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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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圖爾諾
我在多拉多飯店房間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要我打電話給大學,跟狄戈·莫利納教授通話。從門房那兒我了解到整件事的情況:原來是危地馬拉最好的攝影師要去學校向?qū)W生們介紹他的藝術(shù)。
一個小時后,教授來接我們。他很高很瘦,看起來應(yīng)該30多歲了。嘴角叼著一根坦帕雪茄,這種雪茄很小,任何情況下他都能叼著,但大多是在寒冷的時候。在去工作室的途中,莫利納說他為了將各個季節(jié)、白天的各個時刻、在迷人的光芒照射下的瑪雅首都用照片記錄下來,已經(jīng)在蒂卡爾待了五年。他向我們展示的東西,令人傾倒。莫利納為德國雜志《地理》和美國的《國家地理》工作。到現(xiàn)在為止,世界上還沒有哪張照片能像這些照片一樣,把蒂卡爾拍得美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莫利納問我,能否允許他為我拍一張“扣人心弦”的照片。為什么不呢?他讓我坐在一個旋轉(zhuǎn)椅上,大量的聚光燈將強烈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我隨著大師的指示,擺出一個極不舒服的姿勢。這時,這座城市例行的諸多次斷電中的一次恰好降臨,黑暗包圍了我們。突然失去光明,在黑暗中,我只能一直注視著坦帕雪茄上紅色的微光。在一根煙的時間后,電視機亮了。
狄戈·莫利納想坐在一臺巨大的照相機后面的高腳凳上,但上面可以坐的地方已經(jīng)塌陷了,我們笑了起來。莫利納把放在另一張高腳凳的照片整理了一下。這時照相機咔嚓響了一聲,攝影間天花板下安裝著的一個聚光燈炸了,碎片擦著我的腦袋飛了過去。其它的聚光燈仍在一閃一閃地刺激著我的眼睛,這讓我有些驚慌失措。但是莫利納向我保證,這些事情只是偶爾才會發(fā)生。
他這些安慰的話很快對我內(nèi)心的害怕不起作用了,因為這時一個內(nèi)部電線纏得像意大利面一樣的變壓器開始冒煙,發(fā)出咝咝聲,然后內(nèi)部發(fā)出低沉的隆隆聲,最后終于奉獻出了它的一生。我們又一次坐在黑暗之中。狄戈·莫利納,即興發(fā)揮的大師,變魔術(shù)似地拿出一個電瓶——新的保障,重新插上電線。當他動著右嘴角向我們解釋的時候,雪茄就一動不動地夾在左嘴角里。莫利納上下打量著我,然后在我的手上放了一個史前的小雕塑,做到最后,小雕像從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在這次的攝影經(jīng)歷之后,我深刻明白了幾點:第一,攝影模特的工作很累;第二,不僅很累,還很危險;第三,我不適合做這個工作。我不確定到我的這本書排印時,是否能及時收到蒂卡爾的系列照片,狄戈·莫利納承諾會給我一套。
繞路去科潘
我們本來沒想去洪都拉斯的首都特古西加爾巴,科潘才是我們的目的地。從危地馬拉城去科潘的距離比從特古西加爾巴到科潘還要近。別人建議我們坐飛機繞路過去,因為從危地馬拉城到科潘,沿途都是原始森林,連越野車都很難開。于是我們乘坐洪都拉斯SAHSA航空公司的飛機,飛往特古西加爾巴。
有時候,一些有趣的小消遣能抵償那些本來很愚蠢的繞路。我們在瑪雅·洪都拉斯酒店就體會到這樣一個樂趣。在它的底層,一家賭場生意興隆,拉爾夫和我曾去考察過。
因為兩個玩家,我們注意到了輪盤賭的賭桌。賭桌主持人的右邊,一個肥胖的黑人賭性正酣,大汗淋漓。這個大塊頭根本沒有脖子,汗水從他的后腦勺上直接滴落在他的西裝上衣上。他洋溢著常勝者的高興之情,每一局之后,賭桌主持人都會推給他一摞數(shù)量可觀的籌碼。在黑人胖子的對面,站著一個干扁的胡子拉碴的白人,每局結(jié)束后他都會露出兩顆黃色的犬牙,這是他嘴里僅剩的兩顆牙齒。這兩個不一樣的人一起在雙駕馬車上工作。
圓盤還沒停住,他們倆已經(jīng)像小偷那樣敏捷地將1到36所有的分格和在美式輪盤賭中常見的零和雙零——即總共38個號碼填滿。從邏輯上來講,他們這個組合每一局都會贏,但每一局也都會輸。第36個籌碼,頭獎,還在桌子上,零和雙零最終以沒被下注而告終。黑人胖子和白人瘦子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們只需要下注35次即可。當球緩緩滑行、逐漸停止的時候,他們叉開兩個手指,擺出勝利的手勢,它是溫斯頓·丘吉爾在最后一次戰(zhàn)爭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勝利手勢。
賭桌主持人盡管努力克制自己,但眼角還是流露出赤裸裸的不屑。對這些不會計算的玩家來說,從最真實的字面意思來講,那純粹就是金錢。
科潘,大型瑪雅城市中最南邊的一個
為了省去兩天的原始森林地區(qū)的車程,我們乘坐一架由一個印第安飛行員駕駛的小型飛機,在飛行了一個小時之后,降落在科潘機場坎坷不平的草地滑行道上。這兒也位于熱帶氣候區(qū),與飛行距離為270公里外的蒂卡爾一樣。
關(guān)于科潘,《西班牙編年史》作者迭戈·加西亞·德帕拉西奧于1576年寫過這樣一段話:
“……那兒坐落著莊嚴的神廟廢墟,它證明了這兒曾經(jīng)是一個人們根本無法想象的大城市。像當?shù)厝四菢樱既祟惸莻時候就有能力建造這些神廟了……在廢墟中,人們會看到非常厚重的城墻和一只巨大的石鷹。石鷹胸前戴著一個方形物體,上面還寫著一些未知的字符。如果人們走近些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這個物體上還刻著一個高大的巨人,印第安人說,他是圣地的守護者……”
科潘,作為洪都拉斯最重要的旅游景點,被專家們稱為“新世界的亞力山德里亞”。美國著名瑪雅文化研究者西爾瓦納斯G.莫萊(1883——1948)曾說過,科潘是天文學得到最高發(fā)展的城市,他將科潘看做瑪雅科學的中心。
1839年,人們發(fā)現(xiàn)了完全被原始森林覆蓋的廢墟,100年后開始發(fā)掘,共發(fā)掘出38根平均高度為4米,直徑1.5米的石柱,這些石柱都有豐富的雕刻。
關(guān)于出土文物的文學作品十分豐富,但也充滿矛盾。在一個名為“B石柱”的石柱上,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的一個留胡須的人的形象,而當時這里的民族是不留胡須的。
科潘的中心,憑借宮殿、金字塔、神廟和平臺,地勢比成扇形展開的城市還要高,也因此被稱為衛(wèi)城或頂級城市。可以確定的是,頂級城市的中間坐落著一個球賽場,比賽場地長26米,寬7米。
管理部門分配托尼作為我的導(dǎo)游。這個又高又瘦的導(dǎo)游,在談話中泄露了他是AAS成員的這件事,他甚至還隨身攜帶著成員卡。AAS是古代天文學會社,它是一個于1973年在芝加哥成立的團體,成員遍布50多個國家。AAS是一個公益團體,以通過集會和交流證據(jù)來證實外太空的史前來訪為目標。
托尼向我們指出石柱圖案的特殊之處,我們就站在石柱前,發(fā)現(xiàn)這些石柱圖案與石膏花飾驚人地相似,就像它們在吳哥窟所呈現(xiàn)出來的那樣?脊艑W家們并沒有關(guān)注那里的情況,科潘和柬埔寨之間本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如果安排得這么漂亮的世界變得混亂不堪,我們應(yīng)該何去何從!
托尼將鑿在石頭上的齒輪和中心帶著輪轂的自行車形狀的物體指給我們看。祭壇上還裝飾了幾個日晷,它們的樣子很奇怪,與自行車的樣子驚人得相似。
絕對轟動的是63級象形文字臺階,從前它通向一座今日已遭損毀的神廟。10米寬的樓梯臺階上裝飾著浮雕。日晷和數(shù)量約為2500個的象形文字沒變,而坐在地上的人們則一直變換著。這些象形文字是至今發(fā)現(xiàn)的最長的瑪雅銘文,大部分內(nèi)容還有待破譯。在一座金字塔腳下,托尼讓我們注意一塊祭壇石:這塊石頭上刻了16位圍著頭巾的祭司天文學家,他們坐在東方,正在編制260天的宗教歷法。
與蒂卡爾不同的是,科潘城直接建在了科潘河旁。另外,瑪雅人還開辟了運河和水庫。借助現(xiàn)代雷達偵查技術(shù),人們成功發(fā)現(xiàn)了綿延數(shù)千公里的運河系統(tǒng)。
眾所周知,瑪雅人開鑿了運河,但沒有人去巡視這些運河中的任何一條。早在1975年,美國研究學者就產(chǎn)生了在中美洲投入雷達進行探查的想法。他們想知道,在難以通過的原始森林屏障下是否還存在著其他瑪雅城市。亞利桑那大學的考古學家帕特里克·卡伯特和理查德 E.W.亞當斯,向NASA請求援助。1977年太空署提供了特殊雷達伽利略Ⅱ,它本是用于探測火星表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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