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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只見柱子和細(xì)伢子滿臉驚恐,旁邊那個女伴秋花則早已嚇得滿臉淚痕,癱坐在地,說不出話來。
  “順官,你最有主意,快想個辦法!”柱子如見救星,大略講了事情經(jīng)過。原來是秋花在這里摘花,眼見一叢花開在荊棘叢中,甚是美麗。旁邊狗蛋要獻(xiàn)殷勤,自告奮勇上來攀折花枝,卻不料那荊棘下面是一個掩蔽的洞口,狗蛋一下子踏了個空,就從那個洞口掉下去了。
  “人怎么樣了?沒事吧?”
  胡光墉連忙趴在洞口,沖下面喊了兩聲“狗蛋、狗蛋”,下面?zhèn)鱽砉返半[約的呻吟聲,卻不知傷得是輕是重。
  “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胡光墉眼見那洞不知道多深,知道若不借助繩索之類,很難下去將狗蛋救上來。可是這荒山野嶺,有什么繩索?忽然,他靈機(jī)一動,對大伙道:“快,你們?nèi)⒚款^牛的韁繩解下來,拿到這里來!”
  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去解韁繩。不一會兒,十幾根韁繩都解來了。胡光墉立即吩咐,將這一段段的韁繩接在一起,居然也成了一條長長的繩子。他吩咐將繩子的一頭栓在旁邊的粗壯松樹上,另一頭扔入洞中。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攀著巖壁,從洞口下去,居然到了洞底。
  洞底堆滿了枯枝爛葉,充斥著一股子腐臭氣息。然而也正是這些枯枝敗葉,救了狗蛋一命。
  “狗蛋,你怎么樣?”
  “我沒事,就是腿有點(diǎn)痛。”
  “不礙事的。來,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上去!”
  “嗯。”
  雖然胡光墉的身子骨并不算壯實(shí),但總算狗蛋又瘦又小,那繩子足夠擔(dān)得住二人的分量。
  胡光墉一頭大汗,從洞下上來,將狗蛋放在一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累得呼哧直喘。
  眾人檢查狗蛋的身體情況,發(fā)現(xiàn)只是被擦破了手和腳,總算沒有大傷,不過這頓驚嚇著實(shí)不輕。
  “柱子、細(xì)伢子、秋花,你們?nèi)齻送狗蛋回家。”胡光墉在眾人中,儼然是個頭兒,“我和春姑留下。”
  眾人并無異議。小伙伴們攙著狗蛋下山去了,只留下胡光墉和春姑照看十幾頭牛,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天要黑了,胡光墉和春姑掛念狗蛋的情況,早早趕著牛群下山。來到山腳下的岔路口,那兒有一座涼亭。
  “順官,明天你就在這涼亭中等我。”春姑害怕胡光墉這家伙明天不辭而別,又特地強(qiáng)調(diào)一遍。
  “嗯。”
  胡光墉答應(yīng)著,本能地向涼亭里邊瞟了一眼。涼亭并不大,4根木頭柱子,撐起一個簡單的八角形涼亭。涼亭上面覆以磚瓦,因?yàn)槟甏眠h(yuǎn),瓦片殘缺,有的地方已經(jīng)露出了孔洞。晴天的時候,陽光從小洞里射下來,斑斑駁駁。一遇到下雨,雨水就會從這孔洞里傾瀉而下。
  上面殘破,下面也是一片狼藉。本來古樸整潔的石桌石凳,不知道被什么人給弄壞了。石桌是方的,早損了一角,桌面被刻畫了一副象棋的棋盤,周圍4個石凳,倒有3個是瘸腿的。
  不過,對于行經(jīng)此地的旅人,這里還是一個不錯的歇腳地方。尤其是炎熱的天氣里,走熱了,在這里避一避太陽,歇一歇晌,或者在這里偶爾對弈一番,一邊激烈搏殺,一邊忙里偷閑,觀賞這滿目蔥郁的山色,倒也不錯。
  這里亦是胡光墉和小伙伴們常來玩耍的地方。胡光墉讀過幾年私塾,跟隨先生學(xué)過幾天象棋。棋自然是臭棋,談不上什么棋力,不過幾個小伙伴在這里你走馬,我走炮,廝殺也頗為激烈。
  這天,因?yàn)樘焐珜⒑,胡光墉和春姑二人趕著一大群牛,呼啦啦下山來,經(jīng)過涼亭,就只那么瞟了一下。
  但就這一瞟,胡光墉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那個殘破的石桌上面,似乎擺放著一件方方正正的物事。
  “咦,那是什么?”
  胡光墉畢竟是少年心性,不由得大為好奇。他疾步上前,一下子從欄桿外面跨入涼亭。
  這下子離得只有不到1米遠(yuǎn),看得清清楚楚。在桌面上放著的,原來是一個藍(lán)色包袱。
  其時夕陽西下,大片的光線將涼亭照得如同點(diǎn)亮了不知道多少盞燈。那包袱就放在石桌的正中間,藍(lán)色的外皮,四四方方,系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這個包袱怎么會放在這里?它的主人呢?”
  胡光墉一愣,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包袱的主人就在附近,他(她)可能因?yàn)閮?nèi)急去方便了。可是附近并沒有什么可以隱身之處,方圓數(shù)十米之內(nèi),有沒有人一目了然。除了自己和春姑,以及一群亂哄哄的牛群,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順官,你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走?”
  春姑一個人在前面收攏牛群,一會兒吆喝這一頭,一會兒用石塊投擲那一頭,塵土飛揚(yáng)里忙得不行;仡^看了一眼胡光墉,見他在涼亭中不知道做什么,就喊了一聲。
  “春姑,你先趕著牛回去,我在這里玩一會兒。”胡光墉也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
  “那好吧。”
  春姑只能一個人趕著牛群,揚(yáng)起一路塵土回村子里去了。
  這邊,胡光墉還在東張西望,等了一會兒,眼見太陽落山,卻仍然不見有任何人影。
  “喂,有人嗎?”胡光墉有些沉不住氣了,“是誰的包袱落在這里?包袱的主人可在這里么?”他喊了幾嗓子,卻只聽到自己的回音。天色黑得很快,暮色仿佛一張大網(wǎng),迅速收攏。
  這么半天不見有人回來,胡光墉否定了最初包袱主人因?yàn)閮?nèi)急去方便的猜想。那么,是包袱的主人走得匆忙,將包袱丟在這里了?似乎只能這么解釋。
  于是胡光墉上前仔細(xì)觀察那包袱。不敢解開,只將手指在外面隔著包袱皮摸了一下。里面的東西非常堅(jiān)硬。會是什么東西呢?
  “該不會有人開玩笑,裝了些石頭什么的在里面騙人玩吧?”
  胡光墉少年心性,首先想到這是不是一個玩笑。如果自己被小伙伴用這種伎倆騙住,傳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于是他決定將包袱打開來。
  將包袱解開,四個角攤開,里面又是一層包袱。再解開來,眼前頓時一陣光芒閃爍,原來竟然是一堆碎銀子。粗略估計(jì),怎么也在幾十兩上下。
  “?”胡光墉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試著去拿起一塊碎銀,放在嘴里咬了咬。沒錯,是真的。
  這么大的一筆飛來橫財,如今就擺在眼前,宛如夢里一般。不過這又不是夢,而是千真萬確。
  不過,面對巨額之財從天而降,胡光墉卻并沒有產(chǎn)生將其據(jù)為己有的想法。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誰這么粗心大意,將這么大一筆錢落在這里?哎呀,丟失錢財?shù)娜瞬恢蓝嗝粗蹦兀?rdquo;
  究竟是什么人會如此疏忽,抑或是突然遭遇了不測?胡光墉的頭腦中一下子閃過從說書先生那里常聽到的:某某人懷揣金銀財寶,行路卻遭到了劫持,結(jié)果被圖財害命,人財兩空……
  他一個激靈。這個涼亭周圍的什么地方,該不會有鮮血淋漓的一具無頭尸體吧?可是兇手為什么不取走金銀呢?
  種種想法掠過腦海,他一時也無法判定,自己究竟遭遇的是哪種狀況。不過,他本能地意識到:自己一個身材單薄的少年,在這里呆呆地守著一筆來路不明的巨額財產(chǎn),絕非什么好事!
  幾乎是本能地,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將桌上的包袱重新系好,然后拎著去了附近的草叢中,在距離涼亭10來步遠(yuǎn)的地方隱蔽下來。這一來,他在暗處,別人在明處,出了什么情況,也好有所準(zhǔn)備。
  他相信:這個包袱的主人如果還活著,就一定還會回來尋找;如果包袱主人遭遇了不測,那么行兇之人等周圍寂靜無人,也一定會返回來取包袱!不管哪種情形,他都只需在這里靜觀其變即可。
  胡光墉的判斷沒有錯。正當(dāng)他屏息靜氣,耐心地等待著的時候,從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其時,天色昏暗,暮光中隱約看到來人是一個中年漢子,他徑直來到?jīng)鐾ぶ,上下左右,仔?xì)尋找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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