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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jié) 第六章

聽了這話,晨曦瞬間被亂箭戳成了泄氣的皮球。

這頭言洺見晨曦不說話,閑閑又加了句:“準(zhǔn)備回去啃老,找父母借了還我?”

晨曦聞言又是一怔。求別真相啊!言大醫(yī)生你這樣一次次地傷害別人的自尊真的好嗎?

念及此,晨曦掩面正不知所措,就聽言洺輕輕嘆了口氣:“不用還了!

“?”晨曦猛地抬頭,眼睛已亮若天邊星辰,言洺這么好,居然不讓她還錢了?可是這樣不太好吧?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你……你是說——”

“你沒聽錯,不用還錢了!憋@然言洺已有些不耐煩,皺眉道,“過段時間剛好有些事要你做,就當(dāng)提前付的工資了!

“工資……”晨曦納悶道,“什么事情?”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毖詻橙嗔巳啾橇旱溃昂昧,現(xiàn)在你該下車了!

晨曦還想再問什么,言洺又補(bǔ)充了句:“晨曦,你媽已經(jīng)在窗口望了我們很久了!

晨曦:“……”

請客插曲過后,日子繼續(xù)。晨曦還是一如既往地工作,言洺也照舊上他的班,兩人交集不多,偶爾在走廊上碰到,言洺也把晨曦當(dāng)空氣。就在晨曦苦思言洺到底要自己干什么之時,心理研究中心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這天中午晨曦和夏菡玉一塊去食堂吃飯,就聽夏菡玉神神秘秘對自己說:“聽說了嗎?何梓屏離職了!

晨曦一聽這話差點(diǎn)把湯噴出來,擦干凈嘴問:“怎么回事?”

何梓屏雖然是和其他六人一塊進(jìn)來的,但她有工作經(jīng)驗(yàn),傳說上面又有關(guān)系,早就內(nèi)定要留下來了,可怎么現(xiàn)在反倒變成她第一個離職?

夏菡玉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才拉著晨曦悄聲道:“心臟病復(fù)發(fā),說是需要長期休養(yǎng)。她上周就沒來上班,我和她都是古逸帶的,還覺得奇怪,結(jié)果今天上午她家里就來人幫她收拾東西了。古老師看瞞不住,這才在我跟前提點(diǎn)了兩句。我以為你和姍姍姐關(guān)系好,她早告訴你了呢!

晨曦?fù)u頭:“你不說我根本不知道!

“也對,”夏菡玉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在其位,謀其政,盡其職。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終究影響士氣,她不告訴你也正常。我現(xiàn)在跟你說了,你也別往外傳啊!

“嗯,我知道。”

夏菡玉嘆了口氣,頗為感嘆道:“說起來也是命。她是我們七個人中間最有實(shí)力的,說人際關(guān)系有人際關(guān)系,說工作經(jīng)驗(yàn)有工作經(jīng)驗(yàn),偏偏卻在這個時候犯了病。”

晨曦聞言用勺子劃拉了下湯水,沒再言語。

因?yàn)橄胫舞髌恋氖虑椋缧輹r間晨曦死活都睡不著。眼見著時鐘指向數(shù)字一,晨曦干脆翻身起來泡了咖啡,抱著熱乎乎的杯子就上了頂樓。

這棟辦公樓的頂樓有個小天臺,天臺上有花有草有陽光。偶爾閑暇無聊,員工們就會上來,在爬滿綠藤的木架下坐坐。晨曦到頂樓后,正說推門進(jìn)去就聽天臺上傳來嘻嘻哈哈的說笑聲,側(cè)耳一聽,正是C大的侯葭。

“……這下可好了,走了個病秧子,她占著的位置也就空出來了。七留四,哈哈,要是剛好能把我們四個C大的留下來就好啦!”

另一個聲音笑道:“你可別忘了,還有兩個M大的呢。”是C大的張妍。

“就那個哦也?”侯葭故意學(xué)區(qū)燁說話,“先生,泥表擔(dān)心,泥只是輕微的一一癥,現(xiàn)摘跟偶一起捉森夫吸……(先生,你不要擔(dān)心,你只是輕微的抑郁癥,現(xiàn)在跟我一起做深呼吸……)”

話畢,張妍和侯葭便笑作一團(tuán)。一個柔柔的聲音突然響起:“除了區(qū)燁,還有個晨曦。”

門外,晨曦聽見夏菡玉的聲音就沒由來地一激靈,雖然知道這樣偷聽不好,奈何腳就如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一般無法動彈。

天臺上,侯葭和張妍聽夏菡玉這么一說也停止了打鬧。侯葭幽幽道:“那個晨曦,嘁,我最看不上她了!說起來,她還不是心理系畢業(yè)的呢,考了個二級心理咨詢師證就敢來當(dāng)咨詢師?半路出家……能有什么本事?還不如病秧子呢!咦,說起來……晨曦不會也是關(guān)系戶吧?”

夏菡玉冷笑:“誰知道呢。我倒是聽說,前幾天陳主任過生日,連病秧子都沒叫,偏偏晨曦就去了。后來還是言醫(yī)生送她回的家呢……”

晨曦聞言心里“咯噔”一下,腦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人已開始微微戰(zhàn)栗。參加陳婉華生日聚會的事情,她誰都沒講,可夏菡玉是怎么知道的?

侯葭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她是關(guān)系戶!呵,藏得可夠深的啊。她還不如何梓屏呢!病秧子雖然拽得跟什么似的,但別人是關(guān)系戶就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哪兒像晨曦?”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夏菡玉道,“想辦法保自己留下來才是正事。”

張妍嘆息道:“說到這個就郁悶了,我們都來這么久了還一直在打雜。唔,聽說病秧子走之前已經(jīng)在幫古逸做回訪工作了?那她這一離職,她的工作不自然落在菡玉你身上了嘛!哎呀恭喜恭喜,真是,好羨慕你呢!”

“別胡說,還沒定的事呢!毕妮沼裰(jǐn)慎道,但話里已滿含喜悅之情,“你們倆也加油吧,再加上師弟安然,要是我們四個真的一起留下,也算為C大心理系爭了口氣。≈劣诔筷啬沁,我會再想辦法……”

后面的話,晨曦一個字也聽不清了。暖陽四月天,晨曦卻覺后背冷汗一陣接一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戰(zhàn)栗。

會再想辦法……

夏菡玉準(zhǔn)備想什么辦法把自己弄走?

深呼口氣,晨曦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悄悄下樓腳步卻猛地一滯——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樓梯拐角處,竟還站著個人。

略微陰暗的樓道里,晨曦俯視著言洺。他雙手插在褲兜里,一雙清亮的黑眸亦靜靜凝著她。不同以往的嚴(yán)謹(jǐn),此刻言洺西裝微敞,白色襯衫最頂端的兩顆扣子也沒系,應(yīng)該和晨曦一樣——是趁著午休時間上來透氣的。

只是沒想到……

言洺這副神情,應(yīng)該也已聽到天臺上的動靜了吧?晨曦咬唇看了看身后,正欲啟齒,言洺就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晨曦會意,躡手躡腳地跟著下了樓就見言洺已站在走廊盡頭等她。晨曦硬著頭皮過去,和言洺并肩站在窗口看下面的風(fēng)景,憋了老半天愣是沒憋出半個字來,倒是手上的咖啡不知何時已冷透。

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手上的咖啡杯,良久,晨曦終于說:“我好像……被孤立了!

“這不是明擺的事嗎?以你的——”言洺一邊說一邊就看向晨曦,見小妮子一臉落寞忍不住一頓,話鋒倏轉(zhuǎn),語氣不自覺地柔下三分,“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如果別人說的話都要在意,那還活不活了?”

如果別人說的話都要在意,那還活不活了——這話從言洺嘴里吐出來真是說不出的詭異,晨曦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言洺挑眉:“我說得不對?”

“沒有沒有,”晨曦連連擺手,“對了言醫(yī)生,你上天臺干什么?想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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