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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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杜若萱接到了陳必勇的電話：“若萱，我現在在海天市，你在哪兒？”
正在房間里坐著看書的杜若萱說：“在家呀，你到我們海天來了？”
陳必勇說：“是啊，昨天跟我老板來的。晚上請你吃飯吧。”
杜若萱推辭道：“不麻煩了吧。你那么忙。”
陳必勇當然不想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好久沒見面了，難得見你一次，想跟你聊聊。難道不給機會嗎？”
杜若萱見陳必勇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當然不好再拒絕，只好答應：“那好吧，但是到了海天應該我來請你才對呀。”
陳必勇笑笑說：“也行啊，你請客，我買單。你想去哪里吃？”
杜若萱對吃喝不是太講究，而且經常跟唐景鵬出去應酬，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膩了，便說：“隨便吧，你訂好地方再告訴我吧。”
“好吧，等下我再給你電話。”收了線，陳必勇心里像喝了蜜糖一樣甜蜜。昨天他跟張東年到海天市來開會，今晚上張書記單獨行動，不需要他作陪，讓他自由活動。他打算跟杜若萱共進晚餐，然后找機會正式向她求愛。
比較來比較去，陳必勇最后訂下了荷塘月色餐廳的一個小包廂。荷塘月色位于海天市人民公園內的人工湖上，一池碧水上漂浮著很多睡蓮，將亭臺樓閣
式的餐廳裝點得更為雅致浪漫。他訂的包廂正好靠窗，能看見湖面。他之所以選擇這樣的地方，不僅因為這里環(huán)境優(yōu)雅，安靜，空氣清新，更重要的是他想營造出一種浪漫氣氛，抓住最佳機會向杜若萱表白。
陳必勇把具體地方告訴杜若萱之后，又去花店訂了一大束紅玫瑰，叫店員晚上7點再送到荷塘月色餐廳去。
下午六點，杜若萱終于出現在陳必勇面前，笑盈盈地說：“老同學你好，讓你久等了啊。”
陳必勇笑了笑說：“我也是剛到一會兒。”眼前的杜若萱比以前更為嫵媚動人了，白皙而紅潤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勻稱的身材，這副風姿綽約的樣子都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了。
“哇！好美！”杜若萱推開窗說，“老同學你挺會選地方的啊，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看到這個地方讓杜若萱如此喜歡，陳必勇自然滿心歡喜：“我以前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環(huán)境還不錯，口味也還行，只要你滿意就行。”
“滿意滿意，”杜若萱頻頻點頭，由衷地說，“這是一個老朋友相聚的好地方，下次我請朋友吃飯，也要來這里。”
兩人坐下來喝茶，陳必勇推過菜譜說：“想吃點什么？你來點吧。”
杜若萱莞爾一笑道：“點菜你是專家，還是你來吧。”
陳必勇不動聲色地說：“為別人點菜那是應酬，現在是為我們自己點菜，當然是以你為中心，你喜歡吃什么就點什么。”
杜若萱這才拿過菜譜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菜，再把菜譜推到陳必勇面前說：“行了，到你了。”
陳必勇也點了三個菜，總共五個菜，杜若萱說：“太多了，吃不完太浪費。”
陳必勇說：“沒事沒事。”
杜若萱卻堅持劃掉一個，說：“兩個人吃不了這么多的，還是節(jié)約點好。”
酒是陳必勇自帶的軒尼詩。他打開酒，倒了兩個小半杯，放一杯到杜若萱面前，舉杯道：“來，若萱我們干一杯。畢業(yè)到現在，我們還是單獨在一起吃飯吧？”
“嗯，應該是。”杜若萱點頭道，“以前都是同學聚會的時候才有機會在一起。”
陳必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祝你工作順利，事事順心。”
杜若萱也喝一口酒說：“感謝老同學的指導和幫助。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陳必勇搶著為杜若萱盛了一碗湯，說：“同學之間不要客氣，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
杜若萱笑著說：“肯定少不了要經常麻煩你，誰叫你是我們班混得最好的呢。”
陳必勇突然看著杜若萱問道：“聽說你去相親了？”
“去了，”杜若萱隨口說，“見了幾個。”
陳必勇一怔，馬上屏住呼吸問：“怎么樣？”
“沒一個成，”杜若萱笑道，“人家嫌我是秘書，說找女秘書就是給自己戴綠帽子。”
陳必勇松了一口氣，終于放下心來。只要她還沒相親成功就是好事，便說：“那些人簡直是亂彈琴。這是他們對秘書職業(yè)不了解，有偏見。”
杜若萱看著陳必勇笑問道：“你對女秘書怎么看？”
陳必勇放下筷子說：“也不排除個別女秘書借跟老板親近的機會上位，但多數人還是有尊嚴、懂得自愛的。成為老板小蜜的人畢竟是極少數，不能因此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這個職業(yè)。若萱，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怎么看、怎么說無所謂，只要你自己喜歡這份工作，走得正站得直就行了。”
杜若萱沒想到陳必勇對女秘書這個職業(yè)如此寬容，跟她相親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有他這種胸懷。心想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如果是真心話，證明他這個人還是挺開明的，至少不像那些男人那么小心眼。想到這里，杜若萱看著陳必勇笑了笑說：“老同學你還挺開明的嘛。”
陳必勇趁機向杜若萱求愛：“我都說叫你別去相親了。做我女朋友吧，若萱。”
杜若萱一怔，笑道：“切，老同學你又開玩笑了。”
陳必勇看著杜若萱，鄭重其事地說：“我不是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確實很喜歡你，這些年來一直都喜歡你。”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送花人到了，他走出去，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進來遞到杜若萱面前說，“若萱，我愛你！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杜若萱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說：“這……老同學你別這樣……我不能接受你的愛。”
陳必勇臉上的笑容馬上僵住了：“為什么？”
杜若萱淡淡地說：“我配不上你，你應該找個更優(yōu)秀的女子。”
陳必勇注視著杜若萱的眼睛，懇切地說：“若萱，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優(yōu)秀的女子，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像我一樣愛你，答應我，做我女朋友好嗎？”
說著就將紅玫瑰不由分說地塞進杜若萱的懷里。
杜若萱把紅玫瑰擺到酒水柜上，態(tài)度堅決地說：“老同學對不起，謝謝你對我的一片真心，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愛。”
陳必勇的心里很沮喪，自己各方面的條件都這么好，走到哪里都受到眾星捧月般的優(yōu)待，怎么會被她如此堅決地拒絕了呢？他忍不住問：“若萱，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到底哪一點不好？”
杜若萱坐下來，笑了笑說：“你很好，各方面都很好�？墒�……可是我……對你沒感覺。”
杜若萱這句話讓陳必勇失望至極。
他獨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像是喝下了一杯毒藥。
看著陳必勇痛苦不堪的樣子，杜若萱覺得自己確實很殘忍，自己面前是一個條件優(yōu)秀，前途無量的男人，而且又是相互了解的同學，又對自己這么癡情，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他？但她轉念一想，愛情不能勉強，自己確實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千金難買一個愿字，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需要任何理由。
想到這里，她歉意地說：“老同學對不起，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確實不喜歡你，原諒我……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身邊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何必要在乎我呢？我不值得你這么在乎，我一點都不好。”
陳必勇這才抬起頭來，強作笑顏道：“好了，不說了……吃飯，吃飯，你看菜都涼了。”說完便只顧埋頭吃飯。
杜若萱也低著頭吃飯。
兩人相對無言。
原本好端端的一頓飯菜，竟吃得滿心惆悵，一股悲涼。
陳必勇吃完飯回到酒店，反反復復思考了很久。他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雖然被心上人拒絕了，但自己決不就此放棄，還是要窮追猛打，直到把杜若萱追到手為止。這么多年來，自己能從一個農村的窮小子變成市委書記的秘書，多少困難自己都克服了，這場愛情攻堅戰(zhàn)，自己一定也會取得勝利。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3
杜若萱回到家，父母都還沒睡。父親照例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劇，母親在看健康養(yǎng)生書。父親看了她一眼，說：“回來了？”
杜若萱倒了一杯水坐到沙發(fā)上，點點頭：“嗯。”
母親放下書，看著杜若萱，皺皺眉說：“星期六也要出去應酬，你們老板還讓不讓人休息啊？”
“端人碗，受人管。有什么辦法？”父親把電視的音量調小，說，“若萱啊，當秘書確實也很辛苦，你應該利用在領導身邊工作的機會鍛煉好自己的綜合能力，將來能夠在其他職位上有所發(fā)展。”
杜若萱點頭道：“嗯。我也是這么想的。秘書畢竟不能當一輩子，也屬于吃青春飯的。”
母親對女兒目前的工作一直有偏見：“一個小秘書還能有什么大發(fā)展？”
父親的眼光看得遠一些：“秘書的發(fā)展空間還是蠻大的。把領導服務好了，領導高興了，就會對你提拔重用，將來可以當個辦公室主任什么的，或者到其他部門當個經理什么的都有可能。你看官場那些秘書，跟幾年領導，過幾年就能當領導。”
杜若萱馬上想到了陳必勇：“我有個高中同學就是，他現在是西州市委書記的秘書。”
父親說：“哦？那你那個同學混得不錯，過幾年他肯定能下去當個縣長什么的。”
母親馬上問：“他成家了嗎？”
杜若萱知道母親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想笑：“沒有。”
杜若萱母親不失時機地說：“好啊，那你得多跟他聯系啊。要是能找到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就最好了。”
杜若萱不想跟母親說真話，便說：“你就別想了，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輪不上咱們。”
母親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那就沒辦法了，可惜了。”
父親笑道：“你媽現在想女婿想得都走火入魔了。”
母親自我解嘲地笑笑：“我還不是為女兒好嘛。”
父親倒是從女兒透露的消息中想到了另一層價值，他說：“既然你同學是市委書記秘書，那你就得好好利用這個資源，跟他請教一下。他身在官場，又是服務一把手，為人處世的經驗肯定很豐富。”
杜若萱點頭說：“嗯，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比如如何設置飯局、如何點菜這些，就是他教我的。”心里說我已經拒絕了陳必勇的愛情，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把我當朋友，會不會繼續(xù)幫助我。
父親說：“秘書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成為領導的參謀、智囊和助手，這方面你要多向他學習，他肯定有很豐富的經驗。黨政領導的秘書都是秘書群體中的專家。”
“嗯，”杜若萱思忖著說，“成為領導的勤務員這方面我覺得倒是不難，只要手腳勤快就行了。但要成為參謀和助手這方面我感覺挺難的，因為這方面沒有什么可以量化的具體工作，所以不知道該從哪方面入手，也不知道領導需要提供什么樣的參謀和協助。”
“急不來的，得一步步來。”杜若萱父親干脆關了電視，跟杜若萱說得更詳細些，“除了服務領導，完成領導交辦的具體工作之外，你還要加強學習，多看書，多動腦思考才行。要想當好領導的參謀、智囊和助手，必須要具備綜合素質才行，要熟悉你們公司的產品知識、企業(yè)文化、管理理念、薪酬福利、營銷政策等等，以及對領導的工作思路和計劃都要有深入地了解，考慮問題要有一定的高度。否則你怎么協助領導？”
“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杜若萱感慨地說，“別看只是一個總裁秘書，要當好還真不容易。”
“那當然，沒有哪個行業(yè)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成功的，不付出一番代價肯定是不行的。”
杜若萱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父親說：“人不但要增長知識，還要增長智慧。”他拿起手機翻開一條短信遞給杜若萱，“前幾天有個朋友發(fā)了一條短信給我，很有哲理，給你看看吧。”
杜若萱對著短信讀起來：“知識專用，智慧通用。知識不是力量，知識只是工具，智慧才是力量……”讀完短信，她忍不住贊嘆道，“哇！確實很有哲理。
你朋友很有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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