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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瞥：身材絕好的女子

在電子地圖引導下，下午5點，來到濮陽縣城。這是濮陽市下面的一個縣，離目的地還有50多公里。太陽已沒有剛才那么炙人，時間還早，風也小了些，我感覺一天中最困難的時候熬過去了，就買了兩瓶冰鎮(zhèn)可樂，坐在馬路邊的樹蔭下，慢慢喝起來。大概見我穿得鮮艷，路人不時甩過來一些目光。

在這里愜意地休整了十多分鐘，眼見時辰不早了，就準備上路。這時，身邊忽然走過一個長裙飄飄、身材絕好的女子，大約1.7米的樣子，背對著我，推一輛嬰兒車，往西面走了，她的長發(fā)和長裙在風中搖曳，留下一個亭亭玉立的背影，給人的感覺，絕對勝過那些T形臺上的名�！�—她們太過于高挑和做作，讓人感到離現(xiàn)實生活過于遙遠。

這個身材絕好的陌生女子，我騎車從她身邊經(jīng)過，并沒有回頭看她的臉——我猜想她的容顏肯定跟身材一樣出色，就讓這想象的美留在心底吧！

也許是美好的東西喚醒了我潛在的力量，在半幅通行、車水馬龍的101省道上，恢復狀態(tài)的我以30公里的時速疾進，把一輛又一輛三輪車、電動車甩在身后。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老綦！此時他正躲在兩個土堆間，喘著粗氣。

老綦的騎行鍛煉比我早幾年，經(jīng)驗也豐富得多。但他還沒有單天超過230公里的紀錄，不是他沒有這個實力，只是沒有嘗試過而已。老綦對我一再加碼的做法并不贊成，卻也沒有辦法。出發(fā)之前，我們就達成了高度一致，以我的騎行速度為準，如果實在吃不消，允許他搭車。但令我吃驚的是，直到目的地青海湖，老綦除了在長武遭遇車禍被我逼著打車50公里外，愣是沒搭過半步車，并且狀態(tài)越來越好。

我和老綦在一些習慣上也不太一致，比如他起床稍晚一些，主張午飯不能只吃壓縮餅干和牛肉干，即使到餐館里吃碗面條也好；再就是我們的騎行節(jié)奏也不一樣，我通常幾個小時不下車，他則勸我定時下來活動活動。老綦無疑是對的，但在這次特殊的行程中，我想過程必須服從結果，再說我已經(jīng)適應了這些不良習慣，只要受得了，有利于保證最后的結果，付出些身體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因此我們商定從今天開始，按照自己的習慣和騎行節(jié)奏分頭行動，前后相差不過10公里，這樣都好。

經(jīng)過大半天與高溫逆風的搏斗，此刻，兩個西行的戰(zhàn)友在這里重逢，頓時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這里距滑縣縣城還有43公里，最多兩個小時。我們簡單交流幾句，就上車走了。整個騎行路上，我與老綦交流并不多，性格使然。但我們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彼此心領神會，勝似千言萬語。

令人興奮的是，幾公里后，出了濮陽地界，糾纏了半天的施工路段終于不見了，一馬平川的陽關大道往遠處伸展開去，天也涼下來。我們一鼓作氣，于天黑后不久趕到素有“豫北糧倉”之稱的滑縣，入住華良賓館。

四分五裂的晚餐

沖完澡，下樓吃飯已是晚上10點多鐘。記者們剛剛吃過，老綦也迫不及待地在一個面館里“開戰(zhàn)”。我本想找個看上去稍稍好些的餐館，吃點牛肉、青菜什么的，卻哪里尋得見？不是挑剔，我平時很喜歡吃地攤、小吃，但這次不同，賣這么大力氣，早餐、午餐已經(jīng)沒得指望了，補充能量的重擔都壓在晚餐上了�？晌覍嵲诓辉冈儋M哪怕一點力氣外出，再說都這個點了，這里比不得大城市。猶豫中，只好進了一家看上去還算整潔的面館，要了一碗拉面、一瓶啤酒，在幾只熱情的“空姐”陪伴下，小心翼翼地吃了。往回走的路上，想到那幾只多情的“空姐”，我又折返回去，跟店家要了兩瓣大蒜。

我曾多次領教過食物中毒的厲害。1990年8月31日，中午在某賓館用餐，下午3點多鐘，腸胃里就開始翻江倒海，劇痛難忍。我在單位醫(yī)務室的病床上痛苦地翻滾著，汗珠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因第二天要赴東北參觀通車不久的沈大高速公路，20多人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我是服務員，在主任授意和我的再三要求下，醫(yī)生就下了“猛藥”，注射了一支針劑，不到20分鐘，劇痛是止住了，但卻渾身無力，惡心得厲害。好歹是年輕人，體質好，恢復快，愣是沒影響第二天的行程。究其罪魁禍首，很可能是午餐的一條魚，那魚被裹了一層厚厚的面糊，只有我吃了幾口，別人都沒碰。到大連后，大隊人馬在海邊吃海鮮，結果都吃壞了肚子，去往沈陽的路上，不得不一個勁兒停車。只有剛剛被蛇咬的我“怕了井繩”，老老實實回賓館吃碗面條，方才幸免于難。

還一次是1996年8月的一個星期六傍晚，我正在清怡賓館開一個足協(xié)的會，突然腹痛得厲害，趕緊來到對面的行署門診所。掛號的間隙，就已經(jīng)疼得站不住了�；叵胍幌�，問題應該出在中午的一碗肉絲面上。

因此，西行路上，我告誡自己必須嚴加防范，寧可吃得差一點，營養(yǎng)少一些，也堅決防止吃壞肚子，耽誤行程。

從這天開始，我們一行六人開始了四分五裂的晚餐。我和老綦各吃各的，振平在房間里趕稿子，頓頓方便面，劉臺他們三人則找個地方隨便填飽肚子。

對付“老虎5”的秘方

第二天騎行226公里，爬高184米，比計劃多出68公里。連續(xù)兩天在逆風、高溫狀態(tài)下超強度騎行，騎行綜合征開始顯現(xiàn)。

手指因長時間握把血液循環(huán)不好、肌肉神經(jīng)勞損變得麻木，無法伸直，稀飯都懶得熬了。刷牙和一些日常動作也很不給力，剝開牛肉干的包裝袋都非常困難，不得不用牙咬。

小臂酸痛、無力，跟“糠心”了一樣。

眼睛紅腫、疼痛，每天滴眼藥水。

屁股、襠部疼痛。這本是我十分擔心的第五只“老虎”。過去但凡一次300公里左右的騎行，襠部總得出點“彩”。請教高手，也沒有一致意見。一次到網(wǎng)上查詢，見到大胡子挑戰(zhàn)滇藏線，抹的凡士林，因為抹晚了屁股開花，非常遭罪。我想人家大胡子這樣的業(yè)余頂尖高手，經(jīng)驗肯定沒錯，就在臨行前一晚買了一大盒凡士林。此外，又在騎行服里套了一層騎行內褲，在車座上加了硅膠坐墊，這樣，早晨出發(fā)前再抹上一層厚厚的凡士林，一路下來，這只可怕的大老虎居然沒有發(fā)威。想想那些反對我用坐墊和騎行內褲的人，不推薦我用凡士林的人，我對“因地制宜”“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這些至理名言又有了新的理解。

失眠。吃一片安定，好容易11:30入睡，凌晨1點卻又醒來，再來一片，4:30又醒。之后每晚雷打不動兩片安定。

身體疲憊。腳下軟軟的，像踩了厚厚的沙土。堅持與振平對完稿子，便一頭扎到床上，再也懶得動。

當天收到120多條祝福短信，還有一些電話，卻都懶得接聽，無力回復。感謝的同時也深表歉意。

老綦在快到賓館時出現(xiàn)了小小的意外——為躲一個突然橫穿公路的婦女，一個急剎車，人車撲倒，擦傷右手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