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明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半,妻子鄒靜芳正倚靠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翻閱著當天的《東州都市報》。
看見他進門,鄒靜芳故作淡淡地問:“怎么?回來啦?一個人?”
鄭光明讀懂了她話里面的弦外之音,類似的問題她也不止一次問起過。偶爾的無傷大雅的醋意是夫妻生活的潤滑劑,不過一旦過了度,拿捏不好火候,甚至是無中生有的誹謗,胡亂的猜疑,那就成了夫妻矛盾爆發(fā)的導火線。
更何況自己和肖雅雯什么都沒有,至少在表面上沒有違背彼此的道德底線,至于精神上那是另外一件事,既看不見摸不著,又沒有什么十足的證據(j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鄭光明發(fā)現(xiàn),一個經(jīng)常揣摩別人心思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變成神經(jīng)質。妻子鄒靜芳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別看表面上她對肖雅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雅雯妹子。暗地里就時常揪她的小辮子,慢慢地攢著,等攢足了“罪證”,然后光明正大地一腳把她踢走。
當然,男人有男人的心思,女人也有女人的心思。鄒靜芳對肖雅雯的客氣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撮合她和弟弟鄒文虎,成為自己的弟媳。這樣一來,不僅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事,并且間接地劃清了她和丈夫鄭光明的界限。可謂是一箭雙雕!
因此,她一直明著暗著支持鄒文虎追求肖雅雯,可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撕開突破口。肖雅雯對鄒文虎的態(tài)度還是老樣子,不冷不熱,不咸不淡。沒有明確拒絕,也沒有明確接受。
女人對男人而言就如同一座城堡,從哪兒開始攻,用什么方式攻都是一門藝術。尤其是久攻不下時,是否應該換換招。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有時候霸王硬上弓雖野蠻,但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因為有些女人看似銅墻鐵壁,冷若冰霜,其實內心卻隱藏著一團熱火,大唱空城計。
有時候,還要講究分寸,軟硬兼施。實在不行,只能調準槍頭,重新射擊。
鄭光明內心揶揄了一下,本想和她爭論幾句,可實在是沒有精力和心思。而且,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爭吵,沒有道理,只有對錯。錯的永遠是男人,對的永遠是女人。一旦過激了,罵了娘動了手,最后還不是要賠著笑臉去哄。更何況,妻子鄒靜芳是個強勢到不會輕易低頭認輸?shù)呐恕?/div>
一般,夫妻之間幾乎沒有爭吵代表著兩個極端。一個是真的相敬如賓,相濡以沫。另一個就是沒有了共同語言,無話可說,連吵架都懶得吵了。
鄭光明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鄒靜芳的關系已經(jīng)危險到向后者傾斜。如果說彼此有共同語言,那也僅限于工作上。當然,還有他們共同的兒子,鄭慈揚。
之所以給兒子取名慈揚,是希望他將來能夠將自己的慈善事業(yè)發(fā)揚光大。當初,為了這個名字,他和妻子鄒靜芳也曾發(fā)生過爭執(zhí)。
“鄭光明,你把慈善作為畢生的事業(yè),已經(jīng)是件極其不靠譜的事情,那根本就是空中樓閣,F(xiàn)在你還要把希望寄托在兒子的身上,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嘛。”這是鄒靜芳的原話。
不過,最終鄭光明還是贏得了這次爭吵的勝利。男人嘛,該強硬的時候還是要強硬。決不能一味地在被窩里做英雄,上了臺面就做狗熊。結婚以來,鄭光明對妻子只強硬過兩次,另外的一次就是力推鄒靜芳曾經(jīng)極力反對的慈善事業(yè)。
就是那一次成為了夫妻關系的滑鐵盧,彼此在工作上的默契配合也戛然而止。
鄭光明暗暗嘆了口氣,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問:“慈揚呢?”
“你忘了今天學校里組織去明鏡湖春游,并且讓家長陪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