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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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保持沉默,百里小魚撓了撓頭,冷靜一點,說:“也對,你沒義務(wù)告訴我,F(xiàn)在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浮音閣沒你想象的那么小。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任務(wù)和職責(zé),我只知道這把匕首出處應(yīng)該是浮音閣,其余都不知道!
百里小魚懷疑地看著他。
季玄道:“我說的是真的!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百里小魚挑眉,“你最好是告訴我,不然我很有理由懷疑——兇手就是你!”
季玄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但眼睛里分明在說“呵呵”。
百里小魚:“……”
百里小魚深吸一口氣,道:“你不是只要有錢做什么都行嗎?你和金清浮又認(rèn)識,很有可能是他雇傭了你,讓你殺掉我?guī)煾福缓笞约菏┦┤怀鰣!?
季玄皺眉:“如果是金清浮指使我,那你不會有機(jī)會吃掉碧靈珠。”
百里小魚:“切!不讓我吃難道讓你吃?!然后呢,你和金清浮成親嗎?!”
季玄:“……”
這是第一次,季玄沉默不是因為懶得理百里小魚或者習(xí)慣性沉默,而是被百里小魚噎的說不出話……
小魚姑娘獲得了歷史性的勝利……
百里小魚見季玄不說話,道:“我說的沒錯吧?反正你和金清浮嫌疑很大……我不管,你現(xiàn)在就帶我去浮音閣!只要能進(jìn)去,就一定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季玄道:“你想象中的浮音閣是什么樣的地方!
“?就,就一個閣樓唄!卑倮镄◆~愣了愣,答道。
季玄道:“浮音閣遍布各地,而且都極為隱秘,而每個地方中,又劃分為不同的部門,每個部門以不同的形式存于每個地方。所以浮音閣……真的非常多。有的根本只是無關(guān)輕重擾人視線的。”
百里小魚被那么多“分部”弄的頭大不已,心里卻有點疑惑,這么大個組織,為什么師父給自己的所有書里都沒寫?不可能啊……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個的問題。
百里小道:“那……在這里,浮音閣最主要的分部是哪個?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季玄沉默。
百里小魚著急地道:“季玄,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很想找到兇手……”
季玄見她急的雙眼通紅幾乎要哭出來,微微皺眉,而后道:“我的雇主是金清浮,他讓我保護(hù)你!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我問你,雇你做一件事,要多少錢?”
季玄道:“五百金。”
百里小魚內(nèi)心倒抽一口涼氣,在這種一碗牛肉面五銅板,一百個銅板等于一兩銀子,一百兩銀子等于一百金的時候……
百里小魚咬咬牙,道:“行,跟我回金家!
百里小魚原地打了會兒坐,起身之后身輕如燕,朝著金家飛去,她想知道真相的心情太過急切,等飛到金家后竟也不覺得累,喘了兩口氣就直接去找金清浮,開口就是:“金清浮,借我一筆錢!
金清浮見她這樣子一愣,隨即爽朗道:“行!你要多少?”
“六百金。”
她不敢說五百金,怕太明顯,但又不敢往少了說,只能多說一百金了……
這么大筆的錢,金清浮身后的甲乙丙丁都紛紛瞪大了眼睛,然而金清浮卻是一笑,道:“行!
金清浮答應(yīng)的這么豪爽,百里小魚反而很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深知,等找到線索,自己就要跑路了……到時候,咋還錢……
而且這么大筆數(shù)目,賣了她也還不起……
哎,金公子金少爺金莊主,這筆債就下輩子還吧。
金家就是錢莊,這么大筆錢取出來很方便,百里小魚拿了錢,金清浮居然也沒問她是干嘛的,不敢拿著錢當(dāng)面就跑,百里小魚只好先回房間,然后把錢給了季玄。
“里面多的一百金算我送你,你一定要帶我去可以找到龍云紋標(biāo)志的人!”
季玄接過錢,隨意用手掂了掂,很快消失不見,沒一會兒再來,便直接對百里小魚道:“跟我來!
百里小魚眼睛一亮,跟著他偷偷摸摸溜出金家,而后……季玄居然帶著她潛入了一家青樓!
百里小魚頓時膜拜不已,難道跟話本子上寫的一樣,所有青樓里都藏著一個秘密組織的接頭人嗎?!
結(jié)果季玄沒有跟任何人交談,徑自帶著百里小魚又摸到那家青樓的酒窖里。
百里小魚滿頭霧水。
季玄走進(jìn)去之后,面無表情地走到角落,把角落里一個酒壇轉(zhuǎn)了一圈,而后轟隆隆石墻裂開,里面居然還有一個暗室。
百里小魚心中狂跳,小心翼翼地跟著季玄走了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這里面居然是個……藏書室。
“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百里小魚不解。
季玄道:“其他地方人很多。你一定去不了。這里是浮音閣藏著許多機(jī)密的地方,你也許可以找到你想知道的東西。動作快一點。”
百里小魚點了點頭,然而說的容易,這么大一個藏書室,根本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看起。
季玄見百里小魚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zhuǎn),最終抓起她的手,帶到一欄書面前。
百里小魚見上面都是些傳記和記錄,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抓起一本,仔細(xì)看,書名竟然是——浮音閣人物譜。
嗯?
百里小魚立刻就明白了季玄的用意,和百里云鶴有仇并能解決百里云鶴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起碼也是能上人物譜的!
百里小魚咽了口口水,激動地翻開第一頁。
第一頁便是——浮音閣創(chuàng)始人,前閣主。
然而除此之外,沒有一句介紹,沒有一個形容。
只有一幅圖,在那個稱謂之下。
藍(lán)色的衣衫端端正正地穿在身上,顯得身形優(yōu)雅體態(tài)自然,纖長而指節(jié)分明的手撐在腦袋下,一雙連最名貴的寶石也無法比擬的黑色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作畫之人,雪白的長發(fā)傾瀉如瀑,隨意地灑在藍(lán)色的衣裳之上。
這一切被完美而生動地記錄下來,成為百里小魚眼前所看見的,這讓人一看就無法挪開視線的男子。
然而百里小魚挪不開視線,卻并非因為畫中男子的俊美不凡,而是因為這個人,她看了那么久,是那么熟悉……那么多個朝夕,她豈會不認(rèn)得?
百里小魚捧著那冊書,眼淚不知不覺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好半天,她才找回聲音,喊出那兩個喊了千萬遍的稱謂:“師父……”
百里小魚捧著那本書,眼淚都快要落下來,她癡癡地看著書中幾乎和師父真人一模一樣的畫像,先是震驚,而后是看到師父畫像的喜悅,然后是深深的迷惑。
有沒有搞錯?!
為什么浮音閣的創(chuàng)始人和師父長的一模一樣?!或者說……為什么浮音閣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師父?!
百里小魚目瞪口呆,簡直想把書上那個師父揪出來質(zhì)問。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師父居然還是個閣主……雖然是個前閣主!
等等……
百里小魚道:“季玄,浮音閣創(chuàng)立有多少年了?”
季玄似乎想不到百里小魚在臉上閃現(xiàn)過那么表情后,問出了最沒有道理的一個問題,頓了頓,道:“大約五十年!
“然后,我的師父,是浮音閣的創(chuàng)始人?”百里小魚痛苦捂臉,“我只知道我?guī)煾改昙o(jì)不小了,但想不到師父是個老妖怪!難怪頭發(fā)都是白的……我還以為是練功練的!可是,可是他的臉,他的手,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除了那一頭白發(fā)……”
季玄道:“浮音閣并非尋常組織,這一點不必多說。”
百里小魚驚訝道:“我曾見書中有寫,中土之外另有仙地,其人以獨特方法修煉,最后可以長生不老……莫非浮音閣就是這種的?!”
她本以為季玄會立刻否認(rèn),想不到季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后搖了搖頭,表示他其實也不知道。
百里小魚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百里云鶴的了解實在是少的可憐,傻傻道:“那我?guī)煾傅降锥嗌贇q了……”
季玄頓了很久,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師傅究竟多少歲,現(xiàn)在不是很重要吧!
百里小魚這才回過神,呆呆地說:“是啊……我,我的師父……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他真的是浮音閣的創(chuàng)始人,為什么他會死于浮音閣的匕首之下?如果他不是,那么他和浮音閣的創(chuàng)始人有什么淵源?會不會就是這個人殺死我?guī)煾傅?他真的是修仙之人么?他會不會已?jīng)成仙了?但那又怎么會死……”
這么一打長串問題,百里小魚當(dāng)然不是問季玄的,她根本不指望季玄吭聲,她是在問自己,順便理清思路。
季玄也很給面子地……沒有吭聲,沒有搭理她的疑問。
百里小魚疑惑了很久,眼睛一亮,道:“我可以把這一頁撕下來嗎?”
季玄面無表情:“當(dāng)然不行!
“可是這里這么多書,又沒人,應(yīng)該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
“別的書也許是,但這本,你覺得呢?”
……也對。
這本書看起來就很重要的樣子……
百里小魚只好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畫,卻見下方其實有個落款,十分隨性,竟然只是一個月亮。
百里小魚莫名其妙,道:“這是什么意思?”
季玄道:“這是南宮挽月的落款!
“南宮挽月?”百里小魚看了看畫中師父看著作畫之人溫柔的目光,心中有些難以描述的感覺,“是誰?”
季玄伸手,將她手中的書翻過幾頁,便見又是一副畫像。
而這畫風(fēng)百里小魚萬分熟悉,正是百里云鶴的風(fēng)格。
畫中女子并未看著作畫的人,而是低頭在看書,她懶洋洋地坐在一棵大樹之下,一手捧著書,另一手搭在旁邊的果盤之中,像是隨時要取里邊的櫻桃來吃,雖那女子低著頭,因而面容并非十分清晰,但光看她纖長妙曼的身姿倚在椅上,周圍是樹上散落的桃花,便仿佛見著了故事中所寫的仙女,素日在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一朝偷偷下凡,尋了個僻靜之處,拿了凡間話本來看。
而落款赫然是“云鶴”二字。
百里小魚這么看著都能看出百里云鶴對畫中人的異樣情愫。
她難受的不得了,卻見下邊是“副閣主”三字,百里小魚道:“她……她是副閣主?我?guī)煾赶矚g她?”
季玄卻搖了搖頭,將她手中的書放回原處,低聲道:“有人要來了,我們快走!
百里小魚還沒回過神,便被季玄直接抗在肩上,飛速出去了,等到了外邊,季玄將百里小魚放下,見她還在發(fā)呆,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百里小魚瞥了他一眼,顯然不信。
季玄猶豫片刻,道:“我失憶過!
“……”百里小魚無言,“你不想說就別說,不要拿這種借口糊弄我好嗎!
季玄道:“是真的。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山上,只隱約記得自己受了傷昏迷,不知道到底昏了多久,只隱約記得我是浮音閣之人。此時恰好金清浮發(fā)來任務(wù),我才下山,中途來了這里,看了一些書,才大概想起來浮音閣是做什么的,而我又是做什么的!
百里小魚道:“那……那時候在破廟,你說起我?guī)煾福彩且驗榭戳藭??
“嗯!奔拘c了點頭。
百里小魚覺得十分奇妙,道:“你真的沒騙我?太奇怪了,你居然失憶過……那你失憶以前會不會是個話很多的人?”
“不知道!
“……”百里小魚道,“你不知道就算了,你朋友沒告訴過你,你以前的事情?”
“我沒有朋友。”季玄簡略地道。
百里小魚嘟囔:“真可憐!
季玄瞥她一眼:“你有朋友?”
“……”百里小魚被他一說,臉都漲紅了,“我有師父!”
季玄:“……”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師父已經(jīng)死了。
百里小魚想了想,十分喪氣,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沒有什么資格嘲笑季玄,于是道:“那要不然,我們做朋友怎么樣?”
季玄很快回答:“不要。”
百里小魚:“……”
她也不稀罕和一個木頭做朋友好嗎?!
百里小魚道:“好吧,你快告訴我你還知道什么!
“南宮挽月是浮音閣副閣主,百里云鶴至交好友——甚至,可能是情人!奔拘従彽。
“什么……?!”百里小魚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不可置信地道,“你說情人?!”
季玄點了點頭:“嗯!
百里小魚連連擺手:“這不可能!我?guī)煾冈趺磿星槿?我和他生活這么多年,沒見哪個女人上山來看過她,男人也沒有!”
季玄:“……”
季玄皺眉:“你們這么多年在山上,難道你師父從來沒有下山過嗎?”
“……有!
“那便是了!
“……不可能!”百里小魚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心里,師父就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哪怕對自己好,也只是因為自己是她徒弟,多的她其實根本不敢想。
然而現(xiàn)在季玄跟她說——百里云鶴有個情人?!
這不可能。
季玄見百里小魚激動的樣子,面無表情地說:“你對你師父……”
百里小魚:“……”
完了,可別被他看出來!
百里小魚正色道:“我對我?guī)煾,那是,那是純正的崇拜之情!我(guī)煾改菢拥娜耍趺纯赡苡信伺涞蒙纤!包,包括我自己!?
季玄道:“呵呵!
百里小魚:“…………”
百里小魚抓狂:“你別發(fā)出這種根本不可以稱之為笑聲的聲音好嗎?!”
季玄道:“剛剛南宮挽月的畫像你也看過,若你非不承認(rèn),我也不愿多說!
百里小魚沉默了。
沒錯,無法否認(rèn),那幅畫里明明白白地袒露出了作畫人的情愫,而南宮挽月也的確是個很美的女人。
雖然在百里小魚心里,的確是任何人都配不上百里云鶴,但她看過南宮挽月的畫像,卻無法斷言百里云鶴不會喜歡南宮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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