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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宴席擺在維園的水榭謝池春,四面通透,廳廊環(huán)繞。賓客不多,總共有四席,正席擺在廊下,是長桌席,桌面上已經(jīng)擺好杯盤碗盞,雪白的餐巾以鎏金扣束起,只等來賓入座。

賀正儀坐在主位,賀維庭坐在她右手邊的位置,見他旁邊還空著,便問道:“容昭那孩子呢,怎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賀維庭道:“他坐不住,大概又去喂魚了。上回差點把那一池子錦鯉給折騰死,您不記得了?”

賀正儀笑:“記得,怎么不記得,那時候你們才十幾歲……”她似乎有些感慨,握了握身旁老先生的手,“我跟老孟剛才還說,一轉(zhuǎn)眼你們好像都變了樣,只有維園還是老樣子。但一年來一趟都是奢望,也不知還能來幾次。”

孟永年寬慰她:“孩子們長大了是高興的事,你身體好好的,好日子還長得很。只要你愿意,我年年都可以陪你來小住。加拿大太冷,我們可以在這里過冬!

“是啊,長大了好,說不定容昭是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去搭訕了。他媽媽這次不能來,還專門叮囑我督促著他趕緊找一個安定下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賀維庭垂眸不接腔,尋偶的壓力逐年遞增,商界鐵娘子在后輩的婚事面前,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

“江姜呢?我讓她去找還沒入席的賓客,怎么還沒回來?這丫頭很得力,漂亮又有頭腦,應(yīng)該幫到你不少吧?”

“嗯,能力很強,公事交給她,我很放心!彼麑嵲拰嵳f,但刻意強調(diào)了公事二字。

“那你們……”

“姑姑,我現(xiàn)在還不想談兒女情長,等把身體養(yǎng)好再說,沒必要連累不相干的人!

賀正儀聽了有些生氣:“這是什么話,什么叫連累?當初你想結(jié)婚的時候,身體不是更糟?難道,你還想著那個醫(yī)生?”

賀維庭沉默。誰都會說當初,世間最沉重的詞便是當初。

他不承認自己還想或不想喬葉,這是一道無解的題,鉆研得太深很容易把自己逼入死胡同。他只是再沒有能力愛上另外一個人,試問不愛怎么可能廝守一生?

他站起來:“我去找找容昭,看他來了沒有。”

他身后的吳奕趕緊跟著站起來:“Boss您坐著,我去吧!”這種事情哪用得著老板親自去跑?

賀維庭手抵在唇邊輕聲咳嗽,胸口悶悶地疼。這種預(yù)兆不太好,每次都是跟喬葉針鋒相對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

果然,還沒邁出水榭半步,就看到容昭進來了,身后跟著的正是喬葉。

他一時都忘了自己站起來是要做什么,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們一步步走近。

喬葉不愿迎視他的目光,只扭頭看向荷池那邊的戲臺。念眉他們一唱三嘆,折子戲唱到哪一出她都聽不出來,耳邊嗡嗡作響,只覺得那搖曳的唱腔,飄飄忽忽的。

容昭倒是大方,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索性大方地牽起喬葉的手,拉著她走到賀維庭身邊的位置,輕輕一推:“咱們就坐這兒!

賀維庭的視線落在兩人雙手相扣的地方,刺眼得讓他覺得眼眶又脹又痛,簡直像要噴出火來。

他僵在那里,并沒有失態(tài),可身邊最親近的人還是立馬就察覺到異樣。

賀正儀抬眸看到喬葉,也愕了一下:“你是……”

喬葉擠出一個得體的笑:“賀女士,你好!

她只見過賀正儀一次,是以賀維庭未婚妻的身份去見家長。他讓她跟著叫姑姑,她便叫姑姑,含羞帶怯。

現(xiàn)在多尷尬,她都不知該怎么稱呼賀正儀才好。

賀正儀到底是歷經(jīng)過世事的人物,消失三年多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再看侄兒這樣的反應(yīng),心里也大概有數(shù)。只是不方便發(fā)作出來,面子上的和平還是要維系的。

容昭還是有些怵她,怕她不留情面要趕人,在一旁道:“喬葉是我同事,今天是我?guī)齺淼!?

賀正儀看了一眼江姜,她低聲回道:“臺上那位昆曲演員也是喬醫(yī)生的朋友,也邀請了她過來!

賀正儀沒再多問,朝喬葉略微點點頭,示意她坐下。

她就坐在賀維庭和容昭中間,距離太近,幾乎能嗅到賀維庭身上那種淡淡的松柏香氣。他的存在感太強,即使沒有之前那樣的咄咄逼人,僅僅是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身邊,也足以讓喬葉坐立難安。

“難得大家都聚齊了,來吧,都舉杯碰一下,別辜負了這花好月圓夜!辟R正儀舉起手中的酒杯,“但愿來年萬事都順順當當?shù),該放下的放下,能重新開始的就重新開始,都活得瀟灑一點!

她這話若有所指,賀維庭跟喬葉端著酒杯的手都微微一顫。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酒杯碰到一起發(fā)出清冽的脆響,像兩顆心碰撞的聲音。賀維庭仰頭喝光了杯中酒,喬葉想攔已經(jīng)來不及。

1977年份的雪利白蘭地,雖然口感醇美甘洌,卻有超過四十度的酒精含量,無論如何是不適合他這樣豪飲的。

她想勸,可桌上還有這么多人,她連跟他開口說話都沒有合適的機會。她知道他也不愿意聽。

所幸還有賀正儀坐鎮(zhèn),她比誰都更關(guān)心賀維庭的身體,挪開他的酒杯道:“好酒是喝不完的,我那酒窖里還多得是,你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說。”

她身旁的老孟已經(jīng)舉手示意侍者:“幫他倒點果醋!

同樣的色澤和果香,卻一點刺激元素都沒有。

喬葉懸著的心放下來,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盤子里已經(jīng)多了幾只剝好的蝦。

“別傻看著,快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容昭把她的拘謹和焦慮都看在眼里。這桌席是為家宴準備的,又寬又長,菜式很多,要吃得好就得甩開矜持去夾菜。離她最近的是一盤京糕蜜山藥,要是他不管她,估計今晚她最多吃一兩口山藥,最后還是饑腸轆轆地回去。

他見過很多女孩子吃酒席的時候顧著形象,又嫌剝蝦臟手,寧可不吃,連他有時都是這樣。跟不合意的人同桌吃飯,他最多應(yīng)付兩筷子,哪有心情吃這么復(fù)雜的東西。

可是為她,他卻是甘愿的。他也沒想過有一天會為個女人做到這一步,而且自然而然的,沒有一點勉強。

喬葉有點為難:“師兄……”

“別剝了,她吃蝦會過敏,全身都長紅點,臉也會腫!辟R維庭忽然淡淡地開口,卻語出驚人,連賀正儀都停下筷子看著他。

容昭一怔,問喬葉:“真的嗎?”

喬葉的臉色紅了又白,這種事沒法作假,她無奈地點頭。

容昭有些尷尬,手里的蝦剝了一半,繼續(xù)不是,扔了也不是。

坐他對面的江姜笑了笑,把盤子伸到他面前道:“那不如給我吧,我也不太擅長剝這個!

要不是她,他們也不會陷入這么難堪的境地。容昭橫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蝦放進自己嘴里吃了。

賀維庭冷冷地笑了笑:“要吃什么不會自己動手嗎?還是說去國外這么些年吃慣了西餐的分食制,跟這么多人坐一個大桌吃飯反倒是強人所難了?”

喬葉沒說什么,容昭倒急了:“你這說的什么話?有對客人這么說話的嗎?”

賀維庭握著銀筷頭:“要是我的客人當然不會,可惜不是!

這幾乎是赤裸裸的逐客令。

喬葉也明白他有多不愿意在這里看到她,尤其還是在賀正儀面前。她屏氣凝神,剛想站起來作別,就聽賀正儀道:“你的朋友……今天唱《牡丹亭》的這位,叫什么?”

喬葉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話,有絲疑慮,但還是回答:“她叫沈念眉!

賀正儀“嗯”了一聲,對江姜道:“去把她也請過來一起吃飯吧,唱了一下午也辛苦了!

喬葉有些意外,不知她是什么用意,反而有些擔心。虧欠賀維庭是她一個人的事,不待見她沒關(guān)系,千萬不能連累了念眉。

沈念眉踩著荷池里袖珍的九曲橋走過來,見喬葉坐在正席上有些驚訝。她知道喬葉跟賀維庭的糾葛,但實際上并沒有見過他本人,所以不知道眼前的就是賀家人。

“沈小姐,這位是維園的主人賀正儀女士,今天的折子戲都是她親點的。那邊是賀維庭先生,旁邊這位……”

等江姜向她一一介紹,她才恍然大悟,震驚又擔憂地望向喬葉。

看看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把喬葉又帶到這家人跟前來!

驚歸驚,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賀正儀也像是很欣賞念眉,對侍者道:“給她加個凳子,放在喬醫(yī)生旁邊,讓她們坐一塊兒吃。大過節(jié)的,都別拘謹了!

她指的是喬葉和賀維庭中間的位子,這安排著實詭異,像是故意要往賀維庭身邊插個人似的。

念眉的妝和行頭都沒卸,脂粉和油彩味很重,還沒落座賀維庭就深深蹙了蹙眉。

念眉沒太在意他,捏了捏喬葉的手低聲道:“你沒事吧?”

喬葉搖頭,姐妹倆坐在一起,心里都明白,反而更加沒心情吃飯,如坐針氈。

侍者端了純銀的蟹八件上來,每人一份,用來對付剛蒸好的螃蟹。螃蟹每人一對,雌雄各一。

賀正儀已經(jīng)捧了一只雌蟹在手里,孟永年體貼地為她解開綁蟹腳的繩子,用圓頭剪剪下前頭兩只大螯。

“都別愣著,這東西冷了就腥,趕緊趁熱吃。維庭,你要紳士一些,幫幫身旁的女士,你看她的雙手多漂亮,舞臺上營生的人這些都是本錢,小心別弄傷了。”

沒想到賀正儀是這樣的心思,別說喬葉、念眉和賀維庭,連江姜都有些驚訝。

賀維庭臉色有些發(fā)青:“姑姑……”

賀正儀頭也不抬地用腰圓錘輕輕敲打蟹殼:“你不是很會吃蟹的嗎?我記得以前你調(diào)皮,吃完了蟹只?諝,還能像模像樣地拼回去,再扣上蟹蓋混在盤子里來糊弄我。長大了還用這法子逗過女孩子開心,現(xiàn)在怎么就不能當一回紳士?”

她說的女孩就是喬葉。那年他帶她見姑姑也是秋風(fēng)起蟹腳癢的時候,他在餐桌上為她剝蟹,教她使用繁復(fù)的蟹八件,把空殼重新拼起來,癡癡地看著她笑……

賀維庭抿緊唇,不知是不是剛才那一點白蘭地的緣故,竟然有些頭疼胸悶。

圓頭剪剪斷的仿佛不是蟹腳,而是他與喬葉那點淺薄的緣分。

他靈敏卻又機械地專注于手上的動作,其實沒有一點食欲,只是要找一件集中精力去做的事,讓他不去留意那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人。

他的手指很漂亮,圓潤細長,不似一般男人那樣骨節(jié)分明,握著銀質(zhì)的器皿,說不出的優(yōu)雅好看。

“哎,發(fā)什么呆呢?海里的蝦不能吃,湖里的蟹總能吃了吧?”容昭碰了碰喬葉的手肘,把她的神思從賀維庭身上拉回來,“這些蟹黃都給你,我吃不慣這個,聽說你們女孩子吃了最好,以形補形!

有時候醫(yī)生的笑話真讓人難為情,喬葉紅了紅臉,看在賀維庭眼里卻是嗔怪的嬌羞模樣。

他想趕她走,怕時隔多年重新見了姑姑她會不自在,當著那么多人消化難堪會委屈難過,可她并沒有什么不自在的樣子。

剛才那些憤怒和不甘都化作灰心。是的,他真的有點灰心。也許姑姑是對的,其他人都是對的,他和她那點過去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他終于把蟹蓋完整地揭下來,把拆好的蟹黃和蟹肉都放進去,舀上一點點姜絲和香醋遞到沈念眉手里,什么話也沒說。

念眉捧著蟹蓋有些不知所措,喬葉卻明白,這以前是獨屬于她的寵溺,如今已經(jīng)不再是她能享有的了。

無數(shù)人,一遍一遍地提醒她、警告她,他已不是她再能奢望的。

今世的果,都是前世的因。

眼前明明是今年最好的一撥蟹,這會兒吃在口中,卻又腥又苦。

蟹吃得差不多,又上了幾道熱菜,都是以鮮花入饌,秋季正當時令的菊花、桂花和海棠熱鬧又好看地混在食材里,一看就是雅致又爽口的菜肴。

月亮也剛掛上枝頭,淺淺印在荷池里。明天才到十五,圓還不夠飽滿,帶著那么一點點缺憾。

酒酣耳熱,正該是整個宴席最高興的時候,可正席上所有人都各懷心事,凈完手就沒什么胃口了。

賀正儀讓江姜去取酒,吃蟹配黃酒最地道,但今天為了照顧大多數(shù)人的口味,還是遵從白酒配白肉的原則搭了白蘭地。到底有些不盡興,尤其老孟祖籍紹興,肯定還是家鄉(xiāng)酒最對胃口,所以賀正儀之前就讓江姜準備了上好的陳年花雕。

“咦,這么好興致?我還以為菜過三巡酒過五味也該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有好酒沒開封呢!”

江姜剛拿著酒回到桌邊,就聽身后有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轉(zhuǎn)頭去看,水榭說大不大,突兀到訪的來客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足以落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說話的年輕男人年紀跟賀維庭相仿,三十歲上下,身量也相似,只是不像賀維庭那么精瘦,也沒有鐘鳴鼎食之家的富家公子那樣鮮煥,身旁還有個中等個頭的男人。

賀維庭站起來,鎮(zhèn)定地微微瞇眼,對那年輕的高個男人道:“葉朝暉,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葉朝暉笑笑,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喬葉:“沒想到賀少還記得我,當初不過一面之緣,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喬葉也愣住,手在桌下緊緊攥住念眉的手,掌心全是汗。原來剛才不是她看錯,那個一身休閑打扮,看起來落拓不羈的男人,真的是葉朝暉。

而且他不是一個人,身旁那位中規(guī)中矩的衣著,公事公辦的撲克臉,大概是他的同事搭檔,讓喬葉心底一涼。

賀正儀一聽來人姓葉,也立馬站了起來。江姜趕緊上前攙扶,回頭說道:“葉檢,今天是賀家的家宴,有什么事不如等上班時間到我們總部辦公室再說!”

葉朝暉依舊掛著笑:“既然你也知道我來是為了公務(wù),就該明白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跟你們不太一樣,等不得,也拖不起,只能現(xiàn)在就把人帶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賀正儀聽到江姜稱呼他葉檢的時候臉色就微微一沉,她只隱約聽說葉家長子是檢察官,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

這樣的人因公務(wù)上門,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葉朝暉終于斂起笑意,向賀維庭出示證件道:“賀維庭先生,檢方現(xiàn)在懷疑賀氏集團在商業(yè)活動中存在賄賂行為,請你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這樣的要求簡直就像一悶棍,將所有人都打蒙了。

不只是坐在正席的人,連旁邊其他賓客都深感意外,一時間議論紛紛。

賀維庭反倒顯得十分鎮(zhèn)定,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出,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發(fā)生在維園家宴這樣的場合。

關(guān)鍵時刻賀正儀彰顯商界鐵娘子的魄力,沉聲道:“你們都跟我進來,有什么話咱們到里面去說!”

這話是對所有正席上的人說的,其余的人都不相干,門一關(guān)就擋在外面,由秘書吳奕去善后。

水榭旁邊就是清風(fēng)池館,館枕池風(fēng),平時小憩用不知多愜意,現(xiàn)在卻氣氛壓抑,令人透不過氣來。

賀正儀終于繃不住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維庭,怎么會無緣無故有這樣的指控?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完全沒有跟我提過?”

江姜安撫道:“董事長……說來話長!

賀維庭垂手立在一邊,看了江姜一眼,云淡風(fēng)輕道:“只是小事,我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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