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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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時：
如果我能預(yù)見有一天我會那么愛你
那么就算要我死
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可人生就像一張單程車票
買了便不能后悔
將踏上怎樣的旅途都必須甘之如飴
因為一切
都是自己的選擇
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不假。頂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面我笑呵呵了一個禮拜，見人就笑，大家都體會到了我春天般的溫暖。
越尹說，我這是種豬發(fā)情的征兆。我心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我每天起床都能感覺到自己在升國旗，幾次夜里夢到她，早上都狼狽地起來在一幫嘲笑聲中洗床單。
這小妖精，我怎么就這么喜歡她呢？
她對我態(tài)度倒沒改變什么，動不動就動手撓我，一言不合也大聲嚷嚷，可我就是看她哪哪都順眼。哥兒們都看不下去了，勸誡我：“女人不能慣，跟酒一樣，熱情火辣刺激，可是喝多了傷身�！�
我對此不屑一顧，一群沒女人心疼的單身漢，懂啥？
報仇的事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我現(xiàn)在每天的行程就是上課，越尹；下課，越尹；放學(xué)，越尹；做夢，越尹。我覺得我是病入膏肓了。
周五，一宿舍的一起出去刷夜，一幫小伙子在網(wǎng)吧里罵罵咧咧地打游戲，煞有介事地吞云吐霧。我不愛煙味，坐得遠，刷夜刷一半，有些無聊，高遠跑我機子前，神秘兮兮地打開一個網(wǎng)站說：“別再看香港那些片了，哥給你這網(wǎng)站你去看日本的，真槍實彈，夠味！”
于是，在前人高遠的帶領(lǐng)下，我觀賞了第一部人體教育片，飯女神主演。
我一時激動不已，一整晚腦子里都是那些和諧畫面。身體里有一股沖動的血液憋得難受�；貙嬍伊硕季镁脫]散不去，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我把第一次給了我的右手。
但我發(fā)誓，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越尹！
周六我陪越尹買完書才回宿舍，還沒上樓就看見紀(jì)允等在我樓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家伙。
“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被打死了沒�！�
我挑眉：“如你所見，好得很�！�
他倏地從凳子上起來：“跟我走�！�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我倒是沒想到紀(jì)允這冷血動物也有做出這么人性化舉動的時候。他帶著他跆拳道班上的二十幾個學(xué)員把揍我的那幫小子全逮著了。七個黑帶的把幾個帶頭動手的打得在地上跪著，那龜孫子樣兒我都不忍心看。
他踢了其中一個哭得最慘的男的說：“是他先打你的嗎？”
我瞇著眼瞅了半天，這都打得認(rèn)不出人了，可讓我怎么說��？
“不認(rèn)識了，當(dāng)時太亂了�！�
他不屑地瞅我一眼：“窩囊廢，就跟我面前能耐�！�
我不服地反駁：“他們?nèi)畮讉�陰我一個�！�
他不再理我，拽著帶頭的那個小子，指著我說：“你們睜大狗眼看清楚了，以后看著姓紀(jì)的都給我躲遠點。”
在一片哭喪求饒道歉聲中，紀(jì)允大赦一般冷冷擲下一個“滾”字，不一會兒，我就看見那幫家伙七瘸八拐全散了。
我跟在紀(jì)允身后，心里有點堵，我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欠他的。沉默了很久我才說：“你是不是為了越尹才幫我的？”
他沒回頭，也沒理我。
“越尹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了�！�
他終于一剎車，停下了腳步，我差點一腳踩上他的鞋子。
他慢慢回身，還是以往那高深莫測的樣子，瞇著眼，狐貍一樣：“你現(xiàn)在離家遠，我鞭長莫及。你自己也給我消停點，什么架都打，你腦子沒毛病吧？”
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深吸一口氣說：“謝謝�！�
“不用。”還是冷冷的口氣，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一個女孩如果同時喜歡上兩個人，那么她一定比較喜歡之后的那個，因為如果她喜歡之前那個，就不會有之后的了�！�
我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輕嘆一口氣說：“對越尹好點，她什么都不懂�！�
那天的事我至今都覺得渾渾噩噩，也不知道紀(jì)允用了什么辦法，什么風(fēng)聲都沒有傳出去。原本我很想找紀(jì)允問清楚，可紀(jì)允這人，問了也白問。
偶爾看著一無所知的越尹，我總想問問她，到底喜歡紀(jì)允還是喜歡我，可我不敢，我不想接觸她那些我不了解的過去。
活在當(dāng)下，當(dāng)下她屬于我，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一直覺得越尹是上天故意派來收拾我的，但對于這份家長和老師都盼著夭折在啟蒙狀態(tài)的感情，我甘之如飴。
越尹隨著年紀(jì)的增長，小身段漸長，那小模樣更是一天賽過一天地水靈，常常往走道一站就能聽到一串吹口哨的。
每當(dāng)我靜靜地看著她，就想起小時讀過的《洛神賦》中寫的：“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我心中不由暗暗得意這漂亮姑娘是我媳婦兒，俗話說得就是好啊——先下手為強，后下手哭喪。
高中正是培養(yǎng)早戀奸情的黃金時段，像我們這樣的寄宿學(xué)校，學(xué)生都長期離家寂寞難耐，早戀之事更是頻發(fā)。當(dāng)然，學(xué)校的老師對這方面也是查得相當(dāng)嚴(yán)，看見男生女生靠得近一點兒就黑貓警長似的盤問個不停。不過這也怪不得老師，聽說高二一女學(xué)生上課上一半突然流產(chǎn)了，還大出血，從凳子一直流到地上把全班都嚇到了，鬧得上了報紙，造成了嚴(yán)重影響，市里領(lǐng)導(dǎo)都來學(xué)校幾次了，也因為這事，越尹現(xiàn)在防我跟防賊似的，簡直就像我碰她一下她就會懷孕一樣。
比如現(xiàn)在，她聚精會神地解著幾何題，拿著尺認(rèn)真畫著輔助線，畫完了發(fā)現(xiàn)我在看她，拿起尺就敲過來：“看什么，做題��！”
我嘿嘿笑，拿起書隨便指一題說：“這題不會，你給我講講�！闭f完，低頭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真香，我都要醉了。
她將信將疑地接過書，嫌惡地把我拍遠：“離我遠點，什么毛病啊，老愛動手動腳的�！�
我毫不客氣地握著她的手：“給我講題吧�！�
“雞屎，給我撒蹄子！”
……
就這樣，越尹以我不分場合愛動手動腳為由，強行向老師申請了換位置，一下子換離了四排，隔兩組，我每天上課都望夫石一樣望著她，她倒好，理都不帶理我一下。
為了鼓勵我按時做作業(yè)，認(rèn)真學(xué)習(xí)，她為我制定了一個詳細并且行之有效的學(xué)習(xí)計劃：參考書做完兩頁，親五分鐘；單詞背三十個，親五分鐘；試卷做一張，親十分鐘……于是……我完全丟盔卸甲了。
每當(dāng)我乖乖坐在課桌跟前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不禁想到咱們爺爺輩的警告：要小心資產(chǎn)階級敵人，要抵御敵人糖衣炮彈的攻擊。這真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就這樣，和越尹親了數(shù)不清個嘴兒后，高一順利地不可思議地結(jié)束了。
放假回家，爸媽每天耳提面命都在嘮叨學(xué)習(xí)、生活、少打球、不要早戀之類老掉牙的話題。我媽更是搞得跟特務(wù)似的隔三岔五偷跑我房間里搜我書包抽屜。我都不興說她了，也不動腦子想想，就算有我也不會帶回家啊，住宿費又不是白交的。
不過我沒提醒她，更年期的女人和豺狼虎豹一樣，惹不得。
我用了一個星期把所有的暑假作業(yè)都做完了，剩下的時間每天拉越尹出去玩，有時候去溜冰，有時候去逛公園，反正戀愛中的人去哪，哪都是春天。
她和我單獨約會時候還是挺有女孩樣的，穿及膝花裙子，扎好看的小辮兒，逗她兩句她就臉紅，緊張時候還結(jié)巴，可愛極了，就一點不好，我想牽她的時候她老畏首畏尾的不給牽，開口閉口都是：“別這樣，我怕被我媽看見�！�
把我弄得真上火，被她甩多了我也沒好氣說：“你媽是交警啊遍布全市�！�
再開學(xué)，我們正式進入高二，文理分科，我和越尹都選了理科，知道她選理科的時候我倒是挺震驚的，我一直以為她會和一般女孩一樣學(xué)文科來著，不想她一句話沒把我噎死，她說：“這叫婦唱夫隨�！�
看她那得瑟樣，我心中暗暗盤算，看來我以后還是要振振夫綱啊，這丫頭現(xiàn)在尾巴都翹上天了。
我們都被分到理科快班，這倒沒啥懸念。她人前還是一如既往離我遠遠的，每天下課都和班里女生笑笑鬧鬧，有時候抱成一團互相掐啊摸的，我看得直瞪眼，可不羨慕死了。我挨一下她都死命抽我，這幫臭丫頭那種掐法她倒還樂呵呢。
進了新班級以后，知道我倆關(guān)系的人就變少了。于是追求我的姑娘開始多起來，時有情書禮物小零食什么的，我沒怎么放在心上，但越尹這丫頭心眼不大，每次看到都和我鬧，把我罵得媽都不認(rèn)識，我恨不得要自盡以示貞潔。
她每次收繳了人家姑娘送我的東西還要嚴(yán)厲地教訓(xùn)我：“你沒發(fā)浪招惹人家，人家怎么能瞧得上你呢？”
我大呼冤枉：“媳婦兒，這話你可說得不對了啊。我每次出去上個廁所打個球回來抽屜里就有東西了，這可不是我干的�！�
女人喝起醋來都一缸子一缸子的，毫無理智，不管我怎么解釋，越尹對我的回答就一個字：“呸！”
哎，女人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復(fù)雜的動物。
這天，上完廁所回來路上，一短發(fā)小妞攔住我去路，我瞥一眼四周，都是圍觀著給她打氣的小姑娘，一個個笑得花枝招展的。那短發(fā)小妞一直沒敢抬頭，我居高臨下就看見她頭頂?shù)男郎u，只覺得頭發(fā)長得還不錯。她小心翼翼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我瞅了一眼，還沒等她說話就直接拒絕：“不要，謝謝�！�
周圍立刻騷動一片，我視若無睹地回班。
坐在位置上我看著正埋頭苦干沉迷題海的越尹，心中不由發(fā)酸：越尹啊，你說說我為你拒絕多少人了？我都在你這歪脖子樹上吊死了，你連摸都不給摸一下，真沒良心！
我一直知道紀(jì)時是個流氓痞子，但沒想到他還和所有男人一樣，色。每次親著親著手就開始到處竄，給我逮著了他還義正詞嚴(yán)地反駁：只對自己媳婦兒耍流氓是值得贊揚的專一行為。
可沒把我氣得要吐血。
豆豆是寢室里唯一知道我們好著的人。每次和我一起洗澡總愛和我擠一塊問這問那，那三八德行真讓人不敢恭維。
不過學(xué)校發(fā)生了那件大事后，她明顯醒悟，語重心長教育我說：“早戀已是不對，越雷池更是錯上加錯，越尹，一定要注意安全，別鬧出人命啊�！�
她說這話時候我正在刷牙，我不負(fù)眾望地吐了她一臉牙膏沫……
無災(zāi)無難無病無痛我們進入了高二。分班以后少了要背的文科科目，每天做題講題日子雖枯燥倒也充實。高二上學(xué)期上了一半，學(xué)校給我們加了一個半小時晚自習(xí)，名曰晚“自習(xí)”，其實就是老師們的小課堂，每天黑板上都有課表，我們怨聲載道也沒用。上課時間加長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和紀(jì)時約會的時間不得不縮短。
他每天送我回寢室我們倆就跟八百年見不著似的，他把我拖墻角里就是一頓親，不親得面紅耳赤心臟停擺不罷休。
當(dāng)然，這樣甜蜜的小日子過久了，我對他的感情也由量變到質(zhì)變，我能感覺到對他越來越在乎，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對我有很大的影響。知道別的姑娘喜歡他我就急眼難受，可我又無可奈何，我把脾氣都發(fā)他身上，可這也不是他的錯。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醋勁這么大的人。我知道這樣不好，久了神仙也會厭，我不希望紀(jì)時厭了我，我想和他一直走下去，走很遠，走到我走不動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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