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
雨沒有停,雨霧掩護(hù)他出逃,蘇滿貴以為自己能逃出顧家大院,帶著價值連城珠寶去過花天酒地的生活,但是他為他的貪念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就在蘇滿貴帶著滿心的歡喜走出大門時候,應(yīng)采兒大聲呼喊:“抓賊呀,有人偷姨太太的東西了!蹦衅蛡兗娂娳s來,水兒指著蘇滿貴說:“這個淫棍,給我打死他。”十幾個男仆一擁而上,棍棒如雨點(diǎn)一樣敲打著蘇滿貴。蘇滿貴連滾帶爬地哭喊著:“我是少奶奶的父親,住手,是姨太太讓我來的!彼畠赫f:“只管打死,看看他偷盜了我什么東西?”不到半個時辰,蘇滿貴鼻口出血,死在地上。蘇菲的奶奶匆匆趕來,哭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顧家大院又出現(xiàn)一個死于非命的男人。蘇菲不知道事情是怎樣掩蓋和了結(jié),但她知道水兒不會草率地掩蓋和了結(jié)了此事。顧家大院開始盛傳蘇滿貴平日里依仗著女兒橫行鄉(xiāng)里的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去堡子里喊冤叫屈,狀告蘇滿貴欺男霸女,聲稱在水泉鎮(zhèn)的某個街區(qū)見到了蘇滿貴逼著一個長工吃豬屎、外面還買了一套可可風(fēng)格的帶紅木家具的四合院,那錢都是克扣長工們的血汗錢,他過得富裕而快活,四合院金屋藏嬌養(yǎng)著一個染著頭發(fā)的女人,這個女人是京城的頭牌妓女,她把她華人的黑發(fā)染成了成熟麥穗的顏色。
這燦爛響亮的色彩叫人多么容易輕信,至少顧家的女人們相信了這個,她們除了相信這個金色麥浪般的童話之外還能有什么其它拯救自己的辦法來擊垮蘇菲呢?這燦爛的一抹金色就是她們救命的稻草,她們在翠蓮的面前不厭其煩地講述著蘇滿貴的罪惡累累。蘇菲沒有見到父親的尸體,她希望他還活著,她跪在神完前流下了熱淚,她說菩薩保佑幸虧父親蘇滿貴和那個金發(fā)妓女平安無事,就像她曾詛咒他們一樣,現(xiàn)在她只企求神佑他們平安。只相信他們平安,相信他們平安地生活在一塊她不了解也永不可能到達(dá)的四合大院。就讓他們快樂吧。就讓他們長相隨吧。就讓那個京城來的頭牌妓女的頭發(fā)染成金色吧!就讓她肥美淫蕩的胭體去照耀那座可可風(fēng)格的四合院吧!只要他們平安!平安。
直到奶奶帶著身穿重孝的小弟弟小成出現(xiàn)在她屋里的時候,蘇菲才明白,父親真的死了,死于水兒的毒手!第一個回合,蘇菲慘敗了,她覺得自己受了愚弄。水兒狡猾的很,就像一條泥鰍一樣地在水里游,連一朵細(xì)浪也不曾掀起。顧家的女人們包圍著她,她不厭其煩地講述著做賊的過程,連每個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她似乎壯碩無比,巾幗英雄一般。這錯覺對蘇菲來自某種壓迫感,她們朗聲大笑的時候就像成熟的果實(shí)啪啪撰裂,汁液橫流。她們多么鮮艷呀。她們的鮮艷咄咄逼人,侵襲著顧家大院的每一寸空地,也侵略著水兒所有身邊的人和物。那是洋洋得意的講述,殘忍又霸氣。
蘇菲在床上躺了7天,這7天來她考慮了很多,最難過的一道坎就是無顏面對顧家的所有人。翠蓮為蘇菲請的珠算老師也沒有來。一個穿戴整齊的小男孩送來一份他的辭呈。辭呈送到了門房,門房送進(jìn)來,交給了大丫頭葉曼,葉曼又轉(zhuǎn)交給了翠蓮,翠蓮看都沒看一眼說:“送給少奶奶吧!”葉曼打發(fā)小丫頭送給蘇菲,蘇菲跟著居然也學(xué)了不少字,讀那封辭呈時,臉越來越自。她深深咬住嘴唇。辭呈上寫著:聽說貴府少奶奶年少輕狂,出身寒微,故不敢上門任教。
蘇菲把辭呈撕碎,拋灑了一床,這也許是水兒有意羞辱她,本來是捉奸在床的機(jī)會。這時是她們互換了角色,水兒變成了叢林中的狩獵者。一只沙漠上的非洲獵豹。她藏起爪子,斂著鼻息,堅(jiān)韌地等待著蘇菲。水兒知道蘇菲會進(jìn)攻的,她以得勝的心態(tài)回到自己的視線中來,回到自己的世界。水兒像相信絕對真理一般相信著這個事實(shí),她絕對地相信著自己的智商在蘇菲之上。蘇菲對茜雪說:“奶奶不向著我們,如果那天踹開門子,最起碼水兒會是我父親的陪葬品!避缪┱f:“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少奶奶總不能一年閉門不出吧,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蘇菲也想到翠蓮的房中請安,剛出屋門,竟然像高原缺氧一樣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眩暈。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