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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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警察幫我查到你的住址的。”易小甜向四周看了看,皺起兩道細眉說,“這地方可挺難找的,警察也費了好大勁才查到。”
“警察真是神通廣大啊。”金坤不屑地撇了撇嘴,一邊把名片塞進拎著的紙袋里,一邊問,“易老師費盡心思找我,究竟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dāng)。”易小甜向四周掃視一圈,看到四下無人,就開門見山地說,“我想和你談?wù)?lsquo;尸身密碼’。”
“尸身密碼”這四個字觸動了他心底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金坤警惕地盯著她眼睛看了兩秒鐘,然后舉起手腕做了一個看表的動作,用委婉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對不起,我現(xiàn)在很忙。”
“不會耽擱你太久的。”易小甜發(fā)現(xiàn)他的腕表怪怪的,似乎是小孩戴的那種,不禁多看了幾眼。
“我真的沒時間。”金坤甩了甩了胳膊,用袖口遮住兒童表,臉上則故意露出著急的表情,敷衍道,“易老師,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吧。”說罷,他繞過易小甜,向樓梯間外走去。
易小甜眼看他就要走出樓梯間了,情急之下她大聲喊道:“你不想知道密碼破譯的結(jié)果嗎?”
這句話果然奏效了。
金坤一驚,立刻駐足。雖然迫切想知道那些符號的含義,但他并沒有馬上轉(zhuǎn)過身,只是背對著她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真的破譯了?”
“嗯……”易小甜略作思考后,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現(xiàn)在只破譯了第一個符號,不過,只要你給我提供相關(guān)信息,全部破譯也非難事。”
金坤拉上樓梯間的門,轉(zhuǎn)身走到她身前,一雙冷峻的眼睛緊盯著她:“第一個符號的破譯結(jié)果是什么?”
易小甜比他矮了大半頭,仰視著他說:“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
金坤恨不得立刻知道答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吼道:“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干嗎兇巴巴的?”易小甜用力甩開他的手,豎起眉毛瞪了他一眼,“等你告訴我相關(guān)信息后,我自然會把第一個符號的破譯結(jié)果告訴你。”
“什么相關(guān)信息?”
“你應(yīng)該知道,‘尸身密碼’并不是記錄兇手的信息那么簡單,它暗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易小甜停頓了一下,放慢語速說,“而且,‘尸身密碼’是一串不完整的密碼,它的一側(cè)或兩側(cè)還有類似的符號,那些符號和它緊密相關(guān),所以,我只有看到完整的密碼才能完全破譯。”
金坤心中一震,心想“尸身密碼”的左側(cè)的確還有很多符號,它只是那張藏寶圖的冰山一角,可眼前這個女孩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知道“尸身密碼”暗藏著一個重大秘密的呢?雖然他心中驚詫萬分,但臉上卻不露聲色,搖了搖頭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易小甜先是一愣,隨即觀察著他的表情,追問道:“那些符號真的不在你手中?”
金坤冷冷地看著她,沒做任何回答。
易小甜從他表情中絲毫看不出在撒謊,不禁垂下頭喃喃自問:“看來他真沒有那些符號,真是奇怪了,那些符號會在誰手里呢?”
金坤輕易騙過她之后,看著她信以為真的單純樣子,心里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負罪感。當(dāng)他意念稍有動搖的剎那,他立刻告誡自己:在如今的社會里,絕不能輕易相信表面上看到的東西。某些表面看似單純的東西,其內(nèi)在很有可能十分復(fù)雜。而謊言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下,是保護自身的最有利的武器。
想到這些,金坤內(nèi)心的負罪感淡了許多。他把拎著的大紙袋放在窗臺上,然后背對著樓道的方向看著她的側(cè)臉,問:“易老師,現(xiàn)在可以把第一個符號的破譯結(jié)果告訴我了吧?”
易小甜回過神,揚起頭說:“告訴你也無礙,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我破譯的是‘金’這個符號,它象征著白虎……”于是,她把破譯結(jié)果和自己的推理詳細說了一遍。
金坤聽完后,故作驚詫狀:“你是說,‘金’字象征著白虎,而白虎其實暗指一座古墓?”
“對。”
“那你推測出那座古墓的位置了嗎?”
“沒破譯密碼,又談何找出古墓的位置。”易小甜嘆了口氣說,“唉!可惜找不到另外的符號,否則我一定能破譯。”
金坤也附和著嘆了口氣后,轉(zhuǎn)移話題說:“易老師,你是個稱職的破譯專家,不像你那位同事,他就知道胡說八道。”
“左老師只是個初學(xué)者,對《易經(jīng)》了解有限。”易小甜沖他歉意地笑了笑,“你別太介意,我代他向你道歉……”
“那倒不必。”金坤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往下說了。
易小甜的余光似乎掃到了什么,視線越過金坤,望向他身后的樓道;璋档臉堑览,正有一個黑衣人走上樓梯,但光線太暗了,極難看清那個人的臉。有人爬樓梯,這很正常,她并沒在意,又把目光轉(zhuǎn)到他的臉上。
金坤再次抬手看了看腕表,潛臺詞是:該談的都談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易小甜當(dāng)然看懂了他的潛臺詞,剛要和他握手說再見,余光里卻突然出現(xiàn)那個黑衣人的臉。她趕緊扭頭去看,卻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猙獰可怖的臉!
剎那間,易小甜的頭部仿佛被某種鈍器狠狠地擊打了一下,易小甜發(fā)出一聲最原始的驚呼,緊接著,她眼前一黑便向前跌倒了……
金坤背對著樓道,并沒看到身后發(fā)生的情景。當(dāng)易小甜暈倒的瞬間,他猛然猜到了答案,伸手扶住她的同時,快速扭過頭望了一眼。
昏暗的樓道里,一個如鬼魅般的黑影正跑下樓梯。
金坤來不及細想,把易小甜平放在地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樓道追了下去。
黑影速度奇快,跑動的樣子如幽靈般輕盈。
金坤緊隨其后。雖然樓道里很暗,但他可以斷定樓梯下方的黑影就是在大廳里看到的那個。黑影究竟是人是鬼?為什么身形和木美子如此相似?難道真是木美子的靈魂?
一連串奇詭的疑問令金坤大腦一片混亂,他根本理不出頭緒,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管你是人還是鬼,這次,我絕不會讓你跑了。”
嘈雜的腳步聲在樓道里回響著,聲控?zé)舨粫r被震亮。金坤一邊加快腳步追趕,一邊死死盯著樓梯下方的黑影,生怕一不小心追丟了。
向下追了五六層樓后,金坤與黑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删驮谶@時,黑影突然從某一層的樓梯間里跑了出去。他不敢怠慢,緊隨其后追了出去。當(dāng)他跑出樓梯間沖進走廊時,頂棚的燈猛閃了一下,隨即全部熄滅了,與此同時,黑影與黑暗融為一體。
“該死的!怎么偏偏在這當(dāng)口停電了?”
金坤視線受阻,但沒有停下,憑感覺摸索著向前追趕。大概向前追了半分鐘,頭頂?shù)臒襞莺鋈挥至亮恕H欢,迷宮般的走廊里早已不見黑衣人的身影。
“真他媽的倒霉!眼看就要抓到了……”他舉起拳頭,沖著墻面狠狠砸了幾下。發(fā)泄之后,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為什么偏偏在就要追上黑衣人時停電了?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幫黑衣人?
金坤不甘心地繞著走廊找了幾圈,但卻再沒看到黑衣人。
無奈之下,他只好返回十三層。走進十三層的樓梯間時,他看到易小甜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疾步走過去,蹲下來,卻猛然發(fā)現(xiàn)她左側(cè)太陽穴的位置紅腫了一大塊,似乎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擊打過。
金坤的心立刻收緊,下意識伸手在她胸前摸了摸,心跳正常。他如釋重負般吐出口氣后,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從手心傳遍全身,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仍按在她胸口上。他連忙縮回手臂,一邊輕呼著“易老師”,一邊輕輕推了推,但她雙眼緊閉,毫無反應(yīng)。
“她怎么會被人打暈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金坤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原本放在窗臺上的大紙袋不見了,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暗道:“一定是在我追趕黑衣人時,有人來到這里,那個人剛要拿走大紙袋,易小甜卻在這時蘇醒了。那個人立即出手打暈易小甜,搶走了大紙袋。搶走大紙袋的人和黑衣人肯定是同伙,他們擺出調(diào)虎離山計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解密之鑰’!”
“可惜讓你們失望了,紙袋里只有一臺二手打印機。”金坤這樣想著,俯下身推了推易小甜,可她仍沒有反應(yīng)。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問題不大,只是暫時昏過去了。于是,他決定先把她抱回自己的公寓。
返回公寓后,金坤把她平放到床上,又取來一塊毛巾,擦掉她臉上的塵土,坐在床邊,等待她蘇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金坤一直注視著她的臉,不知為什么,他恍然覺得那張秀美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吸引著自己。這種奇妙的感覺令他心中一痛,因為他又聯(lián)想到了死去的木美子。
“為什么剛才的黑衣女孩那么像木美子?究竟是我的錯覺,還是……”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易小甜忽然發(fā)出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尖叫:“棺材……不……不要把我扔進棺材里……”
“棺材?”
金坤一驚,只見她雙手正在半空亂抓著,就像溺水的人拼命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那張布滿汗水的臉上表情驚恐,但眼睛依然緊閉著,想必是受到剛才的驚嚇后做了噩夢。金坤趕緊按住她的手,輕聲呼喚道:“易老師,都過去了,你醒醒,快醒醒啊。”
易小甜仍緊閉雙眼,大聲尖叫著:“不……我不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求你們啦……別……別把我扔進棺材里……”
金坤覺得有些不對勁,就用力推了她幾下:“快醒醒啊,你沒事吧?”
易小甜又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幾聲尖叫后,終于睜開了眼睛。她先是膽怯地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定格在金坤臉上:“我……在哪兒?”
“不用怕,這是我家。”金坤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你剛才暈倒了,我就把你扶到我家來了。”
易小甜皺起兩道細眉,似乎在拼命回想剛才發(fā)生的事。
金坤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試探著問:“你剛才為什么一直在喊棺材?”
易小甜聞言臉色驟變,“騰”地一下坐起來,伸手捂住他的嘴,顫抖著聲音說:“快……快別說了……”
金坤的嘴被捂住說不出話來,只好頻頻點頭。易小甜冷靜下來后,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捂在他嘴上,不由得臉一紅,快速縮回手的同時垂下了頭。
金坤注視著她低垂的臉,被蓬亂的秀發(fā)遮擋的前額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微微上翹的長長的睫毛似乎在輕輕顫抖著。這個單純女孩的內(nèi)心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金坤在她肩上輕拍了幾下,用盡量柔和的語氣問:“怎么樣,好些了嗎?”
“不,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剛才只是做了個噩夢……”易小甜邊說著邊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的剎那,心跳莫名加快了,仿佛有一種奇怪力量在控制著自己。她連忙躲開他的目光,猶豫片刻后跳下床說:“時間不早了,我……我要回去了。”不等金坤回答,她就疾步走到房門前,推開門跑了出去。
金坤被她的舉動弄蒙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追出房間,易小甜早已不見了蹤影。金坤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咕噥了句“真是個怪女人”,他剛要轉(zhuǎn)身走回房間,卻忽然聽到一陣音樂聲。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循聲望去,看到床上躺著一部陌生的白色手機。
4
太陽每天都升起,這是自然界的基本規(guī)律之一。我們的祖先正是從這樣的自然規(guī)律中總結(jié)出無數(shù)經(jīng)驗,將這些經(jīng)驗毫無保留地傳承下來,留給我們一筆筆寶貴的經(jīng)驗財富。
這一點在《易經(jīng)》中體現(xiàn)得更加明顯。從八千年前伏羲畫八卦開始,中國歷史上先后涌現(xiàn)出無數(shù)智者,他們窮其一生,將自己的寶貴經(jīng)驗歸納融合進《易經(jīng)》,從而把《易經(jīng)》的占卜預(yù)測、人文哲學(xué)等思想無限放大。所以說,《易經(jīng)》積聚了中國人八千年的智慧,它是最博大精深的著作。正如《四庫全書》中說:“易道廣大,無所不包。”
然而,這樣一部偉大的著作,有些國人卻只注重它的占卜功能,忽略了它博大精深的內(nèi)涵,更有甚者把《易經(jīng)》的占卜指為迷信,這是多么可怕的武斷!
金坤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在他看來,爺爺在遺書中所指的《連山易》和《歸藏易》,無非也是騙人的占卜書罷了。要不是為了完成家族使命,他才不會去找什么絕傳了幾千年的真經(jīng)。
“可是,我的家族為什么要承載這樣艱巨的任務(wù)呢?”
金坤望著窗外初升的太陽,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清楚只有完成家族使命,才能解開所有謎團,才能對得起先輩們。而且,埋藏經(jīng)書的地方還藏匿著富可敵國的寶藏,這絕對是誘人的“大餐”。從找到寶藏的那刻起,他就會從一個窮小子變身為超級富豪,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也許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才是讓他信念堅定的最大動力。
這時,放在床頭柜上的一部白色手機忽然響了。金坤瞥了一眼,那是易小甜昨晚落在這兒的,他走過去,接起電話,果然不出所料,是易小甜打來的。易小甜清晨起來時,發(fā)現(xiàn)手機不見了,就借了個電話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
金坤詢問過她頭部的傷勢,又簡單聊了幾句,然后約她八點鐘到公寓來取手機,但她卻堅持到公寓一層的大廳見面,想是她對昨晚發(fā)生的可怕一幕仍心有余悸。
八點鐘,金坤準時來到一樓大廳。他站在電梯口,向大廳環(huán)視了一周,大廳里只有幾個來往的行人,其中并沒有易小甜的身影。他望了望掛在西側(cè)墻上的大掛鐘,然后徑直走到掛鐘下面的椅子上坐下。
等了半天,卻遲遲不見易小甜到來,百無聊賴之際,他掏出那部白色手機,放在手心把玩著。手機顯示屏的背景圖案是易小甜的大頭像,她正撅著嘴,一只眼睛半閉著,而另一只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很搞怪。
金坤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了,他認為這張大頭像上的易小甜,與昨晚那個單純嚴肅的女孩判若兩人。
也許,人都是有兩面的吧。
金坤合上手機,卻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再次打開手機,盯著易小甜半瞇著的眼睛,心跳一點一點加快了。
“嘿!你怎么偷看別人的手機呢?”話音未落,突然伸過來一只手,從金坤手里搶走了手機。
金坤仰起頭,看到一個戴眼鏡的青年男人站在他面前,他立刻認出了來人——昨天和易小甜一起來加油站的密碼破譯員。金坤一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怒斥道:“看手機怎么了?關(guān)你屁事?”
左椿律向后倒退了半步,憋紅著臉反駁道:“這手機是我……我女朋友的,當(dāng)然關(guān)我的事啦。”
金坤先是一愣,隨即戲罵道:“喲!她是你女友啊,哈哈,那還真就是關(guān)你屁事啦。”
“你怎么罵人?”
左椿律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他真想狠狠揍對方一頓。但一來易小甜馬上就要到了,不能讓她看到自己打架,二來也打不過對方。他使勁甩了甩胳膊,憤憤道:“太沒素質(zhì)啦!不和你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計較。”
金坤冷哼了一聲,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說:“沒素質(zhì)總比不懂裝懂、胡說八道要強!”
左椿律剛要反駁幾句,卻看到易小甜從旋轉(zhuǎn)門的方向走來,他瞪了金坤一眼,繼而面帶諂笑地迎上易小甜。
“怎么啦?你們吵什么呢?”易小甜走過來,先是沖金坤歉意地笑了笑,對自己的遲到表示抱歉,然后側(cè)頭看向左椿律問,“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在學(xué)校等我嗎?”
“我怕你被流氓欺負,特地趕來保護你。”左椿律向她身邊靠近一步,儼然成了護花使者。
“你他媽的才是流氓!”金坤難壓心中怒火,上前幾步揪住他的衣領(lǐng)。
“好啦,你倆別吵了。”易小甜連忙拉開二人,高聲道,“這里是公共場合,沒看到那么多人在看你們嗎?”
金坤后退幾步,看到旋轉(zhuǎn)門附近的確有幾個人正望向這邊,心想那些人要以為我在和這個草包爭風(fēng)吃醋,傳出去豈不成為笑柄?于是他指了指左椿律,對易小甜道:“手機在他那兒,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說罷,他轉(zhuǎn)身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等一等。”易小甜追上去,拉住他說,“是我同事不對,你別太介意。”
“哼!我怎么會和白癡一般見識呢?”金坤冷冷道。
她看了一眼幾米外的左椿律,又把目光移到金坤臉上,輕聲說:“昨晚的事,謝謝你了。”
金坤怔怔地看著她,當(dāng)看到她太陽穴上有一塊淺淺的印記時,立刻明白了她為什么要感謝自己,就說道:“我總不能把你扔在樓梯間不管吧,不必言謝,那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易小甜與他目光相接時,心跳莫名加快了,她慌亂地垂下頭,輕咬著嘴唇不知該說些什么。
忽然,公寓外傳來了警笛聲。
金坤臉色變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從心底躥出。他用力攥了攥拳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站在幾米外的左椿律看到他們貼得很近,似乎在說什么悄悄話,這令他十分火大,真想沖過去拉走易小甜,但又害怕她責(zé)怪自己,只好惡狠狠地瞪視著金坤。
警笛聲讓易小甜想起一件事,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對了,我昨天在警局無意間聽到一個消息,警察好像在核對你的DNA。”
金坤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故作無所謂地聳聳肩:“警察真是黔驢技窮,竟然把我當(dāng)作第一嫌疑人。”
警笛聲越來越刺耳,似乎警車正向這邊駛來。金坤深吸了口氣,但心中那個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以至于手心沁出了一層汗水。
“你沒事兒吧?”易小甜發(fā)現(xiàn)他臉色很差,便安慰道,“我覺得警察核對DNA未必是件壞事,這樣你就可以徹底洗脫嫌疑。”
金坤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背過雙手,把手心在后背快速抹了幾下。大概半分鐘后,警笛聲戛然而止。他側(cè)頭望向旋轉(zhuǎn)門,看到陸一航和兩個警察穿過旋轉(zhuǎn)門,向自己走來。
金坤的心懸了起來,但臉上卻不露聲色,他疾走幾步迎上去,鎮(zhèn)定自若地問:“老同學(xué),我爺爺?shù)陌缸舆M展得怎樣了?”
陸一航與身邊的兩個警察交換了眼神后,盯著金坤的眼睛說:“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們警方在尸體手中發(fā)現(xiàn)了一縷頭發(fā),我們分析這是死者臨死前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他看金坤默不做聲,就繼續(xù)說道,“我們檢驗了頭發(fā)的DNA,并與幾個嫌疑人做了詳細比對。”
“嗯,是個好辦法。每個個體的DNA絕不雷同,它被譽為人類的終極身份證。”金坤迎著他的目光,問道,“比對結(jié)果如何?”
陸一航審視著他的表情,冷冷道:“我們警方已經(jīng)確認了真兇!”
金坤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仍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兇手是誰?”
陸一航把手中的紙快速展開,舉到他面前,用非常公事化的語氣說:“請你跟我們走吧。”
雖然金坤早有預(yù)感,但當(dāng)他看到紙上的“逮捕證”三個字時,大腦“嗡”的一聲,仿佛頭部被木棍狠狠打了一下,昨天發(fā)生的所有的事,如支離破碎的電影鏡頭般混亂地從大腦里涌出來。金坤不安地微閉上眼睛,雖然一時難以理清頭緒,但清楚這一定是那個神秘組織設(shè)下的圈套。
那個邪惡的神秘組織究竟是些什么人?