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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伊人雖逝,婚禮如期舉行

2000年圣誕節(jié),北國冰城迎來了歷史最低氣溫,街面上卻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這天,劉仁普特地將蘇單飛背回她叔叔家。一進(jìn)門,單飛一眼就看見了窗前放著的一束玫瑰花,她轉(zhuǎn)向劉仁普,問道:“真漂亮,是送給我的嗎?”“當(dāng)然,傻丫頭,祝你圣誕快樂!”劉仁普親吻著單飛,并歉疚地說:“對不起,沒有更好的禮物給你……”“好仁普,你知道我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做你的新娘,為你生個孩子……”蘇單飛喃喃地說。劉仁普緊緊地?fù)еK單飛說:“親愛的,你的愿望馬上就能實現(xiàn)了。我已經(jīng)開始籌備我們的婚禮了。春節(jié)時,我就帶著你回長春結(jié)婚……”

由于蘇單飛的病情不斷惡化,他們的婚禮一次次地被迫延期。

2001年10月下旬,蘇單飛開始處于彌留狀態(tài),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周身因劇痛不停地痙攣著。她的兩只明亮的大眼睛久久地盯著劉仁普,流露出她滿心的眷戀與無奈!霸俳o我打支杜冷丁吧,我還有事沒做呢!”蘇單飛焦慮地說。打完針后,蘇單飛頑強(qiáng)地坐了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要親手……為你做……一套結(jié)婚禮服,等我們結(jié)婚時……你一定要穿著我……親手做的禮服,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兒……”

憑著超人的毅力,蘇單飛用了一周時間,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縫制成了一套結(jié)婚禮服。這針針線線無不浸透著她的愛戀,無不濃縮著她無限的遺憾……縫完禮服后,蘇單飛再也坐不起來了。她躺在床上,開始痛苦地呻吟……劉仁普知道蘇單飛的日子不多了,在準(zhǔn)備后事之余,他決定把原定結(jié)婚的日子提前到11月8日。  

然而,天不遂人愿。11月5日,蘇單飛的病情突然加重。她呼吸急促,臉色變得相當(dāng)駭人。她無力地握著劉仁普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仁普,如果我今天挺不過去,就在11月8日那天,將婚禮和葬禮一起辦了吧,我太想做你的新娘了……”劉仁普知道蘇單飛的大限已到,他緊抱著蘇單飛,邊哭邊說:“單飛,我答應(yīng)你,11月8日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那天,你會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當(dāng)天深夜23時,蘇單飛在劉仁普的懷中永遠(yuǎn)地告別了人世。

劉仁普抱著蘇單飛的遺體,泣不成聲,淚流成河……

由于蘇單飛的提前離去,劉仁普只好放棄了帶蘇單飛回長春結(jié)婚的計劃,決定留在蘇單飛的家鄉(xiāng),將婚禮和葬禮同時舉行。

11月8日凌晨4點,劉仁普拿著一大捆冥紙,來到從前他和蘇單飛經(jīng)常相依的蘇家小院的杏樹下,他一邊燒紙一邊叨念道:“單飛,今天是11月8日,是我們結(jié)婚的日子!平時,由于沒有錢,我不能讓你吃好、穿好。今天,在你臨走之前,我要多給你燒點紙,多拿點錢,讓你去了天國以后能夠過得寬裕些……”

凌晨6點左右,參加婚禮和葬禮的人們陸續(xù)來到了蘇家。蘇單飛靜靜地躺在木棺里,四周擺滿了劉仁普專門為她買的白玫瑰。

六點一刻,劉仁普開始給蘇單飛沐浴。接著,他拿起指甲剪,給她剪指甲。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剪指甲,一邊說:“單飛,你是個純潔的女孩,一直這樣干干凈凈……以后,我就不能再這樣陪伴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天冷時,多穿點衣服;實在難受時,就哭幾聲……”劉仁普說不下去了,他跑到一旁,痛哭起來……

當(dāng)?shù)赜袀風(fēng)俗,如果活人的眼淚落在死者身上,會對死者很不好。所以,劉仁普擦干眼淚后,強(qiáng)忍自己的情緒,又來到蘇單飛身邊,為她小心翼翼地穿上婚紗,化妝……

一小時后,劉仁普把蘇單飛重新抱回了木棺。他久久地凝視著蘇單飛美麗嫵媚的臉龐,喃喃地說:“單飛,我的新娘,你今天多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說完,他將寫有新娘字樣的喜簽和一朵紅玫瑰放在了蘇單飛的左胸口。

7時,主持人沉痛地宣布婚禮儀式正式開始。劉仁普代替新娘蘇單飛完成了所有程序;槎Y進(jìn)行過程中,劉仁普熱淚奔流,他的手一直握在新娘冰涼的手上……

在去舒蘭市殯儀館的路上,劉仁普一直手撫棺木,不停地喃語道:“單飛,我們上路了,去新婚旅行。不要怕,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

當(dāng)日8時,在舒蘭市殯儀館,美麗的蘇單飛化作了裊裊輕煙……

如今,劉仁普仍未完全從悲慟中走出來。不過,令人欣慰的是,他原來所在單位在得知他的情況后,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的工作。劉仁普,這位有情有義的年輕人又拿起了焊槍開始了新的生活。

劉仁普還在幫母親籌建幼兒園。他說,這樣做是為了了卻單飛的心愿,因為單飛一直喜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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