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白色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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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白色的屋
寧豐南路101號。
黑衣男生轉(zhuǎn)到商業(yè)街隔壁的一條小路,這條路路口有攔車障,這里是城市里最豪華的住宅區(qū)之一,叫做寧靜海。而整個寧靜海小區(qū)的門牌號是寧豐南路101號,其中所有的別墅都以顏色為名,有白樓、藍(lán)樓、紫樓等等,也有白屋、藍(lán)屋、紫屋等等,各種顏色自成區(qū)域,看起來非常鮮艷。
買了那雙紅色鞋子的女人登記的地址是寧豐南路101號白。那就是說她住在白色區(qū),白色區(qū)有三棟房子,白樓、白屋和白海。黑衣男生走到小區(qū)入口,保安站了起來把他攔住,問他找誰?
“楊亭。”他報了登記本上的名字。保安上下看了他幾眼,似乎是覺得他外表并不可疑,指了指白屋,“那里。”
黑衣男生點了點頭,提著那女鞋的袋子往白屋走去。白屋以白色為主基調(diào),但并非全白,也有褐色的木地板和米黃色的窗簾,看起來非常寧靜。
這里……仿佛沒有什么。他覺得有些頭昏目眩,不穩(wěn)定的靈力用來維持變身的形態(tài)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春天的陽光照得他瞳孔收縮,眼前的景象時而清楚時而模糊,胸口一陣陣的痛,也說不上是哪里在痛,心情極度的惡劣。
靈力在急劇的降低,他搖搖晃晃的走向白屋后的草地,在草地上坐下,耳邊嗡嗡作響,煩惡欲嘔,再過一會兒他可能恢復(fù)成貓身……但是在這種地方,非常……不安全……他抬起頭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白屋,心情出奇的差,如果不是靈力受限,他說不定立刻拆了這座房子。
白色的后窗上……掛著一個東西。
他看著那懸掛的東西,視線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晰,白色的襪子,紅色的小皮鞋,褐色的褲子……掛在窗口的是小睛。
隱沒在窗戶下沿的是小睛的頭,他是被繩子倒掛在窗口的,那繩子是窗簾的掛鉤繩,小睛一動不動,就像個布偶一樣掛在那里,小小的身體看起來充滿死氣。
呸!黑衣男生站了起來,那袋女鞋被他丟在地上,他奔到后窗,那窗戶竟然并沒有關(guān)緊,“咿呀”一聲推開窗戶,小睛就掛在那里。他一揚(yáng)手劃斷繩子,小小的身軀落入懷里,摸了摸,小孩子身軀溫暖,還有微弱的氣息,孩子還沒有死,但是臉色通紅。他被倒掛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對于嬌嫩的嬰幼兒來說,也許倒懸已經(jīng)導(dǎo)致了腦淤血,也許已經(jīng)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從窗口翻入屋內(nèi),這是個孩子的房間,粉紅色的嬰兒床和全粉系的家具表示了家長對孩子愛護(hù)和期待的心情,仿佛非常甜蜜溫馨。側(cè)耳靜聽,貓的聽覺非常靈敏,白屋里現(xiàn)在并沒有人,只留下小睛一個。
但放在房間桌上的照片并不是小睛。黑衣男生把昏迷不醒的小睛放在嬰兒床上,拿起桌上的照片,相框里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長長的黑發(fā),剪齊的劉海,圓圓的臉蛋笑起來很是可愛。黑衣男生眼里光彩微微一閃,指尖摸了摸那相框,相框壓得很緊,仿佛照片底下還有東西,抽出那張小女孩的照片,照片底下還是照片。
那是另外一個孩子的照片,看起來也很新,并不是早期的照片。照片上是個男孩,坐在公園的秋千上,同樣衣著精致,笑得非?蓯。
三個孩子都是三四歲左右的年紀(jì),都長得非?蓯郏嗝餐耆煌,看起來不像同一對父母生的姐弟或者姐妹。黑衣男生拉過一床薄被蓋在小睛身上,鎖起了窗戶,打開嬰兒房的門往別墅里走去。
別墅里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木地板延伸到房間的任何角落,屋里擺著花草,看起來主人仿佛非常高雅。黑衣男生動了動鼻子,拉起一片蘭花的葉片,那葉片上有一片污漬,看起來也像血,像小睛拿的那張錢上的污漬。
但屋里很干凈,基本上一塵不染。他沿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二樓走去,二樓也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木質(zhì)的樓梯非常光滑,白屋的二樓一共有四個房間,每個房間的門都關(guān)著,他上了二樓,推開了第一個房間的房門。
那是一間書房,書房里有龐大的書架,書架上有許多書,幾乎無所不包。黑衣男生皺起眉頭,他的靈力降得很低,感覺不到這屋里是否存在靈,但是這里有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氛,讓他的頭更暈,仿佛空氣中不存在氧氣一樣。
書房里很靜,除了桌子和椅子,一臺高端電腦,什么都沒有。
他關(guān)了房門,往第二個房間走去。
第二個房間是虛掩著的,根本沒有關(guān),那是間臥室,臥室里一張華美的大床。從臥室裝潢的樣子來看,這屋里只住著一個人,一個時髦而富有的女人。透明的衣櫥里掛著全色系的衣裙,時尚的款式應(yīng)有盡有,另一側(cè)的櫥子里放滿了鞋子,各色系的高跟鞋。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真的非常富有,那就是信用卡惡意透支的嫌犯,這一屋子的衣服和鞋少說價格以數(shù)十萬計,而似乎其中大部分都沒有穿過。房間里同樣很干凈,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沒有絲毫歇斯底里的跡象。
他照樣虛掩了房門,頭越來越暈,緩慢的往第三間房間走去,打開房門,那是一間客房,同樣放著一張床,對床的是一個裝飾柜。他對著裝飾柜看了很久,才恍惚看出那上面仍舊有很多照片,都是不同孩子的照片,年紀(jì)都在三四歲之間,相貌都很可愛。有些照片很新,有些已有年月,不少照片是在白屋內(nèi)照的,白屋的裝飾從前和現(xiàn)在也并沒有太大不同,只是那幾盆花草換了,擺放的地方也不同。
加上嬰兒房的三張照片,眼前至少有二三十張差不多年紀(jì)的孩子的照片,白屋的女主人……楊亭……難道是個偷窺狂?小睛是她親生兒子嗎?還是個誘拐犯?
他踉蹌走出第三個房間,第四個房間的門是上鎖的。
“咳咳……”黑衣男生捂住胸口,坐倒在第四個房間門口,就在他背脊倚門的瞬間,一股出奇的寒氣順著背脊而上,讓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神志突然清醒起來。
背后的門出奇的冷,就像冰窟一樣。他身上降到最低的靈力突然急劇上升,不知是不是感應(yīng)到了宿命的對手,剎那之間靈力完滿恢復(fù),那強(qiáng)烈的趨勢促使他突然噴出了一口血。
貓妖的血濺在冰冷的門上,瞬間升起了一陣血色的輕煙,幻化為骷髏的圖像,搖曳了一陣緩緩消失。黑衣男生站起身來,那是貓妖族先靈示警的信息,在這扇冰一樣的門背后,一定有非?膳碌氖虑榇嬖凇
靈的存在感非常強(qiáng)烈,但區(qū)分不出是什么樣的靈,非常多的靈簇?fù)碓谝黄,被什么東西束縛著,在掙扎徘徊。
不是怨靈,是非常迷茫的靈,這種迷茫的靈一旦暴走,很容易變化成單純的兇靈。
叮的一聲微響,樓下的大門開了,一個女人蹬著高跟鞋走進(jìn)來的聲音清晰可聞。
就在同一個瞬間,“卡啦”一聲沉重的悶響,二樓第四個房間的門開了,一陣寒氣撲面而出,黑衣男生站在門前,門內(nèi)……果然是一個冷庫。
數(shù)十條繩子靜靜地系著數(shù)十只倒懸的洋娃娃,那些精致可愛的娃娃隨著開門的微風(fēng)一起微微的搖晃著,地上堆著許多大木箱子,一個疊一個,看起來有二三十個那么多。
“碰——”的一聲微響,黑衣男生轉(zhuǎn)過身來,他的左肩穿透了一個彈孔,但絲毫沒有流血。站在一樓的黑衣女人雙手握槍,槍口正對著他,一雙眼睛冰冷犀利,“你是誰?”
“房間里的……是什么?”黑衣男生雙手插在口袋里,微卷的黑發(fā)隨著冷庫散出的冷氣微微飄動,“楊亭。”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黑衣女人厲聲問,“小偷嗎?你怎么能打開密碼鎖?你把小睛怎么樣了?”她雙手用力,扣動扳機(jī)又開一槍,子彈仍然在黑衣男生的肩頭射穿一個彈孔,卻依然沒有流血。她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你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黑衣男生冷冷的說。
黑衣女人突然像是僵住了,雖然仍然雙手握槍,卻渾然變成化石一般。
“房間里的……是什么?”他走到二樓的欄桿旁,微微彎腰往下看,姿態(tài)很高傲。
黑衣女人緩緩放下了槍,“你既然不是人……你既然不是人……”她突然狂躁起來,一把把手里的槍往黑衣男生身上砸去,“你既然不是人,為什么還要問我?為什么還要問我?你既然不是人,槍都打不死你,你……你……”
“啪”的一聲黑衣男生接住了那把槍,放進(jìn)了口袋,“房間里的……究竟是什么?”他從二樓消失,突然出現(xiàn)在黑衣女人面前,黑衣女人大叫一聲,雙手抱頭跪倒在地,“尸體……是尸體……他們的尸體……”
“是你殺的嗎?”他冷冷的問。
“不是……”黑衣女人拼命搖頭,“不是我……”
不是她。
黑衣男生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是被這個女人謀害,孩子們的死靈早就化為兇靈,不會在房間里徘徊,殺人的另有其人。“是誰殺的?”
“啊啊啊啊……”黑衣女人只是抱頭痛哭,卻不再回答。
“小睛是你的兒子嗎?”
“不是。”
“是誰把他倒吊起來的?”黑衣男生冷冷的說,“這么小的孩子倒吊起來,很可能會死你知道嗎?”
“不是我,我才把他抱回來,我出去買東西……”黑衣女人哭訴,“我只是突然想買一件新衣服……你看這是我買回來的衣服,我真的沒有把他吊起來真的沒有……”她指了指門口放的紙袋。
黑衣男生往門口望去,那的確放著一個粉色的紙袋,“槍是從哪里來的?”
“我買的,我從黑市買的。”黑衣女人跪在地上,雙肘支地,一眼也不敢看他。
“你哪里來這么多錢?”
“我爸爸給了我很多遺產(chǎn),他生前有一個公司,后來被我賣了……”
一個有購物癖的女人,揮霍成性。黑衣男生冷冷的看著她的背,這樣一個女人身上,會有怎樣的危險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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