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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看懂了，這是一部政論片，那時《河殤》引起反響，所以很多效仿的片子就出來了，張曉陵的活就是用素材剪一個這樣的片子，根據(jù)寫好的解說詞把素材連起來。我看著看著就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我說枯燥吧，你還不信�！�

之后，我、張曉陵和耿旭紅就去一個川菜館，點了三菜一湯，讓這個四川口音的張曉陵吃到了川菜。

安賓穿了一雙戰(zhàn)斗靴，柳青也穿了一雙戰(zhàn)斗靴，說是北京皮鞋廠出的，并告訴我在張自忠路有賣。因為是豬皮的，所以比較便宜。這次來北京，蔡軍給我介紹了一個名模，叫�，i，她是皮爾卡丹在中國最最欣賞的時裝模特。我給她打了傳呼，約好去她家找她，她那時真好玩，說那個門不好走，她從墻上翻出來的，她長得真漂亮，臉型有點歐洲人。她給了我兩張照片，我登在了《女友》雜志上。這個稿子是我在《女友》上發(fā)的第一篇稿子，后來得到消息，�，i去了香港時裝表演，后失蹤。這始終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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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戰(zhàn)斗靴，把雪地靴用塑料袋裝好，我就坐上了北京開往重慶的火車，這是一節(jié)加車，所以有時候會很冷。在一個清晨，我到了安康站下車了，這天是大年二十九，我來到了老吉的老家。

坐上三輪到了市中心，我隱約知道老吉她家是哪個單位的，老吉當然是這里的名人，一下就打聽到了她家。當我敲開二樓她家的門時，老吉睡眼惺忪地打開了門，大眼睛的她一開始愣住了，然后笑了，把我讓進客廳。我坐在沙發(fā)上，等她梳洗去了。

老吉和她的家人接受了我這個不速之客。她們忙著準備過年的食物，主要是做好各種蒸碗。在大年三十的下午，老吉終于騰出時間，領(lǐng)我去爬了南邊的山，我們倆坐在山坡上俯瞰安康，整個城市都在忙碌著過年。老吉是個有情調(diào)的人啊。

年夜飯，是個四方桌，老吉爸媽做上手，左右有老吉的姐姐和姐夫，我和老吉并排坐下手位。這里過年吃飯很講究，上青下白四角紅，上手放著菠菜、下手放著蓮菜，四角放著各種熟肉，左右放著花生米等，中間是一大碗調(diào)好的醬油醋辣椒調(diào)料。大家喝酒，夾菜蘸著中間的調(diào)料吃。涼菜吃完后，就用蒸碗代替上，桌子上總是九宮格一樣地擺著九個菜，邏輯分明。

晚上，我和老吉隔著一個炭火盆熬夜。

大年初一，老吉送我上了回西安的火車。

回到西安后，我找到寶寶，寶寶說要到鎮(zhèn)坪去替唐哥要債，于是我和寶寶又坐火車，大年初三又到了安康，當我再找老吉時，老吉對我有些冷淡了，說很忙，顧不上我。我也就沒再打擾她。

從安康坐長途汽車去，路上走了九個小時。由于我是陜西省委《女友》雜志社的記者，找到到縣委宣傳部后，領(lǐng)導派了一個干事來協(xié)助我們�？h里正在開會，他就領(lǐng)我們到食堂，大家是自己盛飯，每個桌上都擺好了菜。我了解到，當?shù)貗D女犯重婚罪的比較多，就去鎮(zhèn)坪縣看守所采訪了幾個重婚罪的婦女。

看守所都是水泥的大房子，幾個人一間，然后有可以曬太陽的小院子，房間里都是普通農(nóng)村婦女模樣的犯人。我就在看守的辦公室和她們逐一進行了交談�；�本情況大家都一樣，這里很窮，女人嫁了男人后，老公經(jīng)常打罵甚至虐待老婆，老婆就翻山跑到湖北、河南一帶嫁給當?shù)剞r(nóng)民開始過日子，但因為牽掛孩子，就又跑回家想看孩子。等村里放電影的時候，孩子會出來看，這樣才能看到孩子，結(jié)果就被抓了。這幾個婦女不知道有重婚罪這個罪，一般都是關(guān)押一年，出獄后才可以辦離婚手續(xù)。

我在鎮(zhèn)坪聽干事講，每年政府救濟的棉被，冬天用過了，夏天就打在茅坑的墻上，揪棉花擦屁股，等到下一個冬天再等救濟的棉被。山里最窮的人家，連個碗都沒有，直接拿個木樁，挖上孔，幾個小孩在木孔里吃飯，像豬吃食一樣。

回到安康，在一家小飯館里，寶寶給我過生日，確實沒有什么生日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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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安，寒假還在繼續(xù)，我決定和寶寶、老布、環(huán)環(huán)、張瑜在大街上學習吊棒。

吊棒是陜西方言，網(wǎng)上的解釋是不正當?shù)哪信�關(guān)系，但我的理解不是這樣的。吊棒就是男女如何快速相識，而且是在大街上。這是社會學的公共關(guān)系課題啊。這里沒有任何強迫，都是兩廂情愿的。那些不在大街上的傳奇故事，不屬于吊棒范疇。

老布的穿著是當時最流行的小領(lǐng)白襯衣、領(lǐng)帶、藏藍羊毛衫，外套短款皮夾克、黑西褲、三接頭皮鞋，且鞋頭是小方頭。我也在黑棉夾克里穿上了小領(lǐng)襯衣，吸上了領(lǐng)帶，唯一不同的是，我穿的是黑雪花牛仔褲和戰(zhàn)斗靴；寶寶仍然是西服和喇叭褲；環(huán)環(huán)家里好像是搞文藝的，評劇團還是什么，穿的是棉夾克、牛仔褲和高幫白旅游鞋。張瑜，身材好，皮夾克、西褲、白襪子、滑點鞋。當時我們的據(jù)點是永紅家和永紅上班的地方，鐘樓電影院。永紅的老婆是麗麗，很厲害，永紅借了她三百塊錢，一直沒還，結(jié)果就結(jié)婚了。她隨便就能把永紅揍一頓。

新城廣場旁邊的舞廳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集體去了，這里放著潘美辰的《走不完的路》，梳著“招手�！钡呐�孩，穿著錐子褲，和廣式廣口鞋。那年“招手�！焙芰餍�，就是把劉海兒反著吹起來，再用摩絲固定。男生也一樣。老布的舞跳得不錯，大家都是溫柔版的抽筋舞。

舞廳里確實沒有美女，我和寶寶、張瑜出來了，老布和環(huán)環(huán)還在里面熱舞。我們?nèi)齻�在大街上閑轉(zhuǎn)，看見一個能打70分的美女，一個人在走著。

張瑜對我說：“你去找她說話�！�

我直接過去。女孩穿著墨綠的夾克，我和墨綠女并排走，她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姑娘，去哪里？”

“姑娘，你不是本地的吧？”

我問著，姑娘也不回答，但默認我和她并排走著。張瑜和寶寶在后面七八米的地方遠遠跟著我。

我們走到和平門外，女孩開始搭理我了：“后面那兩個是你一起的吧�！�

“同學，一起玩的，沒事，就是想找你玩，你要不想玩的話，就陪你走走�！�

我們居然走到了李家村，姑娘到了她住的地方，就上樓了。

我和張瑜、寶寶會合。

“沒搞定啊。”

“你等會兒，我上去�！�

我和寶寶看著張瑜上去，進了那女孩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張瑜出來了，我們就走了。后來寶寶告訴我，張瑜把那個女孩給辦了。咳咳，老手啊。

經(jīng)過寒假的訓練，我沒有在吊棒上取得成果。張瑜告訴我秘籍。

“能釣上不能釣上，主要要看對方的眼神兒，有的眼神一看就可以釣上，比如和你對視了啊，注視你了啊，甚至打量你了啊，種種眼神兒，你就能看出來。要是她散光，或者根本就不注意你，那就沒戲了�！�

開學后幾乎見不到老吉了。老吉參加了全國日語演講比賽，得了全國第二。我則繼續(xù)辦報。省體育館有外國的健美比賽表演，我去了，一對金發(fā)雙胞胎女選手很漂亮，我要了她們的照片和她們姐倆兒的簽名。簽名好可愛，是在名字下面畫了個小杠鈴。

我發(fā)現(xiàn)在《女友》雜志社要寫那種唯美的、凄婉的心情文章，我可寫不來，那是孫珙拿手的。婦女問題主要是花清香寫，婚外戀大曝光、張藝謀的前妻這些事是李軍寫。而我適合采訪明星。采訪明星最重要是逮住明星，但我不喜歡港臺明星和港臺風格的明星，健美明星沒問題，況且是穿著金色泳衣表演的雙胞胎美女。這是繼�，i之后我登在《女友》的第二篇文章。

我又去了北京，先找到刁亦男，刁亦男介紹我認識了施潤玖。老玖幾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我第一次見到的是個很瘦的、戴眼鏡的老玖。刁亦男給我拿了個三角形狀的瑞士牛奶，我喝了。后來刁亦男他們幾個去內(nèi)蒙古了。我是和石慶軍來的北京，他肚子痛，就去同學那里住了。

我穿著一件軍用雨衣，幾乎天天睡在外頭，外頭是涼快，隔著雨衣能防潮，睡覺時出一身汗，但可能因為有寒氣，我在這個夏天身體終于垮了。原來我能在全連長跑跑第一，從北京回來后，一下跑了四十幾名。

從北京回到西安，我去石慶軍家喝酒，把他家的五糧液、竹葉青等都喝了。那是我第一次大醉，醉得天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