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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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前是嗎？”
“差不多是。女人以前需要一個丈夫才能離開原來的家庭，才能保障她們還有未來的孩子的生活……而男人如果想跟女人上床的話，也一定要把她們?nèi)⒒丶�！�?
他開始明白了。在這里，似乎可以跟女人上床而不必把她們?nèi)⒒丶�，也可以跟比較年輕的女人離開而不必留下原來的。
“所以，這是男人的錯啰？”
“事實上，這個問題還要更復(fù)雜些�！卑送嗅t(yī)生說，“跟從前完全不同的，還有避孕的方式。從前女人會害怕，她們很怕沒有結(jié)婚就做愛，因為她們有可能會生下小孩�，F(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從這個擔憂之中解放出來了。”
艾克托醫(yī)生向尤利克解釋什么是避孕藥。尤利克想起他和嘉桑特在一起時的新發(fā)現(xiàn)：保險套。
“那因紐特人呢？”艾克托醫(yī)生問道。
“因紐特女人只有在夏天才來月經(jīng)。也就是這個時候，太陽永遠都不會下山，這是所有人最想做愛的季節(jié)。不過對我們來說，我們的人口太少，所有嬰兒我們都很歡迎……”
“擁有一個真正屬于愛的季節(jié)……”艾克托醫(yī)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除非發(fā)生饑荒。”
他不敢告訴艾克托醫(yī)生饑荒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們不得不殺死一些嬰兒去拯救其他的嬰兒。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事，不過他知道族人有這種做法。顯然喀卜隆吶克人已經(jīng)很久沒遇過饑荒了，可是在這個大城市里，他卻很少看到小孩。
“為什么你們不多生一些小孩？你們的社會看起來這么富裕！”
“問得好，”艾克托先生說，“……可是我想下次再談比較好，因為今天下午我還有幾個患者要看，有不少都是獨自生活的女人，真巧�！�
3
尤利克回到瑪希•雅莉克絲的公寓，她給了他一副鑰匙讓他可以隨意出入。他在樓梯上碰到鄰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對人們微笑，對人們說“你好”，但不會繼續(xù)說下去。他剛走到門房的時候，門就打開了，門房太太隨即出現(xiàn)：
“有一封信應(yīng)該是給您的�！爆旣悂喺f。
瑪麗亞的個子不高，有一點胖，有些因紐特女人的身材就像這樣（當然了，無人能比的、修長的吶娃拉吶娃不是這樣）。
她遞給他一封蓋了郵戳的信，信先是寄到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然后又被寫上瑪希•雅莉克絲家的地址。他很驚訝。
“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您�！爆旣悂喺f。
“對我來說，那不是好的回憶�！�
“怎么會呢，您表現(xiàn)得很好。而且，我很喜歡您提到女人嚼皮革的事，我心里想，這應(yīng)該可以止住饑餓感吧，這可是個減肥的好方法，而且，還可以給自己做幾雙漂亮的靴子！”
“你別再煩尤利克先生了。”一個雄性的聲音從門房里頭傳了出來。
“我哪有在煩他，我們在聊天，你不會懂的。”
米蓋爾出現(xiàn)了，跟平常一樣帶著一臉睡意。他晚上在一處永遠不停工的工地工作。
“我很喜歡那篇報道�！泵咨w爾說，“你們捕鳥的方法太厲害了。您看過人家捕斑尾林鴿嗎？”
“沒有。那是一種鳥嗎？”
“是啊，長得像大只的鴿子。我們也一樣，我們用網(wǎng)捕鳥，都是在山里，在我們國家的邊界那里�！�
“你們可以捕很多嗎？”
“好年頭兒的話，是很多。我們得好好聊聊這個話題，您找一天過來喝一杯吧。不過現(xiàn)在我得去睡了……”
他轉(zhuǎn)身去睡了，瑪麗亞也沒再拖著尤利克。尤利克一邊上樓，一邊激動地把信封打開。那是寬南威薩亞克（住在南邊，做翻譯的那個因紐特人）寫來的。
親愛的尤利克：
這里一切都好，只是事情在繼續(xù)改變。石油基地又擴大了，你的村子只好搬到山丘的另一邊�？Σ仿瓤巳苏f要把雪地摩托車借給你們，幫部落搬運東西，可是你的首領(lǐng)拒絕了。他非常不高興。庫利司提沃克從喀卜隆吶克人那里弄來一把獵槍，他去獵麝牛，一天到晚在吹噓。
你離開之后，村子里多了兩個新生兒，不過其中一個死了。石油基地的首領(lǐng)說要叫他們的醫(yī)生經(jīng)常來村子里幫所有有需要的人還有小孩看病，首領(lǐng)又拒絕了，不過這一次，女人們都不同意，她們很生氣，最后首領(lǐng)只好讓步了。你看事情的變化有多大。
隨信附上某個思念你的人送的東西。趕快回來吧。
愿所有的靈都與你同在！
寬南威薩亞克
他仔細看了看信封底部，三根海雀的小羽毛，都是精挑細選的，用一綹頭發(fā)束在一起。吶——娃——拉——吶——娃——。
這棟住宅大樓的住戶從來沒聽過因紐特人在樓梯上大吼的聲音，不過一次就夠讓他們畢生難忘了。就像五樓的兩只約克夏犬，從這一天起，它們一聽到尤利克走上樓梯的腳步聲，就會開始低聲哀鳴，躲到家具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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