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十二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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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執(zhí)著地熱愛著他的文學夢。他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要把發(fā)生在身邊的事寫成一本厚厚的書，讓自己的朋友、親人茶余飯后也看一看有多好啊。他整天埋頭苦干著，讀著，寫著。由于馨月也有這方面的愛好，他倆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塊兒，漸漸成了好朋友。他們在一塊兒討論課本上的問題，品味小說里的人物，賞析某篇優(yōu)秀的作品……再加之他們都從農村來，所談農村的話題也比較多，那種志趣相投的勁兒在別人眼里儼然是一對初戀的小情人。
彈指一揮間，三年師范生活一晃而過。這期間，虎頭因多次失戀曾砸壞班里的許多桌凳、玻璃而受到學校的紀律處分，隨江也因不到女生的親睞在教學樓上三呼“跳樓”而丟人現眼，蘇婷婷果然不同凡響，在省級歌詠比賽中獲青年組通俗歌曲一等獎，水晶雖沒寫出什么小說，但他和趙廷寶合演自編的小品《我們的明天》在學校引起不同反響……師范生活豐富多彩，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水晶在那個男生大膽追求女生的季節(jié)里，竟沒向誰表露心跡，他被馨月那刻苦學習的精神的感到，只是覺得不和馨月在一起，心里就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是苦惱了一陣子，他想，莫非是自己暗戀馨月了？在沒有這種想法之前，他曾和馨月無拘無束地開過數不清的玩笑，而之后，他竟然不敢面對馨月了，仿佛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一樣。每每迎面見了馨月，水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臉也紅了，呼吸也不均勻了。馨月倒是很自然地和他說話，又是讓他講笑話，又是讓他唱新編的歌兒。這時候，水晶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既想索索而退，又不知何處而往。這讓他很是氣餒：管委會男子漢，竟然連一個姑娘家大方都沒有。曾也有過給馨月傳書的心思，但每次做到跟前，又跟秋霜打敗的秧苗一樣，蔫蔫地索然而退。
大班長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就用激將法說：“馨月可是個好姑娘，你要是不追，虎頭可要追了。”水晶聽了，心里著實急了一番，但他表面只是嘿嘿一笑，心說：“誰追我的馨月，我和他沒完。”
后來發(fā)生的事幾乎帶著喜劇色彩了。
快畢業(yè)的時候，隋江放出話來：“不到長城非好漢，我就不信，追不上白雪公主還追不上一個丑小鴨。”這話自然嚴重挫傷了女孩子們的自尊心。當他將那封滿含情蜜意、署名是SJ的信悄悄藏在馨月書里的時候，馨月果然有了動靜。但人家沒有去找他，而是去找水晶去了，很明顯，馨月把SJ當成了水晶的化名。
水晶懵里懵懂地走進了馨月的芳心，這讓他激動地失眠了好幾天。但隨著畢業(yè)的臨近，考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學習上了。而對于馨月這樣的女孩子來說，上進之心更是有增無減，因為這次考試要是考好了，就有去師院學徒的機會。這個機會自然是不容錯過的。這樣，水晶和馨月在一塊兒相處的時光也就短得可憐了。
然而，馨月最近還是枉費了一番努力。學校里上了大學的幾個學生都有很深的社會背景。馨月，一個村里來的姑娘，又怎么可能有此機會呢？不過，這于水晶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馨月要是沒有考上大學，他們還有走到一起的可能，要是馨月上大學了，你水晶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比不過大學里的小伙子有魅力吧。也許，自私是每個人都有的天性，只不過一些人表現得露骨，一些人表現得含蓄。水晶覺得自己屬于后一種人。
畢業(yè)那天，馨月約水晶出來，送給他一個精美的小包。小包里有一條漂亮的領帶和一張水晶現在一個人常常偷著看的照片。
他看著馨月那張可愛的小臉說：“小月兒，我不知道送你點什么東西好，隨便拿了吧又怕你不喜歡，所以——”
馨月嗔怪道：“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天底下哪有這么小氣的人？”
“那——”水晶頓了頓，終于鼓足了勇氣說，“那我把這張臉給你的小嘴吧，反正擱著也是閑擱著。”這話剛出口，把水晶自己也嚇了一跳，敢情水晶今兒吃了老虎肉了吧。馨月聽嬌羞地說：“你既然提出來了，我就滿足你吧，給你臉上做個記號�，F在請你把眼上，不許偷看。”水晶幸福地閉上眼睛，耐心地等待那溫柔一刻的到來。他感覺到了馨月湊過來時如蘭的氣息，臉上覺得一股滑潤潤的涼意掠過。他覺得不對勁兒，正要說什么，只聽馨月說：“別動，快結束了。”“你在干什么呀？”“干什么？你不是讓我給你臉上留個記號嗎？好了，回去照鏡子吧，絕對是正規(guī)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地圖。”水晶這才知道馨月剛才在他臉干了什么。“好你個小月兒，你要我當黑包公啊。”馨月早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跑遠了。
分手的時候，水晶定了定心，狠狠地拿了拿勇氣，問：“小月兒，你當真能坐我的花轎嗎？”“當然了，只是……”馨月停下來不說了。水晶急著說：“不過什么？你趕快說呀。”“你還得接受我三年的考驗。”“此話當真？”“當然是真的啦。”“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倆人相約，三年后的今天再現誓言。
再后來，馨月分配到西山上去了，水晶打回老家——一個不是山區(qū)勝似山區(qū)貧困的小鄉(xiāng)鎮(zhèn)中學。就這樣，銀河隔天了雙星，這對小戀人只好靠著“鴻雁”互傳心語。
水晶從醉人的回憶中回到了現實，慢慢地將信打開。他看到了那一行行熟悉的字，心情激動得難以言表。信的內容纏綿悱惻，朦朧感特強，讓水晶琢磨不透她究竟要說什么。
也許，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吧，她們的心思你只能靠猜，而且，你猜對了，她會說你沒猜對；你猜錯了，那你就更慘了。
或許，這樣的追逐才更有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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