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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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過,比你想象的短些。我是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他的,和他一起到努比亞去游覽了一趟。亨特一定要去突尼斯,讓我和他同行。但是我來到開羅取錢,他在亞歷山大等我。”
“你是為了他才去突尼斯的?”
“不是。我本來是不和他一起走的。我和你認識了阿爾及利亞撒哈拉,現(xiàn)在又要去認識埃及。我還想考察一下這兩個國家之間的地方——突尼斯和的黎波里。”
“誰在亨特身邊?”
“沒有人!
“他身邊有沒有一個叫約納坦•梅爾頓的人?”
“我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有見過他!
“亨特談過他嗎?”
“只字未提!
“奇怪!他沒有透露他的境況?”
“只字未提。我沒有想到要打聽他的這些情況。”
“人們通常是不和陌生人同行的!
“陌生人?亨特是個很正派的人,他在東方多年。你想拿他怎么樣?”
“看起來,你比我了解他,盡管我還沒有見過他。我們找他,是因為他應該回家去接受一大筆遺產。他的父親去世了。你是在亞歷山大哪個賓館碰到他的?”
“不是在賓館,他有自己的住宅。他到突尼斯是去看朋友,卡拉夫•本•烏里克,在突尼斯部隊當上尉。”
“好怪的名字!既不像阿拉伯人,也不像毛勒人,更不像貝都因人。這個名字像是自己取的!”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很有關系。他年紀有多大?”
“是個中年人。亨特偶爾提到過。他說,他可以和上尉講英語!
“英語?一個突尼斯上尉懂英語,可能嗎?”
“因為他本來是外國人。亨特對我說,那位上尉八年前到突尼斯的時候,加入了伊斯蘭教!
“那時他從哪兒來?”
“不知道。但是,他會英語,看來是我的同胞!
“英格蘭人?我寧愿相信他是美國人,因為拜訪他的是亨特,亨特是個美國人!
“可能。我也傾向于他是美國人的說法。如果一個以前的基督教徒,現(xiàn)在的穆罕默德信徒出生于我的英國本土,我一定會感到氣憤。你為什么是這種臉色?你在想什么?你這種刺眼的目光,我只在你尋找足跡時才觀察得到!
“是這樣。也許我現(xiàn)在又找到了一個足跡,而且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足跡。你只告訴我一件事:亨特從不談他自己的情況。他有沒有在講話時順便提及,他除了與那位上尉有關系外,還與突尼斯的其他人有關系嗎?”
“有。他給那兒的一個商人發(fā)過一封信。那是個猶太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叫……”
“穆薩•巴胡亞姆?”
“對。那個人是叫這個名字。你怎么打聽這些次要的問題?這種問題一般是沒有人問的。”
“因為次要問題引出主要問題。我看,亨特是個騙子。”
“騙子?”埃默里極為驚訝,“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是不可能的,而是八九不離十!
溫內圖在此之前沒有說話,我們說的是英語,他都聽得懂,F(xiàn)在,他有把握地說:
“我的兄弟老鐵手發(fā)現(xiàn)了正確的足跡。在亞歷山大的這個人不是真正的亨特,而是假的!
“假的?”埃默里問,“你們認為,他用的不是真名字?”
“是的。我們是這么看的。”我回答,“他叫約納坦•梅爾頓!
“你說這個名字是他同伴的名字!
“當然。他本來是那個人的陪同,F(xiàn)在,他自稱那個人!
“這對我來說是個謎。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聽我講完以后,良久沒有吭聲,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然后,他眼睛閃爍著光芒,說:
“這是一次最有刺激的突尼斯之行。你找到了一個漂亮的足跡。我的朋友亨特確實就是他的陪同約納坦•梅爾頓。”
“你怎么得出這個結論?”
“你是在考驗我的敏銳度嗎?”
“你知道,誰是那個突尼斯上尉?”
“托馬斯•梅爾頓。九年前,你把他從烏因塔堡趕到愛德華堡。他在突尼斯待了八年。就是說,他有一年時間消失在美國,后來重新在北美露面。這使他掌握了許多種語言,所以能夠參加突尼斯部隊!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可是,為什么我認識的這個亨特讓別人把他的信寄給那個猶太人,而不寄給他認識的上尉呢?”
“因為他不想做梅爾頓,而是想做亨特。真正的亨特不認識上尉,他就讓別人把他的信件寄給一個商人,他想到突尼斯去拜訪這個商人。噢,還有一個問題:亨特為什么單獨住在亞歷山大,而不住賓館?”
“因為他想隱居!
“那為什么三個月以后還在埃及,而人們卻認為他在突尼斯?”
“因為他自稱真正的亨特,而真正的亨特卻在突尼斯!
“不!真正的亨特在埃及,他沒有自稱這個人,而是想隱藏起來。他與你相識,是他的疏忽,這是咎由自取!蔽医又f,“我認為,他知道老亨特死了,便想實施他的計劃。計劃早就有了,就是繼承死者的遺產。由于他與小亨特極其相似,并在與他長期相處的過程中找到了機會,對亨特的情況了如指掌。他甚至想摹仿他旅伴的手跡。在獲悉老亨特死訊以后,他找了個借口把年輕的亨特帶到突尼斯,見到上尉。也許,他是為了用真名給他父親托馬斯•梅爾頓寄信,寄信的地點就是亨特失蹤的地點。這樣,他才能取代失蹤者的地位,到美國去繼承遺產。這是我的想法。我不相信這個想法會欺騙我。”
“我的兄弟老鐵手說得對。”溫內圖表示同意。
埃默里也說:
“按照你的描述,我不能反駁你的看法。難道他認為這種惡毒的計劃是可能的?”
“梅爾頓這個人是一個魔鬼。他的事情我跟你說過的。他難道沒有想出過很多壞計劃,并付諸實施嗎?”
“我已經說過,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是正確的話,我們的義務就是盡可能的救小亨特。但是,怎么個救法呢?”
“趕快行動。我們不能要別人幫忙,必須自己動手。”
“去突尼斯?”
“是的。小梅爾頓在亞歷山大已經在我們手中,他的父親也容易抓到!
“喂,”他笑道,“你不是與突尼斯司令帕沙君主飲血為盟了嗎?”
“沒有。但是我認識他軍隊的主人,這樣更好。”
“軍隊的主人?什么頭銜?”
“御林軍總監(jiān)克呂格爾拜?藚胃駹柊菔且粋德國人。他的經歷,沒有一個富于幻想的小說家能夠寫得出來。他本人對自己以前的生活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相信,他出生于德國的馬克勃蘭登堡,說不定是布勞恩堡或類似的家族。在大遷移中,他流落法國,應召加入外籍軍團,然后逃亡阿爾及利亞,越過突尼斯邊界,成為奴隸。由于機靈,人們把他安插的軍隊中。他經受了考驗,進入皇家御林軍,一直升到總監(jiān)。君主特別信任他!
“他是好兵?”
“一個很能干的士兵,一個忠實的官員,一個善良的人。只可惜,他成為了穆罕默德信徒。但他仍然熱愛祖國,這對一般德國人可能不甚了解。他把我當做例外,我兩次拜訪都受到他的熱烈歡迎!
“既然你認識他,就會尊重他,也會使他很高興!
“他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把他現(xiàn)在的信仰與他以前的信仰進行對比,把圣經和古蘭經結合起來,經常弄出很多可笑的事情。他最偉大的杰作是他的德語。你的德語是很好的,你可以在他的德語中得到樂趣。他只上過小學,作為勃蘭登堡人,他在孩提時就分不清‘我’的第三格和第四格。在法國,他掌握了少量法語詞匯,在阿爾及利亞和突尼斯,偶爾學了一點阿拉伯語。他的語言天才遠遠不夠用,所以三種語言經常糾纏在一起,特別難以理解不同的句子結構,經常說出一些不可思議,令人理解的話。他每天聽的是阿拉伯語,講的也是阿拉伯語,習慣于講些形象的表達方式。德語是年輕的時候學的,錯誤很多,后來根本不會講了。所以,他的母語是講得最差的!
“這個克呂格爾拜,你是怎么叫他的?”
“軍隊之主。他甚至自己這樣稱呼自己。我們去找當局,請求他的幫助。我甚至打算提早去找他,相信他會感到高興!
“是不是馬上把那個以假亂真的亨特交給他?”
“這大概沒有必要。”
“也許有必要。這個人如果猜透了我們的意圖,就會想方設法逃避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把他關進監(jiān)獄,甚至把他的父親也抓起來為止!
“我們千萬不能被別人看透!
“他對我不懷敵意,可是如果他不留神泄露了你們的身份,那我們該怎么辦?”
“如果這個人泄露我們的秘密身份,那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巧合!
“因此,你們必須改個名字!卑D镎f,“最好是現(xiàn)在就安排好。我們越是更好地習慣于假名字,就越有把握不暴露自己!
“這是對的。至于我,我不希望被當做德國人。因為,小梅爾頓肯定知道,老鐵手是個德國人!
“是的。你想不想當我的同胞?”
“不反對。”
“那你就是我的親戚,叫約內斯,我偶然遇到你,你在突尼斯做買賣。我們給溫內圖取個什么名字?”
“他肯定愿意做一次非洲人。我們把他當作一個索馬里的穆罕默德信徒叫本•阿斯拉!
“好!問題是他自己同意不同意!
阿帕奇人聽到這些話,說:
“溫內圖按你們的叫法稱呼,但他仍然是阿帕奇人首領。”
“這是對的,”我說,“路上我再給你解釋,索馬里是誰,是干什么的,你怎樣表現(xiàn)出這樣一個人身份。我們會講明,你不會講阿拉伯語。這也是實話。但是,你離開桑給巴爾,到印度待了幾年,并在那兒學會了英語。”我又問埃默里,“我們什么時候從這兒出發(fā)?”
“明天早上!卑D餂Q定,“我們在亨特先生之前到達港口,等候他要搭乘的去突尼斯的輪船!
“什么船?”
“一艘法國商船!
“如果他帶我們的話,溫內圖和我得把我們的證件給船長看!
“這事讓我去辦。我說你們在路上把證件丟了,我想,有我的護照,也就足以證明你們的身份了!
“我倒要看看亨特怎么證明自己!
“我們走著瞧吧。事實是,他不會產生懷疑。你到過印度,在那兒遇到了溫內圖,即富翁索馬里。現(xiàn)在,你們去倫敦。他想在那兒建立商務關系,途中在突尼斯逗留幾天,辦幾件事。其他的,我們讓你說!
我們看到,埃默里把我們的事情設想成他自己的事情。我們在一起坐了幾個小時才分開,準備明天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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