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那些被人鄙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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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體會過被人鄙視的滋味?顯然,那滋味不好受。
不過,如果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話,那么,“被鄙視之人定有差勁之處”。如果他人的鄙視能讓我們意識到自己差勁在什么地方,那么,被人鄙視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入學第一周,全班同學都知道了我跳級的事。不少同學覺得很驚訝、很佩服,也有個別同學對此感到不舒服。畢竟,如此優(yōu)秀的他們十五六歲才來到這個班里,而不起眼的我卻十二歲就從普通初中考進來了。可以說,我的出現(xiàn)也挑戰(zhàn)了同學們對優(yōu)秀的認知。一開始,同學們對我很“恭敬”,但是入學考試成績下來后,同學們發(fā)現(xiàn)我才考了347分(實際上的倒數(shù)第一名),便由此開始認識我的“真面目”:一個實際水平如此之低的人。“恭敬”的態(tài)度從此消失。不少同學跟我疏遠了起來。
我不僅成績差,在其他方面也顯得很另類:不善于打理,衣服總是臟兮兮的,發(fā)型是最土的;性格內向,放不開,很難與同學們親切、自然地溝通;來自外區(qū)的普通中學,除了跳級以外沒有什么令人羨慕的經歷,總是缺乏談資;不會談論時事,不會打網(wǎng)球,不會唱流行歌曲,不認識一個娛樂明星,不會操作筆記本電腦;從不帶手機,從不買零食分給同學吃,更沒有請人吃過一頓飯;上課經常占用大家的時間提出一些幼稚、雷人的問題;總是很正經地回答別人不屑于回答的問題.……
或許正因為這些另類的表現(xiàn),一些同學對我的態(tài)度從疏遠變成了嫌厭。上操時,幾乎沒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走;討論問題時,我參與不到任何一個小組里去;課間,沒有人愿意和我多說話;去吃飯時,沒有人和我同往;甚至,當我跟別人打招呼時,也有人刻意不理我。
很快,我陷入了一種窘境,甚至感到自己再次成了幼兒園時的那個“肉”小孩。不過,一般的時間都還算好混。最頭疼的,就是做實驗。僅打破實驗器材一事,在我的記憶中,就有三次。第一次,是我不小心打破了化學實驗的導管。第二次,是在物理實驗課上,老師剛說完“注意不要碰掉自由落體測量儀器”時,只聽“啪”一聲,我無意中的一個轉身碰了儀器,回頭看時,它已經摔碎了。同學們都很無語,我感到無地自容。第三次,是其他年級的一名化學老師讓我們全班幫忙刷洗實驗器材,當時,我負責刷洗一個錐形瓶。旁邊明明放著一把刷子,我卻愣是把手伸到了錐形瓶里面,大概是想用手把它洗得更干凈一點。但是,瓶子里面本身就有水,手伸進去后,立刻占據(jù)了全部的空間。手的表面承受的巨大的壓力令我感到疼痛難忍!然而,口小瓶大,手已經抽不出來了!在本能的驅使下,我把瓶子用力地撞到了水龍頭上——瓶子碎了,我得救了。“干點事,連工錢都不夠!”“又是她。”很快,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議論聲。老師嘆了口氣,走過來收拾殘局。我對老師充滿愧疚,更對自己充滿自責。有時我甚至覺得同學們鄙視我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的差勁實在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如此差勁的我竟然還有著一股服務班級的熱情。在第一次班干部競選預備會上,我居然表示想去競選女生班長(班長設有兩名,男女生各一名,班委也一樣)!其他有能力的同學,都禮貌地相互謙讓著,而我這個怪異的小孩,卻如此不自量力!會后,秦老師找我談話。她告訴我,她理解我的熱情,但考慮我的情況和其他同學的情況,我不適合競選班長。不過,她建議我去競選班委。
我立刻照老師的話去做,決定參選學習委員。考倒數(shù)第二的人還想引領和幫助全班同學學習進步,這怎能說不荒唐!但是,我居然當上了女生學習委員。是因為反面例子往往比正面例子更有說服力,還是因為老師的暗中支持?或者,僅僅是因為我那份單純到傻的執(zhí)著贏得了命運的眷顧?至今,我說不清?傊蛐难劾,我很感激老師給我的指點。
然而,孤僻的性格、非主流的舉止、幼稚的想法、差勁的成績,使得我連融入同學們的圈子都難!一個學期中,我除了幾次試圖勸告同學們不要在上課時喝水(并沒有收到什么效果)之外,就再也沒有做什么。沒有人尊敬我這個班干部。而令全班同學信服、真正有號召力的,便是那位男生學習委員。我很感謝他,是他的敬業(yè)讓我虛名得保。
在班上,同學們都到了花季的年齡。很自然地,女生們開始展現(xiàn)溫柔的魅力,男生們開始展現(xiàn)陽剛的霸氣,個別同學已經有了談戀愛的傾向。然而,我還像一片未經開化的、干澀的樹葉,一塊不受人喜歡的、怪異的頑石,絲毫融入不進那個活色生香的情感世界,甚至還對之充滿恐懼和敵意。當然,事后想起來,這也不是件壞事。
總之,初入高中的我,每天的生活準則,便是一個“忍”字和一個“熬”字。高一時,我甚至都沒交上什么朋友。到了高二,我才漸漸得到了同學們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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