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你愛他,所以不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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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個(gè)人是他的克星,而他,心甘情愿地淪陷。
一無所獲地回到黎家,偌大的別墅只有她一個(gè)人,她有些孤單,便打開了電視,一遍一遍地按著遙控器。
“在本城的野外,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初步認(rèn)定死于一星期之前。由于尸體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因此警方呼吁有知情市民,盡快去警局登記,協(xié)助警員破案……”
蘇半夏霍地睜大了眼睛,那熟悉的面容此時(shí)正慘白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小武!
她走進(jìn)停尸房,這是她第二次走進(jìn)這個(gè)陰森灰暗的地方,有著透骨的冰冷,還有難聞的尸體味。
警員將她領(lǐng)到小武的尸體面前,只掀開了一點(diǎn),蘇半夏便抑制不住地干嘔起來。身旁的警察很體貼地幫她捋捋后背,關(guān)切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蘇半夏一手捂住嘴巴,她的眼睛里溢出大滴的眼淚,可是卻沒有哭泣的聲音。前幾天明明還是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死了?怎么會死了?
掀開上面的白布,那些大大小小的條狀傷痕爬滿了小武的身體,那般的觸目驚心,簡直就是虐殺。
忽然,蘇半夏像是想起了什么,推開警察就往外跑去。
黎亞修正給公司高層開會,門哐當(dāng)一聲被撞開,全部人的眼光齊刷刷地掃向門口的人。
“對不起,總經(jīng)理,我攔不住……”助手滿面通紅地解釋。
黎亞修揮揮手,示意助手可以出去了。他起身,走到蘇半夏的面前,她的臉慘白,咖啡色的眼眸里有著他看不懂的東西。黎亞修輕輕幫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關(guān)切地問道:“半夏,出什么事了?”
蘇半夏抬眼,漂亮的眼睛里沒有一點(diǎn)溫度,她冷冷地?fù)]開那只手,語氣中有著壓不住的憤怒:“你對小武做了什么?”
黎亞修一怔,遲疑地回頭看了一下竊竊私語的董事,他眉頭微皺,抓住蘇半夏的手腕,輕聲道:“有什么事我們出去說。”
蘇半夏用力地打掉伸過來的手,力氣之大,讓黎亞修后退了一步,他震驚地看著蘇半夏的歇斯底里:“你到底對小武做了什么?是不是你殺了他?”
尖銳的分貝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響,西裝革履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嗡嗡聲逐漸變成了質(zhì)疑聲。
黎亞修俊美的臉變得很難看,死灰一般,他沉聲道:“半夏,別鬧!”
蘇半夏仿佛瘋了一般,她惡狠狠地盯著黎亞修,那種眼神就算是在當(dāng)初那個(gè)舞會上,明知道她自己是被利用的時(shí)候,也不曾有過。黎亞修被這樣的眼神震驚了,他突然有些害怕地去拉蘇半夏的手:“半夏,你聽我說……”
“黎亞修,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恨你!我一輩子都恨你!”蘇半夏仿佛像親耳聽見他承認(rèn)似的,她的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來,似乎都能聽見聲帶的顫抖。
是他把她帶到了單郁助的面前,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是他用單郁助作為要挾,制造了一條枷鎖把她禁錮起來。現(xiàn)在又是他,害死了一年來有恩于她的小武。黎亞修,到底你是我的命運(yùn)還是我的宿敵?
蘇半夏閉上眼睛,突然不想再糾纏下去。
黎亞修狹長的丹鳳眼豁然睜大,暗綠色的眼眸倒映出蘇半夏緩緩倒下去的影像,他的心仿佛撕裂一般,動作迅速地?cái)堖^昏倒的蘇半夏,打橫抱起來,戾氣布滿英俊的臉:“叫救護(hù)車!”
杰克在一旁震驚地看著老板的驚慌失措,他跟了黎亞修那么多年,從來不曾在他臉上看到慌張這兩個(gè)字。
杰克嘆了口氣,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撒旦之子”黎亞修何曾為了一個(gè)女人,狼狽到這樣的地步?眉眼之間,全是擔(dān)心和痛苦。
醫(yī)院里,永遠(yuǎn)都是刺鼻的藥水味。黎亞修守在床前,將蘇半夏露在外面的手臂輕輕放進(jìn)被子里,他的手循著蘇半夏的輪廓,小心地游走。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在他的眼里,一直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是命中注定的吧,他愛上她?總有一個(gè)人是他的克星,而他,心甘情愿地淪陷。
蘇半夏,如果我愿意為了你放棄對單郁助的報(bào)復(fù),你會不會跟我離開這個(gè)地方,然后慢慢地愛上我?
黎亞修垂下眼眸,陽光在他的背后盛開,那么美的畫面卻無端地散發(fā)出憂傷。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后逐漸睜開了眼睛。
“半夏,你怎么樣?”黎亞修見她醒了,大喜過望,急切地問道。
蘇半夏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見黎亞修的話。
“半夏!”黎亞修見她這種樣子,高興的情緒壓制下來,他低低道,“你相信我,我沒有害過小武!
聽見這句話,蘇半夏算是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她偏過頭,看著黎亞修,問:“你為什么要去找他?他在失蹤前,最后見的人是你吧?”
黎亞修苦笑一聲,他抬起眼眸,漂亮的眼睛直視她,問道:“如果小武最后見的人是單郁助,你是不是也會這么懷疑他?”
蘇半夏沒有回答,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這個(gè)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你不會。因?yàn)槟銗鬯阅悴粦岩伤!崩鑱喰揞欁曰卮穑穆曇艉艿,有一種力透骨髓的傷悲,“蘇半夏,照你所說,我沒有理由去見他,我更沒有理由殺了他!
蘇半夏有些頭疼地皺眉:“你把問題復(fù)雜化了!
黎亞修繼續(xù)苦笑:“是你把問題復(fù)雜化了。你不會明白,男人的占有欲就像獅子劃分領(lǐng)土一樣,他喜歡你,我就要向他宣誓主權(quán)!
病房恢復(fù)死一般的沉寂,氣氛變得很尷尬。良久,蘇半夏輕輕開口,道:“我累了,還想再睡一會兒。”
直到房門關(guān)上,蘇半夏才慢慢睜開眼睛。的確,冷靜下來想想,黎亞修根本就沒有害死小武的理由。可是到底是誰,要這么殘忍地殺害小武?
在黎亞修發(fā)布訂婚消息后不久,單郁助和林素暖的結(jié)婚喜訊便傳遍了整個(gè)城市。黎亞修將滿頁面都是單郁助結(jié)婚消息的報(bào)紙放在桌上,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呵,這行為可真幼稚,因?yàn)榘胂囊退喕,所以不甘心也要湊熱鬧嗎?
隨他吧,反正,只要半夏在自己身邊就好。
蘇半夏休養(yǎng)了幾天,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黎亞修怕她悶著,便放下公司里的事務(wù)陪她出去。黎亞修對她的好,她看在眼里。
坐在黎亞修的車上,蘇半夏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側(cè)臉,感嘆世界上怎么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可惜性格卻是南轅北轍。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對著黎亞修的緣故,蘇半夏最近總是無端想念起蘇城一來。一想起他,心便悶悶地疼,像被人扼住了喉嚨,透不過氣。
“你在想什么?”黎亞修察覺到蘇半夏的視線,問。
蘇半夏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眼眸低垂:“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黎亞修一怔,輕笑出聲:“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個(gè)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渾蛋嗎?”
她看向窗外,喃喃自語:“是啊,你就是一個(gè)渾蛋……”她真傻,居然會有一種城一重新活過來的錯(cuò)覺。
黎亞修輕笑一聲,像是忽然記起了什么事,道:“叫你那個(gè)叫葉筱亦的朋友不要再纏著我!
“唔!碧K半夏含糊地應(yīng)答著,“她以為你是城一!
黎亞修眼眸暗沉,聲音凜冽:“我不是誰的替代品。她再不停止她愚蠢的跟蹤行為,我就把她送進(jìn)警察局!彼憛挶蝗吮O(jiān)視的感覺。
“黎亞修,她是個(gè)病人,你就不能有點(diǎn)同情心?”蘇半夏慍怒。
“她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崩鑱喰奚钌畹乜此谎,暗綠的眼眸如一片無垠的草原,“況且,你對我又何嘗不是冷血無情?”
蘇半夏驀地沒了言語,他的眼神悲傷得仿佛草原上的羚羊,面對無情的殺手露出最悲戚的哀求。
“黎亞修,不要這樣看著我!碧K半夏扭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車?yán)锍聊袷请y受的黑色,安靜得讓人想要發(fā)狂。蘇半夏不自在地看著窗外,和黎亞修相處,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到底是因?yàn)樗L得太像蘇城一,讓她有時(shí)候會有錯(cuò)覺,還是因?yàn)樗麑λ稽c(diǎn)一滴的關(guān)心讓她感到不安?
蘇半夏正在思考中,車子一下子停下來了,她回過神兒,眼前人山人海,林立的高樓大廈,鏡面擦得锃亮,反射著太陽耀眼的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車水馬龍,密集的人群仿佛是搬家的螞蟻,看上去秩序井然,實(shí)則混亂不堪。
她不經(jīng)意地皺了一下眉頭,道:“為什么帶我來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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