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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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多久,陸安茜就沒有被“太子”選中的幸運感了。
跟著“太子”混日子可不是那么悠閑自在的。
首先,她沒有“橫眉冷對”的勇氣。自從她第一個被選調(diào)進(jìn)高端單反中心,并成為“太子”的御用“大丫鬟”,女同事們對她的態(tài)度就變了。面對面時對她獻(xiàn)媚無窮,甜膩膩地說:“安茜啊,啥時候給‘太子’建議一下,把我們這些姐們也選調(diào)進(jìn)單反中心算了。”一轉(zhuǎn)身卻在背后說風(fēng)涼話:“不要得罪她啊,‘太子妃’第一候選人。”“最看不慣她那得意樣兒,下巴都要揚到天上了!
陸安茜聽到了,也只好做一枚閉緊嘴巴的省略號,千言萬語,只能默默地化作六個點兒。其實,有時候就是如此,雖然明擺著受了閑氣,但要把事情鬧大了,反而讓人覺得你惡俗又無聊。
其次,她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這個做大了的家族企業(yè),對“太子”的強勢介入并不歡迎。于是她作為“太子”的秘書,就像叫花子伸出去要飯的那只手,人人討厭,不停遭拒。
采購部的負(fù)責(zé)人對她說:“這么貴的鏡頭材料價都敢報上來,你以為我們是印鈔機(jī)?”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王總制定的,我只負(fù)責(zé)送過來給您過目!标懓曹缬惭b著擠出一朵微笑。
“那你讓他來好了!
陸安茜就無語了。
生產(chǎn)部的負(fù)責(zé)人采用軟刀子:“呀,這么短的時間要生產(chǎn)一萬部!我們的工人不夠用啊,不然就拉長時間,不然就縮減產(chǎn)量。對你們領(lǐng)導(dǎo)說,叔叔很想幫他忙,實在是人員配置不到位。”
陸安茜又無語了。
好在“太子”還算講理,沒讓陸安茜受夾板氣,而是直接沖出去找那些不配合的人講理:“叔叔,咱們公司的實力我清楚,這樣價格的材料不算貴啊!請您馬上給蓋章,耽誤了生產(chǎn),影響了銷路,咱們誰也擔(dān)待不起。”
那些叔叔就把眼一瞪,說:“昭昭,你是在威脅叔叔嗎?你小時候沒人管,還不是叔叔嬸嬸帶你玩!
然后事情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情景,憶苦思甜,翻小腸,提舊恩。有一個很橫的家伙,據(jù)說是“太子”的舅舅,居然還大哭著說:“我一輩子任勞任怨為公司服務(wù)啊,但是自己外甥卻不理解我啊!昭昭啊,你怎么能這樣誤會舅舅呢?”
高端單反中心就是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生產(chǎn)出了一千部高端單反。
陸安茜都要發(fā)指了,你能想象一個資產(chǎn)近億的公司,生產(chǎn)一批產(chǎn)品只有一千件嗎?估計各個都可以打出“鉆石級限量版”、“極其具有收藏價值”的廣告。
但很快,陸安茜就慶幸了,幸好生產(chǎn)得少哇!
這一千部單反,在上海某個高端商場發(fā)售,居然一臺也賣不出去。
剛好趕上“五一”,太子一狠心,狠狠地打了一個五折,在白菜價的鼓舞下和促銷員口吐蓮花的宣傳之下,零零星星賣了九十八臺……
連商場都覺得擺這樣冷清的柜臺沒面子,想毀約提前下架。
高端單反中心士氣大挫,自“太子”而下,人人都像得了雞瘟一樣打蔫兒。
陸安茜這才知道為什么這些叔叔大伯生拉死拽,一定要攔著試圖大刀闊斧大干一場的“太子”。
像她無意中聽到的“太子”的叔叔和舅舅的談話。
叔叔說:“這是家族企業(yè)啊,小股東也占股份啊!他老子是大股東,一言九鼎,心甘情愿花錢給他買教訓(xùn),讓他的失敗成為成功他媽,但是叔叔大爺們可舍不得那些錢。我們當(dāng)然得攔著、護(hù)著。”
舅舅說:“作為元勛,我們當(dāng)然不能對小兔崽子言聽計從,我們得讓他知道我們的力量和威望。現(xiàn)在還沒接手公司呢,就不尊重前輩,那要是接手以后還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嗎?他爸都對咱們禮貌有加,臭小子倒躥起來了,不壓制壓制能行?如果由著他造,咱這公司遲早毀了。”
陸安茜茅塞頓開,瞬時為自己所受的委屈找到了原因。
但為時已晚,高端單反中心只活了短短兩個月,便關(guān)門大吉。覆巢之下無完卵,榮寵一時的陸安茜重新回到灰頭土臉的失業(yè)大軍之中,唯一的收獲是簡歷可以寫得長一些了——姐當(dāng)過秘書了。
陸安茜的第二份工作是童睿遠(yuǎn)給介紹的。
某一天,童睿遠(yuǎn)實在看不得陸安茜那張如喪考妣的臉,就說:“你做兼職也賺不少錢,何必非得朝九晚五去上班?”
“你不懂,人無兼職不富,那意思是賺了全職的錢再加上兼職的錢,才能發(fā)財。如果單是兼職的錢,那能富才怪。我要上班,我要上班,我要上班!”陸安茜佯裝要哭。
童睿遠(yuǎn)被煩死了,便到處去問陸安茜當(dāng)初做過兼職的老板們:“你們這缺文化宣傳員不?秘書?編輯?”
當(dāng)初給玉做宣傳冊的那個老板,還真收了陸安茜,并給了她一個非凡的崗位——編輯部主任!中層薪水,直接對老板負(fù)責(zé)。
“領(lǐng)導(dǎo)?這不太好吧!我沒有做過中層,管理不了手下人。何況做個空降兵,群眾會有意見的,不如我先隱藏身份一段時間?”與老板見面時,陸安茜有點難為情地說。
“。坎挥,編輯部暫時就你一個人。”
陸安茜只想沖到樓下藥店買卷膠布將嘴巴封個十字叉。叫你嘴賤,先摸清情況不是更好嗎?
然后陸安茜就開始了光桿司令的職場生涯,這和以前做DM雜志主編的身份有點像,但又不像。DM雜志主編是相對雜志來說的,一本雜志都是她在編,她不是主編是什么?但這里并沒有雜志給她做,以前她做的那本宣傳冊,也是才印刷,她剛剛拿到那可憐的三千塊的兼職費。
于是,她每天除了查資料了解公司文化,了解玉的知識,就是打掃打掃衛(wèi)生。工程部一個男的看到她打掃衛(wèi)生的英姿,滿臉帶笑地請她幫忙:“咱有一個部門簡單翻修了一下,您要沒事,哦,主要是不影響您工作的情況下,能幫忙收拾一下嗎?”
陸安茜正閑得要長毛,喜笑顏開,欣然同意:“我正沒事做,馬上同你去。”
很多年沒這樣干體力活了。陸安茜勞動了一個上午,筋骨都松了,又累又開心,既打發(fā)了無聊,又幫了同事,還減了肥。白佩不是說了嘛,春天不減肥,夏天徒傷悲!另外無比完美的是:自己為公司出力,這么露臉的事,還被老板看見了。
下午陸安茜正想著喝完這杯咖啡還去幫忙,那個工程部的男的又來了,冷著臉丟出兩個字:“幫忙!”
陸安茜有點不爽,但還是放棄喝那半杯咖啡,馬上跑去幫忙了。
第二天,工程部那個男的,直接雙手插個兜,像動畫片中的大公雞給小雛雞上課,耀武揚威地在陸安茜的辦公室里走來走去,說著:“你今天的任務(wù)是……”
陸安茜反感死了,你是哪來的啊,跑到這里來發(fā)號施令?給本宮當(dāng)領(lǐng)導(dǎo)倒是爭先恐后,發(fā)工資你們咋不排隊給我發(fā)呢?
但職場新人沒摸清形勢之前,她不打算失業(yè),沒說什么,便按那人的吩咐做了。卻在QQ上對童睿遠(yuǎn)抱怨:“那個男的要是聰明就別再惹我,小心我這顆雷爆了,炸得他尸骨無存!标懓曹绱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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