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茜!我是你的同班同學(xué)!”男同學(xué)在后面吼。
莫妍妍皺著眉對狗皮膏藥似的人警告道:“再纏著我們,我就喊保安了。”
男同學(xué)聞言停下腳步,視線在葉子秋突顯的上圍停了下后別開眼,不自在地問道:“葉子茜你……你失蹤這么久不會是隆……隆胸去了吧?”
再次聽到“聾胸”這個詞的葉子秋大怒,轉(zhuǎn)身兇巴巴地吼過去:“你才聾胸了!你全身上下都聾了!”
被罵傻了的人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兩人進了樓,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摸出手機,眼冒綠光地抖著手:“趕緊打110,五十萬!五十萬獎金!”
回去后,兩人誰都沒將樓下發(fā)生的事放在心上,換了休閑服后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看喜羊羊灰太狼,確切點說應(yīng)該是葉子秋逼迫著莫妍妍陪她看動畫片。
“趕緊去給我抓羊!”電視里紅太狼潑婦般大吼。
灰太狼縮著脖子可憐兮兮地道:“老—婆—別激動,我這就去。”
“還不快滾!”
“滾了老婆……已經(jīng)滾遠了老婆……”灰太狼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去抓羊了。
莫妍妍無聊得直打哈欠,葉子秋則看得咯咯直笑。
“真是只好公狼!”葉子秋興奮地搖著莫妍妍的手臂道,“師兄如果這么聽我的話多好。”
“做夢去吧,你們倆反過來還差不多。”
葉子秋蔫了,不滿地嘟起嘴:“說個瞎話哄哄我會死啊。”
“你三歲小孩兒啊,還要人哄!”
“師兄讓你當(dāng)我是三歲孩子教的,你忘了嗎!”
“……”
兩人拌嘴時,門鈴?fù)蝗豁懥,莫妍妍如蒙大赦,迅速去開門。
透過貓眼,看到好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莫妍妍大感奇怪,打開門遲疑地道:“警察叔叔,我們是良好市民從不犯事,你們是不是找錯門了?”
樓下攔過葉子秋的男同學(xué)不知打哪兒突然蹦出來,指著莫妍妍對眾警察道:“就是她!葉子茜肯定在里面。”
莫堯被莫妍妍的電話緊急招了回來,回到家看到的便是一屋子警察不停問葉子秋話,而葉子秋則是一臉困惑,不停地搖頭。
花了有一刻鐘,莫堯終于弄清楚這一團亂究竟是怎么回事。
鄰省S市有一位剛離異不到半年的單身母親郝氏丟了獨生女。
此女十八歲半,名為葉子茜,T市大學(xué)大一建筑系學(xué)生,一個半月前,即將開學(xué)的葉子茜某日出了門便再沒回去。
女兒多日不歸,郝氏大急,親朋好友和葉子茜相好的同學(xué)家中都找遍后無果,于是報了警。
葉子茜失蹤,學(xué)校方面也得知她失蹤的消息,對此也很關(guān)心,號召認識她的學(xué)生都幫忙找。
一個多月沒找到,郝氏精神瀕臨崩潰,懸賞獎金從五萬增到五十萬。
結(jié)果就那么巧,長得與葉子茜一模一樣年紀也一樣的葉子秋被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遇到,于是警察登門了。
“已經(jīng)通知了郝氏,她正在趕過來的途中,大約晚上九點左右會到。”其中一名警察說道。
莫堯點了點頭,斂眉沉思起來。
葉子秋憤怒中又帶了幾分忐忑。她知道這里的警察等同于捕頭,學(xué)成下山,作為闖蕩三年多的江湖人士,她從來都與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官差”突然尋上門來說些她不明所以的話,讓她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場突發(fā)事件。
男同學(xué)開口了:“沒聽說過葉子茜有雙胞胎姐妹,就算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不少,但長得一模一樣且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肯定不存在!”
帶頭兒的警察認識莫堯,很客氣委婉地表示想帶葉子秋去警局一趟,等郝氏趕過來認完人,若結(jié)果葉子秋并非她要找的人,那他們會親自再將人送回來。
“希望莫先生能配合我們的工作。”警察頭兒用手擦著汗,用帶了點請求的語氣對表情嚴肅的莫堯說道。
看警察們個個對莫堯很客氣,男同學(xué)眼中滿是疑惑,不住地打量莫堯,心想這么一個住在普通住宅區(qū)里的男人,除了那張臉長得有點人神共憤外,實在看不出到底哪點值得這些人看他的臉色。
他不認識莫堯,但這些見過世面的警察認識,他們都知道莫堯是T市三大企業(yè)之一的莫氏集團總裁的長子,因某些原因與老子鬧僵了才搬出來一個人住。只是鬧僵而已,又不是斷絕父子關(guān)系,惹怒了這樣一個有身份背景的人物于他們而言根本沒有好處。
莫堯想了想點頭道:“我這就帶她隨你們?nèi)ゾ帧?rdquo;
眾人聞言松了口氣,莫妍妍喚了聲:“哥?”
“你帶葉子去換衣服,速度點。”莫堯囑咐道。
葉子秋想說什么,但被莫堯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忍下埋怨與疑惑隨莫妍妍去換衣服了。
去警局時莫堯開車載著葉子秋與莫妍妍跟在警車后面。
“師兄,葉子并非那名失蹤女子,為何要帶我去衙門?”忍了很久的葉子秋終于找到機會發(fā)泄不滿了。
“你有身份證嗎?籍貫是哪里?父母是什么人?沒有身份證就是黑戶!難道你想說你的籍貫是地朝?你父母都是地朝人?你看會不會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莫堯沉著臉冷哼。
“你們在說什么呀?”莫妍妍不解。
“身份證應(yīng)該是戶籍文書吧?”葉子秋垮下臉,低聲道,“戶籍文書留在地……家鄉(xiāng)了。”
“沒有身份證,沒有檔案記錄,你的存在便是不合法的!時間有限,回去再詳細給你解釋,現(xiàn)在你就記住一點,若郝氏趕過來說你就是她的女兒,你就當(dāng)自己是!到時就說你之前撞到頭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如果正主不回來了,你從此以后便是葉子茜!若她回來了就將身份還她便是。”
“那不是欺騙嗎?”葉子秋心里亂糟糟的。
“是你主動去的警局說自己是葉子茜嗎?是你對郝氏說你是她女兒嗎?是他們自己判斷錯誤怪得了誰?”莫堯冠冕堂皇的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師兄,葉子不想去……”葉子秋要哭了,如果假裝自己是那個葉子茜的話肯定就要隨那名可憐的母親走了,她不想離開師兄,也不想離開總是帶她到處玩教她很多東西的莫妍妍。
“必須去!”莫堯通過后視鏡瞪了葉子秋一眼,冷冷地道,“當(dāng)黑戶很好玩嗎?沒身份證生病怎么住院?怎么買房?怎么找工作?就算你說身體好得很不用住院,有人給你錢花不用買房不用工作,難道你還一輩子不結(jié)婚不生孩子嗎?”
葉子秋被莫堯繞得腦子亂哄哄的,眨眨霧蒙蒙的桃花眼:“沒有身份證就不能成親生娃嗎?”
“廢話!”
“葉子不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嗎?怎么會是黑戶?”莫妍妍問出心中的疑問。
莫堯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說道:“看你倆最近玩得那么好,告訴你實話吧,不過你要保證不說出去。”
“好,我保密。”
“葉子不知道是打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自小在山上長大,沒戶口,屬身份不明人士,估計是被偷生下來扔了,結(jié)果被‘貞子’撿到帶去與世隔絕的山上養(yǎng)大成人了。”莫堯一本正經(jīng)地胡編亂造,他猜測葉子秋是從古代異世界穿來的,不過這事非同小可,還是不要被其他人知道的好。
莫堯瞎編的這份說辭觸痛了葉子秋,眼睛立刻紅起來。她確實是師父撿的,是棄嬰,說不定就是出生時父母發(fā)現(xiàn)是女娃結(jié)果扔掉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猜測過她是從古代穿過來的俠女呢,哈哈。”
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停在路中央,后面的車輛頓時傳來催促的喇叭聲。
莫堯瞪了眼莫妍妍:“少胡說八道。”
“開個玩笑啦。”莫妍妍吐吐舌頭。
葉子秋一心投入在自己是棄嬰的傷心中,沒將莫妍妍口中的“穿越”當(dāng)回事。
因路上車多紅綠燈多,不算遠的路開了有二十多分鐘。
快到時,莫堯又囑咐道:“別發(fā)呆了,我剛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聽清了。”
“合法的身份很重要,不能當(dāng)兒戲知不知道!”
“知道。”葉子秋點了下頭,等點第二下時突然頓住,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之前師兄一直不與葉子拜堂成親,原來是葉子沒有身份證,根本成不了親!是葉子誤會師兄了。”
眼角余光瞟到莫堯僵住的臉色,莫妍妍掩唇偷笑,對突然激動起來的葉子秋開著玩笑道:“是啊,我哥就是因為這點才不娶你的。你若一直沒身份證就只能沒名沒分地跟著我哥,就算我哥哪天厭了你娶別的女人,你也無權(quán)告他,到時人們只會罵你是賴著不走、破壞別人家庭的狐貍精。”
葉子秋聞言一拳打在莫堯的椅背上,怒斥道:“豈有此理!就因沒有身份證便成狐貍精了,這坑爹的世道!坑爹的身份證!”
莫堯臉黑了:“你老實點!”
某人立刻收斂脾氣,無辜地眨了眨眼:“師兄,葉子沒有用上內(nèi)力,葉子舍不得傷害師兄的。”
莫妍妍看戲看得很歡樂,身為朋友自然要為葉子秋出主意:“葉子,你若不想成為沒名沒分又招人討厭的狐貍精,就乖乖聽我哥的話當(dāng)那個葉子茜吧。”
“會的!”葉子秋重重點頭,鄭重且嚴肅地對莫堯說道,“師兄你放心,葉子一定聽話,等我搞到那個身份證后就與師兄拜堂成親去!讓那些想進莫家門當(dāng)莫少奶奶的狐貍精都猿糞地有多遠滾多遠吧!”
“噗。”莫妍妍哈哈笑起來糾正道,“是圓潤地滾,不是猿糞。”
“用圓潤形容狐貍精太抬舉她們了,猿糞更適合。”對一切想嫁給莫堯的女人,葉子秋都抱有十二萬分的敵視,就如所有正室都厭惡小三兒一樣。
莫堯額頭青筋直蹦,咬牙忍著罵人的沖動將車開進了警局。
三人在警局用的晚飯,因為莫堯的關(guān)系,葉子秋在她向來排斥的“衙門”里并未感到拘束,反倒像是貴客一樣被招待著。
有人陪著說話,等人的過程并沒感覺多難熬,九點鐘,一名四十歲左右憔悴消瘦的婦人在親人的陪同下趕了過來,正是尋女尋得快不想活的郝氏。
看到葉子秋,郝氏起先瞪直了眼呆呆地站著,片刻后嗷的一聲奔過來抱住葉子秋開始放聲大哭。
被緊緊抱住,葉子秋僵著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溫暖的充滿母愛的懷抱對自小便沒娘愛的她來說并不排斥,反倒莫名地感到親切,依偎在渴盼了十多年的“母親”懷中,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子茜……子茜……”郝氏哭得心酸,陪她一起來的男人也紅了眼睛。
因失婚,又丟了唯一的女兒,郝氏臉上帶了明顯的滄桑,臉與葉子秋很像,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若此刻她看起來不是那么憔悴蒼白的話,其實也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美婦人。
讓郝氏好好發(fā)泄了一頓后,一名警察過來問:“您確定她是您失蹤了一個半月的女兒?”
“確定。”郝氏擦了擦眼淚,雙手欣喜地在葉子秋臉上摸索著,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令她一瞬間精神了許多。
“據(jù)我們所知,您女兒應(yīng)是失憶了,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說自己叫葉子秋,不是您的女兒。”
葉子秋聞言頓時心虛起來,眼角偷偷瞄向莫堯,見他對她微笑著安撫,心中的石頭突然就落了地。有師兄在,什么問題都會順利解決的。
“什么?失憶?”郝氏由喜悅轉(zhuǎn)為震驚,握住葉子秋的胳膊焦急地問,“子茜你告訴媽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媽媽帶你去醫(yī)院。”
“我……”
“阿姨您先別著急。”莫堯接到葉子秋的求助目光,上前對急得如熱鍋螞蟻的郝氏安撫道,“葉子什么事都沒有,您遠道趕過來累壞了吧?先坐下來歇歇喝口水,我跟您說說葉子這一個月來的事。”
莫堯臉上的笑仿佛有種魔力,慌亂的郝氏情緒不由得放松下來,緊緊握著葉子秋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來。
警局人員都很給莫堯面子,將空間留給他們說話,沒有急著去辦手續(xù)做筆錄。
莫堯簡略地將葉子秋這一個月來的事說了一遍,然后強調(diào)她現(xiàn)在健康得很,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罷了,讓郝氏不要擔(dān)心。
聽說一直是莫堯照顧著女兒,郝氏感激得差點兒就給他跪下了,千恩萬謝的感恩模樣令葉子秋看了感到鼻酸。
很晚,眾人才從警局出來,郝氏他們要去酒店住一宿,葉子秋則跟著莫堯回去收拾東西。原本郝氏不同意,后來她反復(fù)央求,加上莫堯保證明早送她過來才終于說服郝氏點了頭。
對郝氏,葉子秋并沒有因為她是陌生人而感到排斥,反而很奇怪地對她產(chǎn)生了孺慕之情。她理解為許是她太渴望母愛,而郝氏又是對她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女兒”太過于珍惜,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接受對方這個母親了。
“師兄,葉子明早就要走了,你會舍不得嗎?”回到家,葉子秋眼睛紅紅的,小鹿般可憐兮兮地問莫堯。
“你還要來這邊上學(xué),到時與妍妍一個學(xué)校,正好她可以照應(yīng)你,T大離這里又不遠,什么時候想來就過來,又不是再見不到面了,你哭什么。”莫堯不以為然地掃了眼依依不舍的某人。
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葉子秋嗚咽著撲進莫堯懷中:“師兄,葉子一日不見你就如隔三秋啊……嗚嗚。”
莫堯難得地沒推開葉子秋,抬手憐惜地撫了撫哭得有如花貓的葉子秋的發(fā)絲,嘆口氣安撫:“你的存在能拯救一個心如死灰的母親,這比什么都寶貴。”
葉子秋抽抽搭搭地哭了一小會兒,而后仰起紅得如兔子的眼:“師兄。”
“嗯?”習(xí)慣是件很可怕的東西,就好比“師兄”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莫堯居然適應(yīng)了。
“葉子不在之時,你要守身如玉知不知道?”
“……”
“若葉子過來發(fā)現(xiàn)你貞操不保,我可是負心漢與狐貍精一起揍!”
“……”
“師兄你真愛害羞,葉子一說情話你就臉紅。”
“……”這是氣得!氣得!他一個大男人害個屁的羞!
“明早葉子就走,估計要好幾日見不到,臨走前葉子給師兄蓋個章吧。”
“什么章?”
葉子秋瞬間臉紅如番茄,咬了咬唇閉上眼,踮起腳猛地吻過去。
莫堯一時不察,嘴唇便被葉子秋柔軟的紅唇貼住了,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他會遭人強吻!
從洗手間出來的莫妍妍正好看到這令人噴血的一幕,使勁兒眨了眨眼后爆發(fā)出一聲興奮的尖叫:“葉子威武!我舉雙手支持你今晚去我哥房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