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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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一琮還是不吱聲,慢條斯理地吃著飯,程小瑜的心思他看得懂,來來回回的羅圈話,目的只有一個,讓他點頭賣那兩只玉佩。可這個頭他不能點,一方面原因程小瑜說出來了,那是索姨的情誼,情誼無價。還有一點程小瑜不懂,這兩只玉佩的升值空間,豈能是三倍五倍?新疆和田玉的價格最快的時候是每年十幾倍的增長,岫玉河磨的價值將來會是多少,誰能預(yù)測出來?何況,那兩只玉佩一龍一鳳,不就是他和程小瑜嗎?能用錢來衡量嗎?程小瑜愛錢愛到了這種程度?
沉悶的氣氛,靜悄悄的房間,只有兩人吃飯的聲音。佟一琮抬頭看了眼程小瑜,程小瑜也盯著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委屈。佟一琮原本的怒氣讓那些亮晶晶給軟化了,本來質(zhì)問程小瑜你就那么貪財之類的話壓回肚子里,他放下碗筷,拉起程小瑜的手握在掌心!靶¤ぃ悄阃孪矚g,我讓一琪郵些小玉件過來,你送給他們。這兩只玉佩咱們留著,原因我告訴你!
程小瑜的不悅,很快便在佟一琪郵過來的玉件成為一沓人民幣之后,煙消云散。把一張張百元大鈔擺在床上,程小瑜臉上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樣燦爛,問躺在一邊讀書的佟一琮:“蟲蟲,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
佟一琮眼睛盯著書,問:“什么事?”
程小瑜神秘地笑著,“你是個潛力股,超級有經(jīng)濟(jì)頭腦!
佟一琮還在盯著書,說:“我怎么覺著自己是小商販,或者說,是個二道販子!
程小瑜說:“哪有這樣英武神威聰明絕頂才華橫溢的小商販?”
佟一琮終于放下書,說:“小瑜,你是吃了蜂蜜,還是吃了紅糖,嘴這么甜?”
程小瑜說:“這些玉件,我們掙了一千二……咱們是不是得把這錢給一琪打過去點兒,怎么說也有她的功勞!
佟一琮說:“給她也不會要,不過,以后可別這么干了,不是說那些玉件是送給同事的嗎?怎么變成賣了呢?”
程小瑜說:“有價錢才能體現(xiàn)岫玉的價值嘛!”
4
佟一琮不是笨人,靈機(jī)一動,讓佟一琪從岫巖玉石市場每隔半個月選些小玉件郵給他。周末休息和步凡去古玩市場,他帶上那些小玉件,賣給古玩市場里的小店鋪,每次都能小有收獲,回頭把錢交給程小瑜,總會讓程小瑜歡喜幾天。
程小瑜的歡喜出自真心,倆人到上海后的日子過得緊,除去租房煤氣水電交通吃飯各種固定費用,能支配的錢沒多少。看到程小瑜像扎了雞血一樣歡快地數(shù)錢,佟一琮心里又快活又苦澀?旎钭匀皇浅绦¤Ыo他的,苦澀一方面是因為沒能給心愛的女人創(chuàng)造更好的生活條件,另一方面與步凡有關(guān)。
第一次帶那些小玉件到古玩市場,佟一琮沒有瞞著步凡,盡管在公司里兩人依舊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但在一些細(xì)節(jié)上,佟一琮感覺得出來,步凡掏著誠心和他相處,他藏著掖著顯得小氣。他直接拿出玉件,講了自己的想法。
一邊看古玩,一邊掙些小錢的做法,步凡理解也支持,倆個東北小青年漂在上海,能想出這樣掙錢的法子,也算難得了。只是那些物件放到步凡手里,卻讓他不住地?fù)u頭,連連嘆氣,“玉質(zhì)不錯,只是這雕工,實在差強(qiáng)人意,可惜了這些玉料,這些玉料不要說請大師級的雕琢,就是請稍好些的琢玉師傅來琢,價錢也不知要高上多少倍!
佟一琮有些不好意思,步凡嘴下留情了。接觸久了,佟一琮知道步凡的爺爺是揚州的琢玉師傅,步凡小時候也學(xué)過琢玉,一直到讀大學(xué)才算是把琢玉給放下了。但上手經(jīng)眼的好玉石好雕工太多了,眼前的這些物件的雕工,實實在在入不了步凡的眼。
要論雕琢技巧的好壞,佟一琮學(xué)沒過,但也略知一二。中國的玉雕文化傳承幾千年,最有名氣的玉雕門派分別是北派、揚派、海派、南派四大派別。北派是以北京、天津、遼寧玉雕工藝大師為主,以擅長雕琢人物群像、花卉和薄胎工藝著稱,藝術(shù)風(fēng)格莊重、典雅。岫巖玉雕就是傳承于北派,在人物、素活等方面有自身的特點,大氣豪放灑脫,這是別的門派不具的風(fēng)格。揚派以揚州地區(qū)玉雕大師為主,巨雕和山子雕最具特色,講究的是精致、大氣。海派是以上海為中心地區(qū)的玉雕大師,以創(chuàng)作情節(jié)性的故事人物、動物群雕和仿青銅器為主的器皿著稱,藝術(shù)風(fēng)格既生動傳神又莊重嚴(yán)謹(jǐn)。南派是廣東一帶的玉雕,因為長期受竹木牙雕工藝和東南亞文化影響,在鏤空雕、龍船、多層玉球和高檔翡翠首飾雕琢上的特色最為鮮明,造型豐滿,呼應(yīng)傳神。
步凡不欣賞這些物件的雕工,甚至為岫玉叫屈,并沒影響對佟一琮的幫助,佟一琮把這些玉件拿進(jìn)古玩城市場一家店鋪。店鋪老板聽著他正宗的東北口音,拿著放大鏡一件一件地端詳,給出了自己的價錢,不住地?fù)u頭,最后的評判和步凡如出一轍,“可惜了這玉料,按這雕工,可不值這價兒!”
步凡說:“如果不是雕工差了點兒,能賣這價錢?”
上?谝翥@進(jìn)店主的耳朵,態(tài)度明顯改變,“一人讓一步,這貨我收了!”
一手錢一手貨交結(jié)完畢。出了那家店,步凡叮囑佟一琮,“這些東西,你弄著玩可以,千萬不能經(jīng)?催@個級別的玉件。要不然,你的鑒賞能力會下降,得學(xué)點有用的東西!
這樣的道理,佟一琮懂,這就好比讀書,世上的書那么多,再有精力的人也讀不完,讀的時候挑精的選好的,優(yōu)秀的文字讀懂讀透,鑒賞能力自然會提升,如果一直讀著垃圾文字,早晚會把自己的欣賞水平拽下來。佟一琮信步凡,這種信說不出原因,單純信步凡是為了他好。這些玉件對他來說,是換點兒小錢,哄著程小瑜,省得去古玩市場時程小瑜三攔四阻,他沒指望在這上面學(xué)到什么。
可佟一琮總得再學(xué)點什么,步凡的話給他提示,他淘來玉石方面的書抱回“家”,擺在床頭的小書架上。書架上的書被分成了兩列,一列是程小瑜的房產(chǎn)美容服飾,一列是佟一琮的玉石古玩雕刻繪畫,兩列書就像程小瑜和佟一琮的兩隊士兵,各自相望,相安無事。躺在床上,程小瑜大白腿扔在佟一琮身上,一人捧著一本書,在床單上鋪上報紙,擺上幾袋小食品,看到得意處,你一言我一語侃上幾句,日子倒是有滋有味。
以前佟一琮和程小瑜有說不完的話,其實那些話中百分之八十是廢話,可兩人好的時候廢話也愛說,而且說得沒完沒了,特別起勁兒。也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兩人的話少了,各做各事,各看各書,各學(xué)各知識,各長各本事。佟一琮想,書真是個好東西,要不然,出租屋里沒電視,日子得多寂寞,多無聊,有了書就不一樣了,長了知識,擴(kuò)大了世界,身體是困在小房間里的,思想困不住,盡可以天馬行空,任意亂竄,想回到岫巖就回到岫巖,想泡在山中的溫泉水里就泡里面去,想靠在玉石王呆著就靠著,誰也管不著,誰也不知道。
世上有吸引力這個說法,向往久了,有些事物便會被吸引而來。好久沒有聯(lián)系的索阿姨突然打來電話,“玉石王要去鞍山了!”
佟一琮一怔,腦瓜子嗡地響了,想問是真的嗎?話到嘴邊沒說出來,索姨說的能假嗎?玩笑也不可能,他心里拔涼拔涼,冒出一堆問號。玉石王是岫巖的鎮(zhèn)山之寶,是岫巖人心里的神,鎮(zhèn)山之寶咋能動?神咋能動?再說了,那么重的玉石王誰能動得了?不會是要弄成碎塊了吧?那可是周總理下過批示重點保護(hù)的玉石王。
索阿姨告訴他,“還記得上次你回來時,我說過有事要和你商量嗎?想說的就是這事,都忙著辦你的婚事,這事就錯過了。在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如果上海那邊的事暫時能放下,你就回來一趟。”
索阿姨的電話和語氣給了佟一琮從來沒有過的緊迫,他和步凡請好假,安排好程小瑜,一路火車、汽車,顛顛簸簸回到岫巖,到家時滿嘴大泡。佟瑞國、安玉塵不明就里,見他風(fēng)塵仆仆,以為受了多大委屈。安玉塵眼睛粘在佟一琮身上,拉著他不松手,說出來三字,“咋的了?”
佟一琮說:“休年假,想家了。”謊話是火車上想好的,爹媽沒把玉石王要被請走的事告訴他,自然是不想讓他知道。他知道索秀玨的心意,自然瞞著爹媽,心里只是惦記著玉石王,琢磨著怎么把話順到上面。
佟瑞國、安玉塵不住地向門外望,話說得吞吞吐吐。佟一琮明白是在瞧程小瑜,忙解釋:“小瑜工作忙,沒跟我一起回!辟∪饑L長地出了口氣。
安玉塵的眼里卻閃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詫異。
佟一琮本想多說幾句家常,裝作若無其事,然后再提到玉石王,話卻脫口而出,“來時的路上,我聽人說,玉石王要請走?”佟一琮用了請字,對于玉石王,不能用搬、挪、動,只能用這個請字,才配得上,配得起。
佟瑞國說,“可不!定了,整體請走。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上山拜拜吧!
佟一琮愣了,佟瑞國主動讓他上山拜玉石王是破天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事要擱在平時是意外,事關(guān)玉石王就在情理之中了。在岫巖人心里,還有什么事比玉石王更重要?可他這一刻最關(guān)心的還是玉石王,整體請走?那可是260噸的大家伙,咋請?
安玉塵看著佟一琮,那抹不易察覺的詫異悄然淡去,嘴角上揚出淡淡的笑容。“吃完飯再去,我們和你上山!弊詮闹酪堊哂袷,安玉塵差不多每天都要上山,她不像別人一樣跪拜叩頭,只是靜靜地呆在玉石王的身邊,仿佛守候著一位親人。
初冬時節(jié)的山上有些寂廖荒涼,翠色的樹變成了褐色,襯著灰色的山,缺少生機(jī),動物們躲在藏身之所,配合節(jié)氣不肯露面。上山的路和原來一樣不好走,人卻多了很多,山上的風(fēng)大,人們都穿上厚厚的冬裝,佟一琮一路看著,有人抬著整羊,有人捧著黑豬頭,有人拎著山雞,有人帶著粗大的香火,不用去問,大家都清楚,是去拜玉石王。佟一琮跟在人群里,心里沉甸甸,灰突突。
在深山里藏了整整三十二年的玉石王,是岫巖人心里的神,是岫巖人心里的圖騰。神要走了,岫巖人的心里疼,針扎一樣,剜肉一樣。還沒走到玉石王腳下,進(jìn)入佟一琮眼里的,是跪拜在那里的眾多鄉(xiāng)親,他們中有些人佟一琮認(rèn)識,有些人似曾相識,有些人從未相見,可每個人的眼里涌出的都是一樣的神情,一樣的難舍難分。羊血、雞血、香灰在玉石王的腳下那樣耀眼,那是岫巖人最虔誠的依戀。
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家,白發(fā)在風(fēng)中飄著,布滿皺紋的臉和雙手緊緊貼著玉石王,渾濁的眼淚順頰奔流,嘴里喃喃著,“不能請走啊,這是咱們岫巖的鎮(zhèn)山神!”旁邊的晚輩扶著老人,一臉悲凄。
“玉塵,瑞國,你們來了,一琮也回來了!彼餍惬k招呼著。這是她和佟一琮在電話里約好的,直接在山上見。
“索姨,您瘦了!”佟一琮看到索秀玨原本就瘦的身子明顯又瘦了一圈,風(fēng)中的索姨單薄得讓人心里隱隱地難受。
“玉石王要請走了,我這心里……”索秀玨的話只說了半截兒。
“難受,是吧?”佟瑞國一聲嘆息。
安玉塵沒說話,伸出手,拉住索秀玨的雙手拽進(jìn)了自己的棉襖袖子里。山上的風(fēng)硬,索秀玨的手凍得冰涼,剛觸到安玉塵熱呼呼的胳膊,全身不由自主哆嗦了。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滿眼里都是含著淚,又含著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玉塵,你懂,你明白我。”索秀玨鼻塞的聲音帶著哭腔,“玉石王請走了,我心里難受?晌颐靼,這是定數(shù),玉石王要出山了,必然是震驚世界。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么,心里惦記著,又想不透,想不明!
安玉塵看看索秀玨,瞅瞅玉石王,又抬頭望望天。這一刻,西邊的落日,正是妖嬈著,明艷又清澈!澳愫陀袷跏菐资谰投ㄏ碌木壏荩袷鯐嬖V你,一分一毫,一絲一厘都不會有偏差,世人依舊臣服在他的腳下。”安玉塵的話,經(jīng)常讓人摸不著頭腦,可又像在點撥著什么。
索秀玨驚訝地看著安玉塵,“玉塵,你怎么知道我會參與玉石王的雕琢?”
佟瑞國嘿嘿一樂,“這還用猜?別說岫巖,就是在全國,和你一個水平的琢玉師傅有多少?”
安玉塵望向佟瑞國,撫著索秀玨的肩,顯然贊同這男人的說法。
佟一琮關(guān)心的卻是老娘的后一句,“世人依舊臣服在他的腳下。”可索秀玨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瑞國、玉塵,將來玉石王的雕琢,如果可能,讓一琮也參與吧,哪怕是打打下手,伺候琢玉師傅呢?這樣的機(jī)會,有人一輩子也遇不到!”
佟瑞國笑容滿面的臉“啪”地變了,說出的話扔在北風(fēng)里裹著寒氣,“一琮不能碰玉,這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不管什么玉,都不能碰,玉石王也不行!
佟一琮燃起的小火苗瞬間就滅了,之所以和索秀玨約在山上見,就是倆人都覺得這個場合最適合提這件事,佟瑞國和安玉塵陪他一起看玉石王更讓他看到了希望。佟一琮沉不住氣了,顧不得周圍還有那么多人,氣哼哼問:“為什么不行?我怎么了就不行?我和別人有什么不一樣?碰玉我得死還是……”
佟瑞國說:“你碰玉,我死!”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往山下走。
索秀玨尷尬地張張嘴,想叫住佟瑞國,“佟”字剛出口,其余的話咽了回去。佟瑞國是出名的倔人,除了安玉塵,誰能叫得?她瞅著安玉塵,安玉塵的目光卻瞅著佟瑞國的背影,輕輕地?fù)u著頭,“別怪他,就這么個倔人。不讓碰就別碰吧,啥事都有個定數(shù),沒到時候呢!”
1992年10月28日,玉石王起駕登程,鵝蛋粗的鋼絲繩拉得繃繃緊,咔咔響得瘆人,玉石王嗡嗡響得震人。嘣……鵝蛋粗的鋼絲繩斷了,換繩,嘣……鵝蛋粗的鋼絲繩又?jǐn)嗔,斷了七次之后,玉石王終于被請到了為它特制的大型專用運輸平板車上。自重90噸,承重390噸,車長22米,104個車輪。途經(jīng)2個市,12個鄉(xiāng)鎮(zhèn),40個自然村,76座橋梁、涵洞,翻越4座山嶺,跨越5條大河,排障240多處,參加運輸400多人,沿途叩拜百姓60多萬人,經(jīng)歷8天8夜,1992年11月5日上午9點半,玉石王到達(dá)了鞍山。
1992年10月28日,同樣的一天,佟一琮的生活也有了巨變,推門而入的程小瑜將他撲倒在床上,從頭頂親到肚臍眼兒,向他宣布了一個重大新聞:“蟲蟲,我已經(jīng)正式提升為部門經(jīng)理了!”
這是好事,佟一琮心里應(yīng)該替程小瑜高興,可一想到自己還是個小小的行政助理,他的心里泛起了莫名的酸意。他真是對程小瑜羨慕嫉妒了,當(dāng)然沒有恨。不過,這個酸只在他心里漚著,沒顯在臉上,也沒說在嘴里,他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小心眼兒。他抱起程小瑜在小小的空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程小瑜尖叫著,“暈啦,不要轉(zhuǎn)啦,暈掉啦!”她的拳頭捶打在佟一琮的肩上,“停停停,我還要給你看個東西!
程小瑜打開手提包,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江詩丹頓的標(biāo)識“馬耳他十字”赫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一塊精巧的女式手表上。程小瑜熟練地戴到了左手腕上,纖細(xì)白嫩的手腕伸到佟一琮面前,“看,漂亮不?我們老總賞的!”
醋勁兒“嗡”地躥了上來,佟一琮壓了壓,腆著笑,“你們老總可是真大方!”連他自己都能聽得出話里的諷刺打擊。
“我不是提部門經(jīng)理了嘛,我可是公司里業(yè)績最好的,給他掙錢掙得最多……蟲蟲,我給你講呀,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工作磨煉,我越來越覺得,女人干這行實在是有優(yōu)勢,利用智慧、美貌以及女人獨有的溫柔甜蜜,可以迅速打開局面,占領(lǐng)市場。原來看我不順眼那幾個,現(xiàn)在怎么樣?還不是乖乖地做了我的手下?現(xiàn)在這個世界,誰會計較你怎么成功的,人們只會看你是否成功,不看過程,只看結(jié)果!
真的只看結(jié)果嗎?和程小瑜吃飯時,佟一琮在想。在程小瑜身上揚鞭躍馬時,佟一琮在想。程小瑜像條蛇軟軟纏在他身上時,佟一琮還在想。
睡著了的程小瑜沒舍得摘下那塊手表,佟一琮在程小瑜身上來回滑動的手指碰到那塊手表,停了下來,隱隱地,他覺得那塊手表,就像安在兩人中間的定時炸彈。佟一琮最初和程小瑜在一起時的不安再度蠢蠢欲動。
一個念頭,突然在佟一琮的腦子里閃動:只有自己變得強(qiáng)大了,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身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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