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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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侯我們哥倆有個小病小災(zāi)的，都是媽媽親手操刀。喂個藥，打個針，在她面前簡直小菜一碟兒。每次打針哥哥都特堅強(qiáng)，不哭不鬧，而且他站著就可以，不用趴的。這也是媽媽唯一夸獎他的地方。但到我這兒可費老勁了，媽媽左勸又哄的，還刻意把藥液從針管擠出少許。再看我，像是馬上被扔到油鍋里的小雞子一樣，眼里含著淚花，哆哆嗦嗦地躲在床角里，死活不出來。后來媽媽沒了耐性，慈母的形象在瞬間消失。她一把拽住我，對著我的小屁股就是一針，那速度比扔飛鏢還快。我“哇”的一聲扯嗓門號啕大哭，媽媽全然不顧我的疼痛，一副滿足的樣子。這個時候哥哥總是在一旁鼓勵我說，男子漢都是不哭的，少聿堅強(qiáng)些！等打完針我?guī)愠鋈ネ妫o你買好吃的。哥哥還扮鬼臉逗我笑。這些畫面總是讓人難以忘懷。。。
剛喝下藥還沒五秒鐘，‘哇’的又一口，這次連同藥片一起吐了出來，全家人都傻了。這次吐的改咖啡色的了，我心想，我都吃的什么呀，怎么亂七八糟的。
愣著干嘛！趕緊送醫(yī)院呀！
還是老爸夠鎮(zhèn)定，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路上我都昏睡著。真倒霉，距離省三院還很遠(yuǎn)的時候轎車熄火了。爸爸那車還外國貨呢，看來洋人的東西也不見得都好。這大半夜的哪找車呀，索性爸爸背起我向著醫(yī)院一路小跑。我被強(qiáng)烈的顛簸弄的更難受，爸爸沉沉的喘氣聲讓我心痛，怎么說我也小一百斤呢。他背上的汗水已經(jīng)滲到我的胸口，燙乎乎的。那晚的每一個畫面至今都清晰地保留在腦海里，因為這是我和爸爸唯一的一次親密接觸。
爸，你歇會兒吧。
我的聲音很是虛弱。
沒事兒。。。少聿堅持住，馬上就到了。
爸爸用力地向上抬了抬我的屁股，他的嗓音變得沙啞，慘白。
好不容易熬到了醫(yī)院，那值班小護(hù)士一把攔住了爸爸。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先到那邊登記掛號。
當(dāng)時爸爸根本說不出話，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氣。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我的價值了，我閉著眼，估計已經(jīng)暈了過去，可嘴沒閑著，跟打開閥門的消防栓似的，一口噴了出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放亮。奶奶，媽媽，哥哥，在一旁守著我。
爸爸呢？
我問道。
孩子你醒了！可把奶奶急壞了！
我爸呢？
我重復(fù)道。
你爸累壞了！把你送進(jìn)急診室他也虛脫了，正在隔壁休息呢。
媽媽說。
我掙扎著坐起來，想去看爸爸。
小祖宗別動！好好躺著。你爸沒事兒，就是累了。
奶奶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奶奶，您別難過，我這不挺好的么。
見奶奶傷心，我急忙安慰道。
少聿，你夠有本事的呀。聽爸說，你一來就送了小護(hù)士份兒大禮。那口噴的太及時，太精準(zhǔn)了，一點沒浪費全落人家臉上了，把小姑娘嚇的當(dāng)場暈了過去。這下可好，她陪你一起進(jìn)了急診室。
后來趁大家不注意，哥哥偷偷把我背到爸爸的病房。爸爸睡的沉沉的，我清晰地聽到他均勻的打鼾聲。我深情地望著爸爸，他的手背上貼著膠布，應(yīng)該剛打過點滴吧。我情不自禁地去摸他的胡渣，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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