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慷慨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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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晚還有人敲門,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永嘉警覺起來。
她悄然無聲的站起來,迅速脫去有些礙手礙腳的休閑褲和上衣,換上寬松的練功服和鞋子,用力甩甩手噔噔雙腳,將手機(jī)撥上110號碼,只待指頭一按就能迅速報警。
“誰呀?不說名字我不開門。”,“張三、李四,這下行了吧?開門來!”
張三?李四?永嘉有些疑惑,自己沒有這二個朋友呀。不過聲音倒是怪熟悉的,聽,還在吃吃的輕笑著哩。誰這么晚了故弄懸乎來與自己開玩笑?
永嘉有些冒火,一下打開門。
牛黃與朱紅站在門口。
“永姐”,“永嘉”,“是你們”
三人幾乎同時叫出。
永嘉高興極了,忙讓二人進(jìn)門。“我以為是誰哩?”永嘉嗔怪地關(guān)上手機(jī)。
“劫匪,劫財又劫色!”朱紅還是那么調(diào)皮,豎起右手中指作槍狀,對準(zhǔn)永嘉:“不許動,舉起手,,把錢拿出來,快!”
“別開槍,別開槍!”永嘉配合著害怕地抱住頭,一哈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出右腳,輕輕地踹在她軟肋上。
朱紅不失時機(jī)地哎喲一聲,痛苦的捂著腰間倒在沙發(fā)上,渾身顫抖:“我投降、我投降!”
“哈哈哈”倆人抱著歡笑著在沙發(fā)上滾成一團(tuán)。
待瘋癲歡喜夠了,永嘉才推著朱紅的肩膀問:“死丫頭,這幾個月死到哪兒去啦?電話也不打一個。”,“還能到哪兒?就在本市,打工唄!”
“瘦了些,打工苦吧?”永嘉打量著朱紅。
“唉,看老板臉色過日子當(dāng)然苦羅;如今像陳老板這種人太少了,個個都是恨不得你每天24小時不休息的周剝皮,咯咯---咯!”
朱紅學(xué)著周剝皮的半夜雞叫,學(xué)得惟妙惟肖,引得一直哭喪著臉坐在一邊的牛黃,也忍不住笑起來。
永嘉又親熱的朝著牛黃笑:“牛操盤,賺大錢了吧?這么久也不來看看我。”,“別說啦,倒大霉啦;豬撞墻上,我撞豬上嘍,這不,向二位求救來啦!”
“沒那么嚴(yán)重吧?天垮不下來的。請問,牛操盤是怎么碰到我們朱美女的?”永嘉笑著問:“你病啦?臉色不好。”
“到處問的唄!你交待的事還有敢不辦的?還有辦不好的?”。
牛黃沒說假話。
挪用客戶存款,雖然使他暫時免予被強(qiáng)行平倉的厄運,可更大的威脅卻如傳說中的達(dá)摩克里斯劍,時時而可怕地懸在他頭上,隨時都會呼嘯著落下。
夜里睡不著是自然的了,還有冷汗常浸濕背心,弄得第二天神思更恍惚,操盤老是出錯。周經(jīng)理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干脆以休息名義讓他在家待著。
牛黃知道,如果再不找到永嘉和朱紅,像現(xiàn)在這樣下去拖也會把自己拖垮,他就真的完了。
也是命不該絕,第二天一早他出門坐車就遇到了朱紅。
正挎著提包擠車上班的朱紅見了他,當(dāng)然十分高興。
想想吧,這大千世界里,虛情假意中,落寞孤寂處,能意外遇見知音和朋友,是一件多么令人幸福和陶醉的事兒呀。
二人在車上好一陣閑聊,牛黃依然妙趣橫生,插科打諢的,惹得美麗而苗條的朱紅忘情大笑,手舞足蹈,全然不顧這是在公共場所,而且是在滿是乘客的車上。
這樣一來,朱紅自然惹火燒身。
打她一上車,幾個女孩兒就盯著她看,擠眉弄眼的暗暗較勁;姿色或身材都不如朱紅的女孩兒們,漸漸地臉上都露出了明顯的不高興。
現(xiàn)在,瞧朱紅一副興奮得旁若無人的樣子,女孩兒們再也忍不住,便嘰嘰喳喳冷嘲熱諷的咕嘟開了。
“有點公德嘛,公共場合,聲音那么大干嘛?”
“瞧瘦得那樣,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臭美啥?”
“還不是假眼皮、假睫毛,窮高興。”。“跟我們一樣,沒幾兩銀子喲。”。……
旁觀的男同胞們,則笑嘻嘻地欣賞著。
聽說牛黃是受了永嘉的委托,專門請了假來尋找自己,朱紅興奮又感動。本想與女孩兒們較真的她,顧不上了,只來得及對她們瞪瞪眼,便忙著在車上給老板打電話請病假。
下車后,朱紅硬拉著欲匆忙離去的牛黃,找家茶樓又是一陣猛聊。中午,她不容牛黃爭執(zhí)地又豪爽掏腰包,請他大吃一頓。
倆人一直聊到華燈燦亮,牛黃才以“女孩子夜深不安全”為名,送朱紅回到了她的租賃屋,稍坐會兒,就禮貌地告辭了。
聽了牛黃找朱紅的傳奇般經(jīng)歷和他借錢解困的請求,永嘉不禁微微點著頭。
她想起了王老師常說的話:心存善意,諸事如意!看來這些話能成為經(jīng)典,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樣,你就把朱美女找回來了,找我們借錢來了。”永嘉詼諧地沖著牛黃一笑:“你這個大經(jīng)理操盤手,還缺錢用?誰信?不是編的吧?要娶媳婦了?”
慌得牛黃就要指天發(fā)誓。
“永姐,牛黃大哥和我們合作一直不錯,是個好人!現(xiàn)在人家有困難求上門來,一個大男人,不要太難為他了吧。”
朱紅撒嬌一樣拉拉永嘉,說:“我可以把叔公送給我的項鏈賣了,加上全部存款,估計一共可以借給牛大哥八、九萬塊錢吧。”
永嘉和牛黃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個古道俠腸的好朱紅喲,幾萬塊錢哪里夠?幾萬塊錢扔進(jìn)茫茫股市,連水泡都不能冒一個的……
永嘉咬著嘴唇,默默的計算著自己能借出多少。
牛黃大哥?沒說的,是好人,值得信任;過去的日子里,牛黃像親大哥一樣幫助和扶持自己,人不能忘恩。
已擁有三室一廳和不多存款的永嘉,平時不善理財。永嘉認(rèn)為錢夠生活就行,人不能做金錢的奴才,老圍著錢轉(zhuǎn)!這也是她與一般女孩兒顯著不同地地方。
現(xiàn)在,她費力地想著清點著自己的財產(chǎn)。
除房子不動產(chǎn)外,她平時的積蓄大約也就二十幾萬,全都整存整取扔在銀行;現(xiàn)在,像朱紅一樣把叔公送的項鏈賣了,可湊三十萬加上朱紅的八萬,共約有四十萬。
唉,還是太少!瞧瞧牛黃眼巴巴的可憐樣,永嘉敲敲腦門。
哦,對了,康局長退還的陳老板罰款,還沒來及還給叔公,60余萬都存在銀行,眼下為了救急也可以臨時取出,這不就是一百多萬了么?
永嘉高興地掰著手指頭,一五一十告訴了牛黃大哥。
“才一百萬多點?”沒想到牛黃居然有些失望:“唉,起碼需要三百多萬吶。”。
“嘿,我到哪兒去弄這么多錢?”永嘉有些生氣了:“我有三百萬,還不成了大老板大富婆?真是的!”
“姐,我看看你的項鏈嘛。”朱紅忽然請求道:“你不戴,光把它放起作什么?”,永嘉不經(jīng)意地朝里屋呶呶嘴:“自己去拿,你知道放在哪里。”
“永嘉,再想想辦法,看有沒有別的點子?比如找朋友借。”,“朋友?”永嘉啞然失笑:“進(jìn)城以來,我就只有你們倆位朋友。”
“唉!你也是,操盤操盤,炒股炒股,結(jié)果沒想到操出這么大個屁漏,炒出個身無半文,牛黃大哥,你也真夠膽大的!”
永嘉忍不住就埋怨他。
牛黃懊喪地揪住自己的頭發(fā),跌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言。
朱紅大呼小叫的,拿著二個盒子從里屋出來,一個居然還尚未拆封。
她取出項鏈在燈下觀賞,項鏈成精美的魚尾形,小小的魚兒們一尾咬著一尾,發(fā)出黃澄澄的光芒,與自己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樣。
朱紅愛不釋手的把玩會兒,又將那尚未拆封的盒子拆開。但見打開的綴紅綢的禮盒中,綿軟的白綢墊上,放著粒小指甲般大小的天然水晶石。朱紅驚喜的拿在手上,翻來騰去地欣賞……
“才260塊錢?假水晶喲。”她仔細(xì)地看著盒蓋上的價格,有些失望,順手將水晶石扔進(jìn)盒子,放在沙發(fā)邊的臺燈旁。
三個人咕嚕咕嘟的好一陣清來算去,結(jié)果能借出的錢,即沒有多出來也沒有少一些。
“看來只能如此了”最后,永嘉無奈的對牛黃道:“抱謙,牛大哥,不能幫你到底了,我倆只有這個能耐。”。
牛黃無奈的搖搖頭,又感激的對永嘉和朱紅拱拱手:“命該如此!算啦,你們也盡力了,我先謝謝你們。”
朱紅比他更難過:“牛黃大哥,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你不怪我們吧?”
“哪能呢?唉,看這二天大盤的走勢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是禍躲不脫,躲脫不是禍。”
他站起來告辭。
永嘉約他第二天一早同去典賣和取款,朱紅留了下來。
夜里,相互嗔怪的倆女孩兒,哭了笑笑了哭的,免不了又是一陣?yán)p綿,才甜甜睡去。
半夜,朱紅起來入廁,發(fā)現(xiàn)外面客廳有一道微弱的光。
她小心地踮著腳走出去,光是從沙發(fā)旁的臺燈桌上發(fā)出的,可臺燈并沒開。朱紅感到奇怪,走近才發(fā)現(xiàn)發(fā)光的,原來是那粒小小的水晶石。
水晶石正發(fā)出牛乳般的光亮,異常美麗。朱紅覺得奇怪和好玩,拿在手中欣賞,居然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整個手掌的掌紋。
她轉(zhuǎn)身倒水喝,調(diào)皮的將水晶石扔進(jìn)水杯泡著,端著入廁。誰知那粒小小的水晶石,經(jīng)沸騰的開水一泡,越發(fā)通體透亮,最后竟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
清晨,朱紅將昨夜水晶石的怪狀告訴了永嘉。
永嘉不以為然的邊漱口,邊心不在焉說:“可能是這樣的,要不,等會兒我們出去你把它也帶著,讓珠寶行的服務(wù)員幫忙瞧瞧。你也快起來,別貪睡了。”
因為答應(yīng)了牛黃,所以喜歡睡懶覺的朱紅,只得嘟嘟噥噥悻悻地爬起來。
她們還未梳洗完畢,牛黃的敲門聲就響了。
牛黃從她們手中籌到100多萬元的救命錢,如實寫了借條交給二人。征得朱紅的同意,永嘉把牛黃寫的“月息0。6%”一行劃掉。
只是告誡他:“牛大哥,我們倆位女子,錢來得不易,而且你也知道,其中大半是叔公的錢,要還的,你拿去可千萬要小心使用呵!”
牛黃把永嘉遞給的金卡,小心翼翼地揣進(jìn)內(nèi)衣口袋,鄭重答道:“放心!我牛黃如能翻盤,定會加倍奉還。放心好了。”
他詼諧的朝二人做個鬼臉,吐吐舌頭:“我牛大哥的運氣還沒那么壞,對吧?等我翻盤賺了錢,請你們吃滿漢全席。拜拜!”
心急如焚的牛黃連中飯也沒顧上吃,就匆忙向證券營業(yè)部跑去。
望著牛黃忙亂的身影,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竟涌上永嘉的心中。
善良的她們對股市證券一竅不通,只能在心中使勁地為好朋友祈禱和祝愿;讓佛陀幫助牛黃大哥早日翻盤脫離危險吧,佛祖呵我們求求您!
至于自己借出去的血汗和希冀能否歸回?誰也沒認(rèn)真想想。
回家的一路上,她們一直在為牛黃大哥不斷虔誠地祝福!
朱紅搬回了永嘉的住宅,依舊晨出暮歸打工忙碌;永嘉則忙著自己的充電,閑散時幫朱紅煮飯,煨湯,收拾屋,日子就在平靜中水一般淙淙流落。
因為所有能借的錢都借給了牛黃,只靠朱紅打工和永嘉的存款生活,二人的日常生活開始變得緊巴巴的。
王老師支教回來,依然盡職盡責(zé)按時前來授課。
見屋里多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禁不住一愣。聽了永嘉的介紹,王老師才放心地笑了:原以為永嘉嘴不穩(wěn),瞞著自己在外面亂許諾,那樣可就遭了。
近年來,教委一再嚴(yán)令不準(zhǔn)在職教師私下授課補課,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要給予重處。還有二年就能安全退休的她,自然不愿鋌而走險。
說實話,如果這次不是康局長重金聘用,再加上其父康財康總經(jīng)理天大的面子,她怎么會屈尊來這兒,給一個只有高中文化的女孩兒充電補課?
當(dāng)然,大半年的教師素養(yǎng)讓她守約盡職,既然答應(yīng)了就要認(rèn)真做好。為人師表,解惑答疑,這是一個教師的基本準(zhǔn)則。
可越和永嘉接近,她卻越來越喜歡上了這個心地單純且涉世不深的姑娘。
如今像永嘉這樣的姑娘可不多。你看現(xiàn)在這些倚仗青春美貌待嫁的姑娘,哪個不開口金錢閉口房子車子的?個個外貌天真浪漫美麗如花,卻人人眼亮如燈心深似井……
不過,她倒并不責(zé)怪時下的這些女孩子們,時代變了嘛!畢竟遠(yuǎn)大的理想當(dāng)不了每天需要的柴米油鹽,F(xiàn)實是殘酷的,金錢就是比比感情重要。
眼下,一個成功人士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不就是看你有沒有錢嗎?如此這樣,王老師天天都在為自己剛大學(xué)畢業(yè),才考上清水衙門公務(wù)員的獨生兒子擔(dān)心。
所以,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旁敲側(cè)擊,她斷定永嘉還沒男友,一陣狂喜涌上心頭,這不正好把兒子介紹給她嘛!
王老師拿出了授課提綱和課本:“今天我們講講中國文化的發(fā)展,請翻到《中國文化史》上冊第五頁。”,……,……,
二個鐘頭的時間很快就過了,當(dāng)王老師結(jié)束授課時,永嘉的筆記本已記了密密麻麻的幾頁。而坐在一邊的朱紅居然也聽得津津津有味,并不時奪過永嘉的筆記本查對或背誦。
瞧見二位女孩兒聚精會神的勤奮,王老師不禁大為感嘆:天公不平呵!這些離鄉(xiāng)背井,遠(yuǎn)離父母來城市拚搏的農(nóng)村女孩子,哪個比城市女孩子差或笨?
只因過去不公的社會命運,剝奪了她們的渴望和熱情。可她們就像被嚴(yán)酷的冬天壓在地下的生命之種,春天一到就倔強(qiáng)地破土而出,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
“你也對知識感興趣?”她微笑著問朱紅。
朱紅紅著臉輕聲回答:“‘知識就是力量’嘛!我們農(nóng)村人就是沒有力量,才盡受人家的白眼和欺負(fù)。”
天!她居然能引用剛從自己筆記本上學(xué)到的話,永嘉大為高興。
永嘉頗為自豪地望著王老師,贊同地點點頭。
“以后授課時,只要你有空就一塊兒聽吧。一人是講,二人也是講,不收費的。”王老師和藹的說:“不管多晚,學(xué)了知識有好處,自己一輩子都用得著呵!”
“謝謝老師”朱紅感動極了,高興得眼圈一紅,竟有些哽咽。“這個女孩兒”王老師像母親一樣慈眉善目的瞧著她。她不了解朱紅,可憑著對永嘉的了解,也就不假思索地全面接納了她。
送走了王老師,朱紅高興地抱住永嘉“叭”的就是一口。
“干嘛你?”永嘉推開她:“有點忘乎其乎了?告訴你,學(xué)知識可不像化妝那樣容易喲。”,
“你學(xué)得會,我就學(xué)得會。”朱紅挑戰(zhàn)似的雙手叉腰:“我不比你笨,要不比比看?”
“行了行了”了解朱紅性格的永嘉揮揮手:“別老王賣瓜,自賣自夸了,F(xiàn)在我問你一句正經(jīng)的,你可要老實回答。”
“是,我的姐!”朱紅忙依著永嘉坐下,又跳起奔向廚房,端回二杯熱牛奶。
對于朱紅的回答,永嘉深感意外,這傻女子,居然不愿交男朋友,要和自己就這樣過一生。這怎能行?
對于自己是否要結(jié)婚,永嘉心里沒有底;雖然自己對男性不甚感興趣,但她心里明白,終歸到底,自己還是個有著正常心理和生理需要的女人,并不是像在西方社會流行的什么同性戀。
“是女人總要嫁人的,這樣下去怎么行?”永嘉認(rèn)真的說:“碰見合適中意的,先接觸接觸吧,你嫁掉了,我才好考慮自己的事呀。”。
誰知朱紅竟抽抽噎噎起來。
永嘉搖搖頭,想:這又是怎么的了?一會兒風(fēng)一會兒雨的。唉,怎么女孩兒家都是這樣多愁善感?到底比不過人家男孩子。
瞧,男子漢多提得起放得下,縱是柔情千轉(zhuǎn)遇上這樣的事兒,哪個不豪情萬丈,毅然決斷?宋江殺惜、武松剮嫂,伯奢休妻……
不過,也難得她對自己如此的依戀,從不認(rèn)識的二人走到一起,親親密若妯娌,熱熱切賽姐妹,也著實令人感動難忘。待她大喜時,一定送份厚禮,也不枉二人親如手足的感情了。
永嘉溫柔地替朱紅仔細(xì)捋上她額角滑下的幾絡(luò)秀發(fā)。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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