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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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讓不讓女兒吃飯了?孩子說沒考就沒考,孩子要是考試了,肯定會讓我簽字的,還有,你有話好好說不成嗎?”李玫瞪著一臉嚴(yán)肅的丈夫,護(hù)起短來。
“女孩子跟男孩子比什么?男孩子天生就要承擔(dān)責(zé)任,我們好好不用,開心快樂比什么都重要!崩蠲党鴩樀媚樕粚Φ泥嵑茫曇魷厝岬匕参克。
行事強(qiáng)硬、說一不二的鄭占澤,這么多年來,對于妻子李玫向來是沒有一句反駁的話的。
作為他們女兒的鄭好,自然是知道這一點(diǎn)的。
有了媽媽撐腰,她趕緊放下碗筷,屁股著了火一樣腳底開溜,待她脫離了鄭占澤的視線,劫后重生般地大喘了一口氣,卻不料撞到一副堅(jiān)硬的胸膛。
鄭好揉著腦袋抬頭,看到一臉冰冷的鄭冬明狠狠地望著她,冰冷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盛怒透出來。
鄭冬明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連皮膚都好得讓鄭好嫉妒,可是他板起臉的樣子卻是十分地嚇人,鄭好被他周身的冷氣唬得一顫,自覺地在腦中搜索最近得罪他的事情。
“你……你干什么……”搜索不到,鄭好壯著膽子開口,“讓開,我要回房間!
可她卻被某人拎小雞似的一把拎了回來,身高上鄭冬明占足了優(yōu)勢,他低下頭,目光冷然地逼近她:“鄭土豆,我勸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我的航模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破東西不都被你當(dāng)寶貝一樣供在架子上嗎,干嗎找我要?”鄭好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怒火,覺得莫名其妙。
“我說的是那臺。”鄭冬明瞇起眼睛,隱忍著心中的怒火,看來是太在意那臺航模了,臉龐都明顯地一抽,“我不跟你開玩笑,你現(xiàn)在給我拿出來,我不追究!
“哪臺?啊……難道是……”鄭好向架子中間的那個(gè)位置看去,果然,那臺鄭冬明一日三上香的航模不見了,“怎么會?它去哪兒了?”
那臺航模在鄭冬明心里的地位是什么、對他意味著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此刻痛失所愛的憤怒恐慌占據(jù)了心頭,鄭好那圓溜溜的眼睛跟無辜的眼神在他眼中完全成了演戲,他強(qiáng)忍著心中想要打人的沖動(dòng),一點(diǎn)點(diǎn)地握緊拳頭。
“給我交出來,給我交出來!”
兄妹倆的喊聲驚動(dòng)了樓下的父母,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來,鄭占澤看看斗雞一樣站著的兄妹倆,沉著臉問:“鄭好,你又闖什么禍了,惹得你哥哥這么生氣?”
鄭冬明不作聲,一把拎住鄭好掛在房間外的書包,她平日里懶散慣了,書包從來都是掛在房間外的門把手上,直到瘋玩完了才會想起做作業(yè)這回事。
嘩啦一聲,隨著鄭冬明的動(dòng)作,鄭好書包里的東西盡數(shù)被倒在了地上-沒啃完的蘋果、打麻雀的彈弓、團(tuán)雪球的模子、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書本,還有一個(gè)小巧的、精致的、看起來有些舊的航模,并且那航模的右翼已經(jīng)斷了……
“它……怎么會在我的書包里,不是我……”鄭好望著地上的航模,懵了。
鄭冬明如石化般呆在原地,過了半響,他方俯身將那只航模撿起來,摸到那只斷了的機(jī)翼時(shí),他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好了,不就是一個(gè)模型嗎,值得弄這么大的動(dòng)靜嗎?再說,還不一定是好好干的呢!”李玫自從看到那只模型,眉心便始終皺著。
鄭冬明憤然抬頭,抱著那只殘缺的模型,目光如刀子一樣盯著李玫,待移向李玫護(hù)在身后的鄭好時(shí),眼中的血絲都要迸出來了。
“鄭好,向你哥哥道歉!”鄭占澤沉著臉看著鄭好,“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你看看你哥哥,什么時(shí)候讓我們操心過。”
“不是我……”鄭好怯怯地躲在李玫的身后,看著鄭冬明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了一樣,不知怎的,有股酸酸的委屈泛上心頭,讓她低下頭,再也辯駁不出來。
“這是什么?”鄭占澤眼尖,撿起那張打著紅分?jǐn)?shù)的試卷,上面大大的“59”闖入他的眼簾,一下子讓他的血壓飆高。
“鄭好!你……你還學(xué)會說謊了你!誰教你的這些臭毛。课迨欧?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你怎么不向你哥哥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他從小到大有低過九十五分的時(shí)候嗎?你倒好,給老子來了個(gè)五十九分!”
“你不好好學(xué)習(xí)也就罷了,還說謊!你哥哥有說過謊嗎?家里這么好的一個(gè)榜樣就在眼前你不學(xué),你從哪兒學(xué)的這亂七八糟的臭毛?你給我向你哥哥道歉!”
鄭占澤一口一個(gè)“你哥哥”的話語落入鄭好的耳中,她低著頭,默默咬著嘴唇,這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了,這對她來說仿佛是家常便飯了,可是每次聽到,卻還是有那么一種夾雜著自卑、羞愧、無地自容的情緒涌上心頭,尤其是從他們的爸爸鄭占澤的口中聽到。
“不是我干的……”鄭好低著頭,咬著嘴唇低喃。
“什么?”
“考得不好我承認(rèn),不敢和你說我也承認(rèn),可是那個(gè)航模不是我弄壞的!”鄭好抬起頭來,目光直視鄭占澤,圓圓的眼睛中有亮晶晶的東西閃爍著。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震驚了屋中所有的人,李玫一把拉過鄭好藏到身后,表情有些急:“鄭占澤,有話你好好說,打孩子干什么?孩子說不是她干的,便有原因,你還不讓她開口嗎?”
“阿玫……”鄭占澤顯然是被鄭好氣炸了肺了,但是對李玫又不能發(fā)火,頓時(shí)臉色便有些急,他苦口婆心地對著李玫說,“阿玫,不是我說她,鄭好這么小的年紀(jì)不學(xué)好,還學(xué)著跟大人頂嘴了,這個(gè)屋里就我們四個(gè)人,不是她干的還能是誰干的?你看看冬明,多么的優(yōu)秀,什么時(shí)候忤逆過我一句?你再看看她……”
鄭好在李玫的身后,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強(qiáng)忍著眼中的淚水,從小到大雖然她經(jīng)常挨訓(xùn),可是鄭占澤動(dòng)手打她還是第一次,聽著鄭占澤那一口一個(gè)的“冬明、冬明”,鄭好再也忍不住了。
“你喜歡你的兒子,你就別要我好了!我反正也只會給你丟臉,我……我……”鄭好含著淚水,恨恨地望了旁邊的鄭冬明一眼,哭著大喊,“我討厭你們!我討厭死你們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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