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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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當他主持一堂禪修時,我正在辦公室里與別人談生意,從辦公室的窗戶里剛好看到歐米伽的花園。釋一行禪師正走過那個花園,后面跟隨著大概一百個人。我盯著窗外,驚呆了,完全忘記了我的拜訪者和生意。
釋一行禪師走路的方式讓人覺得,每一步,他都在親吻大地。他全神貫注,很明顯完全沉浸到了走路這個行為中。我?guī)缀跄芨杏X到他享受著每一個時刻,感受著鞋底的青草,感受著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
他存在于那次走路中。在那一刻,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他僅僅活在當下。即使在今天,當我回憶起來,我還能感受到在他走路的那一刻自己體會到的全然的活在當下的感覺。
那一晚,當我走路去吃飯時,我突然間停下來。我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還留在下午談的生意中,還在想一個下午忘記撥打所以要在晚餐后打出去的電話。換句話說,我活在過去和未來,但不是現在。那個晚上——像許多個之前的晚上一樣——我沒有全神貫注于走路、呼吸,或是從歐米伽餐廳里發(fā)出的光暈。
于是我想到了釋一行禪師——同時讓自己進入當下這一時刻,感受當下的活動,自然地放下了那些占據思緒的過去或未來的事情。我突然感覺到非常深沉的平和,好像我的全部存在切換到了放松的狀態(tài)。我意識到,自己可以在任何時刻擁有這樣的感受,我所要做的只是讓自己活在當下,并且我可以想要多長久就能多長久地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我意識到我可以控制——從而創(chuàng)造——時間。
緩慢而傾注全部精力的走路可以被視為“浪費”時間——在我們這些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的“時間貧瘠癥”患者看來就是這樣。但是我自己以及不計其數的學生都發(fā)現:
哪怕是短暫時刻的“活在當下”都可以讓人平靜和精神煥發(fā),為余下的一天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平和與放松。
正如本書后面要談到的,當你在生命中采用了平和的節(jié)奏,就像走路時的冥想那樣——甚至即使是遛狗,花時間與孩子相處,或者與一位朋友深入地聊天——就可以幫助你為生命的步伐尋找平衡。令人驚喜的是,短時間有意識地減緩步調不會把你的時間浪費掉,反之,它為你創(chuàng)造了時間,讓你收獲到我稱之為的“時間自由”。這就是時間轉換。
1986年,我的妻子和我離了婚。我們現在是朋友——實際上,是在歐米伽的同事——但在那個時期,我們的分離是苦澀和沉痛的。為了緩解痛苦,我加倍努力地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歐米伽的事業(yè)拓展迅速,另外我接待了更多的病人。我將自己的白天和黑夜都塞滿了活動——能讓我逃避內心痛苦的任何事務。
那時我努力工作——但是我還想更努力些。雖然我主持著歐米伽的運轉,同時還繼續(xù)著醫(yī)生的全職工作,我仍然承擔了在馬薩諸塞州的萊諾克斯建設一個健康療養(yǎng)基地的工作——這是一個數百萬美金的項目——于是,我經歷了又一個危機,這是我自己與時間的關系的另一個關鍵性轉折。
我知道我已經在做太多事情,但是我仍然被這個項目所引誘,因為它是我的一個夢想。我也清楚,如果這個項目成功了,它將帶給我財富。另外,面對這個挑戰(zhàn),我腦子中有個小人在說:朋友們都說,如果有誰能做成這件事,那個人就是我。
然而,有一天,我發(fā)現自己在開車去參加一個會議的路上,把拳頭捶在儀表盤上。以前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我內心的聲音告訴我,停止這種瘋狂的超負荷的生活——但是誰會在被理性支配時去傾聽內心的聲音呢?我依舊全速向前開。
但是建立健康療養(yǎng)基地的時機是錯誤的。美國的經濟進入了衰退期,我們遭遇了諸多困難,并沒有多久這個項目就垮掉了。當然,我現在可以回顧這段往事,說我更希望它成功——畢竟,有誰真正的喜歡失敗呢?——說我希望這個項目掙了一大筆錢。但是當我深入去看這件事,我認識到,雖然這是昂貴的一課,我需要經歷它。實際上,接下來的破產其實是上天給的禮物,只不過那時它披了偽裝。
當我失去了婚姻時,我并沒有慢下來去體會自己的痛苦,并且處理那些復雜的情緒,而是埋頭猛沖向一個新的項目以便使自己被填滿。我逼迫自己從痛苦旁邊疾馳而過——讓自己忽視那些與孩子和朋友相聚的珍貴時光,那些只有在我回首往事時才明白應該珍惜的時光。我的生活痛苦地失去了應有的節(jié)奏。只有發(fā)生重大的事件才能讓我驚醒,讓我明白我需要改變。破產的經歷正是起到了這種作用。
在危機中驚醒,我認真地審視我的人生,審視我是如何與這個世界聯結的。我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
如果仍然沿著老路行進——永遠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做盡可能多的事情——只會讓我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無論我變得多么“成功”,生命中重要的東西在不斷遠離我。
從那個時期開始,我一點一點地領悟了要徹底改變我對時間的知覺以及我與時間的關系。我學會了在生活中平凡的時刻里感受到深刻的平和和巨大的滿足——絕大部分是通過慢下來欣賞這些平凡時刻而實現的。當我工作時,我仍然很努力,當有些事需要迅速完成時,我也會很迅速。但是我學會了當不在工作時間時,就放下工作的事,當希望放慢步伐時,就能夠慢下來。我能讓自己放松并享受活著這種感受,這是我從前卡在高速運轉的生活中時實現不了的夢想。
聽起來令人心動嗎?
這本書提供了一系列的概念以及能讓你更好地理解時間的技巧——并且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你能夠轉換時間。我將讓你看到時間是如何影響你對自我,對人際關系,對工作經驗,對娛樂,對健康,對成長,對死亡,對社會,以及對未來的體驗和感受的。
但是用大腦去理解時間是不夠的,雖然它很重要。當你學習去擁抱時間,當你能夠隨己所愿地轉換時間,那時你將感受到完整與自由——時間自由——你未曾實現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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