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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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有門無窗的銀灰色金屬小屋里,希特里關(guān)上門,用意念能開啟了一些設(shè)備,進行檢疫和消毒。這是十分必要的,因為即使藍星人的宇航員,當(dāng)?shù)竭_陌生星球時,也要進行類似處理,以免染上致命瘟疫。
本來,希特里想親自處置這個送上門的“獵物”,但想了想還是把他交給了一位渾身好像套著白塑料布的人,這個人是隨隊醫(yī)生毛毛。
毛毛舉止輕柔,走路忸怩,顯然是個女的。她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從外面只能看到兩只燈泡大的眼睛。希特里和毛毛用目光交談了一會兒,毛毛就抱起藍星人,向手術(shù)室走去。
這是一個只有十幾平米的房間,墻壁、天花板、地面就像不銹鋼一樣閃著金屬光澤,能夠照出人影來。房間里有手術(shù)臺,有許多帶屏幕的儀器,還有一些形狀大小不同的管子、袋子、金屬圈、金屬片、金屬棒、金屬線,可就是沒有藍星人手術(shù)室里的無影燈、刺鼻的來蘇味和不銹鋼的柳葉刀、剪子、鑷子、縫合線、紗布之類的器械。
毛毛把仍然昏迷的藍星人放在手術(shù)臺上,用意念能輕輕剝?nèi)ヌ辗l(fā)現(xiàn)是一位英俊少年,體格還相當(dāng)健美,于是她來了興致,用手撫弄著少年白嫩的肌膚,目光中閃爍著舒適和愜意。她心里說,藍星人真美?梢幌氲剿艿姆N族教育又很快縮回了雙手,接下來開始手術(shù)。
少年躺在手術(shù)臺上,一絲不掛,毛毛來到一臺半球形儀器前,大眼睛里射出一些長短不一的光,仿佛麥芒,立刻儀器上一些藍色、紅色、黃色、綠色、橙色、白色、紫色、青色的燈亮起來,屏幕上出現(xiàn)了少年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情景,樣子仿佛睡著了。
毛毛按了一個鈕子,少年的五臟六腑看得清清楚楚,跟真的一模一樣,兩片肺葉蛤蜊般一開一合,心臟也在微弱地跳動,殷紅的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淌。毛毛接連按一些鈕子,屏幕上的圖像變換著、放大著,細(xì)胞、細(xì)胞核、染色體、基因、核苷酸、原子、核外電子、原子核……看得清清楚楚。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消失,毛毛嫻熟地做著一切。給少年沐浴消毒,以除去不潔之物,然后把他套在一個透明袋子里,袋子的質(zhì)地看上去和綢布差不多。少年安然睡著,毛毛來到另一臺球形儀器前坐下,用大眼睛里陰森的光芒操縱著。奇跡般地,少年身體里乳白色的基因像汗水一樣蒸發(fā)出來,順著一根管子收集到了一個圓錐形瓶子里。
毛毛拿起這小半瓶乳白色的基因,往里面加入一些無色液體,進行過濾。她這是在除去一些善良基因和一些記憶基因,為的是讓這個少年永遠(yuǎn)失去一些東西。然后又往過濾好的基因里添加了根據(jù)綠星人犯罪分子基因密碼合成的反社會基因、賭博基因、謊話基因、盜竊基因、好色基因……本來她還想加一些長壽基因,但猶豫再三,不知為何又放了回去。
在進行了繁瑣精細(xì)的基因改造后,毛毛又把工程基因倒在了透明袋子里,給少年套上,讓它們重新回到少年身體里。
整個手術(shù)過程有點兒像藍星人的基因治療,但藍星人的基因治療技術(shù)要落后得多,更何況,類似這樣高難度的基因改造手術(shù),藍星人就是再過幾個世紀(jì)也未必能做得了,不過,對于科技高度發(fā)達的綠星人來說,這可是小手術(shù)一個,就像藍星人切闌尾,只要是外科醫(yī)生,誰都能做。
盡管如此,毛毛還是面露得意之色,要知道她這是第一次為藍星人做手術(shù),況且手術(shù)的目的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種下禍根。當(dāng)然,在此之前,毛毛也為其他星人做過類似手術(shù),偷梁換柱是綠星人的拿手好戲。
做完手術(shù),毛毛想,如果基因工作正常,這位少年將不斷為社會制造麻煩,到了晚年,一些基因可能會衰老脫落……唉,聽天由命吧,想到這里,她欣欣然接通了希特里的腦電波頻率,十分夸張地匯報說,“手術(shù)成功極了!”
“太好了,”希特里在毛毛腦海里說,“準(zhǔn)備返航。”
連夜,少年被遣送回了水球,綠星人也踏上了遙遙返鄉(xiāng)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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