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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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數(shù)天,醫(yī)院里也不見大成的影子,肖艷華也沒來,把照顧他媽的任務(wù)全部交給了連成跟小娟兩個人。
那天,崔三爺去醫(yī)院探望大成他媽,這才得知,自從他媽住院以來大成就再也沒去過一回,更不用說讓他掏錢了。是大成他爹親口告訴崔三爺?shù),老人家一生秉性剛直,最見不得這種事情,別看他目前仍在刺繡廠給大成打工,那是因為大成從來就對他恭恭敬敬,大成可以對他爹吹胡子瞪眼,就是不敢給崔三爺一個冷臉色,他爹休班大成可以扣他工錢,崔三爺有事就可以隨便曠工,要不捎個口信,要不打個電話,就算是給大成大面子了。
崔三爺自刺繡廠建廠之初就開始在那兒當(dāng)保衛(wèi),直到大成接管之后,他才跟大成有了更多的接觸,從而對大成有了更多的了解。崔三爺知道,大成純屬于那種只要面子、不要里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說他只要面子,就好比有時他跟別人去酒店吃飯,倘若旁邊有小姐稱他一個“大方”,他會毫不猶豫掏出百元大鈔塞進(jìn)人家的胸罩里,當(dāng)作小費(fèi);說他不要里子,在他爹娘面前他又總是一五一十,就好比那一百八十塊的養(yǎng)老金,還有不久前跟他爹鬧的那一出“扳倒井事件”。這就是大成的一大特點,也正是他的一根軟肋,打蛇都講究專打七寸,崔三爺就打算刺刺激激他這跟軟肋。
當(dāng)晚,崔三爺跟別人交接班之后,按說就可以下班回家了,他卻沒接著走,而是大大方方進(jìn)了大成的辦公室。
“三爺來了。”大成不敢怠慢,趕緊起身讓座。沏上一杯好茶。
“唉,大孫子,今兒我突然想跟你喝幾杯。咋樣?”崔三爺開了口,沒去正面教訓(xùn)他,也犯不著,他不是死要面子嗎?那就給他留著面子。
“哎呀,三爺,您今兒這是咋了?”大成挺感意外,不過也挺高興,以往他請人家人家都不給面子。
“咋了,不樂意還是咋的?”崔三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沙發(fā)上,不跟他講客氣。
“三爺,您這是啥話,您這是看得起我,再說咱爺倆誰跟誰呀,別人還求之不得呢!”說話間,大成已拿起聽筒撥通了一家飯店的電話。
時辰不大,便有飯店的服務(wù)人員用食盒送來了四菜一湯,雖然不是太多,卻全是幾個不錯的菜肴,還外加兩瓶白酒,并且又是“扳倒井”,大成就喜歡喝這種精品裝的“扳倒井”。
兩個人邊喝邊聊,三爺有備而來,并沒有直接端出正題,也沒有跟他說自己今天去過醫(yī)院的事情,而是還跟大成套起近乎來,一副懷舊的神情說起了過去,凈將一些他年輕時的往事。
大成果然上套了,說說過去的確挺有意思,他也興奮接過話來:“三爺,您還記得我們小時侯經(jīng)常在大槐樹底下聽您講故事嗎,有時一聽就是大半夜……”
“那會兒你還經(jīng)常尿褲子呢!唉!”崔三爺嘆了口氣,似乎還帶著幾分傷感,“轉(zhuǎn)眼之間就已經(jīng)老了,想想那時常有一大堆的孩子圍在身邊……感覺真好……”
大成似乎已看穿崔三爺此時的心情,于是就盡可能去呵護(hù):“三爺,今兒我還想聽您講故事。”他還以為自己挺聰明。
“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曾經(jīng)給你們講過一個《長鼻子》的故事嗎?”
“長鼻子!”大成怎能不記得,那故事說的是古時候一個叫二毛的家伙,因為不孝被鬼怪把鼻子拉得一丈多長。
此時三爺?shù)木埔埠鹊貌畈欢嗔,目的也達(dá)到了,也該回家歇著了。
望著崔三爺離去的背影,大成這才有所感覺,品到崔三爺話里的滋味。他往值班室的床上一躺,越想越覺得應(yīng)該去醫(yī)院看看他媽,并不是有所良心發(fā)現(xiàn),要是過幾天崔三爺再去看望他媽,得知他還沒去醫(yī)院一趟,那就對他很不利,他可不想背一個不孝子的壞名聲。這就是他的虛偽!
次日一早,大成果然去了醫(yī)院,還留下來三千塊錢,盡管此時他媽的醫(yī)藥費(fèi)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這個數(shù),這就不錯不錯了,要不是崔三爺去刺激一回,恐怕所有的錢都得連成一個人負(fù)擔(dān)!
晚上在病房里,連成媽拉住小娟愛不釋手,她慶幸連成找到小娟這樣一個好姑娘,教訓(xùn)兒子日后可要好好珍惜才是。并且還再三叮囑兒子,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一定要好好孝順?biāo)母赣H,要好好孝順小娟的爸媽,要好好善待鳳兒,既然這輩子能湊到一塊兒成了一家人,那就是緣分,就有無法割舍的責(zé)任跟義務(wù)……真可謂是千叮嚀萬囑咐,就好像一個老人的臨終遺言,讓人聽了心里很不好受。
又是半個月過后,大成媽的病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也該出院回家了。
回家當(dāng)天,爺仨圍坐在一塊,大成拿出一副老大的氣勢,主動提出跟連成分?jǐn)偹麐尩尼t(yī)藥費(fèi)。他把所有的單據(jù)拿出來往桌子上一放,說:“老二啊,咱媽這回總共花了一萬四千一百塊,我出七千,剩下的歸你。”
連成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并不樂意他這種做法,不是在乎多出那一百塊錢。只是他老爹在一旁聽不慣這個,“同樣都是你媽生的,你憑啥讓連成多出一百塊錢?”說著還站了起來。
大成一聽就來了氣,他沖他爹瞪眼道:“咋了?當(dāng)初去醫(yī)院還是我送我媽去的呢,用了我的車就不算貢獻(xiàn)了?”
他爹更火了:“這事你也好意思說?你媽是為啥得病的?你媽住院你去陪過她一天嗎?還不是連成跟小娟白天黑夜的待在那兒?……做人得憑良心!”
大成自知理虧,臉上掛不住了,“我看你這老東西就老是有偏有向!”一邊急眼沖他爹吼著,還站起來推了他爹一把,差點沒把他爹推倒。
“你敢打咱爸?”連成忍無可忍,揮起拳頭暴雨般朝大成打了過去,終于借今天這個機(jī)會,把在心里越積越多的一口惡氣一股腦發(fā)泄了出來,當(dāng)然,這其中好大一部分還是為小娟出氣的。
一陣拳腳相加,大成已被揍得鼻青臉腫,剛才的威風(fēng)也沒了,只剩下被動挨打的份,他這才知道眼前已不是多年前的小弟弟,他已經(jīng)遠(yuǎn)不是對手。
連成的手上也見了血,可能是方才跟大成交手時弄破了皮,一拳下去,留下一個血印,他全然不顧,直到他爹突然大喊了一聲,“你媽死了!”他們這才各自停下手來。
他們的媽的確咽了氣,就在剛才被他們活活氣死了。這回好,剛從醫(yī)院回來,又得趕緊發(fā)喪。人們?yōu)榇俗h論紛紛,一時轟動了整個村子。
葬禮定在三天后舉行,在崔三爺?shù)亩侥恐,也是前所未有的隆重,還專門請來了兩只龐大的嗩吶樂隊,一切費(fèi)用都有大成負(fù)擔(dān),這回并沒有任何人指派給他,是他自己主動大包大攬了下來,并不是連成的拳腳給他開了竅,更不是他一時的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他的虛偽在作怪,他要借此向村人們證明他才是真正的孝順兒子。
可是,鄉(xiāng)親們卻并沒有因此而買他的帳。發(fā)喪那一刻,大成一身重孝哭在送殯隊伍的最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上去非常悲痛的樣子。然而他每向前一步,都會招來圍觀人眾的不斷冷眼諷刺,都說他演得挺像,都說是他把他媽活活氣死的!
跟常人相比,鳳兒身上似乎有著一種另外的特別功能,就是每每村子里要死人的時候,她總會提前向人們發(fā)出預(yù)報,總會一邊拍手一邊滿大街去喊:“又要死人了!又要死人了!……”并且還似乎回回都非常靈驗,也就在大成媽去世的前一天,鳳兒也曾發(fā)出過類似的信號,只是人們并沒有料到會是大成他媽,一個剛剛出院回家的人,當(dāng)天就接著死了,又不是因為病危才回來等死的,的確讓人有些意外。
劉大年那玩意兒似乎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功能,大成又始終不再碰她,她終于失去了“性福”,這對肖艷華來說可真是一種莫大的災(zāi)難,她開始稍稍有點后悔,后悔當(dāng)初就不該去村委大院上班,不該接受劉大年的誘惑,表面上是去幫他做一些掃地打水的工作,事實上就是他的一個專職情婦。
一對情人間要是沒有了“性趣”,感情很容易就會淡化,甚至惡化,過去對劉大年那點點溫情也逐漸在肖艷華心中化成了憎恨,不過在徹底宣布跟劉大年分道揚(yáng)鑣之前,她還得狠狠敲他幾筆。
寶兒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小在他們家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那一身的臭毛病也逐個在鳳兒家拿了出來,也開始發(fā)脾氣耍性子了,別人給劉大年送禮拿來的那些煙酒之類的東西,他也會毫不客氣拿著一塊享用。劉大年說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他就厚臉皮說,既然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就應(yīng)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劉大年又讓他去找點事做,他又開始跟他談條件,說要想讓他出去做事也行,那就得把院子里那輛車的鑰匙給他,他也要像小娟過去那樣開著車去上班,去掙錢。差點沒把劉大年的鼻子氣歪了,可是又拿他沒辦法,總不能剛進(jìn)門不久就接著把他趕走吧,最終也只能自釀的苦酒自己嘗!
有段日子以來,劉大年時常覺得四肢乏力,精力疲憊,他知道他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出了狀況,已經(jīng)向他發(fā)出不良信號了。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并不屬于焦裕祿那種鞠躬盡瘁的好官,單憑村子里那點工作不至于把他累成這樣,一是因為他的確上了幾歲年紀(jì),更主要原因還是跟肖艷華那騷貨沒死活折騰,硬是把身子骨給糟蹋了。
剛開始跟肖艷華黏糊一塊時,他還以為找到一個蜜罐子,可現(xiàn)在看來,這女人的胃口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想象。他開始有點懼怕這個女人,討厭這個女人,有生理上的,也有心理上的,也可能是先有生理上的懼怕,然后又導(dǎo)致心理上的反應(yīng)。
也不知怎的,他竟然越來越看著他的傻丫頭順眼了,對鳳兒也不再經(jīng)常吹胡子瞪眼開口就罵了,由此以來,鳳兒也就愿意接近他了。這就是人生的多彩之處,不久前的蜜罐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鹽壇子;原本還以為是他人生中的一大遺憾的鳳兒,竟然也讓他覺得不再遺憾;還有另外一大遺憾,那就更不用說了,鳳兒媽整天把一個家收拾得干干凈凈,還要給一家人伺候一日三餐的熱湯熱飯,還有啥讓他遺憾的?
這天,肖艷華又約他晚上去她家。
“我今兒不舒服。”他當(dāng)場拒絕了她。
“咋了?玩膩了是不是?想過河拆橋了?”肖艷華又放出話來刺激他,她還厚臉皮說:“即使沒有了做情人的理由,做個朋友總該可以吧!”
他實在無法想像男人跟女人之間會成為什么樣的好朋友,他是一村之長,按輩分她得開口管他叫大叔,眼前這女人也真夠可以的,的確不同一般,她身上竟然還具備如此的浪漫細(xì)胞,讓他又添厭惡,可又不能一下子跟她鬧翻。最終,經(jīng)不住她的死纏爛打,他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并不是去跟她約會,是打算今晚就跟她來個了斷。
晚上去找肖艷華之前,他特意往兜里裝了一萬塊錢。
去她家見面,那女人還是跟瘋了似的摟他、抱他、親他、摸他,纏住他不放?伤麉s是反應(yīng)冷淡,先前還是有心無力,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無心無力。“從今往后,你還是打算好好跟大成過日子吧!”他說著,推開她。
“你說的好聽?當(dāng)初你咋不這么說?我倒是想好好跟他過日子,他肯嗎?”那女人哭了,原來她也知道哭,她也知道后悔,“還不都是你害的?自從他知道咱倆的事以后,他就再也沒碰過我!說不定哪天就開始跟我鬧離婚。”——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
“那也不可能繼續(xù)這樣下去吧?”劉大年這會兒也覺出事態(tài)已經(jīng)鬧到不一般了,“你還年輕,總還得為你的以后想想。”
“我還有啥以后呀?”那女人眼淚汪汪,似乎這回并不像裝出來的傷心。
劉大年一時沒話了。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反正這會兒說啥也沒用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一萬塊錢,往桌子上一放,轉(zhuǎn)身從她家走了出去,腳步沉甸甸的。
劉大年前腳剛走,肖艷華立刻就抹干了眼淚,她屬于那種感情豐富的女人,按說非常適合當(dāng)一個演員,只是沒那個機(jī)會,沒那個命。接著拿起那一萬塊錢,就沒有必要再繼續(xù)浪費(fèi)感情,她才沒那么傻,哭壞了身子誰來疼她呀!她臉上又有了得意之色,看來今天又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小娟跟連成提前過起小夫妻的生活。白天要是連成出去談生意,小娟就暫時充當(dāng)一會兒老板。要是連成不外出,小娟就在店里當(dāng)服務(wù)員,每當(dāng)?shù)昀飫偺硪豢钚聵邮降呐b,小娟還可以兼當(dāng)現(xiàn)場模特,同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格外的好看,正因為這樣,店里的銷售情況一直都不錯。
晚上回到他們的小窩,一塊做飯,吃飯,看看電視,上上網(wǎng),偶爾也會出去看場電影啥的,生活平淡有序,卻又不乏溫情,其中似乎少了點九十九朵玫瑰般的浪漫,然而,這才是真正的生活,那種卿卿我我的感情是不會長久的。
他們相互又是那么的了解,對方一句話、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話語,一個動作,乃至一個眼神,他們都可以心領(lǐng)神會。在他們彼此的感覺中,已不僅僅只有愛情,親情的成分似乎也占了不少,并且這種感覺還在一天比一天的增加。從小到大,直到現(xiàn)在,他們兩個已經(jīng)磨合成一個近乎完美的整體,就好比一副太極圖,陰中有陽,陽中有陰,缺一不可。
那天晚上,小娟突然說:“連成哥,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過去她這么稱呼他,現(xiàn)在還是這么稱呼他,也許直到將來有一天他們真正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這稱呼才可能有所改變。
“唉!我的大小姐,今天咋突然跟我客氣起來了?”連成又嬉皮笑臉,自釀情調(diào)。
“我打算從賬面上用點錢。”
“這還用請示嗎?你用多少盡管拿不就是了。”連成挺爽快。
“我打算拿十萬塊錢,去替我爸為村子里辦點事情。”
連成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他知道小娟這是要去替她爸還債、贖罪,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只能盡力去幫她,他知道她這樣做是對的。
那條貫穿村子?xùn)|西兩邊的沙石路,村里人祖祖輩輩已不知走了多少年,真可謂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前幾任村干部、包括劉大年上任之初,也都曾考慮過如何整修這條路的事情,可是最終還是一一難產(chǎn)。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錢的問題,雖說村子里的小廠子也算是有那么幾家,不過大多都是盲目上馬、盲目投資,真正贏利的并不多,每年僅剩下那么點收入,可是村里的正常支出也是有增無減,計劃生育、幼兒園學(xué)校、孤寡老人,再加上上級有些“父母官”有事沒事下來吃點拿點,當(dāng)任的村官再往自己兜里裝點,集體那點點收入不但不夠,而且還在年年給村子里拖帶新的債務(wù),到現(xiàn)在為止,村子里的外債已高達(dá)幾百萬,大多都是銀行的。當(dāng)然,這些并不是劉大年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個長期的年積月累的結(jié)果。
崔三爺目前已不再去刺繡廠上班當(dāng)了,一是由于的確上了幾歲年紀(jì),二來越來越看不慣大成的所作所為也是其中的主要原因。
那天,連成突然上門拜訪崔三爺。輕易不登門,登門必有事,其間就談到了修路的事情。“修路當(dāng)然是好事。”崔三爺屈指大概算了一下,說:“可要想修成這條路至少也得花四十多萬……錢從哪兒來?”
連成自當(dāng)也是有備而來,他說:“三爺,只要您親自出面來操心這事,這路就肯定能夠修成。”
崔三爺為之一震:“二孫子,看來你似乎已經(jīng)有了啥好法子,說出來給我聽聽。”
于是連成就把自己早已謀劃好一系列想法跟崔三爺講了出來。他讓三爺首先去找劉大年,讓劉大年盡可能從村里的財務(wù)中抽出一點;然后再向民眾說明情況,動員大家伙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工,多多益善,愿意出多少算多少;最后剩下的,缺多少他自己補(bǔ)多少。末了,連成還特別拜托三爺,千萬不要把他自己掏錢修路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
崔三爺聽罷,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小伙子刮目相看,同是一母所生,連成跟大成的本質(zhì)卻有著天大的差別,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幾個能為大家的事著想的!崔三爺欣然答應(yīng),接下來就開始奔走忙碌。
既然有能人自愿出錢相助,劉大年又何樂而不為,正好幫他完成一項不小的政績,就算不是他挺全力修的路,后來人也會說起是他在任是修的路。所以,他當(dāng)場就向崔三爺保證:三天之內(nèi),就算再去銀行貸款,他也一定會湊足十五萬。
按照連成的意思,崔三爺當(dāng)然不會跟他明說自愿出錢的那個好人究竟是誰,只是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人家保守秘密,就應(yīng)該信守承諾,到時一開工,人家保證立刻劃款過來就是。
沒出幾天,修路的工程就已經(jīng)順利開工了,鄉(xiāng)親們無不響應(yīng),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個個都盡一份力量。一個沉寂在村里人心中多年的希望,眼見著就要一天天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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