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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jié) 私房花朵

每個女孩,都渴望綻放成某個人眼中的私房花朵。

每天都會忘記很多事情,但是從來不會忘記我的植物們。

白木香、梔子、玉簪、向日葵、夜香樹、土豆、生姜,還有一株扭著腰的稗草。每天回家打開門,第一件事是從餐桌上取了水壺去廚房接水,走向露臺的它們。

一雙赤足踏在木地板上,發(fā)出細(xì)微的沉悶的聲響。在生命的一段段光陰里,我露臺上的植物們變成了世界上最熟悉這些腳步聲的耳朵。

它們?nèi)諠u成為我生活中最溫暖穩(wěn)固的存在,與我相互依賴與牽絆,不可分離。只因我們彼此私有。就像《小王子》里,那一朵玫瑰,因為被馴養(yǎng)的關(guān)系,它與世界上別的花朵再不相同,它的每一瓣天真脆弱與芬芳都被小王子認(rèn)識并珍惜。

而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么多美麗甚至品種名貴的花朵,站在熱情的街道上迎來送往或者驕傲地開在熱鬧展會上。和它們相比,我的花兒不值一提。

但那些花朵,永遠(yuǎn)不會像它們一樣期待我的腳步,不會被我留心它們每一天新的綻放與凋謝,不會在我記憶里留下有微妙區(qū)別的清香與某些可愛的小殘缺。我和許多路人一樣,用喜悅的眼睛贊美那些用來路過的花朵,心里卻沒有留下痕跡。

當(dāng)我如同想象一個女子的命運一樣,想象起那些公眾的花朵們,就明白了它們的孤獨和荒涼。

每個女子心中都會有這樣的夢想:渴望成為一個人的私房花朵,被他溫暖的雙手捂起耳目,忘卻炎日,聽不到風(fēng)雨的喧嘩,只顧在他懷中肆意綻放。歲月安然,暖馨無聲。

但找到私房懷抱的花朵總是少之又少。

因為私房便象征著獨一無二。這樣獨特的意義是需要很多時間的,需要耐心的培養(yǎng),使得雙方的內(nèi)心有依戀,并讓這樣的依戀細(xì)水長流,來成全彼此間的與眾不同。

這樣的耐心已經(jīng)越來越少有人擁有,也許是因為現(xiàn)代生活節(jié)奏緊張,也許是來自曾經(jīng)受傷害的經(jīng)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寧可把私房這個概念,贈給自己馴養(yǎng)的植物、小動物、又或者五光十色的物質(zhì)。

那些緘默的耳朵們承載著人們的溫暖和缺失,以某種安全的形態(tài)。

于是,當(dāng)我面對城市沉默的燈光站在入夜的露臺上發(fā)呆,總?cè)滩蛔∏娜灰尚,整個城市已經(jīng)變成一個懷抱渴望與離索的巨大沉默之湖。

在夜的深海里,在屬于你的那個溫暖私房懷抱到來之前,親愛的姑娘啊,請小心而溫柔地收藏自己,留存你的美麗,去綻放在將來那雙最懂你的眼里。

天大地大,總有一日,你會找到那人,盛放成他的私房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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