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也知道一氧化碳有毒?”王瓊好奇地問了一句。
蔡子安點(diǎn)點(diǎn)頭:“一氧化碳的毒性,應(yīng)該是古人在長期煉丹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并使用的。”
胡成用手電仔細(xì)地照著墓室的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出口。
“剛才,我踩過的地方,好像有點(diǎn)不對勁。”王瓊指了指夫概棺材的右前方。
“那我們過去看看。”蔡子安扶著她走了過去。
王瓊走到棺材的右前方蹲下去,然后敲了敲地面,并把耳朵貼上去,仔細(xì)地聽了聽。
過了幾秒鐘,王瓊抬起頭,滿眼驚喜地說:“這下面好像是空的!”
蔡子安也蹲下身,敲了敲王瓊所指的地方,又敲了敲別的地方,果然,王瓊所指的地方發(fā)出的聲音和其他地方發(fā)出的聲音明顯不一樣。
“阿瓊說得對,這下面有秘密。”蔡子安精神一振。
“可能是出口!”胡成跑過來,比蔡子安還要興奮。
蔡子安說著對身邊的胡成和王瓊揮了揮手:“你們都離遠(yuǎn)點(diǎn)兒。”然后,他自己也退到了墓室的角落里,并拉開了一個手雷,向夫概棺材的右前方扔過去。
“轟!”整個墓室里頓時一片狼藉,棺材碎片、夫概的紅色尸骨、碎玉片都漫天亂飛,濃厚的煙塵遮蔽了一切。
好一會兒,蔡子安等人才看清楚,被炸的地方,有一個大約一米見方的黑洞顯露出來。
胡成大著膽子走上前去,把手電光灌進(jìn)了黑洞里面。
是一段漢白玉雕成的石梯,沒有護(hù)欄。
“我們下去看看!”蔡子安拉住了王瓊的手——只有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她的溫度,他才能放下心來。
胡成看了一眼夫概那顆滾到了角落里的骷髏頭,也緊跟在蔡子安他們身后。
漢白玉的臺階回環(huán)往復(fù)。蔡子安能在心里估算出,它的寬度不超過一米。
他們走了大概十多分鐘,漢白玉的臺階終于到頭了。此時,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兩百多平方米的長方形空間,四壁都是黏土塊制成的方形土坯。
蔡子安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土坯的縫隙中竟然澆鑄了鐵水!
空間的頂上有幾個通風(fēng)口,皎潔的月光正從這些通風(fēng)口里面灌進(jìn)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塊一塊的白斑。
蔡子安看出了胡成的心思,搖搖頭說:“可惜這些通風(fēng)口至少有三十米高,我們沒辦法爬上去。”
“也許能找到別的出口。”王瓊慢慢地往空間深處走。
突然,前面“撲棱棱”地飛出了一群什么東西,像碎紙片一樣,撒得到處都是。
胡成大叫了一聲,抱住頭蹲到地上。
“喂,不過是一群可愛的小蝙蝠。”王瓊笑了起來,但她再仔細(xì)一看,就笑不出來了。
的確,有一群蝙蝠朝他們飛了過來,恐怖的是,這群蝙蝠樣貌恐怖,膜翅竟然有四五十厘米長。
蔡子安三個人還沒回過神來,這群蝙蝠就撲到了他們身上,抓的抓咬的咬。
混亂中,蔡子安用滿是血痕的手拔出了槍,“砰砰砰”亂打了幾下,大部分蝙蝠都嚇得從通風(fēng)口里飛出去了。
但突然,一只蝙蝠撲到了王瓊身上,展開的雙翼竟然有一米多寬。
王瓊尖叫了一聲,她被大蝙蝠咬傷了。
蔡子安怕傷到王瓊,不敢開槍,還好胡成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掐住了這只大蝙蝠的脖子,生生地把它給掐死了。
之后,蔡子安三個人各自拔出軍刀,背向站立成堅固的三角形,把撲過來的蝙蝠統(tǒng)統(tǒng)開膛破肚……
搞定這些蝙蝠后,王瓊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媽呀,居然有這么大的蝙蝠!”
蔡子安解釋說:“這些是葉口蝠,過去以為它們吸血,所以又稱它們?yōu)榧傥,但其實它們只吃肉,吃其他種類的蝙蝠、蜥蜴、老鼠等等。”
“人也吃?”胡成舔了舔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蔡子安搖搖頭:“它們不吃人。但我們可能是闖入了它們的領(lǐng)地,它們以為我們要傷害它們,所以才奮起反擊的。”
三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用手電照著四處,發(fā)現(xiàn)在他們左手邊的土坯墻壁上,每隔二十多米,就會出現(xiàn)一個凹陷進(jìn)去的坑,坑里面放一個鳥形的燭臺。
胡成一邊數(shù),一邊用打火機(jī)把墻壁上的鳥形燭臺都點(diǎn)亮了。一共是八個。
頓時,整個幾百平方米的空間都亮了起來,顯得很是輝煌。
不過蔡子安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里,竟然是一個壯觀的車馬坑!
最前面是兩匹馬拉的一輛車。馬已經(jīng)只剩下累累白骨了,但馬頭上戴著貝飾的馬籠頭,身上披著銅飾的馬具;馬車車廂四周的雕欄很矮,整輛車已經(jīng)腐朽不堪了,但還有局部保存下來一部分。
這一輛車后面,還有八匹馬拉的兩輛車。這兩輛車并列在一起,車轅向東。
“這四匹馬叫兩服兩驂。”蔡子安指著其中一輛車說,“靠近車子的馬叫‘服’,遠(yuǎn)一點(diǎn)的叫‘驂’。”
再之后又是兩匹馬拉的一輛車。
緊接著這輛車的,左右是八匹馬拉的兩輛車,中間的那輛車有四匹馬拉。
王瓊在中間那輛車的車廂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木盒,翻開一看,就大聲尖叫起來:“有東西!”。木盒里有一條白色的絲帛,這絲帛的最上面寫著四個字,王瓊辨認(rèn)不出來。
蔡子安從她手里接過了帛書,快速地看了起來。
帛書上的字體扁平而穩(wěn)定,均衡而對稱,充分展示了作者的書法功底。
“什么東西?”胡成拍了拍蔡子安的肩膀。
蔡子安把帛書都掃讀了一遍,不住地?fù)u頭說:“是夫概寫給勝玉公主的一封信,哎,又一個骨肉相殘的故事。”
“到底講了什么?”王瓊小心翼翼地問。
“夫概講了他被闔閭猜忌的苦悶……不過看起來,夫概對勝玉的感情遠(yuǎn)遠(yuǎn)地超出了叔侄之情。”蔡子安在帛書上指指點(diǎn)點(diǎn)道,“這段很關(guān)鍵,這段文字說,夫概和勝玉一起去一個叫柏子國的小國,求鑄劍大師歐冶子的傳人柏牧幫他們打造一對雌雄雙劍,給兩個刺客用。”
“趙曉夕不是說坤晉劍和明夷劍是夫概和勝玉的定情信物嗎?”王瓊掩嘴笑了起來。
“這里沒說是他們的定情信物。”蔡子安用拇指刮擦著下巴。
“對了,蔡子安,你剛才說的柏子國到底在哪兒呀?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胡成也插話進(jìn)來。
蔡子安解釋道:“春秋時期的柏子國在今天的河南省西平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國家,后來被楚國吞并了。”
帛書的最后是一張地圖,詳細(xì)地畫出了鑄劍大師柏牧所居住的地點(diǎn),地圖后面還附有一大段注釋性的文字。
“哎,時隔千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柏牧住的鑄劍洞了。”蔡子安說著把帛書收了起來。
“但是你會去找,對嗎?”王瓊一眼就看穿了蔡子安的心思,笑瞇瞇地說。
“知我者,阿瓊也。”蔡子安滿足地在王瓊額頭上吻了一下。
三個人在車馬坑里轉(zhuǎn)悠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出口,不過在車馬坑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面銅鏡。
這面銅鏡是圓形素面的,沒有花紋,直徑大概有二十五厘米,是典型的春秋銅鏡。
“它有什么特別之處嗎?”胡成轉(zhuǎn)向蔡子安問。
“讓我看看……”蔡子安蹲下身,仔細(xì)地研究起來。
但他看了半天,也無法從銅鏡上看出什么名堂,就走開了。
王瓊見此,便好奇地在蔡子安剛剛蹲過的位置上蹲下去。一縷秀發(fā)飄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梳理著頭發(fā),突然,興奮地叫了一聲:“找到了!”
蔡子安和胡成一聽都圍了過去,對著銅鏡左看右看,可他們什么都看不到。
王瓊連忙搖搖手:“不對不對,你們一定要像我這樣,半蹲在這里,并擺出這樣一個姿勢才能看到!”
蔡子安連忙跪下來,可還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王瓊在他的肩膀上一壓說:“再低一點(diǎn),目光不能直視,要斜視,盯住自己的鬢角。”
雖然覺得很好笑,但蔡子安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梳了梳頭發(fā),然后非常女性化地往自己鬢角一瞥。
猛然間,蔡子安發(fā)現(xiàn)銅鏡反射出對面的土坯墻壁上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又動了一下頭,發(fā)現(xiàn)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馬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蔡子安連忙按照銅鏡上反射光線的入射處尋找過去,繼而在對面的土坯墻壁上狠狠地砸了一拳頭。
伴隨著“轟隆隆”一陣響,車馬坑的最深處坍塌了,地面上積滿了石塊。
而最讓人興奮的是,坍塌口外面,有一些淡淡的光芒,很柔和,像是月光。
“走吧。”蔡子安咧嘴一笑,當(dāng)先走出了坍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