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裙,是服裝界永遠一百分的小資選手。無論在什么場合,無論穿者是高挑還是小巧,甚至穿者身邊沒有人牽她的手也沒關系,只要小黑裙在,它都能替她們表達出她們想到表達的全部。也許正因為如此,才有這么一款叫“小黑裙”的香水,它的意義在它誕生之日起,就已經(jīng)同衣服一樣,典雅、永恒、完美。
走珠之香9ml
他們同歲,但是他一直像哥哥。小時候,有人欺負她,他扔了書包就上前,從不管對手是強是弱是多是少,他只知道自己要好好保護她。
多年來,只要是她讓他做的事,他永遠都不說半個“不”字。
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要他陪她去一個地方,他早早地就來了,靠著自行車站在她的窗邊等她。
不知是因為生日開心,還是其他原因,那天的她好磨蹭啊,不停地換衣服,每每換好一件,就拉開窗簾,站在窗邊一個凳子上,從窗口亮出身子,問他這件衣服好看嗎?
他的回答,都是好看。
她聽了就會笑,然后跳下凳子,再找。昨天不知是誰,在她的書本里放了一張電影票,說等她。女孩子第一次正式的約會,有點小羞澀,有點小開心,但也總是會有忐忑、精細和猶豫。她對著鏡子換了所有的衣服,然后又對著窗子把所有的衣服都亮給他看后,似乎還是沒有勇氣走出來。
當她終于穿著一條淺藍的布裙從樓里走出來時,他眼里的光芒軟軟的,像胡同口的棉花糖。他躍上車,做好準備出發(fā)的姿勢,看著她笑。
她被笑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假裝很驕傲地問他:“你在羨慕我吧?”
他一愣,然后笑著連連地點頭。等她上來后,他飛快地蹬著車,仿佛他是有翅膀的,現(xiàn)在借給了自行車。
但是來到電影院門口后,她卻沒有從他的車后座上跳下來。事實上,一路上她也仿佛一直在想什么,路上的她似乎并不像換衣服時那樣開心。
她對他說,她又不想進去了,突然覺得沒意思。
他皺了一下眉頭,問她那什么有意思?
她把那張電影票丟進垃圾筒,坐回來抓住他的T恤說:“我說去哪里,你就帶著我去哪里,我不用走路地逛街會更有意思啊。”
他們走了好遠的路,他們從沒那么沉默過,直到他那對自行車的翅膀都飛不起來了。
太陽像個失落的笑臉,漸漸地落下去了。街邊有家做活動的店正要收店,她從車上跳下來,走過去在促銷花車上瞧了好半天,然后揚著手里的一個黑色小盒對他喊:“喂,小氣鬼,你還沒給我生日禮物呢!就是它嘍。”
他接過來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她,點點頭。
就是這個夏天過后,他去了北京,她去了武漢,每年只有假期才能見面。
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多想他,因為她覺得他就在她身邊,就如同她的衣領、裙擺,還有自己手工縫的碎花手帕,不太夸張卻又清晰地存在著。
他們有說過吧,畢業(yè)后一定要在一個城市里,可以一起倒霉一起走運。但是四年后的夏天,他在北京的街頭打電話給她,說他決定要去西藏支教兩年,已經(jīng)批下來了,幾天后就走了。
他還說,她二十二歲和二十三歲的生日禮物,他給她寄在了路上。
她在電話里的車水馬龍的聲音里想象他的表情,微微地笑,輕妙得像二十二年以來他們之間的那些細小的時光之聲。
她平靜地說:“好的,你去吧。”
幾天后,她收到了禮物。又幾天后,她收到他報平安的信件。
她安然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像所有這個年齡的女孩一樣,喜歡玩喜歡購物喜歡戀愛,不喜歡悶著不喜歡節(jié)儉,還有,如果有男朋友了,戀不著了就分手。
她仿佛一直都在拒絕,但是仿佛也沒有真正去拒絕。當男孩M闖進她的世界里時,她跟自己的心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愛了。
二十四歲生日前天,她走著去M那里,路上因為風涼,她尖尖的下巴幸福地落進寬大的毛衣領子里,突然感覺到他仿佛就在領子里。她邊走邊算日子,哦,他是快回來了吧。
在M的公司樓下等他時,她看到對面有一家店名叫“最愛10ml”的自制香水店,她進去看了看,買了10ml。
M跑下樓來時,她舉起毛衣袖口問他:“好不好聞?”M笑,捏她的臉說:“親愛的,我們去買戒指。”
喧鬧的大街上,有些氣味飄來了,有些又被沖散。
他竟然真的回來了,黑了許多,當年額上的那條樹枝劃痕像皺紋。
有人說,皮膚黑了皺紋就會淺一點,她不覺得,她只覺得它們很深了。
但是看到他身邊同樣黑黑的一個女孩后,她迎接他的卻只有一句話:“喂,小氣鬼,我的生日禮物帶來沒有?”
他看了那個女孩一眼,笑著伸手遞給她。
他們敘了敘舊,然后道祝福道珍惜,然后轉身,各自有愛情,各自有生活。
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當年那張電影票是他放的,而他也一直以為她更想要他給她一份不需要兩雙眼睛兩個鼻子享受的禮物,她寧愿擠在人群里沒心沒肺地找一小瓶香水,也不想跟他一起看電影。
其實,她一直覺得好奇怪,這款叫l(wèi)ittleblackdress的走珠香水為什么只有9ml?但也只是奇怪而已。
或許青梅竹馬眷戀到一定程度,就是心上的走珠之香吧。它一直在,卻又連小小圓滿的10ml都差那么一點點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