，誣陷老爺，置老爺于不義，還差點讓野種進(jìn)我們林家的門，只能將她亂棍打死，以正視聽。否則，以后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地來我們林家冒認(rèn)親戚了呢？”
老夫人聽了后淡淡地說道：“你的想法倒也有理。”
林老爺看到那堂上跪著的母女很是可憐，便對老夫人說道：“母親大人，其實我們又何必做得這么絕呢？把她們兩個趕出去就是了，又何必要了她們的性命？”
老夫人沉聲不語。
若淑在堂下見了，只是覺得很奇怪，滴血驗親這法子按理說是行的，為什么她與老爺?shù)难簳幌嗳谀�？她低下頭去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什么法子來。
這個時候，就聽到老夫人說道：“既然我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交給大夫人來處理，振軒，你就聽聽你妻子的話吧�！�
林振軒只好答應(yīng)一聲：“是�！�
榮氏大夫人就吩咐道：“來人，還是給我把若淑帶回河邊去浸豬籠。至于紅綃，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就有人答應(yīng)著，上前來拖若淑和紅綃。
此時，若淑腦中靈光忽然一閃，她連忙高聲地嚷道：“慢著！”她的聲音非常清脆，讓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
大夫人有些不滿意地問她道：“若淑，你為何還在這里鬧事，難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
若淑連忙搖了搖頭，急切地說道：“我并非不認(rèn)罪，只是我剛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林老爺問她道，可見在場上所有的人中，只有林老爺還比較信任她們母女二人。
若淑這才轉(zhuǎn)過臉去望著紅綃，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當(dāng)真是我的娘親，而林老爺又當(dāng)真是我的父親嗎？”
“的確是！”紅綃連忙答道，“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滴血驗親會出現(xiàn)這樣的結(jié)果�！�
“我知道。”若淑點了點頭，用力地掙開拉扯著她的家丁，走到茶幾旁邊，把滴血驗親的碗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臉上頓時露出了白蓮花一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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