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那史上留名的才女薛濤,雖然其才識和美貌得到當時大多數(shù)男人垂青和追逐,然而她當時的命運還是寄放在韋皋的身上。一個男人,既可以捧她,又可以毀了她,她的命運終究維系在一個男人身上,并沒有什么自主權,一生還要極盡諂諛之能事,不能自主。
只有零星詩作隨艷名一起流落歷史和民間,為她貼上才女的標簽,其實不過是男人的消遣與點綴。
古代的女子,在那些不能自主的時代,根本無力抗爭命運?v是如李清照這樣出身名門望族、詩才冠絕的女子,亦擺脫不了晚年國破家亡、顛沛流離、憔悴不堪的命運。
哪像現(xiàn)在?
我們可以通過知識改變命運,可以通過努力當上白領、金領或氣勢逼人的女老板,甚至還可以作女首相、女國務卿;和這個男人過不下去了,就離,離婚已經(jīng)變得空前的快捷方便。女人不再被要求從一而終、守節(jié)明志,一輩子像玉婆伊麗莎白•泰勒那樣結上七八次婚也未嘗不可,這屬于個人隱私、個人權利;以前是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服侍男人,現(xiàn)在是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服侍女人。我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去哪兒去哪兒,想穿什么穿什么,甚至什么都不穿也可以上雜志封面。這個時代、這個社會,對女人的寬容度已經(jīng)空前的大了。姐妹們,我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如果再讓我選擇一個心儀的時代的話,我愿意選擇盛唐。雖然盛唐的制度也是男尊女卑,但盛唐的寬容、大度、開放是我心儀的。最使我心動的,當然是女人可以作皇帝,聰慧美麗的武則天,從一個小小的才人,一步步爬上了帝國的最高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讓所有的男人臣服于她的腳下;就連恃寵而驕的楊貴妃,竟然因為吃醋,和身為一國之君的唐玄宗吵架,還使小性子跑回了娘家,惹得唐皇相思不已,乖乖地把她接了回來。當時還是大司空楊素身邊侍女的紅拂女,只見了李靖一面就看上了他,竟然深夜逃出楊府,到李靖下榻的旅店找到他并與之私奔,演繹了驍將與美人的一段愛情佳話。這在以后的宋元明清都是不敢想象的。此外,還有太平公主、上官婉兒等一干女人,不是心比天大,就是才高八斗、不讓須眉。
再回到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中來,尤其在大城市,婦女解放運動已經(jīng)取得了重大勝利,女人在社會和家庭中的地位與日俱增。盡管有些地方仍然存在著性別歧視,但我們看到當今的各種選秀,赫然“偽娘”當?shù),怎么看也看不出選的是“快樂男聲”,大老爺們穿起花裙、畫上濃妝,連男人都不想當了,怎不讓我們女人揚眉吐氣?一方面揚眉吐氣,一方面也是種悲哀,這世上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豈不是亂套了?我們要的是男女真正的平等,不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德國曾經(jīng)有一個金發(fā)藍眼的美貌女主播,現(xiàn)在她的身份是家庭主婦兼作家,最近出了本書叫《夏娃原則——走向新女性》非常的火爆,6個月內(nèi)賣出了十萬冊。該女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夏娃,夏娃原則就是她提出的。
這個原則的主要觀點是:“女人應該謙遜恭順,放棄與男人在職場上的爭斗,懷疑女性事業(yè)的價值,多多生兒育女,一心相夫教子。并且男人不必強迫自己煮面條或者換尿布,一展雄性英姿,為妻女張開寬闊而堅實的臂膀。”她的觀點就是讓男女回歸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自然天性。天哪,我們老祖宗一直弘揚的傳統(tǒng)美德,居然在二十一世紀的德國成為了一種新思潮。
有意思的是,我們曾經(jīng)做過《職場維權》的系列節(jié)目,里面特別講到了女性在職場上受到的歧視和不公正的待遇,這其中包括應聘時的性別歧視、同工不同酬、升遷機會少、性騷擾以及懷孕、生育難等問題,結論是女性在職場上拼殺確實相當不易,呼吁社會和企業(yè)注重女員工的權益保護。
我身邊有好多很出色的女性朋友,大家通電話時,總是抱怨工作太苦太累、壓力大等等,有時確實有洗盡鉛華、回歸家庭之感。夏娃提出這個原則,可能她體會到了家庭賦予她的那種寧靜和幸福的感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自然人,希望有個幸福的家庭,相親相愛的老公、可愛的兒女,享受天倫之樂;但她同時也是個社會的人,作為社會人,她希望通過工作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或者個人價值,這就是馬斯洛所說的“人生五需求”之“個人實現(xiàn)”的需求。
作為七零后,我生在中國的社會轉型期,一個女權主義大肆風行的時代,所以年紀輕輕就立誓要干一番事業(yè),那時根本不知道要去珍惜家庭,要去體味家庭帶給一個女人心理的安寧和幸福。一路風風雨雨地走來,痛苦過、快樂過、失去過、得到過,努力過、奮斗過……個中滋味,只有自己體會。
夏娃原則的提出,激怒了以愛麗絲•施瓦澤爾為代表的德國女權主義者,她稱夏娃原則是納粹時代的“母親十字勛章”、“石器時代的人類化石”,說這種觀點是社會的一種倒退,倒退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
其實對夏娃的這個觀點,我持一種既不反對也不贊成的態(tài)度,因為我覺得女人在每個年齡階段都有自己不同的需求: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更多的是對事業(yè)的追求;三十歲的時候,可能對家庭的渴望比較強烈。夏娃今年已經(jīng)49歲,她曾經(jīng)是德國國家電視臺新聞播音員和脫口秀主持人,事業(yè)也曾經(jīng)輝煌過。換言之,她經(jīng)歷過職場帶給她的一切榮耀和快樂,所以她才有資格說回歸家庭,體味另一種生活。實際上,夏娃結過四次婚,在同第三任丈夫有孩子后,她才放棄了工作,成為一名專職家庭主婦,并開始不斷寫書向讀者傳達她新發(fā)現(xiàn)的生活智慧。實際上我覺得正是得益于她以前的職場經(jīng)歷,錘煉了她愛思考和善于發(fā)現(xiàn)、表達的能力,才讓她能以文字這種形式總結生活、及時與讀者溝通。如果沒有職場的錘煉和拼殺,一個每天機械或簡單地重復生活、不會思考的家庭婦女,是很難體會到這種家庭生活的幸福的,也是很難把這種生活狀態(tài)提煉出來大肆宣揚的。所以,我認為,無論做職場女性還是家庭主婦,只要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只要自己感到幸福就行了。女人,缺少這兩種生活中的哪一種,都是一種缺憾。
當然,這是個自由、開放、多元的世界,各種生活方式、各種價值取向雜然共存。人們少了禁錮、多了選擇自然是好事,但在這個多元世界里迷失了自己就不是好事了。其實我認為,大男子主義也好、大女子主義也好,只要有利于夫妻感情、家庭和諧,退一步又如何?何必爭個什么主義?真正的感情、真正的愛、真正地為對方著想,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行得通的。至高無上、穿越任何時代的,我認為是自然和真實。返璞歸真,只有自然的、真實的東西才是最美的,也是最彌足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