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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交談，我得知女孩兒名叫秦月兒，這名字很好聽，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古時候秦淮兩岸撫琴低唱的美麗女子，也讓我想到了那個長眠于西子湖畔的蘇小小，一般這樣的女子都很漂亮。秦月兒，這是多么富有詩意的名字，這名字讓我對她的好感倍增，我想她的父母一定是有一些文化底蘊的人，否則絕對起不出這么好聽的名字。

【1】

我沒有再跟思思聯(lián)系，兀自一人坐上了返回長春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我兩眼望向窗外，看著天上虛無縹緲的朵朵白云，有一種置身夢境的感覺。這幾天經(jīng)歷的事情太離奇，離奇得讓我感覺那么不真實。

思思跟她的老板走后，就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猜想可能是被那個男人給嚴控起來了，這種事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也不想再繼續(xù)摻和下去了。我只是為自己感覺有些不值，無意中充當了一回不光彩的第三者角色。也許，思思并非有意要欺騙我，她也有很多難言之隱，可是又能怎樣呢？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她跟這個男人曖昧的事實。

也許是我太累了，不知什么時候依著窗邊睡著了……飛機的轟鳴聲盡管很大，我卻睡得很香甜。也許只有當我踏上了歸鄉(xiāng)的路，才真正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陣嘈雜聲吵醒，身邊不遠處有兩個人在叫罵。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長相刁蠻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穿著土氣的農(nóng)民模樣的人吵了起來。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這個農(nóng)民模樣的人是一個村干部，這次跟當?shù)劓?zhèn)政府的官員一起外出考察，頭一次坐飛機，有點緊張、有點新鮮、有點好奇。他坐進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些悶，要求空姐把窗子打開，當空姐告訴他打不開時，他又坐立不安，不時地想辦法要透氣。飛機起飛時，他嚇得魂飛魄散，出了一身冷汗。飛機運行平穩(wěn)后，他又忍不住好奇，不時地扒著窗子往外看。這時候，矛盾就出來了，他坐的不是靠窗的位置，而是中間的位置，他的兩邊都是女人，右側(cè)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左側(cè)靠窗坐的正是這個中年婦女，也許她對這個不安分的村干部忍了很久了，再加之他的口氣嚴重干擾了她，矛盾就這樣爆發(fā)了。

這婦女說話很噎人：“坐不慣飛機就別坐，唧唧歪歪的土老帽兒�！�

那村干部也不示弱：“你家的飛機啊，憑啥不讓我坐，老子也是花錢買票來著！”

兩個人還繼續(xù)吵著，幸虧空姐及時趕到，加之村干部還有帶隊的領(lǐng)導(dǎo)制止，才使矛盾有所緩解。但是這個中年婦女死活不跟村干部同座了，要求調(diào)換位置。空姐無奈，征求周圍旅客的意見，有無愿意跟他們調(diào)換座位的。問了兩聲，見沒有人答應(yīng)，我站了起來，我說讓這位大哥坐我這里吧，我這兒靠窗。然后我就起身跨過過道，坐到了中年婦女身邊。

我的本意是化干戈為玉帛，大家出來旅行，為的就是要一個好心情。當我坐過去之后，中年婦女表示滿意，還跟我小聲嘀咕著：“頭一次遇到這種鳥人，真沒素質(zhì)，自打上飛機就沒消停過，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還一個勁兒地往窗外望，滿嘴都是大蒜味，真難聞�！�

我“嗯”了一聲，對她的抱怨表示理解。不過我并沒有過多地跟她搭話兒，這些年我出門在外，什么事情都遇到過，對此也見怪不怪了。至于那個村干部，我也沒有過多鄙夷，誰都有過類似的第一次經(jīng)歷。第一次坐飛機好奇一點、緊張一點也正常。我們都是這架飛機上的旅客，不可能永久駐留。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們都是生命的過客而已，來到這個世上匆匆走過一遭，最終什么都帶不走。所以，做人不要太計較，應(yīng)該大度一些，寬容一些，雖然每個人的身份地位千差萬別，個人素質(zhì)也參差不齊，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和人之間生來就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為了防止這位女士繼續(xù)跟我抱怨，我干脆掏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寫小說。我看了看表，路途還很遙遠，到長春至少需要1個多小時。這段時間是一個很好的創(chuàng)作機會，我一邊打字一邊構(gòu)思，很快就進入了寫作狀態(tài)。

不知又過了多久，身邊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問我：“先生，您這是在寫什么呀？您是作家嗎？”聽聲音不是剛才的那個女士，我抬起頭循聲望去，原來是坐在我右側(cè)位置的那個女孩兒。

我抬頭對她報以微笑，謙虛地說：“作家談不上，我只是業(yè)余時間喜歡寫點東西而已�！�

“哦，那你都寫過什么呀？”

我說：“寫了很多，比如《機關(guān)男人》、《孩子，爸爸其實不想和媽媽離婚》……”我說出了幾部已經(jīng)出版的小說名字。

女孩兒聽了很驚訝：“真的呀？《機關(guān)男人》是你寫的啊，我看過這部，寫的真不錯�！�

我也很驚訝，在飛機上能遇到自己的讀者，這真是一件讓人很興奮和驕傲的事情，起碼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出，我的小說賣得還可以。

我說：“哦！是嗎，那你可要多提寶貴意見�！�

女孩兒說：“意見可不敢當，我也不懂寫作，只是感覺你的小說很好看，讀了之后有很多感想而已�！�

我好奇地問：“哦？那你都有什么感想�。俊�

女孩兒問：“我發(fā)現(xiàn)你的小說都很真實，所講的事情就好像發(fā)生在你身上一樣。我很好奇，難道人性真像你小說中寫的那么復(fù)雜嗎？”

我笑笑，不置可否，對于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事實上，人性有時候比我小說中寫的還要復(fù)雜，然而有時候，又顯得相對簡單。歸根結(jié)底，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地點和環(huán)境，人性往往有著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

我說：“這個世界，大多數(shù)人心地都是善良的，只有一小部分人因為各種各樣的欲望和利益驅(qū)使，做出了有悖于良心的事情，表現(xiàn)得有些邪惡了。但是我們不能因為這部分人，就把人性看得有多么丑惡，更不能喪失對生活的信心……”

我開始裝模作樣地跟女孩探討起人生來，并且盡量把積極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既然她把我當成了作家，那么我就應(yīng)該弘揚人生主旋律，為她樹立生活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