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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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其實，您不用這么客氣的。您可以叫我妹妹的嘛。這一口一個老師的，讓我感覺好不自在。在您的面前自居老師，我真的感覺自愧不如……”薛小翠笑出了聲來。
她那本屬奔放熱情的個性，蘊藏在心已久。在這里，居然得以一下子釋放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牛玉芳的時候，她會這么的開心，這么的無拘無束。難道，這就是緣分？在她那奔放熱情感染下，牛玉芳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來。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妹子，其實你很優(yōu)秀，只是你謙虛罷了。好妹子，很感謝你今天的到來。因為你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快樂。真的，很感謝你！”牛玉芳不再憂郁，臉上綻放出了令人心醉的笑容來。
在牛玉芳的生命里，壓抑了整整二十多年的笑容，卻因為薛小翠的笑，使得她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語氣里，也明顯帶著濃濃的歡愉。這使得薛小翠，深深感 受到了此行不虛。而她幾乎就陶醉在了這種環(huán)境里，正是眼前的女子，讓她那塵封了多年的熱情奔放再次綻放了出來。那種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情節(jié)，居然在她們 的二人身上，完完全全的展現(xiàn)了出來。
而大有相見恨晚的二人，聊得越發(fā)開心起來而忘記了一切。
她們，是相見恨晚了！可卻急壞了躲在房間里，一直不敢出來的周正浩了。因為母親和老師一時聊得忘我，而忽略了還沒吃飯的他。此時因為中沒吃午飯的緣故，肚子里的饑腸轆轆“咕嚕”聲早就向他提出了嚴(yán)重抗議！
“媽媽，您和薛老師以前認(rèn)識嗎？”耐不住饑餓的周正浩終于走出了房間，膽怯而好奇的問著和薛小翠聊得正歡的母親。
“我和你媽媽早就認(rèn)識？啊，啊，是的，是的！我們都認(rèn)識了很久了，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種……哈哈哈……”薛小翠為周正浩的提問先是一楞，隨即以一種極為肯定的口吻承認(rèn)了周正浩的想法。她極為爽朗大聲笑起來的同時，遞給了牛玉芳一個煞有其事的眼神。
“嗯，媽媽和薛老師認(rèn)識已經(jīng)很久了。今天呀，若不是薛老師來家訪我還不知道她就是你的班主任了呢。”牛玉芳很快就接上了薛小翠的話茬，她認(rèn)真地點點頭，肯定了薛小翠的話。
倆個女人演起戲來，那可不是一般的逼真。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卻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這樣��！我都擔(dān)心死了……”周正浩為她們的笑深受感染，他也露出了在學(xué)校里薛小翠從未看見的笑容。所以脫口說了一句沒說完的話來，卻馬上意識到了什么剛露出來的笑容頓時又在臉上僵止了。
“擔(dān)心什么？犯錯誤了，不打自招！”他的臉色，也忽然變得陰晴不定，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掛在臉上，形成了一個極為怪異的造型。這一切的變化，使得兩個女人的心里頓時莫由來的一陣心痛。
“孩子，你承受的苦太多太多了。都是媽媽不好，沒有能帶給你象別的孩子擁有的快樂生活。是媽媽對不起你，不該自私的擁有你。但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媽媽舍不得你離開啊！”牛玉芳的心在滴血，她們孤兒寡母在艱難的日子中掙扎了整整快十年了。
有誰知道，她們是怎樣走過來的，又有誰能知道她們每日吃的什么，穿的的什么？又有誰知道她們在遭世俗白眼，不恥的笑聲后面流盡了多少的眼淚。牛玉芳的雙開始眼慢慢變紅，卻使勁的憋快要掉落的眼淚。
“此時，決不能流淚！不能再孩子老師面前掉淚，更不能在周正浩面前流淚。因為，我是一個必須堅強的母親��！”
硬生生的憋住自己快要落下的眼淚，略顯笑容說道：“你這孩子，擔(dān)心什么呢？也不知道招呼薛老師，忘記媽媽怎么教你的啦？還不趕緊洗手，準(zhǔn)備吃飯！”
牛玉芳，保持住了臉上的笑容。讓那來之不易的笑容，沒有沉落在剛才傷痛的情緒里。
“姐姐，我和你一見如故。你是個不簡單的人，我感覺得出來。因為我也是女人……”薛小翠抿著快要掉落的眼淚，使勁的想笑卻沒法象牛玉芳那樣輕松。她很奇怪，自己為什么變得多愁善感了。其實正是周正浩這種翻版的艱辛，讓她回憶起當(dāng)年的自己來。
自己當(dāng)年不也是欲哭無淚么？她一方面是為母子二人的艱辛同情，一方面是感慨自己當(dāng)年的不易。
“傻妹子，你怎么婆娑起來了。說什么傻話呀，你還是個黃花閨女呢。什么女人長女人短的，也不害臊……”牛玉芳想盡快將薛小翠的情緒轉(zhuǎn)變過來，于是 帶著玩笑的口吻嬉笑起薛小翠來。隨即自己的心兒又震了一震，她是黃花閨女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同是女兒身，卻是完全不同的命運。至少，她有一個令人羨慕的老 師職業(yè)。
而自己呢？多少次了，當(dāng)她帶著幻想和自信去找工作的時候卻遭到了狼般的眼光圍攻。滿懷信心而去，驚慌失措而逃！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次那種充滿意淫 的場合后，她疲倦得再也不愿意跨入那道坎。而是聽從了自小一起長大的陳亞珍的話，安心的在養(yǎng)牛場喂牛謀生。或許養(yǎng)牛場才是她今生唯一安生的地方，也只有養(yǎng) 牛場那熟悉的哞哞聲，才能給她那傷痛的心靈一絲安慰。況且，父母的陵墓就在附近。她要守著他們。這樣，自己的爸爸媽媽就不會孤獨了。
她不再說話，淡定的神色再次寫上她的臉龐。薛小翠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留下一起吃飯，讓她多少有些驚喜。于是她在廚房里拿出了三個碗來盛湯，再將鍋里早就蒸 好的饅頭裝在盤子里一起用一個托盤端上桌子。薛小翠注意到，這個托盤也是一樣的古老，仿佛這個托盤也有著不一樣的歷史和艱辛的經(jīng)歷。
一盤大蔥炒土豆絲，一盤炒雞蛋。湯的主料是大山里最常見的野菊花頭，加上幾片老豆腐。辛辣的大蔥拌上溫和的土豆，咸淡適宜爽口清脆。那味道給了薛 小翠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而那金黃燦燦的炒雞蛋，更是顯得火功是那么的優(yōu)柔。一清二白的菊花豆腐湯，改寫了薛小翠只有吃過小蔥豆腐湯的歷史，爽口而不膩！
周正浩則是吃得滿頭大汗，五個饅頭很快就在他的小嘴里消失殆盡。呼哧呼哧的一口氣連喝三碗湯，才放下了碗筷。抬頭卻發(fā)現(xiàn)了牛玉芳和薛小翠二人正笑盈盈的看著他，弄得他滿臉的納悶。
丟下碗筷，向牛玉芳和薛小翠打了聲招呼后，他又一頭鉆進(jìn)了自己房間里去。
“孩子就是孩子，他的心思里沒有一絲的污染。”薛小翠感嘆道。
“是呀，孩子是天真無邪的�？蛇@個世界，已經(jīng)變得邪淫橫流。我真擔(dān)心……”牛玉芳喃喃自語道。
她的感慨源自于自己的傷痛經(jīng)歷原因，遍體鱗傷卻被她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鐺鐺鐺……”當(dāng)牛玉芳家里那座古老的座鐘，連續(xù)鐘敲響了九下時候。她們，才忽然從入神了的從談話中清醒來。薛小翠這才注意到，天已經(jīng)很晚了。
于是她帶著歉意急忙起身向牛玉芳準(zhǔn)備告辭時，卻被牛玉芳的一番話挽留了下來。
“薛老師，這么晚了，就別走了。這好幾里的山路不太好走，再說了一個女孩子家安全最重要。”牛玉芳誠懇的說道，她的眼里甚至充滿了期待。
因為她真的很在乎，這樣一個愉快的晚上再持續(xù)著快樂。
試問，一個人一生中，能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一刻，她已經(jīng)將薛小翠納入了朋友的心田中。她更為欣賞薛小翠骨子里那種的傲，因為她的傲和薛小翠是那么的相似。
“姐，我懂你……”薛小翠點了點頭，一個眼神注定了她們一生的友誼就這樣開始了。
在牛玉芳的帶領(lǐng)下，薛小翠悄悄地走進(jìn)了周正浩的房間里。這家伙，居然沒有一絲的警覺。他完全進(jìn)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里去了。當(dāng)薛小翠走近他后面的時候，看到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巴金著作的《家》。
薛小翠暗自頷首“家！正是孩子們心目中，最溫馨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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