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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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會這樣做的，船長！”他驚慌失措，站起來高聲叫喊，“想想吧，您將為此承擔(dān)多大的責(zé)任。您在別的方面有一顆溫柔的心，為什么在這件事上就沒有？”
“因為我沒有看出你有任何溫柔之心。我即使對你懷有惡意，也不會違背我的良心。把你交給他，根本沒有必要�！�
“那就好！”他滿意地說。
“我讓你逃跑，”我接著說，“狡猾的蛇馬上就要抓住機(jī)會。”
“為什么？他是您的俘虜。您真想釋放他？”
“是的�！�
“這不行，您絕對不能這樣做，至少不能這么快，不是現(xiàn)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走。否則，他馬上就會利用他的自由對我實施報復(fù)�！�
“他有一切理由和權(quán)利這樣做，而我沒有任何理由和權(quán)利保護(hù)您�！�
“那么，我寧愿沒有自由，而要求您將我提交法庭。逮捕我，拖著我到處跑，這是您的罪行。但是我愿意忍受，什么也不說。”
“如果你相信這是犯罪，我寧愿釋放你�！�
“當(dāng)著印第安人的面？”
“不，在他們之后。他的最杰出的幾個戰(zhàn)士馬上就會到這兒來，與他共商大計。如果他們傾向于和平，我們就抽和平煙斗。我就釋放他�！�
“那么，現(xiàn)在放了我�！�
“我怎么能夠這樣做呢？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與尤馬人是否一致。你的歸屬問題，是他們是否入侵的主要依據(jù)。我將聽任他們對你進(jìn)行的強(qiáng)有力的報復(fù)�！�
“這樣一來，您就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了。您通過對我們采取過激行動，使自己得到滿足�！�
“您說對‘我們’，您指的是誰？”
“我的弟弟，您把他置于悲慘的境地，把他拖到愛德華堡。”
“原來在烏因塔堡殺死了一個軍官、兩個士兵的賭棍，是您弟弟所為？您最好別說出他的名字，因為，這樣您這個親戚將不會得到我的寬容�！�
“這件事有所不同。想想吧，我的弟弟一定會對您懷著最深刻的仇恨。他要是知道您對我們采取敵視態(tài)度，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要為他自己和我報血海深仇�！�
“我不怕報仇。何況，他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表面現(xiàn)象。他還在這兒�！�
“在哪兒？”
“我當(dāng)然不會告訴您的。他在哪兒，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還有另外兩個人也知道�！�
“誰？”
“我和您的侄兒約納坦�！�
“約……”他只露出這個名字的第一個音節(jié)，卻足足用了一分鐘盯著我的臉，然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誰……對您……說，我……有……一個侄兒？”
“這無關(guān)緊要。像您這樣的家庭，人們喜歡關(guān)心，為的是防止自己和他人蒙受你們的傷害�！�
“您做的是重要的事。如果您沒有騙人的話，請告訴我，我的弟弟在哪兒。”
“大西洋彼岸�！�
“大……西……？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您必須從東方接回您的弟弟，如果他要找我報仇的話。不過，您要想到，這是根本沒必要的。您的侄兒約納坦想到東方去，您可以把任務(wù)帶給他�！�
“約納坦到東方去？您不會在做夢吧！”
“可能。我夢見的甚至比您想象的多，甚至是一個叫斯馬爾•亨特的人說的。那人正在學(xué)習(xí)土耳其語和阿拉伯語，不久以后就要拿著他的吝嗇父親的幾張支票，乘坐輪船，漂洋過海。這位年輕人可能與您的侄兒在一起�！�
他猛然動了一下，想把整個身體彈起來。但是，綁繩阻擋了他，他就對我吐唾沫，粗暴地叫嚷：
“你身上藏著一百個魔鬼！你想把地獄都吞掉！”然后，他把身子轉(zhuǎn)向側(cè)面，不再看我。
我們從阿爾馬登到我們宿營地，花了相當(dāng)長的時間。進(jìn)展異常緩慢，現(xiàn)在剛剛到達(dá)向西南方向的拐彎處。我們與尤馬人營地的距離，步行需一小時左右。我估計，小米姆布倫約人騎他的好馬只需要一刻鐘，就能走完這段路程，他們談話要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后，他就可以打一個來回，如果他走在尤馬人前面的話。他們是不需要他領(lǐng)路的，他們根據(jù)足跡就可以找到我們。他們必須步行。從小米姆布倫約人啟程的時候算起，到他們抵達(dá)我們這個營地，需要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少于一小時三刻鐘。
時間過去了，仍不見那個孩子的蹤影。因此，我估計他留在他們身邊當(dāng)向?qū)АＮ覍λ欠判牡�。又過了一刻鐘，我看見五六個印第安人從北邊朝我們走過來�？墒牵∶啄凡紓惣s人不在他們中間。他留在尤馬人那兒了嗎？我非常緊張，急于知道原因。
看來，他們是沿著他去找他們時留下的足跡過來的。因為，他們的眼睛看著地上。他們走到很近的時候，狡猾的蛇站起來，我也站起來。他們認(rèn)出了我們，便匆忙趕過來。他們違背首領(lǐng)的命令，都帶著槍，不過，到了約二百步開外的地方，他們放下了刀、弓、矛才過來。他們之所以帶武器，是因為路上可能有需要。
他們裝作沒有看見狡猾的蛇手被綁著，用尊敬的眼光看著我，也看了看這一群德國人，就像沒有看見梅爾頓一樣。這對我來說是個好兆頭。我認(rèn)為，他們用蔑視的態(tài)度來表示懲罰。這說明小米姆布倫約人順利地完成了任務(wù)，他們對梅爾頓不仁不義的痛恨讓人深信不疑。我解開狡猾的蛇的綁繩，向他表示信任，并且說：
“我的紅色兄弟應(yīng)該作為自由人參加談判。談判可以隨時開始。我想知道，為什么我的信使，小米姆布倫約人沒有一起來。”
一個尤馬人答道：
“他到西方去了，去找韋勒爾�！�
“他去找韋勒爾？”我問，“這是粗心大意，韋勒爾就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他應(yīng)該讓我去找韋勒爾。”
“因為韋勒爾打算逃跑，永遠(yuǎn)不回來�！�
“怎么可能？他是去打聽消息，會回來的。他一定會落入我們的手心�！�
“他不會到我們這兒來。當(dāng)小米姆布倫約人傳達(dá)消息的時候，他正在返回。”
“這當(dāng)然是另一碼事。您把情況告訴他了？”
“告訴了。他問我，小米姆布倫約人到我們這兒來干什么。”
“他聽到這個消息有什么表現(xiàn)？”
“他先是吃了一驚，以致于幾乎說不出話來。然后，他要求我們反對老鐵手和白人。我們不干，因為狡猾的蛇告訴我們要和談。”
“你們?yōu)槭裁床蛔プ∷�？�?
“他目前還是我們的朋友和兄弟。我們簽訂的合同還沒有被撕毀，我們與您的和約還有待簽訂。所以，我們不能留下他。我們也不讓小米姆布倫約人去追他�！�
“韋勒爾的馬還好嗎？”
“好。只是又累又渴�！�
“小米姆布倫約人很快就會趕上他。他們之間會發(fā)生戰(zhàn)斗。這是我要阻止的�！�
這時，狡猾的蛇說：
“老鐵手如果想去幫助小米姆布倫約人，你可以放心地走，不需要擔(dān)心我們會趁你不在的機(jī)會采取不忠的行動。你的白人可以拿走我的戰(zhàn)士的武器，在你回來之前，把我們當(dāng)俘虜看待�！�
大家各抒己見，我沒有干預(yù)。
“假如我加緊趕路，是能及時趕上小米姆布倫約人的�！�
“要討論的事情還有很多。如果太快，以后容易出現(xiàn)問題。我的兄弟最好是先去救人，等他回來后，我們再討論�！�
前面講話的那個人說：
“他可以留在這兒不動，因為小米姆布倫約人走之前說過，他要去找韋勒爾，卻沒有說打算去和他戰(zhàn)斗。他雖然年齡不大，可看樣子考慮問題很老練。他還有一匹極好的馬�！�
正在大家正眾說紛紜的時候，聽得一聲槍響，只見西北方向有一騎馬人，朝南奔跑。我們看到，他忽東忽西，變換著方向，但是一直向我們靠近。很明顯，他是在逃脫一個人的追趕，那個人想把他驅(qū)趕到我們這兒來。
現(xiàn)在，我們看得清驅(qū)趕者了。他比第一個騎馬的人要矮小的多，騎的馬快一些。原來是韋勒爾和小米姆布倫約人。逃跑者不時向追趕者開槍，但都沒有擊中。小孩也東打一槍，西打一槍，來阻擋韋勒爾，他的槍也沒有擊中。
我騎上馬，朝兩人跑去。韋勒爾有所察覺，盡力把馬往西南方向趕。但是，兩分鐘以后，我不僅趕上了他，而且跑到了他前面，勒住他的馬，把槍逼著他的臉。
“下馬吧，韋勒爾船長，否則，我會用子彈把您射下來�！�
他讓我聽到了一陣懷著仇恨的笑，把馬往旁邊一撥，舉起獵槍對準(zhǔn)我。這個人在馬背上可以瞄得很準(zhǔn)。他的槍響了，但是我沒有感到有子彈出膛。
他失算了。他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的是小米姆布倫約人，小米姆布倫約人勒住了馬，把槍對準(zhǔn)了他。這樣一來，他兩面受敵，只有一條出路，不朝小米姆布倫約人逼迫他去的方向跑，而朝我們的營地來。他看準(zhǔn)了方向，催馬快跑，以致我們聽見他的馬發(fā)出的呼嘯聲。我的同胞們沒有武器，不能阻擋他。小米姆布倫約人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迎擊他了。我本來是可以給他一顆子彈，把他打下馬的。但是，我想生擒他，又不讓他受傷。于是，我就伸手去抓他。
韋勒爾的槍可以連擊兩次，第一槍是空彈虛發(fā)。他沒有裝彈，馬上對我開第二槍。我是從后面追趕他的，不是正面進(jìn)攻。在我靠近并抓住他之前，子彈肯定能從他的槍膛里射出。因此，我再次對他喊話：
“住手！否則我開槍了！”
他不顧我的威脅，轉(zhuǎn)身就射。他的槍口對準(zhǔn)我的上身，子彈這次不是空的。我來了個腰里藏身，子彈剛從我頭上過去，我就直起身，向他猛撲。他來不及重新裝彈，把獵槍一扔，從腰帶里掏出手槍。我沒有料到他還有一把武器，這時再伸手去抓他，是最傻不過的了。所以，我命令他：
“把槍放下，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他不聽，而是等我再靠近一點，有把握的時候，又開了一槍。我的馬在奔跑，不過我還是兩腿夾著馬鐙，準(zhǔn)備射擊。為了瞄準(zhǔn)，我把槍托靠近身體以后，才扣動扳機(jī)。韋勒爾一聲尖叫，手槍跌落，手臂下垂。幾秒鐘后，我到了他身邊，用槍托頂著他的背，身體稍稍彎曲，雙手同時向他伸出。
“你下來吧！如果你不自己下來，我就把您扔下來！”
我抓住他，想把他摔下馬。這時，他掏出第二枝手槍，放聲大笑：
“沒有那么快的，老鐵手。你不能降服我，而是我來制服降服你。”
他想扣扳機(jī)，但是不能，因此我左手猛擊他的武器，右手由下而上，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打得他頭往后仰。緊接著，我飛快抓住我的馬和他的馬的韁繩，使勁一勒，兩匹馬同時站住。我飛身下馬，把他也拖下馬來。他像一只掉到地上的口袋，動彈不得，眼睛緊閉，嘴半張開，鮮血直流。
我在檢查他的傷勢之前，用腰帶把他的雙臂捆綁起來，把他身上的東西清點了一下，找到了一個信袋和一個用厚絲綢做的錢包，里面的金幣閃閃發(fā)光。我把錢包收起，把表和其他物品留在他身上。
小米姆布倫約人來了，撿起地下的獵槍和兩支手槍�，F(xiàn)在，韋勒爾抬起頭，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罵：
“你這家伙，放開我！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廢話！”我回答，“我倒要看看，你可以用什么方法傷害我。站起來，跟我來！”
“不要碰我！要是你不放我，我就躺在這兒不動�！�
“我可以很好地滿足你這個要求。我只要把你的腿捆綁起來，讓你躺著，折磨到你的活生生的肉體離開你僵死的靈魂。不過，我還是想對你人道一點，盡管這有點違背你的意思。從地上起來，否則我要來幫忙了�！�
他還是躺著不動�？墒�，當(dāng)小米姆布倫約人用槍托捅他的肋骨的時候，他只得跳起來跟著我們走，嘴里不停地罵著。到廣場以后，我們把他的腿捆綁起來，讓他躺在地上。
尤馬人在近處充當(dāng)了這個過程的觀眾。對我躲開韋勒爾的子彈，他們保持沉默。但是，狡猾的蛇對小米姆布倫約人說：
“我的年輕兄弟將成為一名能干的戰(zhàn)士。我很高興能夠和他和談，我將變成他的朋友�！�
就這樣談判開始了。談判持續(xù)了兩個多鐘頭，得到了一個令我滿意的結(jié)果。把梅爾頓交給狡猾的蛇，尤迪特成為他的妻子。為此，我得到了我提出的所有的承諾。協(xié)議當(dāng)然是通過抽和平煙斗簽署的。談判結(jié)束以后，我們又到了尤馬人的營地，為了我的安全，每個在場的紅色人都抽了一口和平煙斗。這樣，我深信，我們協(xié)議的所有條款都會得到他們最嚴(yán)格的遵守。這時，我們才可能考慮其他問題。
“我的白色兄弟現(xiàn)在對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想法？”狡猾的蛇問，“阿帕奇人的首領(lǐng)和其他人到我們這兒來，還是我們到他們那兒去？”
“看樣子是我們?nèi)グ菰L他。我先要與我的白色兄弟商量一下。”
商量之前，我檢查了一下韋勒爾的信袋和錢包，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萬美元的紙幣，還有將近五百美元的金幣。然后，我召集男性同胞，家庭中的父親和其他獨身者，就我的決定進(jìn)行表決。大家討論的時候，我把尤迪特和她的父親拉到旁邊，問這位姑娘：
“我知道您在山巖上與首領(lǐng)談話的內(nèi)容。您對您父親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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