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桑榆非晚
-
季曼心里一喜,這倒是運(yùn)氣好了,又能省下一筆銀子。
“我想過了,夫人愿意與我合作,咱們就立個契約。”水娘子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夫人要做幕后老板,我就替您賣東西,您給月錢也行。白白占著您的鋪?zhàn),我還要分紅,實(shí)在是說不過去!
季曼笑著道:“難得找個能信任的人,你要給我當(dāng)掌柜也行,那所有胭脂水粉,包括我要賣的東西,你四我六來分,月錢什么的就不必了,直接分賬,你看如何?”
替別人看管店子,哪有做自己的費(fèi)心思?她寧可少賺點(diǎn),也得把這個看起來很能干的掌柜給套牢了。
水娘子猶豫半晌,嘆息道:“夫人爽快,也是救我于水火的恩人。既然說到這個分上,那我也不好不推辭了。等店鋪修葺好開門,我定然會好好經(jīng)營!
季曼笑著點(diǎn)頭,拉了她到店鋪的二樓上,將懷里的三百兩銀票和一盒大的雪花膏遞給她。
“這個東西就是我要賣的,叫雪花膏。等店鋪弄好了,你留一個最顯眼最貴氣的位置出來放它,但是不賣,只試用。”
水娘子疑惑地看著那盒子,一打開,桂花的香氣淡淡地縈繞在鼻尖。淡黃色的膏體,晶瑩得可愛。
“這是什么?胭脂嗎?”
“不是!奔韭鼡u頭,“這就是潤膚的,能讓人的肌膚光滑白皙。胭脂用多了,女人的皮膚都很差。用這個護(hù)膚就很好!
水娘子眼睛亮了亮:“這樣的東西倒是沒有人賣!
季曼微微一笑,又遞過去一個小盒子:“這一盒是給你用的,你用得好了,以后賣起來也更讓人信服!
“多謝夫人。”水娘子接過雪花膏,還是有些猶豫,“真有那么神奇嗎?”
“你試試就知道了!奔韭,“那一盒子不管誰來買,都不要賣,只讓試用。就說貨很少,需要預(yù)訂。大盒子的十兩銀子一盒,小盒子的五兩,每個月一共只有一百盒,賣完就沒了!
水娘子張大了嘴:“這么貴?”
普通的胭脂水粉,一兩銀子就算很貴的了,這玩意兒竟然要十兩?能賣出去嗎?
“相信我,誰來買都分文不少。不過你要是有熟識的大戶小姐夫人,可以拿貝殼挖一點(diǎn)給她們回去試用!奔韭荒樇樯痰哪,“等她們知道好處了,自然會上門來!
水娘子應(yīng)下了,心里還是覺得不靠譜。不過東家既然這么說,她也只有照做。
兩人簽了契約,水娘子是爽快人,契約里明白寫了,她要是將季曼暴露出來,那么要賠償她五百兩銀子,并且將店鋪拱手相讓。
季曼自然也沒虧待她,四成的利潤,已經(jīng)夠她生活富足。
走的時候,季曼還順手將她家的地址留下了,說會盡快介紹個大夫過去給她爹瞧病。
如此一番合作愉快,季曼捧著剩下的兩大盒子雪花膏,麻利地回去交差了。
陌玉侯這兩天忙著往宮里跑,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不過他不在府里,府里的火藥味就輕了不少,各房各院都沒有四處亂走動,而是安心在屋子里研究美容良方。
柳嬤嬤再次被季曼甩掉,這次季曼卻在門口等著她一起回來,沒讓她挨罵。覺得奇怪之余,柳嬤嬤倒也沒說什么,她不被罰就好。
溫婉越發(fā)覺得聶桑榆真是改過自新了,現(xiàn)在看起來整個人溫溫柔柔,又識大體,她預(yù)想中的過來要面對的爭斗,一點(diǎn)也沒發(fā)生。加上她還給了自己雪花膏,這寶貝很好用,她現(xiàn)在都用不得其他的東西了。故而對季曼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噌地往上飛。
季曼也知道溫婉這是放下戒心了,不過這一天,當(dāng)溫婉給她說要安排她服侍侯爺?shù)臅r候,季曼還是狠狠震驚了一把。
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這女主真是大方,真是圣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聽著消息,慕水晴那叫一個氣啊。她是經(jīng)常往溫婉院子里走動的,沒想到好不容易侯爺讓夫人安排人侍寢,她卻把機(jī)會給了聶桑榆。
先是雪姨娘得寵,又是溫婉復(fù)寵,接下來竟然要讓侯爺寵這個才從冷院里放出來不久的惡毒女人,那什么時候能輪到她?
絞碎了帕子,慕水晴氣哼哼地就往齊思菱的院子里走。
陌玉侯坐在桌邊,臉色有些不好看:“你要我去聶桑榆房里?”
溫婉垂著眸子坐在梳妝臺面前,低聲道:“老夫人要回來了,就是這兩天的時候,你早晚得去的,還不如就讓我當(dāng)一回賢妻!
陌玉侯皺眉,起身走到溫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道:“你當(dāng)真不在意?”
溫婉嘲弄地彎了彎唇:“侯爺何曾顧念著我在意,就不去別的院子了?”
寧鈺軒眉頭松了松,眼里竟有些孩子氣的高興:“你在吃醋?”
溫婉別開頭:“我嫁給你當(dāng)這侯府夫人,就早做好了要與她們分享你的準(zhǔn)備。只是我還有些放不開,還是會難受。不過等我自己想開了,就好了!
寧鈺軒一把將人抱起來,自己坐上凳子,深深地看著懷里的人道:“想開什么,無論我有多少女人,最愛的不都是你嗎?你一個不高興,我還不是會乖乖回來,嗯?”
溫婉叫他逗弄得羞紅了臉,嗔怒一聲,還是乖乖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前:“鈺軒,我真怕哪天你突然愛上了別人,就不會再對我這樣好了!
微微挑眉,陌玉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我都有你了,還會愛上誰?”
溫婉閉眼不語,只是用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
關(guān)于要侍寢這件事,雖然聶桑榆肯定不介意,并且還會欣喜若狂。但是季曼很介意,她在現(xiàn)代還沒嫁過人呢,男朋友談一個分一個,所以到現(xiàn)在也還是難得的處子之身。叫她在這破地方跟個渣男圓房?做夢吧!
但是拒絕是肯定不能拒絕的,不討好不說,人家還會說你裝腔作勢。畢竟聶桑榆那見著陌玉侯就撲過去的德行,誰也不相信她會不想侍寢。
所以這天下午,季曼就叫苜蓿給她打扮得體體面面的,然后甩著手帕去飛月閣晃悠。
要說府里這幾個女人,齊思菱感覺端莊大方深不可測,千憐雪是楚楚可憐善解人意,柳寒云似乎是個直性子,不過不愛惹事。唯一能鬧點(diǎn)事的,就只有一個慕水晴了。
季曼也不知道聶桑榆是不是跟這女人八字不合,慕水晴充分發(fā)揮了一個青樓花魁該有的做作與媚言,背后不知道黑了她多少次,并且看見她,沒有一次有好臉色的。
所以現(xiàn)在,她要送上去給她作。
慕水晴從齊思菱院子里回來,還是一副憤憤的模樣,一看見門口的聶桑榆,更是沒啥好臉色,陰陽怪氣地就開口:“喲,這不是要侍寢的桑主子嗎?怎么到我這冷清院子里來了?”
季曼微微一笑:“我走了一路,正熱,只有這里涼快!
秋高氣爽的,哪里熱了,這擺明一副得寵了就要來顯擺的模樣,看得慕水晴牙癢癢。
“聽說你許久沒看見侯爺了。”季曼學(xué)她的樣子,拿著手帕掩著嘴巴笑,“要不然今晚跟我一起去見見?也解解你的相思之苦!
“不勞你費(fèi)心!蹦剿缋湫σ宦,“又不是什么長久的恩寵,我也不眼紅!
府里人人都知道侯爺多討厭這個女人,又哪里會讓她得意太久,不過是礙著老夫人的面子罷了。
雖然知道是這樣,不過看聶桑榆這么得意,慕水晴還是難受。
“既然不眼紅,那妹妹別這樣一臉大仇地看著我呀!奔韭Φ溃盎▓@里的池塘聽說新來了幾條好看的魚,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慕水晴張口就想拒絕,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眼珠子動了動,悶聲道:“去就去,正好無聊!
季曼扶著苜蓿的手往花園里走,苜蓿有些緊張,幾次想開口說話,季曼都示意她閉嘴。
“這魚啊,也是有水才能活得歡快!奔韭驹诔靥吝吙粗,語氣得意地道,“就像我們,沒了侯爺可怎么活!
慕水晴冷笑連連:“侯爺一直沒愛過你,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季曼蹲下來拿手撥弄著水,嘆息道:“也是啊,他都不愛我們的。不過沒關(guān)系,能得恩寵,日子也好過些,你說是不是?”
眼睛瞇了瞇,慕水晴很有沖動將季曼推下去,這樣的天氣,池水又涼,一下去必然會生病。病了,就沒辦法伺候侯爺了。
可是看看身邊的丫鬟,她又不敢動,這光天化日的,做什么人家都看得清楚。
“苜蓿,起風(fēng)了,去把我的披風(fēng)拿出來。”季曼回頭吩咐了一聲。
苜蓿站著不動,季曼輕輕掐了她一把,她才不甘愿地應(yīng)了,看了慕水晴好幾眼,轉(zhuǎn)身往院子走。
這一處地方,就剩下了慕水晴主仆和季曼三人,慕水晴正在猶豫該怎么找個借口,就聽得前面蹲著的人問:“你是不是想把我推下去?”
慕水晴嚇了一跳,接著臉色難看起來:“你別亂說,誰要推你下去了!”
季曼微微一笑,伸手觸碰著有些沁骨的涼水,狠了狠心道:“你不敢,那就我來好了!
言畢,蹲著的身子往前一滾,順著有鵝卵石的池塘邊兒,就滾進(jìn)了透心涼心飛揚(yáng)的秋水池塘。
慕水晴傻了,她是有想推她的沖動,甚至人都站在季曼身后了,可是她沒敢真推啊,就算侯爺不喜歡聶桑榆,這個關(guān)頭把她推下池塘,侯爺也是絕對會生氣的,她冷靜一點(diǎn)就知道這事做不得。
可是聶桑榆竟然自己下去了?她不知道萬一生病,就不能伺候侯爺了嗎?還是她已經(jīng)恨她恨到賠上侍寢的機(jī)會也要害她的分上?慕水晴咬牙,看著池塘里掙扎的聶桑榆,也沒想著呼救,已經(jīng)要被陷害了,那就讓她待在冷水里吧!
池塘的水只沒過腰間,季曼可以站起來,但是腳卻抽筋了,加上池里底部全是淤泥,只能坐著掙扎兩下,表情很痛苦。
“聶桑榆,你以為你耍這樣的把戲,侯爺就會怪罪于我?”慕水晴底氣有些不足地道,“我會告訴侯爺是你自己下去的!”
季曼嗆了口水,一個沒坐穩(wěn)滑進(jìn)水里,又掙扎著坐起來,全身衣裳都濕透了,冷得臉色發(fā)青:“先讓人來救我!
“你覺得我會救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慕水晴氣急敗壞,“你淹死了最好!這院子里每個人的日子就都好過了!”
季曼牙齒開始打戰(zhàn),只能死死扒拉著池塘邊兒:“快……快救我!”
“你休想!”慕水晴扭頭就想走,這不關(guān)她的事,不關(guān)她的事,休想扣在她頭上!
但是一轉(zhuǎn)身,慕水晴就傻了。陌玉侯恰好從花園口子的地方過來,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便朝這邊走了來。
這可怎么辦?侯爺萬一過來看見池塘里的人和她要走的樣子,她就算是跳進(jìn)黃河那也洗不清了。
慕水晴慌了,捏著帕子腳直跺,那頭寧鈺軒卻覺得奇怪,怎么晴兒站在這里,表情這樣驚慌?
“怎么回事?”他走近了,開口問。
慕水晴身子都抖起來,勉強(qiáng)笑著想說沒事,然后拉著侯爺離開,卻不想后面的池塘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寧鈺軒好奇地?fù)P眉,越過慕水晴就往那池塘里看。
“侯爺……”季曼無力地朝他揮了揮爪子。
寧鈺軒臉色沉了,幾步走過去,將聶桑榆親自從池塘里拉起來。
水濺了他滿身,陌玉侯一雙眉又皺得死死的了:“怎么回事?”
面前的女人披頭散發(fā),全身濕透,嘴唇都有些發(fā)青了,倒是有幾分可憐。
“不關(guān)奴婢的事情!”慕水晴連忙大叫,“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陌玉侯身子僵硬了一會兒,還是將聶桑榆給抱進(jìn)懷里。這天氣涼,這么站著,該生一場大病了。
季曼睜大了眼,沒想到這人肯抱她。身子突然一暖,眼淚不知怎么就落了下來。不過混著水,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這聶桑榆的眼淚啊,在遇見寧鈺軒的時候,就格外多。
“大概是我自己想不開跳下去的吧!奔韭例X還在打架,抓著陌玉侯的衣裳說完這句話,被秋風(fēng)一吹,整個腦子都開始昏沉起來。
“你!”慕水晴惡狠狠地看著季曼,身后的半夏也不甘心地道,“分明是桑主子自己跳下去想陷害我家主子,請侯爺明察!”
陌玉侯沒說話,一雙眼睛凌厲地看了慕水晴許久,看得她委屈得要命。
“傳大夫去東邊院子。”
丟下這么一句,寧鈺軒將季曼打橫抱起,轉(zhuǎn)身就走。
慕水晴捏著帕子站在原地,險些沒哭出來,卻還是咬緊牙關(guān),讓半夏去傳大夫,自己也跟著往那小院子走。
季曼閉著眼睛靠在這男人的胸前,只覺得除開其他不談,這懷抱倒是穩(wěn)妥的,即使走得很快,也沒讓她感覺到太大顛簸。抱得穩(wěn)穩(wěn)的,很讓人安心。
不過今天寧鈺軒會突然出現(xiàn)是她沒想到的,而且從來避聶桑榆如蛇蝎的男人,竟然會對她這樣好?有些不可思議。
身子被放在軟榻上,耳邊聽見了苜蓿的驚呼。陌玉侯好像讓人給她換了衣裳,接著又將她抱上床去,大夫也來了。
“桑主子落水受驚,加上身子骨弱,怕是要感染風(fēng)寒了!贝蠓蛞贿呴_藥一邊道,“短期之內(nèi)怕是不能侍寢!
陌玉侯眉頭松了松,又重新皺緊,看著一旁的慕水晴道:“晴兒,我以為你一向懂事!
慕水晴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咬牙道:“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以自身性命起誓!”
寧鈺軒看了她一會兒,又看看床上雙眼緊閉的人:“罷了,你回你的飛月閣,將她未繡完的帕子一并繡了,這件事就算完了!
“侯爺!”慕水晴不服。
“休要多說!蹦坝窈畹財[手。
這擺明了是偏袒聶桑榆啊,連經(jīng)過都不問,就直接罰她?慕水晴氣得直哭,卻不敢吵鬧,只能忍氣吞聲地退出去,回飛月閣大哭了一場,心里也更恨聶桑榆。
季曼聽見大夫的話就松了口氣,不侍寢就好,還有人幫她把剩下的帕子繡了,這池塘跳得值了。
苜蓿去煎藥了,陌玉侯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一雙眼睛就靜靜地看著季曼,看得她閉著眼睛都不太安穩(wěn),睫毛亂顫。
知她醒著,寧鈺軒便輕聲道:“晴兒不懂事,你也不必多計較。我知道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也該明白,你的身份在這里,做出不合身份的事情,自然就要受罰!
這是在過了這么久之后,跑來和聶桑榆解釋為何貶她嗎?都說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可這甜棗是不是給得太晚了啊?
季曼心里直翻白眼,卻還是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男人。
陌玉侯溫柔起來,是很容易蠱惑人心的。就像現(xiàn)在,滿眼柔情地看著她,伸手替她將還濕著的發(fā)梢撥弄開,十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換作聶桑榆那沒記性的,被這么一色誘,肯定就會馬上忘記陌玉侯的種種不好,甚至還會在老夫人回來的時候替他開脫。
可是季曼是天蝎座,特別特別記仇,就算現(xiàn)在面前這人好看得不得了,溫柔得不得了,她也不會忘記當(dāng)初是誰給她賜了家法的。
“侯爺說的,桑榆都明白!彼睦镉浐,臉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桑榆不怪侯爺,F(xiàn)在這樣的下場,也不過是桑榆自作自受。”
嫁給這么個男人,當(dāng)真是聶桑榆自作自受!
陌玉侯眼里有些疑惑的神色:“從婉兒嫁進(jìn)來開始,你好像變了許多!
變得一點(diǎn)不像以前的聶桑榆了。
季曼微微一笑:“桑榆是懂了,歇斯底里搶不回來什么,也不想再去搶了。桑榆只愿余生安穩(wěn),再也不會去奢求得不到的東西了!
寧鈺軒一怔,心里有個地方輕輕擰了一下。
聶桑榆對他的癡狂全京城都知道,那女人總是雙眼熱切地看著他,盼著他,等著他。使出無數(shù)可笑的手段,就想得他的青睞。
而現(xiàn)在,她說,再也不會去奢求得不到的東西了。
說不清是什么情緒填滿了他,寧鈺軒有些狼狽地扭頭,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又恢復(fù)了正常的神色:“你明白了就好,這兩天我會在這里陪著你,院子還未掛匾,你想要什么名字?”
兩天都陪著她?季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是掐著老夫人要回來的日子,擱這兒給甜棗呢。
“這院子清凈,叫非晚閣吧!奔韭S口道,“桑榆非晚。”
寧鈺軒又是一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為時非晚。聶桑榆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情懷?
時間越長,他反而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以前覺得她愚蠢得不可救藥,現(xiàn)在又覺得她十分聰慧。
看著他的眼神,季曼笑了:“侯爺是不是在想奴婢怎么突然這么聰明了?”
陌玉侯深吸一口氣,反倒笑了:“你能讀心?”
季曼搖頭:“是侯爺?shù)纳裆黠@了。不知侯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
“愛戀中的女人,總是最愚蠢的!奔韭χ。
寧鈺軒茫然,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臉色當(dāng)即就沉了下來:“聶桑榆,你可知你這句話,是犯了七出之條?”
是因為不愛他了,所以變聰明了是嗎?
季曼淡笑一聲:“桑榆這一輩子只愛過侯爺一個人,侯爺呢?”
這是聶桑榆以后的臺詞,她提前說了,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陌玉侯一愣,接著沉默了。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季曼也重新閉上了眼睛。
“侯爺,藥煎好了。”苜蓿端著藥進(jìn)來,輕聲道。
寧鈺軒回過神,伸手將藥接過來,拿湯匙攪拌吹冷:“先把藥吃了再說吧。”
季曼點(diǎn)頭,可是睜眼看見那黑漆漆的藥喂到了嘴邊,她還是不太淡定了:“侯爺,還是奴婢自己來吧,您不用這樣客氣,桑榆不會怨您什么的!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