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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世界上有兩件事物是無止境的:一個是宇宙,另一個是人類的愚蠢。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1879—1955)

在到達危地馬拉城后的第一個晚上,正當我想全心全意地在陌生的國度里尋找點什么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我十分不愿讓它發(fā)生的事情:在艾爾多拉多酒店的大廳里,有人大聲叫著我的名字——電視臺第三頻道想采訪我。我已有五年沒來危地馬拉了。這五年里,它的首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盡管從表面上看市中心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是那閃爍的燈光廣告和壯麗的景色,但這座位于阿古拉和富埃戈火山之間、海拔1493米的高原城市,如今已經(jīng)擁有約60萬居民,它正因一種嶄新的、充滿自信的生活而顯得欣欣向榮。危地馬拉共和國不愿再做一個發(fā)展中國家,它想脫離弱小國家的行列,并一步步地使人們感受到了這種鮮活的氣息。在這兒生活著的人60%是印第安人,25%是混血兒,余下的是白色外來人種,他們絕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在這兒生活了好幾代。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危地馬拉城成為我們游覽古瑪雅城的根據(jù)地,蒂卡爾是游覽計劃的第一站。第二天中午,我們乘坐危地馬拉航空公司的飛機前往佩滕伊察湖畔的弗洛雷斯。一進入新落成的機場大廳,一股熱浪迎面而來,炙烤著我們,感覺就像在這類似飛機庫的大廳的石棉水泥屋頂下放了一個烤爐。這個地方?jīng)]有越野車,于是我租下一輛達薩運輸車。租車的時候我聽人說,去蒂卡爾的路很好走。

但這種說法只能聽聽就算了。瀝青道路綿延了不知多少公里,我一直期待著它會在某個地方突然結(jié)束,然而它卻一直綿延著,遠遠望去沒有盡頭。我們毫不費力地穿過蔥蔥郁郁的熱帶叢林,從廣闊的莊園旁邊經(jīng)過。這些莊園是玉米和咖啡的種植場。到蒂卡爾有60公里的距離,道路一直很平坦,若不是傾盆大雨影響了視線,不到一個小時就可達到。夜幕將至時,我們到達了蒂卡爾考古學國家公園的邊境。

陪同我的是拉爾夫,美國石油工程協(xié)會的化學家,他跟我一樣也在尋找叢林小屋。叢林小屋是一個簡單的單層樓房旅館,17年前我曾經(jīng)在那兒住過幾天。我深信,當時的確有牌子指明去叢林小屋的路,但現(xiàn)在我們什么都沒找到。

這時,我看到有三個印第安人蹲在地上,便大聲問道:“你好,請問叢林小屋在哪兒?”

他們目光呆滯地看向我。是聽不懂西班牙語嗎?還是他們只會說如今未在危地馬拉通用的16種印第安語中的一種?我仔細地給達薩車加滿油之后又啟程了。

在藍黑色烏云的映襯下,夜幕似乎比平時更早地降臨了。到處都有從狹窄的窗戶中透出的白熾燈發(fā)出的燈光。簡陋的小屋前,用油點燃的火把正冒著煙,燃燒著的木炭散發(fā)出一種像家一樣的親切味道,隨風飄進我們的鼻子里。車子突然駛上了一條天然道路,這時天空開始咕隆作響。于是,我穿過塞瓦森林,徑直向旁邊透著燈光的房子開過去。在那個小木屋門前的棚子下,一個老人正叼著煙斗。這場“噼里啪啦”不停敲擊我們車頂并使道路變成泥潭的雨,似乎并沒有對他產(chǎn)生影響。

“請問,去哪兒才能找到叢林小屋呢?”我用西班牙語和英語各問了一遍。老人來回搖晃著頭,并且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顯然這并不是答案。突然,我的記憶深處浮現(xiàn)出一座山丘的畫面,叢林小屋就在那座山丘上。

借助四個輪子的汽車,我們很快到達了通往小溪的路的盡頭!跋菑纳线吜飨聛淼摹!崩瓲柗蜻保持著他一貫的幽默。我駕著車駛進小溪。達薩車繼續(xù)往前開,軋過水里的石頭和河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車頭燈發(fā)出的光照過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面寫著紅色的字母:叢林小屋。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樹林和灌木叢中,叢林小屋的主體——一座單層樓房就在這里。

我停好車,關掉車燈。待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后,被樹枝和棕櫚葉圍繞著的小屋便顯現(xiàn)在眼前。小屋前沒有燈光照明,地上拖了一道長長的陰影。從小屋里不時傳來男人的聲音,這種氛圍有點令人毛骨悚然。于是我大聲叫道:“有人嗎?晚上好!”

我們一步步朝小屋走去。從門那邊傳來打火機“咔嚓”的聲音,一支蠟燭被點亮了,火焰跳躍著向我們靠近,最后照到我們臉上,晃得人有些眼花。一個身強力壯的高個子友好地上下打量著我。

“歡迎歡迎,親愛的馮·丹尼肯!”高個子幾乎要把我看穿似的打量著我,用他那有些低沉、略帶憂郁的嗓音對我說。與此這時,一個手電筒亮了。我看到他有一張看起來很老實的臉,上面長著又長又瘦的鼻子。他看起來50歲左右,上身穿著一件棕色的帶黃紅格子的棉質(zhì)襯衫,下身穿著一條有些緊、很久沒洗過的綠色燈芯絨褲子。

“您是怎么認識我的?”

雨仍嘩啦嘩啦地下著,傾瀉在屋頂上。高個子開口介紹說:“我是胡里奧·查韋斯,您叫我胡里奧就好了。我能叫您埃里希先生嗎?”他說話帶著口音, “J”的發(fā)音比較生硬,發(fā)成帶喉音的“CH”音。

“不,您叫我埃里希就行!”我說道,但他依然堅持稱我為“埃里希先生”。他用簡單的語言向我們介紹了他的情況:他是歐洲血統(tǒng)的危地馬拉人,職業(yè)是地下工程師,對考苦學的熱情促使他長年累月地研究蒂卡爾和瑪雅文明。他讀過我所有書的西班牙語譯本,他在那些書中看到了我的照片,前一天晚上,還在第三頻道里看到了我的采訪。

“為什么這邊不點燈呢?”

“因為蚊子!备邆子耷拉著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感覺很不自在,好像有一只金龜子大小的棕色昆蟲在我的發(fā)間鉆來鉆去。他用他的大手拍了一下我的頭,同時說:“請問您剛才說什么?”他將一只蚊子彈到雨簾中,并盛情邀請我們進屋去。站在胡里奧旁邊的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點燃了古老的燈籠。

“旅客們都在哪兒呢?”我向他們詢問道,并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整個小屋僅殘存著一絲舊日的輝煌。

胡里奧答道:“只有我們幾個在這兒,沒有別人了。現(xiàn)在只有實在沒辦法、不得不在這兒過夜的人才會留宿!

我記得上次來時,叢林小屋剛剛建成,一切都是嶄新的。考古學家、學生和游客都住在這兒。自從蒂卡爾和弗洛雷斯之間通了道路之后,游客們更熱衷去城市里裝修精美的旅館住宿。但考古學家們?nèi)宰≡趨擦中∥,因為他們在蒂卡爾進行考古發(fā)掘的經(jīng)費很緊張,必須省著用。不管在哪兒,無人問津的旅店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衰敗,這比它們建成所需的時間還短。在熱帶雨林,時間的齒輪能毀掉一切,最終什么都不會剩下。叢林小屋的窗戶上裝的紗窗,現(xiàn)在滿是一個個的窟窿,床墊和床上用品也都已經(jīng)濕透了。噴頭一直往下滴水,最后匯成了一條細小的水流。

我們和胡里奧以及其他幾個人圍繞著燭光,一起坐在餐廳。突然傳來一陣車輛“咔噠咔噠”的聲音,燭光因此不停顫抖著。不知道在哪兒有人開動了發(fā)電機,所有燈泡全都亮了。

這里的裝修破舊得能把殺人狂阿爾弗雷德·希區(qū)柯克刺激到狂性大發(fā)。在昏暗的燈光下,桌子邊上坐著六個疲憊的男人,其中三個人胡子拉碴,一口一口地喝著朗姆酒。柜臺后邊的墻上掛著一串串生了銹的鑰匙,一本已經(jīng)發(fā)黃的、有三年歷史的保險公司贈的日歷。一張泛黃的大床單將這個大房間隔成兩部分,從床單上還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印著的瑪雅石柱的圖案。屋里放著很多張被磨成棕色的桌子,桌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墻和屋頂之間留著一條縫隙,新鮮空氣通過這條縫隙源源不斷地涌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昆蟲毫無阻礙地隨時造訪。蚊子在我們身邊嗡嗡地飛著,用觸角探索著墻壁、地面和桌子,以便待會盡情享受人血的鮮美。

一個不知之前藏在哪兒的印第安女孩給我們端上了煎牛排和干米飯。早已饑腸轆轆的我們飽餐了一頓。在這極度饑餓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有人不小心吞下了蒼蠅。第二天走進廚房的時候,我有種想吐的感覺:桌上的肉、水果、蔬菜幾乎已經(jīng)成了蒼蠅和螞蟻的殖民地,鍋碗瓢盆表面沾滿了一層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臟東西。所以后來四天我們在蒂卡爾都只吃罐頭肉,只喝可樂。

胡里奧和大胡子們把我們的行李搬到了房間里。我們約定次日早上9點見面。夜里,我們根本睡不著,就算人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下還能勉強容忍潮濕發(fā)霉的床鋪,也沒法和蚊子達成相互諒解。我把門下邊的縫隙糊起來,又用膠帶紙把紗窗上的洞全貼上。膠帶紙是我為防止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直放在行李中攜帶的,但對于房間內(nèi)的臭蟲和類似的寄生蟲,膠帶紙就不起作用了。這些討厭的蟲子咬我們的小腿肚、大腿以及其它部位,它們貌似很喜歡瑞士出產(chǎn)的人肉。我們套上牛仔褲,并用鞋帶把褲腳扎緊。窗外熱帶森林里的夜行動物一直在號叫,那種聲音十分令人惱火,“嗚嗚啊”的叫聲持續(xù)不斷地刺激著我們的耳膜,以致于后來我們的耳朵都疼了。甲殼蟲沖撞著紗窗,發(fā)出“啪啪”的聲響。我們到底有沒有睡著呢?應該有,不過只有那么一會兒——在我們被極度疲勞麻痹了的時候。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起床了,早餐吃的是肉罐頭,飯后我們就拖著僵硬疲勞的身體又上了達薩車,用一檔顛簸著通過昨天的那條河床,開往蒂卡爾。那條河床今天又變成了一條窄小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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