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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胸針只屬于有故事的女人

提話:有個小傻男生,掏光口袋里的錢,給一個小傻女生買下一枚施華洛世奇的彩色蝴蝶胸針。后來,他們分開了……

作為一個雞賊的人,我倒很樂意在胸針上多花一點錢。

好吧,我承認(rèn),我有小小的胸針情意結(jié):我人生的第二件“首飾”,就是媽媽買給我的胸針。

可是,媽媽給我的第一種“首飾”,是一對“嵌寶石(寶石粉制的)”戒指啊。雖然也喜歡戒指,但是大約鐘意戴戒指的人太多了,用途也太過實際,總覺得沒有胸針那么風(fēng)雅。

這個情結(jié),毫無疑問,跟格里高利·派克送給奧黛麗·赫本的那枚著名胸針有關(guān)——1954年,赫本和派克的好友梅厄在蜜月圣地,美麗的瑞士琉森結(jié)婚,派克萬里迢迢從美國趕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并帶去了一枚蝴蝶胸針作禮物。直到1993年1月去世,這枚胸針始終沒有離開過赫本。10年后,2003年,在蘇富比拍賣行舉行的赫本生前衣飾慈善義賣活動時,派克已經(jīng)87歲,但仍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前去買回了這枚胸針……

這個這個……叫我等文藝偽文藝女老中青年們情何以堪!是,這種所謂的戀愛,太老派,猶如傳說中的金岳霖之于林徽因。可是……就算是杯淡淡葡萄汁,肯花半個世紀(jì)來釀,也早成醇香美酒了。

欣賞這種戀愛的女人,一定喜歡胸針。

竊以為,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又沒有熟稔到可以問人家三圍的程度,那么最好的禮物,就是一枚質(zhì)料不俗、做工上乘的胸針。

沒有尺寸大小之虞,而且豐儉由人。要是像退位的英國國王一樣有錢,溫莎公爵夫人胸前的鑲鉆藍寶獵豹Cartier胸針無疑是美好的選擇。然而,一枚巴塞羅那二手市場淘來的復(fù)古拼色貝母菱形胸針,色澤雅致品味雋永,也是頗拿得出手的。

跟植物造型相比,個人更偏愛動物胸針。據(jù)說喜歡佩戴動物胸針的人,都有像孩子般單純的思想,個性上也別具幽默感——嗯嗯,夸得真受用。溫莎公爵夫人不僅是史上第一個佩戴動物造型胸針,更是首個佩戴動物造型珠寶的人;她收藏的胸針也以動物造型為主——這是不是溫莎公爵為其放棄江山的緣由之一呢?

使我念念不忘的那枚胸針,卻還是少年時,9歲吧,我媽給買的一枚一對并蒂蘋果造型的K金胸針。沒多少錢,但實在喜歡那嬰兒肥鼓臉蛋般飽滿喜人的紅蘋果造型,做工也是那個年代難得的精致。全院子的小伙伴初見,都不禁一怔,半晌挪不開眼睛。然而戴上第一天,就丟了。和小伙伴們在院子里瘋狂奔跑著捉迷藏,天快黑的時候,媽媽喊我回家吃飯,這才想起我的漂亮胸針,低頭一看,胸前是空的……

飯也不吃了,趕緊回去找。天都快黑透了。即使沒黑透,那么浩大的院子,那么渺小的胸針……哈,那是平生第一次體味“多希望這是個夢,趕快醒來就好了”的無力與空茫。后來我媽找了很多地方,試圖再給我買一枚同款的,可惜無果?沼嗄橙藷o謂感念太多年。噯,胸針最大也是唯一的缺點,就是無論貴賤,背扣常鬼鬼祟祟地斷開。

所謂三歲看老,長大后自然一色一樣地不爭氣,忘記無緣某男的時段漫長得可恥……幸好人總在進步,漸漸發(fā)現(xiàn)某男的臉,如春天的雪人,不覺間已洇到模糊,直至汽化到天上去。而少年時那枚蘋果胸針的模樣,依然新嶄嶄逼真在目——這事兒鬧的。

當(dāng)然,咱也不全是悲情故事。許多年前——有把子年紀(jì)真是好,故事多到信手拈一個,就能把來騙稿費啦——有個小傻男生,掏光口袋里的錢,給一個小傻女生買下一枚施華洛世奇的彩色蝴蝶胸針。后來,他們分開了……

不過,人分胸針沒分。小女生走南闖北跑來跑去,一直隨身戴著那枚胸針。因為實在這胸針漂亮?還是……關(guān)于這胸針的故事,委實一點塵漬也無?

再后來,小女生長成老女生的時候,老天爺啊,他們居然又在一起了!估計夜半時分,這枚上了年紀(jì)的胸針會在墨藍色絲絨的首飾盒里嗤嗤地笑出聲來:“還不如一枚胸針篤定,人類好可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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