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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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咳一聲:“要臭美也得挑個合適的時候啊!
他呵呵一笑,低頭笑問我:“要不要吃個早餐?”
“當然要了!蔽液χS嘲他說,“氣度雖不凡,但這么明目張膽在路上招搖,你不怕被人告知官府,說有北奴奸細入侵?”
他啞然失笑,半晌后方無奈輕搖頭:“既然你如此擔心,那我們就找家店老老實實吃飯,吃完后找個清靜之處慢慢打發(fā)時間?磥砦乙挥毋炅撼堑拇蛩憬K是要落空了!
我仍是抿唇笑:“我們本就是為避麻煩才出府的,如果在外又惹出點事來,雖不懼怕,但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是不是?”
他裝模作樣地點頭,邊走邊打量路兩邊的店家。
我收了笑,暗暗嘆口氣。
我沒想到逛足一天回府后迎來的卻是滿府官差。避過那些明崗暗哨,回到我們住的院子里,宇文宏光眉頭深鎖:“是我低估了事態(tài),趙普見你娘親也許不是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心頓時提到嗓子眼,我一刻也不敢耽擱,徑往湖邊掠去。果如我擔心的那樣,湖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尾隨而來的宇文宏光面色沉靜:“在不知道你娘親的下一步計劃前,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
我強壓下心中不安,對他點點頭后低頭道:“我在這里候著,萬一娘親想找我們,就能及時見到我!薄
他望一眼湖周圍黑壓壓的侍衛(wèi):“注意安全。”
我盯著湖心小樓默然點頭。他輕拍我的肩膀,囑咐:“萬不可沖動。”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就這樣,我等了三天三夜。我沒想到趙光耀居然派皇子趙澤玨主持趙普的喪禮,也沒料到“皇恩浩蕩”下前來趙府吊唁的人這么多。鬼叔叔無暇分身和我們溝通,我無法得到娘親的任何信息。
我越來越按捺不住,想過去一探究竟,可依我的身手,沒有自信能不借外物直接飛掠過去,只得苦苦壓著心中焦躁。
一陣微風吹來,全身隱于婆娑綠葉的我從枝丫縫隙間望一眼當空明月,已至深夜,怎么辦?要不要繼續(xù)等下去?湖心小樓依然沒有動靜。娘親在等什么?如果我擅自行動,會不會影響她的計劃?心有這層顧慮,而且明日就是趙普大喪,我只好繼續(xù)等下去。
只是,心里不由自主再次胡思亂想起來。趙府外并無一兵一卒,所有官兵集中在趙普靈堂及湖邊,趙光耀圖謀的什么,答案顯而易見。爹爹之死和趙光耀必然有關(guān),但趙光耀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擔心一介女流的娘親,即便娘親武功高強,深宮大院千門萬戶殿閣極多,想刺殺他也非易事。他應(yīng)該能知道這個道理,按常理說,不該這么鄭重其事。除非他知道幽月宮,知道娘親在幽月宮的地位,卻不知道幽月宮宮主身后還有首領(lǐng)存在。他擔心娘親會傾幽月宮力量對付南鴻、對付他。想到這里,我心一沉,如果真是這樣,娘親會再次統(tǒng)領(lǐng)幽月宮嗎?
想得越多,我的心越亂、越冷。
趙普大喪過后,趙光耀會怎么對付娘親?娘親又會怎么對付趙光耀?彎月西移,夜幕更沉,我卻毫無頭緒?磥斫褚谷圆荒芤娭镉H,我暗中輕嘆后從荷包掏出一粒肉干,對準稍遠的一個侍衛(wèi)彈出。
那侍衛(wèi)一聲悶哼倒在地上,鄰近的幾個侍衛(wèi)警惕地查探周圍,待確認周圍并沒有異常時,小聲咒罵著架起倒在地上的侍衛(wèi):“這小樓里藏著的是什么樣的厲害角色,讓咱大內(nèi)侍衛(wèi)在這沒日沒夜地死守!
我起身,提氣幾個飛縱人已躍上翠景園的墻頭之上。正要躍下回房,突見宇文宏光所住廂房出來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那人乍見墻頭上的我顯然也是一愣,不過,很快恢復(fù)正常,朝我微微點頭后躍上房頂,瞬間消失不見。
我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是云狼二十騎中其中一人。這三日一心顧著娘親那邊的動靜,我似乎漏掉了什么。我一躍下地徑往宇文宏光房間而去。
宇文宏光長身立于窗前仰望半空,銀輝透窗而入灑在他白色的袍子上,與月色融為一體的他竟然顯得無比溫潤。推門而入的我愣了一愣,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越發(fā)現(xiàn),其實冷若冰霜只是他的表象,骨子里卻十分溫和。
他未回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驀然回神的我趕緊掩飾方才的失神:“沒有。娘親應(yīng)該會等到趙普大喪后吧?”
他回身走到桌邊坐下,嘴邊噙著絲笑看著我:“剛才在想什么?”
我心跳如擂鼓,人卻極力裝出不以為然的樣子,坐到他對面:“這話應(yīng)該我問吧?請問,剛才仰望明月是何意?”
他靜靜地盯著我的眼睛看:“是我先問你的,你應(yīng)該先回答吧!”
我努力保持臉上笑容:“回來時正好見你的人離開,想問問那邊情況怎么樣就過來了。誰知一推門見你立于窗前,以為你在想事情,不敢打擾你而已!
他顯然不信:“只是這樣?”
我嘴硬:“自然是這樣!”
他又盯著我看了一瞬,突然笑了,道:“紫漓已查到了這里!
我又一次無比懊惱,若沒有這個女人,幽月宮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查到這里。
他輕易識破我的心思:“與其后悔,不如想想她在意什么。你只有找到她的短處,才能利用這些找出她的死穴!
我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翠屏小筑紫漓提起娘親不是她找回時的神色,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紫漓并不甘心這么過一生,尋常豆蔻年華時女子心中該有的夢她同樣有!
娘親與幽月宮勢必有正面沖突,以目前雙方實力來估量,幽月宮在外追蹤娘親的宮眾以紫漓所率部為強,只要削弱或瓦解這股力量,娘親和我們一行目前的安全便可保證。
他目光里全是贊賞:“不錯。沒有哪個女人愿意這么過一生。”
我沖他微微一笑:“女兒家的心事你不懂也正常。”
他唇邊突然漾出絲笑,靜靜地打量著我,問:“蠻兒,你心中的夢是什么?”
我頭微蒙一瞬,心底輕窒卻是久長,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些。低頭默一瞬后斂去滿腹心事,抬頭朝他淺淺一笑:“目前是娘親和我們一行安全回去,以后或許還會有其他的,現(xiàn)在還不知道!
他笑容未變,定定地看著我。
我無法正視他這種目光,起身就準備回房,這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一絲呼喝聲傳來。宇文宏光反應(yīng)極快,起身就向外掠去。我趕緊跟上去。
娘親一襲白袍立在船頭。湖邊侍衛(wèi)聚集在小船前行的方向,虎視眈眈盯著她。
我的心狂跳起來,娘親這時候現(xiàn)身,是已經(jīng)拉開復(fù)仇的序幕了嗎?身邊的宇文宏光,聲音極其溫和:“你娘親的打算我們雖然不知,但如果有意外,我們一舉擒獲趙澤玨絕對沒有問題!
我雙眼定定地盯著停在岸邊的小船:“趙澤玨那邊有你的人吧?”
“我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聞聲轉(zhuǎn)過身的侍衛(wèi)呈扇形把我和宇文宏光圍起來,我們默契地無視他們,仍往湖邊走。
咄賀一手握鋼刀走在前面。娘親神色淡淡跟在他身后拾級而上,微風吹來,白袍黑發(fā)隨風飄揚,看上去就像一位溫婉賢淑的美婦。
“娘親!蔽逸p聲叫。
素衣如雪、容顏勝月的娘親輕嘆一聲后無奈一笑:“蠻兒,你一定要娘親擔心嗎?”
屏息驚艷的眾官差因我們母女的對話緩過神來:“原來咱們弟兄死守三天三夜的狠角色居然是個娘們,她若是上頭看上的就罷了,若不是,落在咱們手中,嘿嘿!
這群官差竟然對娘親口出穢言,心中惱火的我正要發(fā)火。咄賀一已先我一步向開口說話的官差擲出鋼刀:“狗雜種,敢對夫人不敬,我豈能饒你!
咄賀一的佩刀居然連有連鏈,把那官差釘在地上后一拉而回。望著奔向半空的鮮血,我呆了一呆,這才僅僅是開始,以后我和娘親的生活將無法避開鮮血?裳矍斑@情勢哪容得了我想這些,咄賀一會說北奴語,音調(diào)卻不對。眾官差紛紛掏出兵器:“北奴人,他們是北奴人!
咄賀一面色懊惱望一眼宇文宏光。
宇文宏光冷冷望一眼被劈死的官差,看向咄賀一:“賀一,殺得好!
殺戮已經(jīng)開始,勝者活敗者死,我的身子雖抑制不住輕顫起來,心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強,望向宇文宏光的目光無比堅定:“無論形勢如何,請確保我娘親的安全!
宇文宏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自然。答應(yīng)我,無論什么形勢都不要讓自己受傷!
我心頭一顫,不敢再與他對視:“這是必要條件?”
宇文宏光點頭:“不錯。是必要條件!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
“好。我一定!蔽也桓以僬f下去,腳下一點,人已向娘親掠去。宇文宏光隨后而來,我們一左一右把娘親夾在中間。
娘親朝我們笑笑過后袖子一揚,前面數(shù)十名官差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后飄去,落地后悶哼聲此起彼伏相繼入耳。我又是一愣,娘親的身手太駭人了。
官差們顯然也沒料到娘親竟是高手,眼里全是死亡的恐懼,擁著擠著向后一點點退去。
娘親笑容淡淡:“帶路,我要見趙光耀!
侍衛(wèi)們一分為二,目光一致落到躲在眾官差之中的一個胖子身上,胖官差臉色頓時慘白,語調(diào)結(jié)巴:“大……膽,竟……敢直呼……皇上……名諱……兄弟們……”
娘親面色一寒,左臂微微抬起。宇文宏光劍已出鞘:“這次讓我來!
胖官差腿一軟,栽倒在地嚎起來:“別殺我,我?g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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